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二師兄。」司扶傾沒有任何愧疚之心地鼓掌，「他看扁你，你一定要讓他見識一下你的厲害。」

青年吐了口血，只覺得T18兩大巨頭之間的稱呼十分奇怪。

師兄師妹？

哪裡來的師門？

可根本沒等青年仔仔細細地思考一番，就聽見了地面震動的聲音。

「咔嚓！」

「唰！」

青年慘叫了一聲，他整個人都陷入了地面之下，只有頭露了出來，卻連頭都無法轉動。

而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只是輕輕地抬了抬手，連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地元素掌控！

控制大地與石。

青年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元素掌控這一類的進化者是最多的，但不是誰都能夠有強大的天賦，修鍊到極致。

而這個男人，分明在地元素的掌控上已經到了堪稱恐怖的層次。

地、水、風、火又是組成自然界物質的四大元素，更加純粹強大。

只會是S級進化者！

還是S級進化者里最強的那一批！

這樣的實力，就算去永恆學院也是執法隊隊長的職位，怎麼會來開一個普普通通的情報組織？！

青年的大腦瞬間陷入了泵機的狀態，思緒也完全不會轉了。

談京墨居高臨下，語氣冰涼：「給你一個狡辯的機會。」

青年面上的肌肉抖了抖，他咬緊牙關，顯然並不想將他知道的說出來。

可他全身都被地面碾壓著，前所未有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他終是扛不住這樣的酷刑。

司扶傾挑了挑眉：「二師兄，幾年不見，有長進啊。」

聞言，談京墨輕輕地哼了一聲：「比不得你，你的進化者能力才是無人能比。」

複製。

只要司扶傾的血統達到一定的純度，什麼進化者能力她複製不了？

她完全可以施展能夠剋制對手的進化者能力。

根本就是一個行走的斬神機器。

青年臉色青紫，他張了張嘴：「永恆、永恆……」

然而，他才把這兩個字說出來，他的身子忽然一個抽動。

瞬間的功夫，血從他的口鼻眼耳流了出來。

他瞪著眼睛，軟軟地倒了下去，很快沒有了聲息。

這在司扶傾的預料之中。

她蹲下來，聲色平靜：「和上次一模一樣。」

這些人體內有類似陰陽術禁制一類的東西，只是跟陰陽術又完全不同。

「永恆大陸……」談京墨抬起頭，眼神更涼，「小師妹，我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出這款全息遊戲是誰製作的。」

「只知道很久很久之前，從永恆學院建立開始，它就存在了。」

「最開始它只作為學員們歷練、考試以及增長實力的地方，後來普及到整個自由洲，再從自由洲向其他大陸擴散。」

作為一款全息遊戲，《永恆》的系統未免太強了些。

不僅可以讓玩家從遊戲裡帶實體物品，還能增長玩家的實力，在現實也能夠保留下來。

更加讓人心驚的是，在時間比最大的深淵模式下，會真正的死亡。

連屍體都不會留在遊戲艙里，淹沒在虛擬的世界中。

司扶傾緩緩地吐出一口氣：「或許它還有我們很多不知道的功能。」

譬如，時空穿梭。

她是巧合才開啟了穿越大夏朝的門，也找不到原因。

談京墨冷笑了一聲：「那可真是了不起啊。」

「二師兄，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司扶傾轉過頭，輕笑了聲，「報仇。」

夜挽瀾的仇，鹿清檸的仇……太多太多了。

如果她也死了，永恆四人組可以說是幾乎全軍覆沒。

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有人在故意針對她們。

談京墨眼神陡變。

他的雙手緩緩握緊，手臂上青筋暴跳著。

談京墨緩緩地吐出三個字：「是，報仇。」

一刻也不敢忘。

他本以為他已經足夠強了。

可面對更加浩瀚的永恆大陸，他依然渺小如同砂礫。

到現在他都找不到鹿清檸的屍體。

談京墨忽然咳嗽了起來，他半捂著腹部，面色蒼白了不少。

司扶傾皺眉：「二師兄，你的胃病……我給你開點葯吧。」

她也是聽鹿清檸提起來談京墨以前因為經常不定時吃飯，落下了病根。

他一直沒有去治療過，到現在都沒有好。

這種胃病對現在的她來說輕而易舉。

「小病。」談京墨直起身子，輕描淡寫，「我會吃止痛藥，以我的身體強度，這種病也不會擴大到癌症什麼的。」

A級以上的進化者幾乎不會因為患病而亡。

如果他們哪一天真的死了，除了被殺之外，只會是因為身體器官全部衰老而亡。

談京墨頓了下，很輕地笑了一聲：「只有疼，才會記憶深刻。」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我一直在想我胃病這麼一犯，下一秒她會不會出現，罵我不好好吃飯。」

