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胡瑯,倒是挺謹慎的。” 城南海邊,一處密林掩映中的古樸小樓中,魏曉鵬正跟兩名男子喝茶。 這兩名男子,一名叫羅庚良,一名叫劉洪明,都是云城官府大佬,只是排名稍稍比譚正非低了些。 “一個無能之輩罷了。”羅庚良不以為然的說了句。 絲毫沒把胡瑯放在眼里。 “看來胡家是真沒什么人了,這些小輩,一個不如一個,等胡東江一退,胡家就完了。”劉洪明同樣沒把胡瑯放在眼里。 “聽說胡家有意跟何立春結親啊。”魏曉鵬說了句。 他還是比較謹慎的。 不輕視任何對手,這是他多年來商海沉浮所總結出來的經驗。 聽了他這話,羅庚良哈哈大笑:“所以說,胡家是真不行了,竟然都到了去跟何立春結親的地步了,何立春這次即便是能進中樞,也不過是排名末尾罷了,下屆還是得退下來。四年時間,他胡瑯就是可勁的爬,又能爬多高?” “是啊,你說好歹也是胡家的二公子,按說這身份,什么樣的媳婦找不到?結果卻找了何家這位。那何娉婷我見過,哎喲喂,簡直就一母夜叉,也不知那胡瑯怎么下得去手。”劉洪明一臉嫌棄的表情。 羅庚良附和著哈哈一笑,順便還打趣了一句,說什么晚上關了燈都一樣。 魏曉鵬也呵呵一笑,然后不著痕跡的拉回話題,說道:“雖說胡家是日暮西山,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再跟何立春聯姻,那在何立春跟胡東江退下來之前,胡瑯這個位子,還是很穩固的。四年時間,那兄妹倆聯手,只怕整個高新區,都要姓胡了啊。” 羅庚良說道:“魏總不必擔心。不是我瞧不起那胡瑯,他要是真能讓高新區姓胡,那我倒是服了他,只怕啊,呵呵,四年待不上,他就得挪位子嘍。” 劉洪明也說道:“胡家這步棋,走的是真不咋地。讓兩個小輩全都來高新區,一主政,一主商,這不是倒持太阿授人以柄嗎?到時候,一個官商勾結、利益輸送的帽子,就夠他受得了。” 羅庚良故作一嘆,說道:“胡家也是沒辦法,現在留給他們的,只有四年時間了,他們必須抓住這最后的機會,盡快讓家族小輩站起來。那怎么辦?就只能是鋌而走險,背水一戰了。成了,胡瑯積累到最夠的政績,爬上去,那丫頭也借勢壯大起來。不成,那就……GAEVER。” 劉洪明拍拍魏曉鵬的肩膀,說道:“所以啊,魏總,你就放寬了心,現在啊,咱們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去給他下絆子使黑手的,就讓那兄妹倆去折騰,可勁的折騰,等折騰的差不多了,自然會有人站出來收拾他們。” 魏曉鵬故作寬心的點點頭。 只是心中卻隱隱覺得,事情恐怕不會這么簡單。 他沒見過胡瑯,但是從他所掌握到的資料來看,那個胡瑯,低調的有點過分了。 那不像是無能。 倒像是在—— 藏拙! 胡瑯,狐狼。 魏曉鵬莫名的感到一絲不安。 ………… 胡玥不在的這段時間,李東偶爾會去公司看看。 這天,又遇到了徐子睿。 多日未見,加上中間又多了丁杰這個插曲,李東現在對徐子睿的態度就有些復雜。 之前的那個報復計劃,也不方便再進行下去了。 碰面之后,李東只是對徐子睿微微一笑。 徐子睿乍一見到李東,表情微有些意外,然后也微微一笑。 李東隱隱能感覺到,徐子睿好像對他的態度有點微妙。 之前他頻頻請徐子睿吃飯的時候,那時候的徐子睿,對他表現出了明顯的親近之意,看他的眼神,都是那種暗送秋波的眼神。 而現在,明顯沒有秋波了。 但也沒到那種冷淡疏遠的程度。 感覺就像是想要親近他,卻又有些猶豫的樣子。 難道是多日未見略顯生疏的緣故? 還是說,徐子睿察覺到了他的態度變化? 李東一時間也有點猜不透。 一直到下班的時間,李東離開的時候,又遇到了徐子睿。 兩人一同坐電梯下的樓。 等出了寫字樓大門,就看到門口站著一男子。 那男子很是年輕帥氣,打扮的也很時尚。 一看到徐子睿出來,那男子當即張開雙臂,迎了上來。 然后一把抱住了徐子睿。 大概是李東在旁邊的原因,徐子睿明顯對男子的擁抱有些抗拒。 