從楊廠長那裡出來之後，林凡先回了一趟奶製品廠。

  處理好奶製品廠的事情，他打算去一趟電機廠看看。

  不過走了一圈奶製品廠，也沒見人閒著，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斷別人的工作狀態。

  劉學武帶隊開車運貨去了，林凡只能一個先去電機廠看看情況再說。

  兩個廠子在兩個方向，而且電機廠的地理位置其實比奶製品廠好

  不過論起來占地面積, 那電機廠拍馬也趕不上奶製品廠。

  不過倒是也正常，地理位置好，必定意味著這裡的土地有更多的人居住。

  這樣一來，哪怕現在不是後世的那種寸土寸金，但是土地依舊很搶手。

  不像奶製品廠，地理位置不好，人也不多，那地想占多少就占多少。

  林凡這次是騎自行車來的, 畢竟來的是電機廠, 開奶製品廠的車就有些不對勁了。

  林凡騎車來到電機廠門口，剛想進去，就被門口的安保給攔了下來。

  安保伸著手，阻攔著林凡道:「哎哎哎，你誰啊，怎麼不說一聲就要闖我們電機廠啊。」

  林凡停下車，道:「我啊，我來電機廠有點事，想找你們副廠長，不知道可以嗎？」

  安保頭不自覺的昂了起來，盯著林凡道:「你誰啊，我們副廠長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嗎？」

  這個安保是真的沒有眼力價。

  雖然林凡沒有讓人開車送自己，可是也騎了自行車。

  這個年頭，自行車依然是好東西，不是誰都能騎上的。

  能騎自行車的，身份肯定不是那麼簡單。

  最差最差，怎麼也得是個科長級別的了。

  哪怕什麼都不是，估計背後也得有人。

  這樣的人, 怎麼也得比他一個安保強很多了吧。

  這麼明顯的身份象徵，這個安保竟然沒發現，還吊兒郎當的問自己是誰。

  說話語氣還這麼囂張嘚瑟，真是不知道誰把他安排成門口安保的。

  不過和一個安保倒是沒必要生氣，身份差距太大，林凡不屑和這樣的人鬥氣。

  林凡開口道:「我是奶製品廠的，來找你們副廠長，不知道這個身份可以不？」

  安保打量了林凡幾眼，開口道:「你說你是奶製品廠的，有介紹信嗎？找我們副廠長什麼事？再說，你叫什麼名字？」

  林凡看這個安保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也起了鬥鬥他的心思。

  便開口道:「我叫李春明，奶製品廠銷售，來這和你們副廠長商量一下火腿腸進廠的事，介紹信沒有，一個地方的，要什麼介紹信啊。」

  安保撇撇嘴, 道:「那不行，介紹信得我說不用才能不用，你說不好使，沒介紹信不讓進。」

  林凡本以為這傢伙是負責，沒想到就是存心找茬。

  他假裝臉色難看的道:「我來談的這件事可是關係到你們的利益，你不讓我進，後邊你會後悔的。」

  安保更加的嘚瑟了，哼哼著道:「什麼破玩意，我們不需要，還我們的利益，我們不用你給利益。」

  林凡瞪著安保道:「哎，你這人存心找茬是不是，我就是來推銷一下產品，你憑什麼不讓我進。」

  安保大意凌然的道:「不行就是不行，電機廠這麼重要的廠，也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進的嗎？出了事怎麼辦？」

