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天華氤氳跌宕，在半空中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在整個平安京人震驚的視線中，化而成為文華，從天而降，向著陸云落去。

這一道道文華，徹底把眾人給整不會了，臉上滿是茫然的神色，就連陸天河和王安兩人都不例外。

孟歸舟無疑是人群中最為震撼的一個人，都吐血了，狂噴了文書老人一后腦勺。

文書老人顧不上擦，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感知到被孟歸舟噴了一腦袋血這件事情。

如果換作以往的話，別說是被噴了一后腦勺的血，就是孟歸舟在背后瞪了文書老人后腦勺一眼，文書老人也能夠感受得到，這是境界的所在，細致入微的體現。

可是現在文書老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死死的盯著文星碑上那閃爍著無盡圣光的一行字，臉上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一刻，文書老人好像老了幾十歲一樣，臉上那種從容淡定之中帶著傲氣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落寞。

整個人的背影，顯得蒼老了很多。

這是對文心的沖擊。

如同文書老人所說，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質疑他的學說，也都可以和他辯論到天昏地暗，可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瞬間反駁他的學說，因為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會有利有弊，區別只是利弊的大小而已。

可是盡管利大于弊，在某些人眼中，尤其是掌權者眼中，只要對他們有利的占比多過其他，便是一種權術，一種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這也是文書老人敢只身一人帶隊前來大牧王朝的底氣。

因為無論如何，大牧王朝的掌權者都不會拒絕這種學說，即便是大牧王朝的皇帝都看不上，袞袞諸公里面，也有的是人想要，而且不遺余力的去奉行和推崇。

久而久之，大牧王朝便會被這種學說所滲透，甚至成為不可扭轉的局面。

可是萬萬沒想到，文書老人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如此無懈可擊的事情，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破壞掉了，而且破壞掉的如此干脆，如此利落，一點都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

眼看著文星碑都認可了陸云的驚世箴言，不，文星碑認不認可已經無所謂了，驚世箴言，本就是得到天地認可的存在。

區別在于，陸云的警世箴言一處，文圣絕對會認可，文星碑也會認可陸云，不然也不會收錄陸云的警世箴言了。

可以說陸云的警世箴言一出，大荒無數的文人學子便找到了自己讀書的理由，也找到了畢生的愿望。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好一個為萬世開太平！

這幾乎能成為，不，一定能成為所有文人終其一生的遠大抱負，再也沒有其他的理由而讀書，再也沒有其他理由而創建什么學說。

因為這句警世箴言，已經囊括了所有。

可……這怎么可能？

陸云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如何能夠有如此令人震驚的認知？

這根本不可能！

一定是有高人在指點，是陸天河？

是了，陸云本就是陸天河的弟子，可又不是，連陸天河都未曾想明白這個道理，卻被陸云一語中的，這根本不可能是陸天河指點的。

三公主？

文王？

王安，還是一直隱藏在背后的百園書院院長？

不，他們都不行。

文書老人渾身顫抖，臉上滿是落寞的神色，不管是誰，他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這才是最讓文書老人喪氣的事情。

除非……陸云死掉！

想到這里，文書老人眼中猛地閃過一絲殺機，濃郁的幾乎化不開了。

可在這之后，看到半空中無盡的文華正在降臨，文書老人又不忍心了。

“罷了，罷了！”

文書老人抹了一把后腦勺上的鮮血，一臉落寞的看著陸云說道：“陸云，老夫還不能死，老夫要親眼看到你成為文圣的那一天，老夫要看看，等你成為文圣之后，大牧甚至大荒世界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光景。”

身后的孟歸舟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

“老師！”

文書老人轉身，對著孟歸舟笑笑，說道：“歸舟，你的天賦不錯，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傷了文心，抬頭看看天空，數數那些文化，陸云已經不只是天賦遠遠高于你了，他真正出色的地方，是他那逆天的氣運！”

孟歸舟踉蹌后退，臉色蒼白，又要吐血的樣子。

文書老人擺了擺手，說道：“別吐了，挺可惜的，恢復起來不容易。”

說著，不等孟歸舟等人作何反應，文書老人踉蹌前行，打算離開百園書院。

孟歸舟張了張嘴，神色陰沉又復雜的看了陸云一眼，恨恨離開，跟隨文書老人而去。

陸天河等人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實際上沒有怎么關注文書老人，幾乎全部的心思都在半空中數不勝數的文華上。

一旁的文王眼睛亮晶晶的，哦喲一聲費力的坐直了身子，詫異的問旁邊的王安，說道：“本王記得，大牧歷史上最高的文華應該是文圣她老人家當年凝聚的九道吧？”

聽到這話，周圍眾人紛紛渾身一震。

三公主凝聚了六道文華，已經是大牧極其罕見的存在，文圣凝聚了九道，最終成就了文圣境界。

而陸云這家伙，竟然以一句警世箴言凝聚了這么多，這是有多少？

密密麻麻根本數不過來。

一旁的王安臉上閃爍著驚疑不定的神色，面色要多古怪有多古怪，聞言搖頭苦笑說道：“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啊。”

三公主清麗的眸子里面閃爍著異彩，喃喃自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陸天河忽然眼前一亮，低呼一聲：“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玲瓏文心。”

“什么？”王安嚇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著陸天河：“你是說……傳說中的玲瓏文心，陸云要凝聚玲瓏文心？”

“是與不是，接下來看看就知道了。”陸天河深吸一口氣，轉身對三公主鄭重說道：“公主，陸云一定要留在長安京，萬萬不能被賀知源那老家伙搶了去。”

三公主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陸云一眼，說道：“即便國師不說，我也要盡全力把他留下，靈石，地位，美人，他想要什么，我就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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