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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手術室打怪那些年 - 第320章 輕描淡寫,未必就簡單!字體大小: A+
     

    曾正全說的話就好像是在復讀機,不帶有絲毫的感情,一步步地把往事的瘡疤給揭露了出來,其中包括了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

    傷疤是有恢復周期的,心靈的傷疤需要大量的時間堆積去忘記。而如果重新揭開的話,肯定需要再次的恢復周期。

    在沒有經歷特殊的年代的時候,誰不存在著自私?

    與特殊的年代,戰火肆掠的年代相比,死幾個人算什么?

    但是現在呢?基本上你只要不懶,吃飽睡好是沒問題的吧?在此基礎上,誰不想家人和睦,父母雙全,最好還有一個溫暖的家庭?每日奔波勞累,所為碎銀幾兩,難道不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加自在么?

    在這個的基礎上,遇到這樣的事情,誰的心里能夠真正的安然?

    當然,曾正全雖然說話的時候不帶感情,但其實,他的理智,還是存在的。他還有一些沒有講出來的話,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只會藏在心里,默默地不會說出來。

    第一個事就是,他為什么要自己舉報自己盜竊林輝的科研成果啊,那他么的是為了保護林輝啊。

    真正的盜賊是誰?

    真正的大盜賊,從真正的規則上來講,那是林輝。

    雖然,即便,林輝所做的實驗,和他正在進行的課題組沒關系,全都是自己設計出來的,意外發現的,按照道理來講,專利權完全要屬于他自己。

    但是,他在整個實驗的過程中,用的錢是人家的啊!

    就好比這么說吧,假如有人用你家里的錢,修了一條從大馬路上到村里的路,然后等修好之后,再問你收過路費,你能氣得過?

    但是,林輝如果把專利權帶到了華國來的話,那么,以后米國要用到這幾種抗腫瘤藥物,那就要交很高的專利費,進口關稅等等等等,他氣不氣?

    反正,假如是有一個來華國留學的人,在華國的實驗室,花著華國的錢,做完了試驗然后跑回去把專利權也帶了回去,然后再向華國收錢的話,估計華國也是不干的。

    這件事情,如果真正地傳揚開來,那么,林輝在業內的所有都毀了。

    其實,已經毀了很多,包括林輝在國外實驗室所有的成果,發表的文章,全部被刪除了!被編輯給撤回了!!!

    因為這就是非常惡劣的盜竊事件。

    而且,這個專利費是可以長期收的啊。一個國家,骨巨細胞瘤和尤因肉瘤的患者有多少?每個患者需要花費的錢又有多少,按照米國有醫保公民的比例,就算是強制專利權只有二十年,那花費的費用至少在千億,甚至幾千億米元了,這才是僅僅米國多花費的錢。

    不包括其他國家的。

    而如果米國可以取鬧一下的話,更是有可能把這個專利權留下來,那么二十年下來的利潤是多少?那是一個天文數字,足夠讓很多人瘋狂的天文數字,當然,那個支助基金的公司會瘋狂,鋌而走險,甚至殺人來威脅。

    當然,假如,曾正全并沒有把這件事急著抖露出來,那么完全可以慢慢來經營,然后即便米國后知后覺的反應了過來,那也晚了,完全可以通過國家慢慢與對方交涉,慢慢溝通。

    畢竟有了時間緩沖,這邊可能把所有的手續都辦到了,華國如今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國家,大不了給點錢嘛,最多還給你米國的專利授權,少收點費用,或者不收費用,我拿去給其他國家賣這藥,不香嗎?

    整個米國多少人,不賺你們國家的錢,仍然有大量的錢可以賺。

    可是,人都有私心的啊!

    曾正全當時走到了教授級別,再往上一步,就只能是華國科研界的天花板了。那是一生的榮耀,不渴望嗎?渴望啊,而且當時他還正在沖,看到了這么大一個助力,幾乎是百分之百可以把自己送上去的助力,他能忍得住不用嗎?

    況且,真正從事科研的人,有誰能夠去真正了解到商場的黑暗,了解到那么多不擇手段的骯臟?能夠想得到對方竟然能夠把事情做到如此決絕的地步?