  林凡不滿的開口道:「怎麼，我還能偷你們東西啊！」

  安保看了看林凡，道:「那誰能知道了！看你不像個好人。」

  林凡聽到這裡，已經徹底沒什麼興趣和這孫子玩了。

  根本就是一個雜碎，之前說電機廠的人都是一群垃圾，林凡還不信，現在他信了。

  林凡盯著安保道:「孫子，你完了，你回家準備準備，看讓你家的什麼人來替職吧，你是干不下去了。」

  安保不屑的道:「你算什麼東西啊！也配說這種話，老子三代貧農，我看誰能動我！」

  三代貧農？

  這十年都過去了，這幫人還想靠著這個身份來混日子？

  對於林凡來說，這些尸位素餐的人都要從這裡滾蛋。

  要自己來這個電機廠上班了，肯定要給自己一定的權利的。

  不下重手，誰也治不好這個破廠子了。

  林凡相信自己開除幾個人，程領導他們是絕對不會反對的。

  更何況，林凡並沒有要直接開除這孫子，而是讓他找人替職。

  這完全符合政策的要求。

  林凡不想和一個傻逼廢話，二話不說，直接推著車就往電機廠離走。

  安保不想放林凡進去，要是想放，剛才就讓他進去了。

  現在見林凡硬闖，他趕緊喊道:「來人啊，有人闖咱們電機廠，快來幫忙啊。」

  安保的話音落下，並沒有蹭蹭蹭躥出好幾個人來。

  因為電機廠的人都懶散的要命，現在這個時間，來上班的就不多。

  為數不多的幾個上班的安保，現在還在安保室插磕打屁呢。

  他們雖然聽到了聲音，但是卻一個動身的都沒有，都懶得理會。

  闖就闖了，真出什麼事了，那也是公安去查，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安保喊了一嗓子，卻一個人都沒出來，他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林凡。

  林凡冷笑了一下，道:「你們電機廠還挺有意思啊，這麼喊都沒人出來幫忙啊。」

  安保有些底氣不足的道:「你別狂，大家在找傢伙呢，你再敢亂來，待會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林凡伸出腳，一腳就踹在了安保的身上，然後開口道:「滾一邊去，和個弱智似的，告訴你，趕緊滾回家找人來替職，明天之前我看不到你家人來替職，你就別要這個工作了。」

