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結束上班的第一天，林凡坐在奶製品廠的辦公室裡面處理文件。

  這個時候，劉學武走了進來，他是奶製品廠的司機，也是組長。

  「廠長，今天是我們去汽車廠提車的日子，您看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劉學武說道。

  林凡一想, 是哦，今天就要去提卡車了，這可是好東西啊。

  有了卡車，自己在運貨的時候就方便太多了。

  這可是汽車廠老吳答應他的，上次兩人約好了，自己這邊給他提供足夠的火腿腸，他從汽車廠勻十輛卡車給他。

  「好, 我們現在就過去。」

  卡車這東西實在是太脫銷了, 基本汽車廠產出一輛就被運走了。

  也不知道吳廠長是怎麼攢下十輛的, 反正這東西，熱手的很。

  拿到自己的手裡，才是最好的。

  只要沒到手，哪怕吳廠長保證的再好，那也是別人的。

  劉學武開車，林凡坐副駕，其他駕駛員坐在車斗里。

  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趕到了汽車廠。

  汽車廠的人認識林凡，更認識劉學武他們。

  畢竟劉學武在這待了好久，而且大家都開車，彼此之間很熟悉。

  來到汽車廠，林凡直接安排劉學武拿著文件去提車。

  自己則是跑到了吳廠長的辦公室說話。

  來都來了，不和吳廠長說一聲不合適。

  林凡走進吳廠長的辦公室時，吳廠長正在處理著文件。

  見林凡進來，吳廠長立刻熱情的招呼了起來。

  林凡笑呵呵的看著吳廠長道:「您忙著呢啊？」

  吳廠長搖搖頭道:「我再忙，林廠長來了，我也得閒下來，坐。」

  林凡嘿嘿的笑了幾聲, 沒有說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吳廠長看著林凡道:「我說你小子，真是賊的很，這時間一到，你馬上就跑過來拿了。」

  林凡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這的卡車多受歡迎，我這要是不趕緊來，這車說不定就什麼時候能到我手了。」

  吳廠長翻了一個白眼道:「我老吳還會為這點事騙你，說給你的車，別人想開走，那是做夢。」

  林凡笑著道:「我就知道你老吳能處，我這不是不想讓您難做嘛。」

  吳廠長哈哈大笑了幾聲，道:「你啊，就是嘴甜，明明是自己心急，卻非說是給我省事。」

  吳廠長倒是說出了林凡的底細，林凡就是心急，想早點拿車。

  二人在說話的時候，劉學武那邊已經開始挑起了卡車。

  汽車廠存量不多, 也就十五六輛罷了。

  每一輛都是新車，只不過新車也有好壞之分。

  開了這麼久車的劉學武，上手一試就知道哪台車好。

  挑了半天，劉學武確定了十輛車後，對著汽車廠的人道:「就這幾輛了，您給開票吧。」

  汽車廠的後勤主任笑了笑，道:「還得是你們林廠長啊，這一般人開了，哪有這麼容易拿到卡車啊。」

  聽到這話，劉學武驕傲的笑了起來，開口道:「那肯定的啊，也不看我們廠長和你們廠長關係有多好。」

  兩個人基本平級，以前就認識，所以說話倒也沒什麼顧慮的。

  二人還在說話的時候，一陣嘈雜聲傳了過來。

  後勤主任有些生氣的看向了聲音的方向，大聲的呵斥道:「怎麼回事？大早上的誰在鬧事！」

  一個汽車廠的工人跑了過來，對著後勤主任道:「主任，電機廠的人又過來鬧事了！」

  聽到這話，後勤主任不由自主的捂著額頭嘆了一口氣。

  劉學武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我看您這好像很傷腦筋啊。」

  後勤主任無奈的搖頭道:「別提了，這事說起來話長，電機廠的人已經鬧了好久了。」

  劉學武好奇的問道:「因為什麼難事啊？」

  後勤主任沉吟了一下，這事倒是沒什麼了隱瞞的。

  劉學武也算是他們汽車廠的半個自己人。

  而且兩個廠關係緊密，所以無所謂。

  後勤主任開道:「這不是那個電機廠之前在這訂購了一批車嘛，但是你也是知道電機廠的，幹什麼，什麼不行，壞事第一名，這車給他們就浪費，所以廠長有話，不許把車交付。」

  劉學武倒是對電機廠有所耳聞。

  也是一個接近兩千人的大廠，廠里主營的就是電機類產品。

  其實就是一些工業機器。

  之前電機廠做的是紡織類的機器。

  做的倒是也不錯，有聲有色的。

  可是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產品不進行升級，問題也不修改，很多廠子就不想用他們的產品了。

  至於後邊，乾脆工人們都懶散了，生產的產品更是缺陷滿滿，別說用了，當個擺設都有些多餘。

  你東西太差了，自然大家都不樂意用了。

  計劃經濟，廠子確實是不用想著自己掙錢。

  但是你一分錢不掙，每年不停地和市政府要錢，也不是一個事。

  所以現在的電機廠就是破罐子破摔，生產的產品越來越差，工人給開的工資也是越來越低。

  就這樣惡性循環，直到說哪一天政府覺得沒必要繼續留著這個廠子了，直接宣布解散，就算是完事了。

  聽了後勤主任的話，劉學武好奇的問道:「不是說電機廠的廠長被撤職了嗎？他們連廠長都沒有，過來要車做什麼？」

  後勤主任搖了搖頭，道:「確實是沒什麼用處，沒廠長了，他們連生產都停了。」

  劉學武更疑惑了，他開口問道:「對啊，那他們還要車做什麼啊？」

  後勤主任嘆了一口氣道:「無賴唄，那些傢伙也沒什麼事，總要弄出一點經費來消費吧，每次來了汽車廠，這些人就能去國營飯店下館子了，胡吃海喝一頓以後，再回廠。」

  還有這種方法，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但是又不得不說，這個方法確實是沒錯的。

  他們是來替電機廠要車的，既然是要車，那就得出動吧。

  動了以後，在汽車廠磨磨牙，是不是就到中午了。

  到了中午，得吃飯啊，這事給電機廠幹活，不能讓大家餓著肚子幹活吧。

  這麼一來，這些傢伙想吃什麼好吃的了，就可以來汽車廠來找事了

  之前那個李廠長在的時候，他們還不敢表現的太過分。

  基本上一個月來一次就不錯了。

  自打李廠長去了，這些人沒了壓制以後，那真是恨不得一天一來。

  要不是稍微還要點臉，改成了三天一來，後勤主任非讓廠長在門口，掛個「電機廠的不得入內的牌子」不可！

  不過這也讓後勤主任很心煩了。

  本來一個很輕鬆的工作，愣是被電機廠這群狗東西給整複雜了。

  導致現在後勤主任每天都在擔心電機廠的人會不會過來鬧事。

  現在聽到他們又過來鬧事了，後勤主任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啊。

  劉學武現在還不知道劉光天成了電機廠的代理廠長。

  所以對這群混吃等死的蛀蟲還挺好奇的。

  因此劉學武笑著開口道:「主任，咱們去看看這群人，我還挺好奇他們的。」

  後勤主任一臉你還太年輕的看了看劉學武，最後點點頭，道:「走吧，我帶你去看看。」

  說著話，後勤主任帶著劉學武走向了幾個電機廠的無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