    最終,一切都還是按部就班地發生了。

    ……

    曾正全的采訪直播結束之后,直播頻道并沒有直接關掉,而是直接切放到了魔都墨華醫院,那是央視另外的駐地記者,她本身的想法自然是想著能夠采訪到林輝本人的。

    不過,她并沒有機會能夠接觸到林輝本人,而是采訪到了墨華醫院宣傳科的科長。

    科長的面色沉重,顯然在采訪之前,他已經看過了直播,所以,也知道了關于林輝的一些往事。

    當時,他在采訪中便說道:“我非常敬佩林輝老師的所作所為,也非常敬佩林輝老師曾經為華國所做的奉獻。我是從事醫療行業的人,可能大家不太清楚的是,近幾年醫療改革的過程中,其中一批抗腫瘤藥物的價格被打了下來,就是與林輝老師做的事情有關系的。”

    “在我們國家的努力下,雙邊都減少了關稅和減少了相對應的專利費用。所以才能夠真正的把抗腫瘤藥物的價格,打下來,讓真正需要這些藥物的病人,受到普惠。”

    “我在得知林輝老師受傷的消息時,是極為難過的。但是,非常不幸的是,據我院目前手術室正在對林輝老師搶救的各位一線臨床專家傳來的消息是,目前林輝老師有多處動脈破裂損傷,有內臟損傷,有腦內出血,目前生命正岌岌可危,即便全力搶救。”

    “可能也。”

    “不過我們醫院一定會盡到全力,想盡一切可以想到的辦法,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地去把林輝老師救治過來。這是我代表我們醫院,代表正在給林輝老師進行搶救的專家,給林輝老師的承諾,給所有人的承諾。”

    “只希望人力有窮時這句話,不要發生在不該發生的人身上!不要發生在所有人的身上。”

    然后央視的記者便把話筒接了過去,闡述道:“據本臺消息,目前犯罪嫌疑人已經自首,并且在自首前,曾在國內某知名的短視頻的平臺上發布了故意傷害他人的視頻,獲得了無數的點贊和吹捧!”

    “但是我想提醒的是,我國刑法規定,行為人故意非法損害他人身體健康的行為,是違法的行為,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們不管對方是什么身份,不管對方是不是對社會做過什么樣的貢獻,每個人都擁有自己至高無上的健康權和生命權,任何想要故意非法剝奪他人生命權和健康權的行為人,都會受到法律最嚴重的制裁。”

    “除此之外,目前所處的自媒體時代,掌握自媒體渠道的負責人,素質參差不齊,所以,刻意地去引導和污蔑,以及通過網絡上的信息去猜忌或者制造謠言者,層出不窮……”

    “特別是為自媒體提供制造謠言和散布謠言渠道的第三方平臺,在管控自媒體發布視頻時,是否應該追求事實,而不該是人云亦云地泛娛樂化,這是我們需要深入反思的問題。”

    央視記者直播結束之后,央視新聞的WX公眾號以及央視的直播頻道,立刻發布了文字版的信息,把曾正全說的話,把今天的事情,把林輝當前的傷勢,都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到新聞的最后,編輯這條新聞的作者非常情深意切地說了自己的最后一行字:“我們身邊的每個人,對我們來講都是陌生人。但他們可能都是英雄,即便不是國家的英雄,民族的英雄,也肯定是他家人的英雄。我們應該予以足夠的敬重。”

    “我們每個人都說不是他人肚子里的蛔蟲,自然也就不知道對方心里的想法,也不知道對方曾經負過多少重,身后站了哪些人,心里藏著什么樣的故事。”

    “讓我們一起為林輝老師祈禱,本臺期待能第一時間報導林輝老師康復的消息!”

    然后,華國幾個最大的新聞渠道,比如說企鵝新聞,華國日報等各大官媒體,都是第一時間地轉發,或者自己記錄了這一新聞事件,廣發給了眾人!

    大家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當時就沉默了起來。

    然后再這些新聞發布的五分鐘之后,廣電也轉發了,并且發布了這么一個耐人尋味的消息:收到,謝謝監督!

    然后,不過十分鐘,自首者,一往無前往前沖,情真意切地發表自己打人只是為了給曾教授報仇出氣,非常意氣風發的視頻,下架,并對發布人進行了永久封號。

    各大自媒體,都是紛紛刪除了自己帶偏評論的解說視頻。

    但,即便是刪除之后的不久,相關的賬號,仍然遭到了永久封禁的處理……

    其中,還包括了之前不斷深挖和揭露所謂的林輝舉報曾正全的相關新聞報導,也都是一一進行了封禁的處理。

    那是一個不能夠說出來的秘密!至少,在當年是不能說出來的秘密,所以,由不得深挖。雖然現在,官方已經第一時間地進行了公開,包括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魔都市衛生健康委員會甚至生命科學學院,都第一時間發布了給林輝預留的一系列的獎章。

    但,這些,到現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再多的獎章,能夠救命嗎?再大的榮譽,能夠讓人永生不死嗎?

