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書生在錢塘郡逛了好幾日，他便出錢租下了赤腳堂旁邊的鋪子，他準備在這里開一家私塾，不要錢的私塾。
這幾天任誰都能看出白素貞的煩躁。
“公子。”小青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張子陵好笑的說道。“有事就說，沒錢了自己去拿就好了。給你發工錢的日子還沒到，不能給！”
“還有二十多天就該發了，你別忘了！”小青顯然被張子陵帶偏了。“不對，我不是要說這件事！”
“那你有什么事？”張子陵捏捏她的臉。
現在已經可以動手動腳了。
“公子你能幫幫那條白蛇嗎？”小青喜歡張子陵捏自己的臉。
“幫她？”
“嗯，從金山寺回來以后，她的心境亂了。”小青說道。她們本就是同類，再加上這段小青在張子陵的調教下，也開始有人類的感情了，所以她才會關心白素貞。
主要也是白素質平日對她很照顧。
“還不到時候。”張子陵笑道。
幾天以后的一個夜里
白素貞渾身妖氣散亂，張子陵明白是時候了。
“白姑娘。”張子陵敲敲她的門。
“怎么了張兄？”白素貞的心境散亂。
“最近這幾天十分辛苦吧。”張子陵問道。
本來想搖搖頭白素貞最后還是點點頭，此刻這條白蛇到了自己蛇生之最無助的時刻，比當年被捕蛇人抓住時還無助！
那時候不過生死！現在她自己找不到活著的理由了。
“我…”
“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己修行千百年到頭來成仙無望，所以不知道為何修行。”張子陵說道。
“張兄甚知我心。”白素貞說道。
“這種時候應該去逛逛。”張子陵牽著白素貞的手。小手冰冰涼手感真好…
他們到了張子陵之前吃面的地方。
張子陵說道，“兩碗面！”
老板愣了一下，他怎么可能忘了張子陵…
不過對面的女子換了一個人，造孽啊！
這個家伙每次帶的女子一個比一個好看！
兩碗面都到張子陵的肚子里，張子陵才開口，“趙姬上次就是坐在你的位置。”
白素貞愣了一下，她對趙姬只有敬佩。
“你說她做這次事情的時候，有把握嗎？”張子陵突然問道。
“想來沒有…”白素貞說道。
“是啊，可是她還是去做了。”張子陵笑道。他轉頭問正下面的老板，“老板，你天天賣面為什么啊？”
“客官這話問的，老兒不賣面怎么生活。”老板說道。鍋開以后的熱氣蒸騰在他臉上，白素貞發現這一刻的老板十分真實。
“他們有的為了生活，有的為了欲望，有的為了理想。他們便是這人間，他們中有人我很討厭，有人我很鄙視，有人我很佩服…
反之他們對我也一樣，這就是人世間！
這就是趙姬拼了自己成仙之路，也要讓他們稍微獲得自由一些的人世間。
白素貞，我是人，你是蛇！所以咱們的有些想法可能不一樣。但是萬物皆有靈，我總覺得人不該只為了活著而活著！
修行不該只為了成仙而修行？”
白素貞愣在了原處，從她開了靈智以后遍想著得道成仙，可是現在成仙無望，又有個男人告訴自己修行不該只為了成仙。
“那張兄覺得修行為何？”
“修行即修心啊。”
白素貞愣了半天，張子陵不著急催她。
“老板，給我來兩份咸菜打包。”張子陵說道。
一會他想去看看趙姬，仇王府的梧桐樹下，張子陵給他們父女立了一個衣冠冢。
半晌白素貞雙眼恢復了清明，不可能因為張子陵的幾句話她就悟了。不過她的心境徹底穩下來了。
錢塘之亂已經過去快一個月。
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從張子陵帶著白素貞吃完面，第二天她便靜下心來潛修醫術。
因她醫術出眾，對患者又是十分周到。
她白衣菩薩的名頭傳遍了整個錢塘郡。
張子陵每日除了在腦海中看道藏，就是在赤腳堂看著白素貞厭惡許仙。
“張先生您好。”一個窮書生走了進來。
“你好。”張子陵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個書生身上有趙姬的感覺，他一身粗麻衣物看著很舊了，但是洗的十分干凈。
就像是他的那雙眼睛一眼…
“趙師讓我到錢塘郡以后拜訪您一下，她還讓我送您一份禮物。”窮書生笑著說道，“哦，在下孟柯。”
“她什么時候讓你來的？”張子陵接過趙姬給自己的禮物，竟然是一把戒尺。
“趙師仙逝之后，她曾留下后手。”孟柯說道。
“你這是要做什么？”張子陵問道。
“傳道、授業、解惑！”孟柯看著張子陵不卑不亢的說道。
“傳什么道、授什么業、解什么惑。”
“傳人道、授人業、解人惑。”
張子陵上下打量了一下，“需要入股嗎？”
“嗯？”孟柯顯然愣了一下。他沒有明白張子陵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需不需要一個老師。這個老師可以給你的私塾投些錢。”張子陵笑道。
“目前不需要。”孟柯認真的說道。
幾天以后孟柯竟然真的找了好幾個學生，張子陵專門看了一遍那些孩子。
大都是些資質平平的家伙，但是孟柯教的十分認真。那些皮孩子幾天的時間，便對他尊敬有加。
“張兄，你為何很關心那家私塾。”許仙好奇的問道。
“這被你都發現了？”張子陵笑道。
許仙訕訕的笑了一下，相處時間長了許仙這貨一個特質也顯露出來了，那就是八卦！
張子陵沒有再搭理他，許仙就回去檢查藥材了。白素貞放下醫書，她其實也十分好奇。
這段時間已經開始有人間煙火氣的白素貞，笑著說道，“我也很好奇，張兄只是因為那個書生是趙先生的學生嗎？”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稱呼趙姬，趙先生了…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星星之火…”張子陵笑著說道。
白素貞不解的問道，“何為星星之火？”
張子陵沒有再解釋，“下班了，今天該你做飯了。”
“哦。”白素貞答道。
知道無法飛升仙界的白素貞，她真的沉下心來開始學著做一個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