  安保被踹的飛出去一米多遠，趴在地上動呢不能動。

  有些恐懼，但是眼神里又滿是恨意的看著林凡。

  林凡伸出腳，示意那小子再看還踹他，果然，他立刻慫了，低下頭不敢再看林凡了。

  林凡哼了一聲，推著自行車走進了電機廠的內部。

  電機廠林凡不熟悉，想找副廠長，或者是管事的，還是需要問人。

  而且現在電機廠到底誰管事都不清楚，看著鬆散的樣子，怕是沒有管事的。

  推著自行車往裡面走，一路上電機廠的人好像沒發現林凡是外來的人一樣。

  很多工人也就是看了一眼林凡，便沒有其他的內容了。

  最多有些人好奇的多看兩眼，那也是在看自行車。

  谷槅

  至於林凡，和他們沒有絲毫的關係。

  林凡一路走下來，真是大開眼界。

  他發現車間裡大敞四開，裡面的機器雖然在運轉，可是機器上卻沒有幾個人在幹活。車間裡的工人，都三三兩兩的聚在外面曬太陽。

  而除了工人，其他的包括職能幹事，也是聚在外面嘮嗑。

  宣傳板上，什麼東西都沒有，更沒有像其他廠一樣，有著宣傳員在廠里宣傳。

  林凡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懶散，什麼叫無所事事了。

  這誰看了不得搖頭啊。

  如果說是一個兩個這樣，那還有的救。

  可是整個廠的人基本都是這樣，那想下手都費勁。

  林凡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這份能力了。

  他已經把電機廠的工人們想的夠壞了，夠懶了。

  但是沒想到現實比想像的還要可怕。

  最主要的是，那些電機廠的領導層。

  這麼明顯的表現機會，如果他們可以領導大家重燃鬥志，那不是功績嗎？

  可是這麼好的功績，竟然沒有一個人去享用。

  沒想一個人想到說不定可以憑藉這個平步青雲。

  所以電機廠的爛，不是下面爛，是從上到下，都爛了。

  林凡一邊走一邊搖頭，這樣的爛攤子還真的不太好收拾了。

  終於走到了一個辦公樓樣式的地方，林凡停了下來。

  裡面進進出出一直有人，可是每個人都是說說笑笑，有的人還拿著饅頭，邊走邊吃。

  這個時間應該是上班的時間了，怎麼還有人在吃飯呢？

  林凡拉住了一個看上去稍微正常點的女孩道:「你好，請問這裡是電機廠的辦公樓吧？」

  女孩茫然的看了看林凡，發現從來沒見過這個人。

  不過電機廠畢竟很大，沒見過一些人也屬於正常。

  可是連電機廠的辦公樓都不認識，那這人肯定不是電機廠的人。

  既然不是電機廠的人，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傻傻的看著林凡發呆。

  林凡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好，我想問一下，這是電機廠的辦公樓嗎？」

  女孩還是一副痴呆的樣子，沒有說話。

  林凡無奈的嘀咕道:「這電機廠可真行，找了個聾子當幹事。」

  一句話把女孩從痴呆中喚醒，她滿臉通紅的說道:「誰是聾子，你這人怎麼罵人呢！」

  林凡笑著道:「感情聽的見，我以為你聽不到呢。」

  女孩哼了一聲，道:「你誰啊？怎麼進來的！電機廠不讓外人隨便進，是不是那些安保又沒看大門！」

  林凡揺了搖頭，道:「沒人，反正我就這麼進來了，你還沒和我說，這是不是電機廠的辦公樓呢。」

  女孩哦了一聲，道:「是，你來這裡做什麼？」

  林凡面漏喜色，終於找到地方了。

  看了一眼破舊的辦公樓，林凡開口問道:「你們電機廠誰管事啊現在？」

  這話問的挺彆扭的，如果是來電機廠辦事，肯定要知道找誰。

  結果林凡上來就問誰管事，怎麼聽著都不像正常來辦事的，反而像是來找麻煩的。

  當然女孩也有點小缺心眼，她開口道:「我們現在沒有廠長，所以現在是馬副廠長在管事，不過他一般不管，也見不到他人。」

  其實女孩這話說的有點虛了，馬副廠長哪裡一般見不到人啊，是壓根就見不到人。

  馬副廠長得病了，所以一直在家養病。

  說來也怪，馬副廠長已經病了一年多了，怎麼李廠長死了，反而讓一個病了的副廠長做管事的了呢？

  並不怪，這裡面就涉及了其他兩位副廠長了。

  大家都是副廠長，那肯定想斗出個誰高誰低來。

  可是論起勢力來，兩個副廠長都是不相上下。

  因為李廠長在的時候，兩個傢伙都像孫子一樣，老老實實的，別說收攏勢力了，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李廠長死了，兩個副廠長發現自己手底下沒人可用。

  可是又都想當家做主，便開始了明爭暗鬥。

  但是兩個人倒是有一點挺一質，沒把另一個打服之前，都不想先做出頭鳥。

  後來兩個人一商量，得了，那就讓馬副廠長先做對外的表率吧。

  反正馬副廠長在養病，也不會來廠里，廠里還是他們的天下。

  只不過一旦出了事，背鍋的主要責任人，也是馬副廠長。

  馬副廠長就這樣，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電機廠的「最高領袖」。

  林凡不知道這一點，開口問道:「怎麼一般見不到呢？他不是你們管事的嗎？」

  女孩開口道:「我們馬副廠長病了，現在在養病。」

  林凡有些瞭然的點了點頭，問道:「那電機廠有幾個副廠長？」

  女孩天真的道:「三個啊！」

  林凡臉上漏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開口問道:「那兩位副廠長沒病吧？」

  女孩嗯嗯點了兩下頭，道:「沒有啊，他們都好的很。」

  林凡到這裡，基本就明白電機廠誰管事了，肯定是兩個副廠長爭鬥，拿不下誰主事，便讓一個病號管事。

  這樣破的地方，爭到了權利又有什麼用呢？倒是挺有意思的。

  林凡笑著對女孩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女孩又打量了一下林凡，感覺他不像壞人後，女孩開口道:「我叫白潔。」

  林凡重複了一遍白潔這個名字後，開口道:「行，我記住你了。」

  然後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個白潔非那個白潔啊。

  趕緊把這個想法甩了出去，不能想，不能想。

  這個名字太容易讓人想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