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8章 藝術

  多蘿茜這次真沒有在凡爾賽，她對於藝術啥的，真的只是略懂一點而已。

  畢竟上輩子的他只是個阿宅，聽的最多的也就是各種動漫主題曲，雖然他覺得這些挺好聽的，但你要說多藝術，似乎也談不上。

  說到底阿宅時期的他是真的不懂什麼叫藝術，反正每次看著新聞里某某藝術展上某某大師的作品賣出了什麼天價的消息的時候，他看著屏幕里那些自己完全看不出來究竟高明在哪裡的藝術品，只會覺得終究是他土狗了，沒有欣賞藝術品的眼力。

  那時候的他對於藝術品的鑑賞能力大概也就止步於好不好看吧。

  而即便是這輩子，穿越成魔女了，她的土狗本性似乎還是沒被改變多少，還是那樣的膚淺，只不過，因為魔女那比人類強大的多的感知能力，她對於藝術品啥的倒是勉強算是有了自己一點點的看法。

  嗯，在現在的她看來，藝術就如同自己的廚藝差不多吧，大致可以分為兩個方面，一是純粹的技藝，二則是作品之中承載的心意。

  甚至觸類旁通，這個世上很多東西都是如此，就比如劍術也分為劍技與劍心，武術也有武技與武魂

  嘛，畢竟這是個唯心世界來著，所以後者大多數時候甚至比前者還要重要。

  而明白了這一點之後，她再回憶一些自己上輩子裡見到的世界名作，就總能輕易的辨別出那些真正的大師之作里往往都承載著獨特的情感的。

  有些是創作者自己的情感，比如思念，愛慕啥的，有些則是當時時代的氣息。

  多蘿茜也不知道自己這特殊的鑑賞方式正不正確，所以也只能說有這麼一點點自我見解了，這是事實。

  至於該如何與維納斯小姐進行交流嘛

  好耶，穿越者的經典文抄公時刻到了。

  嗯，雖然他上輩子不曾刻意去聽什麼高端音樂會啥的，但是在那個現代化時代里，某些東西是真的無處不在的，你總能在街頭巷尾，或者在某些電視節目，甚至是廣告啥的里見到聽到一些世界名作。

  宅魔女如今是過目不忘的，她上輩子的全部記憶也依舊完好無損的保留在記憶宮殿之中，因此，從那記憶的犄角旮旯里翻出那麼一兩首世界名曲啥的，這挺簡單的。

  嗯，別的不說，起碼上學時音樂課里就有不少素材可以「借鑑」一下。

  如此，作品也就有了。

  至於演奏記憶，嘛，這個對於人類來說或許挺難的，光學會一門樂器可能就要花費很長時間了，但是對於魔女而言，這些單純的樂器技巧的掌控並不算困難。

  人類學習之中很多難點都在於如何去馴服自己那「有著自己想法」的手腳，也就是所謂的，眼睛會了，腦子會了，但是手腳它們覺得你還不會。

  但是多蘿茜作為一個武神，她早就完成了對自己全身的馴服，樂器什麼的，她是你真的瞅一眼就可以學會，一上手熟練一下就可以讓凡人大師自閉的。

  嗯，這是如同機器人一般的學習能力。

  只是，就如同機器人做的飯菜，工廠上場的產品在一些人心中就是不如手工的高級一樣，無心的演奏也是如此。

  宅魔女雖然不是那種「噬魂怪」，但是在藝術這種涉及唯心的領域裡，她倒是能勉強認可這種說法。

  無心的演奏只不過是播放音樂而已，本質就是個播音機，確實算不上是什麼藝術。

  不過問題不大，不管是自己熟悉的廚心，或者武魂，多蘿茜都有著充足的寄情於物的經驗，所謂的境界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一法通百法通也就是這個道理。

  她有信心可以將自己的情感也融入到自己的演奏之中去。

  至此，藝術已成。

  當然，她也並不會覺得自己已經是什麼超一流的藝術大師了，畢竟，她充其量只是個優秀的模仿者而已，可沒有那種真正的大師的創造能力。

  嗯，從這一點上來說，她與阿蒂倒是真一脈相承了。

  梵妮學姐說魔王大人不懂藝術，並不說阿蒂真的不懂唱歌跳舞啥的，魔王大人可是真正的近乎全知啊，只要她想，這個世上真的不會有什麼東西是她學不會的。

  所以，魔王大人不懂藝術，其實只是調侃阿蒂也只是個模仿者，而不是創造者。

  嗯，類比一下的話，差不多就是廚師與美食家的區別吧，多蘿茜與阿蒂都算是優秀的「藝術美食家」，但他們自身卻真的算不上有多懂藝術創造。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理科生不懂文科生的浪漫吧。

