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又照常升起。
顏月月和蘇竅竅的入住,對於書局內部來說,自然會添加些許的生機,也會興起些許的波瀾,但對於書局之外的人來說,卻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大家更為關心的, 還是鄭經本人,以及跟他有關的各種傳聞。
昨天的那場論道,對於熟悉他的那些人來說,算是炒剩飯,沒太多新鮮感可言,可是對整個會寧那些不熟悉他的那些人來說, 卻是一個足以傳聞很久的大新聞。
三絕公子竟然在論道過程中創立了**論, 顛覆了孟子的性善論還有荀子的性惡論不說,還在論道中途,讓有名的飽學之士,儒家大儒,皇宗學博士師梓文先生知難而退,這樣的新鮮事,很快就在整個會寧都被傳得沸沸揚揚。
包括王競的那些儒商朋友們,在昨天論道結束回去之後,也還在繼續討論著論道時的場面,以及**論,還有八卦三絕公子的種種傳聞。
然後在王競回去之後,又極為好奇地打探起了王競跟三絕公子會晤後的狀況。
這讓王競怎麼說?
說肯定是有大把內容可說的,比如蘇竅竅被留在了會寧的事,以及三絕公子的那一首又堪稱傳世佳品的《虞美人》。
但王競最想說的,還是鄭經想利用粗鹽來提煉精鹽一事。
畢竟對鹽商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一旦鄭經真能把精鹽給提煉出來,那銷售的事, 還得靠在場的這些人。
不僅如此,他還可以預料到,一旦精鹽真能從粗鹽中提煉出來,那絕對會對現有的經營模式發起巨大的衝擊,因此,單從這一角度來說,他也有必要預知大家。
於是,在大致說完慶功宴上所發生的事之後,他即刻就跟大家提起了此事。
這即刻就把一眾鹽商聽得面面相覷。
從粗鹽提煉精鹽?
這有可能嗎?
絕大部分人都表示懷疑。
但也有消息靈通人士,在大家紛紛說不可能之後,有人說道:「別人可能不太可能,但對三絕公子來說,卻怕是未必。」
「怎麼說?」
連王競都好奇地問道。
「我可是聽說,這三絕公子不僅字詞曲三絕,外加滿腹經綸,還極善格物致知,他一來會寧,就先發明了新型印刷術,而這新型印刷術,最為關鍵的就是他所調配出來的新型油墨。
「這種新型油墨,現在那些印書的, 造紙的, 都眼饞得很,很多人都在試,但無人能調配出效果能那麼好的來。
「還有,我還聽說,現在三絕公子又在試新型造紙術,具體的做法,就是用毛竹來造紙,一旦新的紙張能試製成功,紙張的成本就有可能大幅度下降,現在弄得那些紙商也一個個都很緊張。」
那人即刻就說起了他所打探到的一些消息。
說起來,鄭經所發明的新型印刷術,確實對整個會寧的印書行業和造紙行業都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印書坊這種東西,其實是沒啥門檻的,幾個木匠,再加幾個雕版匠,再加一些沒啥技術含量的印刷工人,然後用文人常用的墨汁,就能開一個小型印書坊。
只不過這是在華夏書局崛起之前。
現如今,華夏書局可是發明了又快又好的新型印刷術,連報紙都能十天一期快速印出來,這讓其它印書工坊還怎麼玩?
如此一來,那些原本開印書工坊的,以及那些對華夏書局的巨額收益眼饞的,自然開始紛紛去打探消息,想把華夏書局的新型印刷術給複製出來。
那新型印刷機倒是好仿製,可那新型油墨,卻是沒有一家能仿製出來,這油墨一不行,就算仿製了新型印刷機也白搭。
於是,各路人馬開始紛紛打探消息,想找渠道剽竊新型油墨配方,消息也由此被廣泛傳播了開來。
而造紙行業又是跟印書行業緊密相關的,鄭經一在南郊買下造紙工坊,並且開始大量採購毛竹,準備用毛竹來造紙時,消息也很快就在紙上中間傳開了,這弄得紙商們也極為緊張。
而紙商們所打探到的是,三絕公子所發明的毛竹造紙術,十有八九也能成功,畢竟現如今毛竹造紙最為關鍵的第一步,生料的浸泡效果喜人。
這些消息,是很難瞞得住的,有心人只需稍稍一打聽,就能知道個大概。
而這也跟王競昨日所聽到和看到的相吻合,只不過那並不是他所熟悉的行業,因此他當時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牽扯到格物致知。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鄭公子正能從粗鹽中把精鹽給提煉出來?」
王競忍不住又問道。
「十有八九!我可是聽說,這三絕公子可是從不打無把握之仗,但凡他所做之事,沒有一件不能成。」
那人又說道。
隨著《華夏早報》的爆火,三絕公子的消息頻繁出現在報端,現如今,關於三絕公子的一些小道消息,也被傳得越來越神了。
畢竟鄭經身邊可是圍了那麼多士子,現如今又有很多工匠在給他幹活,因此有些事情就算不見報,也會被逐漸傳了出去。
而小道消息一傳,自然是越傳越神。
「那……諸位的意思……」
王競連忙又徵求起大家的意思來。
其實早在昨天,他就已經決定了,跟鄭經的合作先試試再說,反正成不成他都不會虧,只不過這種事,還是聽聽大家的意見為好,畢竟這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三絕公子不是說,等他把精鹽試製出來再談合作的事嗎?反正這粗鹽又不怎麼值錢,咱們不妨先在會寧調撥個上千斤,給他送過去再說。」
有人即刻就提議道。
這跟王競自己的想法如出一轍。
而其他鹽商也紛紛表示贊同。
那接下來就簡單了。
大家的大本營雖然是在揚州,但會寧這裡,也是有分銷商的,並且平日裡也存放了大量的粗鹽,於是,王競連夜出動,從倉庫里調撥出來了上粗鹽裝車。
第二天一早,他就親自押車,再一次來了華夏書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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