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淺看著牡丹花手絹的表情有些古怪。

  她的第一反應是被手絹刺激到了，那時心臟狂跳，肌肉緊繃，血液倒流，差點連氣都沒喘過來。不過當何雲霄說「手絹出現在孟清淺的桌子上」時，她便又緩了一大口氣。強烈的身體反應消失，只剩白皙漂亮的臉蛋因為這極其丟臉之事而羞得通紅。

  被何雲霄破防的孟清淺, 根本無法長時間和他對視，在現在俏臉羞紅的狀態下，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孟清淺微微喘著粗氣，低頭看著桌上的蜜餞，身體反應消退之後，她連忙把白皙的小手放在胸前，隔著衣服撫摸可以控制何雲霄的鈴鐺。

  一個呼吸之後, 她心臟漸慢, 呼吸平穩，臉上雖然仍有可愛的粉紅色，卻再不是小姑娘那樣的通透羞紅。

  孟清淺因為心防被破這件事情，已然被何雲霄在無意識中來回折騰過無數次。遙想她堂堂大齊實權長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卻連何雲霄的眼睛都不敢直視。

  不僅如此，還動不動被他破防破到滿臉羞紅，像個未出閣的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樣窘迫侷促。孟清淺雖然面上不表露，卻早在心中把何雲霄恨透了。

  孟清淺白嫩的小手暗暗握成秀拳。

  如果可以，非得讓何雲霄進宮，然後親手把他閹了，讓他當伺候自己的貼身太監。他不是好色嗎？那就讓他整日瞧著自己的絕世美貌，但就是吃不了，吃不到，折磨死他。

  何雲霄親眼目睹了解藥這一系列的變化，突然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李姑娘，你是不是，吃錯藥了？」

  孟清淺沒好氣地哼道：「你當初送我手絹之時, 我便猜到你又要買相同的來威脅我。今日我豁出去了，你要把手絹送給孟清淺你就送給她吧，反正姜無憂的事情，我沒辦法。」

  何雲霄：？

  解藥怎麼忽然這麼硬氣了？

  何雲霄反手掏出了口水手絹的同款，放到解藥面前晃了晃。

  看著解藥姑娘不省布料之處來回起伏，加之她白皙的俏臉肉眼可見地漲紅，何雲霄百分之百斷定，用手絹對付解藥是百分之一萬好使的。

  「李姑娘，你不幫我想辦法，我就把這條手絹也一起放在孟清淺的桌上。」

  孟清淺紅著臉，強勢地、刻意地、囂張地冷哼一聲，「你想放便放，我李清夢今日，就是不幫姜無憂。」

  何雲霄迷惑了。

  為啥本來好使的手絹，一提「孟清淺」就不好使了？

  莫非……

  她們兩個的關係，好到能夠互相免疫社死的地步了？

  用孟清淺威脅李清夢不好使，那就換一個。何雲霄還真不信了, 她李清夢, 難道在世間就沒有其他在乎之人了嗎？

  「咳咳, 李姑娘，這些手絹，我還有幾條款式一樣的，你若不幫我和姜無憂，我就把這兩條手絹再弄出兩份，一份送給李家長輩當朝太后，一份送給李家小輩李進。」

  何雲霄的這句話，對孟清淺來說，宛若晴天霹靂。

  她在母后和李進面前，一直是標準的「鐵腕女王」形象，若是讓他們知道……

  李旋紫和李進對孟清淺來說不同於旁人，這二位算是她的本家至親，平日來往又非常緊密。她乾的那些丟人之事，若是被外人知曉，她還能殺人滅口，但若是被他們兩人知曉……就只能被日日夜夜反覆提起，甚至會泛濫到整個江南李家，甚至整個江湖全都知道……

  孟清淺的俏臉漲得通紅，那幅可怕的景象，讓她全身上下都像螞蟻在爬一樣難受。

  修長的大腿緊緊併攏，兩隻白皙的小手握成半拳放在腿上，腰背依舊是挺直的，但頭卻因為羞恥低了下來。潔白的貝齒緊咬嘴唇，孟清淺憋了半天，小聲地說了一句：「不要……」

  何雲霄想起她方才囂張的樣子，不由得生出報復之心。

  「聲音大點，聽不見。」

  「不要把手絹……」

  眼見解藥的聲音越說越小，何雲霄又道：「說話那么小聲誰聽得見啊？」

  孟清淺抬頭，羞憤地瞪了一眼何雲霄。

  「你的鈴鐺還在我手上，不要欺人太甚。」

  何雲霄得了「終極版毒抗提升」，又有被楚楚傳功折磨到死去活來的經歷，如今噬魂丸的疼痛對他來說，已經是完全可以挺住的了。

  「你有本事就搖鈴鐺，反正姜無憂的事情不解決，這手絹一定會出現在太后和李進的桌上，還會附帶寫有來龍去脈的吃瓜說明書。」

  何雲霄本以為解藥會受自己的脅迫，乖乖幫姜姐姐想辦法，但他預料錯了。解藥居然沒慫，而是很有骨氣地想要反抗。

  次次都被何雲霄用手絹要挾。孟清淺已經受不了了。這次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以後自己在他面前，就再無出頭之日。

  孟清淺決定使用鈴鐺，於是……

  於是，何雲霄看見，這解藥姑娘，居然開始——輕解羅裳？

  何雲霄：？？？？？？

  解藥這是打算犧牲色相了？那確實對自己很有殺傷力。很克制自己。

  可惜何雲霄想錯了，孟清淺解開脖頸前和胸口的外衣、裡衣扣子之後，就沒有再繼續往下解開，而是從不省布料的地方，拎出一個鈴鐺。

  散發著香味的鈴鐺。

  孟清淺取出塞進鈴鐺，不讓它發聲的布料，然後把鈴鐺從紅繩上摘下，緊緊握在手裡。

  她紅著臉，決然道：「何雲霄，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

  何雲霄很彆扭地扭過頭，不去看解藥。但實際上，他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往解藥這邊瞧。即便他已經使用莫大的毅力壓制自己的欲望了。

  孟清淺看何雲霄轉過頭，不敢看自己，便輕笑道：「何公子，你怎麼不敢看著清夢了？你剛才不是很得意嗎？」

  何雲霄也不知道該怎麼和解藥姑娘說。

  「咳，嗯……李姑娘，你聽過一句詩嗎？」

  孟清淺沒想到此刻的何雲霄還有心情念詩，便蹙眉道：「什麼詩？」

  何雲霄不好意思地說：「咳咳咳。漆點雙眸鬢繞蟬，長留白雪占胸前。」

  孟清淺在詩詞上也有造詣，當下領會了何雲霄這一句詩的意思。寫得相當好，但此刻說出來又是為何？

  白雪？胸前？

  白……

  孟清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