  當然，這倒也不絕對，畢竟不管是多蘿茜還是阿蒂，她們能不能成為藝術大師只取決於她們想不想，有沒有這個興趣。

  畢竟，多蘿茜那不講道理的靈感一閃能讓她秒殺任何一個所謂的大師，而阿蒂她可能不懂藝術，但是作為一切欲望終點的魔王可太懂人心與欲望了。

  宅魔女一直覺得，可能後世的魔王大人那麼喜歡欣賞藝術，可能她所欣賞的根本不是藝術本身，而是那藝術之中所承載著各種激烈的情感與欲望。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多蘿茜的個人見解而已，她並不是藝術生，也不是龍王大人那樣天生的大藝術家，所以倒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與真正的藝術家之間有啥區別。

  因此，她這才提議與維納斯進行一場交流，就是想看看自己與真正的藝術家之間的區別。

  「那麼，就由我先來如何？」

  出於對自己藝術造詣的絕對自信，媚娃魔女倒是毫不客氣的如此說道。

  而對此，多蘿茜自然是點頭答應的，畢竟她剛好也需要一點時間來翻看一下各種樂器的說明書。

  於是，維納斯小姐也就徑直走向了房間角落裡的那台老舊的鋼琴。

  她坐下之後，倒是並沒有立刻彈奏，而是閉目微微醞釀了一下情緒。

  而宅魔女則已經隨時拿起了一旁的樂器修理手冊開始看了。

  嗯，這裡畢竟本來就是樂器修理間，有一本這種書就挺正常的，而書里除了一些維修知識之外，同樣也介紹了的一些常見樂器的基本用法。

  多蘿茜看的就很滿意，她一目十行的開始掃射，閱讀速度堪比量子閱讀。

  而這時候阿蒂卻是來到她的身邊，魔王少女卻是罕見的僭越的將那本樂器修理大全從自家老師的手中的抽走，然後說道。

  「老師，還請你專心聽，維納斯的演奏值得你專心。」

  阿蒂這樣認真的說道。

  被抽走了書的宅魔女倒也不生氣，畢竟哪怕那本樂器修理大全厚度堪比詞典，但是她剛剛已經完成了第一遍的初讀，之後的事情可以由腦中的老二與老三進行進一步的細學。

  多重思維，真是個好東西啊。

  她只是帶著姨母笑的看著面前的熊孩子，然後點了點頭。

  「嗯嗯，知道了，我會認真聽的，不過你還說你不喜歡藝術，不喜歡你可沒這麼嚴肅。」

  她這也確實是第一次見到阿蒂這傢伙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這麼上心，所以也就順便調侃道。

  「我我本來就不喜歡啊，就比如外面劇院裡的那些所謂藝術在我看來實在是太淺薄了，也就維納斯的演奏稍微能讓我提起一點點興趣而已，她算是我比較喜歡的玩具了。」

  被老師這樣調侃，阿蒂的厚臉皮倒是難得的有些紅潤，她扭過頭，這麼說著。

  多蘿茜也不去拆穿這傢伙罕見的真情流露，而是期待的看向了角落裡的紫發少女。

  嗯，能得到阿蒂這個眼睛長在頭頂的傢伙的認可，這位未來的魔女皇后肯定是有點東西的，她對接下來的演奏也有了點的期待了。

  而維納斯倒是沒有被一旁兩人的竊竊私語所打擾，紫發的少女只是端坐在凳子上，閉目凝神。

  明明是坐在殘破老舊的修理間，面前擺放著的也不過是一台破舊不堪的老舊鋼琴，但是只因為這少女的動作，一切就莊嚴肅穆的如同在最頂級的演奏廳一般。

  而後，少女抬起了手，她那精緻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琴鍵，便有優美婉轉的曲調響起。