    不能!

    ……

    與此同時,那個自首的人,在看到曾正全發布的直播視頻之后,當時人都傻了。

    這他哪里只是報了個心里的不痛快啊,他這是殺人了啊!

    而且,殺的人還是。

    我靠,他這輩子,如果能夠出來嗎?

    他即便能出來,他能活得下去么?

    他現在正在思考的事情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會不會被網曝到自殺,這件事雖然與她們沒多大關系,但是,他所做的,不就是網暴轉線下暴力其他人的事情么?而且還暴到了林輝的身上。

    當時,他慌了,他神色驚恐地懇求著警察,說:“我求求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家人,行嗎?真的,她們很有可能現在就會受到危險。”

    雖然,在看到了這個視頻之后,這些警察都拿他當傻.逼,甚至脾氣暴躁的都恨不得直接崩了他。可,他們的職責是保護人民的安全,而且他講的也有道理,也只能夠去幾個人看一看,免得發生什么不必要的事情。

    男子接著說:“我什么都交待,真的,其實我是不知道林老師的真實行蹤和長相的,都是我一個朋友告訴我的,他……”

    警察聽到這話,立刻把他一提,提起來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在這里說,審訊室里說去……”

    ……

    此刻,墨華醫院的急診室里面,幾個醫生和護士在看到了這些新聞之后,當時眼圈都有點紅了。

    特別是接診了林輝的護士,她眼角的淚流了下來,聲音很低,似乎非常苦澀而內疚地說:“護士長,我現在感覺我自己就是個混蛋,在林老師來科室的時候,我拿了他的手機給他家里人打電話。是空號,我還罵了他來著。”

    “罵得有點難聽,我發現其實我才是那個傻.逼。”她仰起頭,心里的內疚藏不住,但臉上的內疚,卻又完全表現不出來,一時間心里像是被打了栓塞劑,壓榨般的難受。

    她之前罵的是,傻逼吧,父母的電話都存個空號,這么大個人記不住父母電話就算了,存電話也不會存?你孤兒吧?

    豈不知的是,這兩個空號,乃是林輝這一輩子都不會刪除的電話號碼,是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是最溫暖的寄托。

    如果不從這里找到他們的存在,留下一絲絲曾經的記憶,除了在墳前點幾根香,燒幾張紙,又能如何呢?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路。

    父母故,人生只剩歸途。

    風雨靜兒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他本來所取得的成就可以光宗耀祖,讓父母一輩子都能感到自豪的榮耀,卻成了殺死自己父母的鐮刀!!!

    這算什么?

    狂風和臺風么?

    護士長拍了拍這個看起來就極為難過的護士,抱住了她說:“這不怪你,你當時只是為了快點聯系上家屬,好盡快救林老師。你不是想故意罵他的。你如果不著急他的病情的話,你也不就會罵他。”

    “真的嗎?”

    “真的。”

    “我希望林老師的搶救能夠早點結束,但是又不想這么早的結束。”她祈禱。

    早點結束,那是希望他康復,這么早的結束,那就是一切都結束了。

    “會的,我相信會的。去做事情吧,等會兒說不定還有急診過來,手術室里面,一定聚集了最優秀的專家和教授,即便暫時沒有,等會兒也一定會有的!”

    ……

    卓灼在手術室的外面,此刻眼神略有點空乏。

    因為他好像是搞懂了當年本該是在魔都意氣風發的林輝,是為什么要離開魔都去沙市了。因為湘省才是他的故鄉,而魔都不是。

    所以他走的比較匆忙,甚至之后就再也沒來過。原來是發生了這么些事情,可你怎么也不給我說一聲啊?

    只是,卓灼自己可能都沒想到,當年他的那點產業,甚至他現在的產業,在這么巨大的利益誘惑面前,不過都只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而已。

    “希望你能夠堅持下去啊。”卓灼一邊緊握著拳頭,一邊道。

    然后他的秘書似乎過來了,說醫院那邊的費用我已經繳了,但是又已經被退了回來!

