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良皇！！」
古月無道率先低頭。隨後全場的超級天驕就像是秋收的麥子般紛紛低頭。
這裡是起源道宮，這裡匯聚著無數天驕，這裡所有的天驕都對著那道白髮身影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只為聆聽關於大道的隻言片語。
恢弘的古樂響起，密密麻麻的仙鶴漂浮在白良的身後，那一刻他宛如天下神明，聖靈的光輝鋪滿整個大殿，深深映射在每個天驕的眼睛裡。
「都坐下吧。」
簡單的儀式後，隨著白良緩緩落座，這場關於大道的講座就正式拉開了帷幕。
白良薄唇輕啟：「大道，存在於每一分鐘，每一秒鐘，每一瞬間，從歷史的維度到時光的厚度，無處不在，只是無人能夠發現。」
「大道就像是一個仙氣飄飄的仙女，時常會調皮地出現，但等你來不及發現，她就重新鑽入時光長河裡，去尋找下一個幸運兒。」
「因此，感悟大道，極為珍貴，或許你尋常日子裡感悟到了一絲絲大道，就是數萬年都無人觸摸的大道，只是你抓不住，甚至連察覺都沒察覺，大道就從你身邊悄然消失。」
「要珍惜活著的每一瞬間，或許下一瞬間，大道就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白良喝了口茶，淡淡道：「珍惜每一瞬間吧。」
轟！
驟然間，大殿之內，一個年輕天驕臉色漲紅地興奮大喊：「我感覺到了！哈哈哈！剛才那一瞬間，我隱約感到了生死輪迴，日月無常，滄海桑田，寂滅歸一的感悟！哈哈哈！我感覺到了大道！」
全場譁然，無數人露出羨慕眼神。
但白良仍舊臉色平靜，清茶入喉。
「大道！大道！大道！」那人興奮地宛如瘋魔，但下一秒鐘卻露出憤怒，詫異，困惑，慌張的複雜表情，伸出手掌，顫抖著想要抓住虛空中的某些東西，但始終都沒有抓住，他滿頭冷汗，瞳孔渙散，顫抖呢喃：「大道大道怎麼怎麼會不見了！」
「啊啊啊啊！！！」
「大道啊大道！大道啊！」
「大道怎麼會消失啊！！！」
「剛才我明明都感覺到了大道！」
「怎麼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消失了！」
那人跪在地上，崩潰大哭：「啊啊啊！大道回來啊！！！」
場面頓時有些喧囂。
超級天驕們都驚駭看著這人。
劍舞道看了眼那人，嘴角露出不屑笑容。
道心如此輕易不穩，有何資格窺探大道？
白良淡淡喝著茶，古井無波，似乎對這幅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古月無道微微扭頭，一群道宮的道童就立刻走出，強行把那人帶出了起源道宮。
「繼續吧。」
白良放下茶碗，平淡道：「正如諸位所見，大道就像白駒過隙。」
超級天驕們若有所思，紛紛點頭，原來大道的真理還有這個啊
「哼！裝神弄鬼！」
劍舞道淡淡起身，直面白良，掀起一場無形風波。
白良端起茶碗，淡淡道：「長生道宮的長老，歡迎。」
「白良！」劍舞道單槍直入道：「你說大道如白駒過隙，簡直是荒謬！」
「大道可遇不可求的確是真，但對誰來說都是白駒過隙？」
「眾所周知，修行講究品性和天賦。」
「天賦低下的生靈，連仙路都窮極一生無法觸及，何談大道？」
「難道你要告訴眾生，其實他們也有接觸大道的機會？」
「諸天萬族八百萬年到今天，有幾人接觸了大道？」
「你把虛幻的幸福壓在那些普通生物頭頂，讓他們如饑似渴地一生追尋大道，卻偏偏忘了最根本的仙路，等到他們窮極一生連大道都沒有接觸到，仙路也崩潰糊塗，到時候，這場虛幻的幸福，還是幸福？照我看，是災厄吧！」
劍舞道直接展示出極強的攻擊性，目光血紅，言辭義正：「這不是道宮應該做的！」
「道宮不應把虛幻的幸福壓在普通生靈頭頂！」
「道宮應該承認天下生靈有三六九等！」
「道宮要堅守大道悲慘的準則！」
「古往今來，但凡追尋大道的大能，十死九生，你讓那些普通生靈也要去接觸大道，那就是讓他們去送死！」
劍舞道最後咆哮一聲：「白良！你真的夠資格建立道宮？你真的夠品性主持道宮！？」
吼完，全場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些話深深吸引。
同時，無數人也感覺很有道理。
的確，讓普通生靈追尋大道，那無異於讓他們去送死。
古月無道眼神冰冷，他看了眼白良，只需白良下令，他就可以出刀，哪怕這不懷好意的老傢伙來自長生道宮！
葉順風等人的神色也很是緊張，但都在暗自做爆發戰鬥的準備。
只是白良放下茶碗，緩緩抬頭的瞬間，一場無形的溫和氣息就席捲了全場，讓燥熱的氛圍變得溫和下來。
「坐。」白良淡笑道。
劍舞道冷哼一聲，盤坐而下，冷聲道：「坐下又如何，難道你還能讓全天下的種族都信奉你那套歪門邪說？」
「剛才你說，讓普通生靈去追尋大道就是讓他們送死，對不對？」
沒有理會劍舞道的攻擊，白良淡笑問道。
劍舞道冷聲道：「是！」
白良點點頭：「的確，很有道理，但是我講的好像不是追尋，而是珍惜每一瞬間。」
劍舞道微微皺眉：「追尋與珍惜瞬間，偷換概念罷了，有何不一樣？」
「追尋是尋找，珍惜瞬間卻是頓悟。」白良淡笑道：「苦苦追尋的人比比皆是，就像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但撞得頭破血流的人，太多太多，而我講的是頓悟，不需要追尋，甚至不需要在意。只需要在頓悟靈感襲來的那一瞬間，抓住機會，哪怕不能直接領悟大道，但只要領悟到九牛一毛，那都是一生取之不盡的財富。」
「普通生靈不需要去追尋大道，只需要珍惜頓悟的機會。」
「大道也不會為普通生靈真正降臨，只會調戲般路過。」
「大道路過時捲起的一縷風塵，只要抓住，就此生足夠。」
「一個普通生靈，也就能成為一個天驕。」
「劍舞道，你覺得，這道理對於普通生靈來說，是不是某種真實的幸福，而非虛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