下意識的推開那男的,然后又瞥了眼李東。 發現李東正看她,徐子睿立馬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再看李東。 那男的卻沒有察覺,拉著徐子睿就走。 上了一輛大奔。 李東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沒有什么憤怒。 內心出奇的平靜,毫無波瀾。 不過,當那輛大奔緩緩駛離停車場的時候,李東還是記下了車牌號。 上了車,坐在車里,李東又出了會兒神。 徐子睿又傍上了一個高富帥。 果然是本性難移啊。 看兩人那樣子,幾乎已經到了公開的程度了。 這么說的話,徐子睿應該跟丁杰分手了。 李東突然想去看看那丁杰怎么樣了。 有沒有受到打擊。 想到便做。 李東當即就開著車,直奔丁杰租住的那個小區。 這次李東沒什么顧忌了,直接開著車進了小區。 這個老小區連個大門都沒有,隨便進。 進來后,就來到丁杰的那個書法培訓班。 房門緊閉。 旁邊墻上的那張A4紙招牌也沒了。 李東敲了敲門,半天都沒回應。 出來問了問門口一大娘,才知道書法班搬了。 搬到了離此不遠的一處門頭房里。 順著那大娘的指引,李東一路來到丁杰的新教室這里。 新教室可氣派多了。 新裝修的門頭,上下兩層。 名字也換了,叫藝霖培訓,培訓內容也不再只是書法,還包括繪畫、樂器等好幾項培訓內容。 看這樣子,丁杰的生意做大了啊。 莫非是他接受了丁小芹這位姑姑? 然后丁小芹給他出資建的? 貌似也只有這個可能。 可若是這樣的話,徐子睿又為何跟他分手呢? 丁杰飛黃騰達,以徐子睿的性子,應該不會再跟他分手啊? 難道是丁小芹讓丁杰跟徐子睿分手的? 還是徐子睿先認識了那個高富帥,甩了丁杰之后,丁小芹才給他出的資? 帶著這一連串的疑問,李東走進了這個培訓班。 內部裝修是中式風格,很有那種古樸典雅的韻味格調,一看就是下了本錢的。 前臺坐著一位美女,見李東進來,那美女忙站起身來,禮貌的招呼一聲,然后看著李東,突然又驚訝的叫了一聲東哥。 李東有些詫異,上下打量了一眼這位前臺美女,有點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就問了句:“你認識我?” “上次在夜來香酒吧見過您一次,我之前是在夜來香那邊做前臺,現在來這邊了。”那美女帶著討好的神情說道。 李東恍然大悟,原來是夜來香的那位前臺,怪不得認得他。 話說小姑娘記性還不錯,僅僅只是見過他一面,就能記住他。 不過這其實也正常,畢竟他這種身份,小姑娘肯定會印象深刻。 “怎么不在夜來香那邊干了?是你自己來這里的,還是芹姐安排你來這里的?”李東問了句。 “夜來香那邊基本都是上晚班的,每天都得到凌晨才收工,我有點吃不消,就想換個工作。正好那天芹姐也在,她就介紹我來這里的。”小姑娘解釋了一下。 李東釋然了。 如果小姑娘在夜來香那邊干的好好的,丁小芹擅自把她安排到這里來,那多少是有點不太合適的。 不過既然是小姑娘自己先辭職的,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東哥怎么到這里來了?您是想了解一下我們培訓班?還是有別的事?”小姑娘又問了句。 “也沒什么事,就是偶然路過這里,進來看一下。對了,這里的老板,是叫丁杰吧?”李東說道。 “是啊,丁總還是芹姐的親侄子呢,這個培訓班,就是芹姐投資的,芹姐是大老板。”小姑娘有問必答,毫不隱瞞,她也不覺得這有隱瞞的必要。 李東心下了然,自己猜的沒錯,這培訓班果然是丁小芹投資的。 “哦,那現在是丁杰負責這里的一切嗎?”李東問道。 “是啊,您要是找丁總有事的話,我幫您喊一聲,丁總就在樓上呢。”小姑娘很熱情的說道。 “不用不用,我一會兒上去找他行了。對了,丁杰他女朋友,最近有沒有來過這里?”李東繼續問道。 “啊?女朋友?丁總有女朋友嗎?我不知道啊?我剛來這里不久。”小姑娘疑惑道。 “那你來多久了?”李東問道。 “年后剛來,半個月。”小姑娘老老實實回道。 “那這半個月,都沒有女的來找丁杰?”李東問道。 小姑娘搖搖頭:“反正沒有自稱是丁總女朋友的女人過來,我也沒聽說過丁總有女朋友。” “那你看丁杰這段時間的心情咋樣?好還是不好?”李東抓著小姑娘是刨根問底。 “心情?還好吧?”小姑娘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 “哦,那芹姐有沒有來過這里?”李東又換了個問題。 “來過啊,來過好幾次了。”小姑娘回道。 “丁杰跟芹姐關系如何?”李東問道。 “很好啊,人家是親姑侄,關系能不好嗎?”小姑娘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 問到這里,李東差不多就有數了。 丁杰可以肯定是跟徐子睿分手了。 至于分手的原因,反正從小姑娘這里是問不出來了。 而且分手之后,丁杰并沒有覓死覓活。 李東越發的好奇丁杰跟徐子睿是如何分手的了。 還有,徐子睿新傍上的那個高富帥,找機會也要查一查是何方神圣。 李東也沒有上去找丁杰。 除非是直截了當的去問丁杰,不然,只是旁敲側擊的話,也問不出啥來了,能問出來的,小姑娘都說了。 他又不方便直接去問丁杰為何要跟徐子睿分手。 還不如去找丁小芹呢。 出了培訓班,李東稍一猶豫,還是給丁小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哪。 丁小芹說她在二舅那里…… 李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古怪起來。 這事鬧的,可真不湊巧。 電話都打了,而且二舅那邊也聽到是自己給丁小芹打的電話,要說沒事,反倒不妥。 反正二舅跟丁小芹的關系幾乎都半公開了,二舅那老臉皮都不在乎,自己還有啥不好意思的。 便跟丁小芹說,自己有點事想問問她,這就去二舅那里找她。 然后就開車直奔二舅那里。 二舅是住在之前方運中的家中。 幾千平的別墅莊園。 現在是李東名下產業,只是李東自己不愿住,讓給二舅住了。 過來之后,一進客廳,李東愣住了。 他以為只有丁小芹跟二舅在呢,卻沒想到,張晨陽、楊昌杰、李貴等好幾個人,都在這里。 看這架勢,好像是在商議什么重要事。 根本不是他想象的,丁小芹跟二舅私會。 這事鬧的。 他來找丁小芹,就是想問問丁杰跟徐子睿的事。 因為這事牽扯到了他跟徐子睿之間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只是當著二舅的面,那倒也沒什么。 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李東實在是沒法開口。 何況,人家在談正事,他過來是為了些兒女情長的私事。 為私事而打斷正事,也不合適。 正有些尷尬呢,二舅問了他一句:“出啥事了?” 李東直接給丁小芹打電話說有事找她,二舅還以為是了不得的大事呢。 “啊?那個……一點小事而已,不著急,你們這是在商量啥事啊?”李東故作隨意的坐下來,說道。 他問完這個問題,在場幾人都不說話。 好似是在瞞著他。 還是張晨陽看了看二舅,二舅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張晨陽這才對李東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你還記得那個劉杰吧?” “東西二劉的那個劉杰?他怎么了?”李東問道。 “他今天讓人來給咱們傳了個話,說是想跟咱們談談在高新區那邊合作的事。”張晨陽說道。 眼神微微透出幾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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