    卓灼說:“再去交,給我先交個五百萬。就說我們治病該出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另外,那個人,暫時怎么樣了?”卓灼接著語氣轉成了陰戾。

    如果不是這個傻.逼一樣的東西,林輝能成這樣?

    “暫時還不清楚。自首去了,之前派人去打聽,還有消息傳回來看,說對方打人的事情都認了。但是,現在派去打聽的律師直接被趕了出來。”秘書回說。

    卓灼點了點頭,說:“好,你先去交錢。”

    緊接著,卓灼再非常輕聲非常輕聲地說了一句:“你去打聽一下,買一家人發生意外,大概要花多少錢。”

    秘書微微一愣,然后點了點頭,沒回話,往樓下走去了。

    ……

    就在新聞發出來之后大概兩分鐘的時間,一輛奧迪A8瘋狂的從一棟看起來就非常正規的大樓里沖了出來,然后在馬路上一路狂飆,開車的人幾乎是快把油門踩到了油箱里去。

    這馬達聲瞬間就有點響了,嚇得不少的前車和走路的人都紛紛避讓。

    畢竟有人開車不怕死,其他人怕死啊。

    紛紛在后面大罵著傻逼哦,扣分扣死你丫的。

    開車的是一個女人,打扮地非常正式,V領的襯衫,系著領帶,黑色的西裝和西褲,赤著腳,腳旁邊放著一雙大概六厘米左右的高跟。

    她的神色肅穆,頭發打理得很整齊,只是眼圈里面,微微帶了點紅潤,眼角偶爾有晶瑩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前方幾個車道都被塞住了,她連闖紅燈的機會都沒有,才一腳踩死了,雙手啪啪啪地在方向盤上打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當時離開是有難言之隱的。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離開的!而不是去見了改行當老板娘的師妹,也不是研究團隊里的美女回了老家,也不是那個什么公司里的狐貍精。

    我自己怎么沒去沙市問啊!

    問了他會說嗎?

    他父母都死的時候,他是不是特別難過?難怪那些天給他發信息都沒怎么回……

    她一邊想著,一邊緊緊地握住方向盤,然后等到綠燈過后,立刻一腳油門踩了下去,愣是繞著路搶了最前方的車道,然后往前面奔去。

    ……

    等女人開車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里面顯示著車位已經滿了。

    她就直接下了車,看了看車道,直接喊了交警來拖車,掛斷電話人就往醫院里面走了。不過,似乎這會兒來醫院的人稍微有點兒多,所以各個入口都有武警在嚴格的管控著,一邊說著:“請大家冷靜,不是來就診的人,不要往里面闖!”

    “就診的患者,走門診的專用通道,憑掛號信息進入。住院部憑住院證進入!”語氣冰冷,毋庸置疑著。

    女人聽到這聲音就很煩,她嘗試著往前面去和武警交涉:“我是林輝老師的家屬,我!”

    “今天在你來之前,我聽到了至少有五百多個林輝老師的家屬。拿出證據來證明,否則,免談。”武警用盾牌擋住了去路,面無表情地說道。

    女人怎么證明啊?難道說之前和林輝的關系極好?但最后還是沒結婚啊。

    不過,她還真的留有證據,于是從自己的手機殼里面取出來了一張照片,照片已經有點兒舊了,但上面還能夠看到她和林輝的樣子,這是在圖書館里面,林輝正在看書。

    她偷偷的拍下來的,林輝當時不知道,后來才知道。

    “這個能證明嗎?”

    武警仍然搖了搖頭,說:“美女,請你配合我的工作,這種照片能P的,照片也同樣能夠做舊。你如果不是林輝老師的家屬的話,就不要往里面闖了,里面已經是人堆堆了,就算你進去了,也會被清理出來的。”

    “這里是醫院,不是網紅取材的地方,也不要想著靠這個來賺取什么流量。謝謝你了。”也許是女人長得非常好看,所以他就耐心的些,如果是個三四百斤的大胖子,估計直接被他用盾牌往后掀了就。

    女人當時有一種要打人的沖動,眉毛都豎了起來,但是,她畢竟還是個文明人,于是轉了一圈,想了一下,說:“那這樣好不好,我如果有辦法證明我不是自媒體,我也不是來取流量的,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說著,她無奈地翻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出來。

    武警當時一愣,看了看女人,然后道:“您等我一會兒,我去匯報一聲吧。這個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女人點了點頭。