司扶傾的身子驀地一震：「二師兄……」

這的確是鹿清檸的作風。

她永遠是活力滿滿的，是個照亮所有人的小太陽。

沒有人想過太陽有一天也會徹底西沉，再也沒有東升。

「有人說，每個人會死三次。」談京墨淡淡地說，「當所有人忘記你的時候，你就徹底死了。」

「我又怎麼可能忘記她，讓她變得孤獨，她那麼怕安靜，一定很想有人陪著她，那樣的話，我會很心疼的。」

聽他這麼說，司扶傾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攥住了，沉悶得有些喘不過來氣。

她低聲：「二師兄……

「如果連我都把她忘了，這個世界上誰還記得她呢。」談京墨反問，「鹿家嗎？」

他從小是孤兒，被雲瑾撿回了雲上之巔。

五歲進了永恆學院，遇見了鹿清檸。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將近二十年的歲月。

「我一個人待一會兒。」談京墨拍了拍她的頭，「小傾，你去看看還有沒有人需要你幫忙。」

司扶傾沉默地推門離開。

屋內，談京墨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他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CD光碟。

上面寫了日期，是十一年前拍攝的。

他將光碟放進電腦里。

光碟開始播放，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二十齣頭的少女。

她扎了一個高馬尾辮，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

「墨墨，我猜你又不好好吃飯了。」少女嘆了一口氣，笑容無奈又帶著無限的縱容，「要是我哪天不在你身邊，你又該怎麼辦呢。」

談京墨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

「這是我特意給你準備的廚藝教學錄像！」鹿清檸很有元氣，「來，跟著我一起學，千萬別讓小傾進廚房，她會炸掉的，啊啊啊她連米飯都不會煮！」

說到最後，鹿清檸有些抓狂。

談京墨下意識地笑了笑。

是，司扶傾會炸掉廚房。

接下來就是很細節的廚藝教學。

十分鐘后，教學結束。

「小鹿出品。必是精品。」鹿清檸揮了揮手，又給他了一個wink，「墨墨，我們下期見哇。」

屏幕黑了下去，錄像結束了。

沒人知道，這一揮手，是永遠不見。

十八歲那一年，他們才從永恆學院內院畢業沒有多久，都已經有了過人的實力，在永恆榜上留下了姓名。

之後，她留在了內院，於是他也一起留了下來，只不過不在一個部門。

內院學員時常要去永恆大陸出任務，有些功能也只有以深淵模式進才能夠動用。

所以死是難免的。

可他沒想到這個日子會來得這麼快，只不過過了六年不到。

她終是停留在她最年輕美好的年華里，永遠定格住。

談京墨將光碟抽了出來，重新放好，去廚房給自己做飯。

會聽話的，阿檸。

他在心裡輕聲說。

**

T18和零的西大陸分部被炸了之後，談京墨也沒有選擇重建。

而是借著這個機會，向國際發布了T18和零合二為一的消息。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國際都震動了起來。

紛紛猜測這兩個勢均力敵的組織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竟然從競爭關係變成了親密的合作者？

T18和零內部員工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

幾個知道內情的人都努力憋著。

誰都不會想到，T18和零有一天終於成了親家。

羅蘭德拿著一桶酒，「哎，你說瑪格麗特長官什麼時候才會原諒她男朋友呢？我看她氣得不輕。」

「這誰能說的清？」一個搜查長攤了攤手，「咱們一群單身狗，就別瞎猜了。」

羅蘭德點點頭，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背靠著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他的身子猛地繃緊，感覺到了一股冷氣在靠近。

幾個搜查官也瞬間閉嘴，都戰戰兢兢地看著羅蘭德身後的人。

羅蘭德看見他們這個表情，幾乎不敢回頭去看。

但聲音從他背後傳來，是命令的口吻：「誰讓你背對著我的？」

羅蘭德一個激靈，立刻轉身：「首席好！」

談京墨淡淡地看著他，露出了一個危險的笑容：「你剛才說什麼？你們瑪格麗特長官……談、戀、愛了？嗯？」

「你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知道了怎麼不上報？」

幾板斧對著羅蘭德的腦袋掄了下來，把他給砸蒙了。

羅蘭德：「……」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