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叔，我今天過來是跟你道歉的，這件事兒是我辦差了。”李楚想了想說道。
???
聽到李楚的話，婁家全家人都愣住了。
“小楚，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現在你承包食堂這件事情，到最後不管你乾的成功與否，都會給你樹立一大批敵人。”
“為什麽這樣說?”婁爸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快爆炸了，李楚說的話，每個字他都能聽懂，可是連在一起，他就有些搞不明白了。
什麽叫成功了也會樹立敵人?
屋子裡其他幾個人都是面面相窺，他們更懵，不過也聽出來這不是什麽好事兒。
許大茂拉著凳子往李楚身邊又湊了湊，他還有打算跟著嶽父乾呢。
“是這樣的啊婁叔，去年會議上就定下來要開放對不對。”
“沒錯啊！”婁爸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麽一年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呃……”這個問題婁爸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李楚也沒打算讓他回答，而是直接說道:“那是因為有支持開放的，就有保守的，目前來說保守的相對能佔點上風，所以，雖然去年已經定下了開放的調子，可是一直沒有任何動靜。
還有一個關鍵點是，不止領導有開放和保守，基層廣大幹部也同樣如此。而且即便有的人支持開放，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麽做。乾起事兒來還有些畏手畏腳，害怕做錯了。”
說到這裡李楚停了下來，婁爸需要仔細想想。
一邊坐著的三個女人，已經徹底放棄了，乾脆搬著凳子坐到屋門口去了。
一時間房子裡就剩下李楚，許大茂還有婁爸，至於另外兩個孩子，剛才吃完飯就跑出去玩去了。
過了一會兒，婁爸抬起頭看著李楚說道:“小楚，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我現在承包這個食堂，就是相當於一塊試驗田，如果成功了，那麽支持開放的人，就會想辦法擴大我這個辦法，爭取更多的勝利。
如果失敗了，那也就是說，這方面的變革是行不通的，而不管我是成功還是失敗，最終都會得罪另外一批人。”
“嗯”李楚點點頭，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其實說到底，婁叔，這件事兒上，你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這又是為什麽啊楚哥?”
“因為……支持，所以必須成功，只能成功，再多原因，就需要自己悟了，婁叔，您做了半輩子的生意，應該知道，經濟和政治是不分家的吧。”
說這話的時候，李楚給他們打了個手勢，許大茂似懂非懂的，而婁爸顯然是看明白了，攔住了還想問的女婿，示意他不要問了。
婁爸點了點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知道了小楚，我會把這次承包食堂認真辦下去的。”
“婁叔，你還可以這樣啊，平時食堂采購肯定都是去菜市場，買肉就是去肉聯廠，你接手以後可以先去京郊的農村看看，從那些農戶手裡直接收，肯定要比菜市場的便宜，大茂經常下鄉，他應該知道。”
許大茂聽完李楚的話，不停的點頭:“爸，楚哥這點說的不錯，去農村直接收確實便宜，甚至都不用你跑，跟大隊聯系就可以，他們就會幫你收齊，還能給咱們送過來，畢竟以後咱們要的量大。”
婁爸的眼神裡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他還真沒想到自家女婿對這個門清。
“還有啊婁叔，跟廠裡簽訂承包合同的時候，一定要注明，廠裡不能插手食堂的正常管理，而且承包的期限一定要夠長，別剛乾起來，就被人家把桃子給摘了。”
婁爸一聽李楚說的這些，急忙站起來去拿了孫子的筆和作業本，把剛才說的這些都一一的記下來。
接下來，李楚又跟婁爸叮嚀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他也算是操碎了心，沒辦法，誰讓這個餿主意是他出的，總不好看著人家往坑裡跳吧。
李楚說的越多，婁爸這邊就越佩服，這生意和生意也是不同的，他以前的那一套，拿到現在這種意識形態下，可是行不通的，還很可能讓別人把他給收拾了。
看看表，都九點多了，出去玩的孩子都已經回來了，李楚這才站起身:“婁叔，就是這麽多了，以後如果我再想到什麽，會及時通知你的，這次的事情算是我的一個失誤，讓你現在進退兩難，後邊如果資金上有困難的話，你隨時來找我，我可以借給你先用。”
“小楚，這種話就別說了，什麽失誤不失誤的，做生意嘛，哪裡有隻賺不賠的，你那陣兒也只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思路，最終的決定還是我自己做的， 我還沒謝謝你幫我呢。”
說著婁爸揚了揚手中的本子，他剛才可沒少記。
“行了，那我們就走了，大茂，沒事兒就跟曉娥到家裡玩，我家孩子上學都走了，就剩下我們兩個。”
“沒問題楚哥，我幫著我爸把這個事兒處理好，就會經常去你那兒的。”
跟婁家人告別後，李楚和丁秋楠踏上回家的路。
“你們也真能說，半天都說不完。”丁秋楠有些不滿的說道。
“唉，沒辦法啊，我給人家出的主意。”
丁秋楠看看路上人都少了，大膽的挽住丈夫的胳膊，這要是白天，她絕對不會這樣。
感覺到胳膊被柔軟包裹住，李楚扭頭看了一眼。
都老夫老妻了，可是在外邊，丁秋楠還是第一次這樣做，心裡還有些害羞，眼睛珠子滴溜溜亂轉，就是不看他。
兩家離的比較近，雖然兩個人都刻意放慢腳步，十來分鍾後還是走到了家門口。
掏出鑰匙打開門，剛進門就隱隱約約的聽到，好像是客廳的電話在響。
李楚急忙就往中院跑。
“媳婦兒，你把門插好，我去接電話。”
進了中院就聽的很清楚了，確實是電話在響，急匆匆的跑進客廳裡接起電話。
“小楚，你跑哪去了，怎麽電話一直沒人接。”
電話是王叔打過來的，李楚松了口氣，他就害怕是保健組調度員打過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