  就在這琴聲剛剛響起的時候，多蘿茜就眼睛一亮，但她側耳認真聆聽片刻之後，卻是眉頭微微皺起，隨後一直皺到一曲終了。

  而直到樂曲終了，維納斯平復了一下的心情之後，紫發美少女轉頭，這才見到了一直皺著眉頭的多蘿茜。

  這頓時讓媚娃魔女心中一緊，畢竟這位可是自己好朋友的老師，要是她對自己的表演不滿意的話，那麼難免會影響自己在阿蒂心中的評價。

  但是同樣的，維納斯心中又有些不服，畢竟她自覺剛剛自己的演奏狀態算是最近最好的了，甚至還有點超水平發揮，這無論如何也不該被差評才對。

  「老師，剛剛的演奏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阿蒂也注意到了自家老師那緊鎖的眉頭，倒是也有些不解的問道。

  嗯，她剛剛可是真的聽了入迷了，覺得維納斯今天的演奏確實棒極了，沒有給她在老師面前丟人，但是轉眼一看老師，她就也有些忐忑起來。

  「哦，沒什麼，演奏的很完美，曲中的情感也很飽滿，確實不錯，我不是對你的演奏有什麼不滿，單純只是對你這樂曲，還有這個人的性格有點不太滿意而已。」

  多蘿茜卻是毫不留情的如此說道。

  她回想了一下剛剛維納斯的演奏，正如同她所說的那樣，這是一次技巧無可挑剔，曲中情感也同樣深沉厚重的的表演。

  如果是從她對藝術的標準來看，這毫無疑問是合格了，甚至不僅是合格，應該說精彩的，卓越的，甚至是完美的。

  那簡單的演奏甚至如同之前她看兩位太太的歌舞劇一樣，直接營造出了演奏幻境，讓多蘿茜能更加清晰明了的感受到那演奏之中包含著的複雜情感。

  但是，也正是這種感同身受，這才讓多蘿茜覺得如此難受，如此的不喜歡。

  多姥爺心善，可見不得悲劇，而維納斯的演奏實在是太悲了，甚至已經超脫了悲傷，都快要到絕望了。

  這演奏聽的宅魔女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她直接從這一曲之中簡單看完了維納斯的一生。

  這位媚娃小姐與阿蒂一樣，都是黑羊家族的成員，只不過與旁系孤兒的魔王少女不同，維納斯其實是嫡系的，她的母親甚至是黑羊家族的現任家主，唯一的問題是，她的另一位母親卻並不是家主夫人。

  所以，通俗來講，維納斯是個私生女。

  嗯，這身份還不如孤兒開局呢。

  魔女生子的高代價就註定了私生子的稀少，能頂著實力大損的debuff都要生孩子，那指定是真愛了。

  但你這跟小三真愛，人家正牌夫人臉往哪裡擱，家族的名譽怎麼辦？

  哪怕大家族裡確實別指望什麼愛情，多是聯姻，但是能搞出私生子，這也還是有夠打臉了。

  所以，為了保護維納斯，她那位家主母親並不敢讓她在家族內部生活，甚至不敢公開她的存在，她一出生就被送到羔羊院裡當做孤兒來培養了，這也算是一種庇護了。

  但是最終還是沒瞞得住，她的存在最終還是被那位家主夫人知曉了，於是，種種針對與苦難也就來了。

  當然，因為她那母親大人確實還算愛她，所以死是死不掉的，最多就是受點委屈而已，只是，大人眼中的委屈落在幼小的孩子身上就是一座大山了。

  維納斯從小就是孤兒院裡的異類，別的孩子可不敢摻和進她這複雜的家事裡來，大多躲得遠遠的，倒也沒有那麼多狗血的欺壓，但是這種隱形的排斥已經足夠可怕了。

  她從小沒有朋友，所以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去圖書館裡看看書，但是半魔女那糟糕的資質讓她的魔法天賦也屬實一般，那些魔法秘技在她眼中猶如天書，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開始看一些魔女眼中的雜書，也就是各種異種的書籍。

  其中，尤其是各種藝術書籍令她著迷，那美妙的音樂，優美的舞蹈，精緻的雕塑，夢幻的畫作等等一切都是那麼迷人。

  藝術撫平了少女孤寂的內心，對藝術的追求也成為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

  她在孤兒院的倉庫里找了的一些廢舊的樂器，從此，那個偏僻無人的廢舊倉庫就成為了她的秘密基地，她開始在這裡進行著自己的藝術創作。

  直到有一天，一個黑髮黑眸的傢伙循著那樂曲之中激昂的情緒來到了這個倉庫里，打破了維納斯的平靜生活。

  從此，孤僻的少女有了唯一的朋友與聽眾。

  多蘿茜回味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