    兩分鐘后,一個看起來級別比較高的人走了出來,然后檢查了工作證和印章之后,便把女人給放進去了,后面的人頓時開始吵鬧了起來,但武警們也沒過多的解釋。

    只是說:“她真是病人的家屬,當然能進去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爸爸在普外科住院。”

    “那打電話喊你爸爸的陪護來接你……”

    ……

    女人上到手術室外面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人,這個人,曾經林輝還帶著她與對方一起吃過飯。

    只是后來林輝回了沙市之后,兩人就沒了聯系,但是對方的相貌,她還記得。

    她也沒有猶豫,大方地走了過去,然后正好卓灼的身旁有空位,便坐了下來。

    卓灼正要說這里有人,上廁所去了,因為這個位置是他給陸成留著的,就是要等陸成出來之后,給他講林輝現在的情況的。可一看女人的長相,當時就愣住了。

    “你,你好啊。”卓灼是真還記得這個女人,以前他都以為這個女人是林輝的女朋友,要結婚的,他至少見過了三次!

    而且都是頗為正規的場合。

    “你也好啊,卓先生。我記得你是叫卓灼吧。”女人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黃栩。”

    “昂,我記得,記得。我們還一起吃過幾次飯呢。”卓灼點頭說,也伸出手與對方握了一下,然后才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林輝現在的情況,正在等著的。”

    本來卓灼還想多客套幾句,但是想到對方現在的身份啊,也不太適合開玩笑。所以就沒一起再多套近乎了。

    “那以前的事情呢?”黃栩問。她覺得,卓灼作為林輝這么好的朋友,總該知道一些些的吧?

    卓灼苦笑著搖頭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這是大實話。不然的話,以我的脾氣估計現在已經在打人了,也不至于讓事情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的確,如果卓灼真知道林輝在魔都還有這些事情發生,那么這次,他絕對不會放林輝一個人單獨走!

    也自然遇不到一些傻0逼了。

    就算遇到了,估計也是對方殘了。

    “那我們一起等吧。”女人把雙手放在了腿上,雙腿并沒有交叉,而是非常板板正正地坐著,一絲不茍。

    卓灼看到這樣子,心里黯然嘆道,大輝哥啊大輝哥,這女孩當初是多么靈動的一個人啊,你以前還說她名字取得好呢,栩,栩栩如生的栩。你看看現在,一副板正臉,雖然好看,但看多了人都得自閉。

    ……

    手術室里。

    陸成在場景技能中,找到了可能可以解決的辦法之后,馬上就開口了:“各位老師,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

    “您看啊,現在病人的出血點,大部分都聚集到了四肢附近,內臟雖然有肝臟挫傷,脾破裂,但是只要把脾給摘除或者視情況縫合之后,出血量就不會很多了。腦內的血腫也是能夠試一試清理掉的。”

    “那我們能不能先把他的雙側肱動脈及股動脈給栓了?”

    “您也知道,四肢的肌肉缺血壞死,是有一定的生命窗的,我們的機體,為了保證身體血液的供應,很多時候也會使血液分流。”

    陸成這話一出,當時幾個人都是紛紛轉過頭來。

    第一反應就是,這怕不是個學生,而且腦子還有點問題哦。我這邊出血沒解決,你把人大動脈給栓了???

    之后血液凝固再四肢截肢?

    我現在就截肢,它不香嗎?

    幾道懷疑的眼神在陸成身上掃,最后確定了陸成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之后,頓時其中一個脾氣火爆的教授就罵罵咧咧道:“年輕人不要沖能,且不說栓塞了能不能止住血,如果沒有動脈的血液流出去,靜脈的血該怎么回?”

    “只出不回?”

    “好好看著,不要擋路。”

    “上臂不管,股動脈和靜脈間造瘺外循環。等到脾臟切除或縫合之后,再恢復上肢和下肢血流,從股動脈分別栓塞小動脈及分支動脈止血。”陸成既然提出了這個方案,自然是有備選的方案的。

    陸成再這么一說,幾個人又是轉過了頭來,之前說話的那個人脾氣有點火了,說:“你叫什么?哪個科室的?”

    “我是陸成,不是我們醫院的。手術臺上的,是我的師父,他叫林輝。湘雅二醫院骨科四病區住院總,我是他學生。”陸成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拿到手術權限,就必須要先立刻自報家門。

    因為本來時間就不多。

    雖然他把四肢的大血管暫時性地栓了,導致了更多的疾病數量,但是,以病來治病,未必就不是一種解決之道。把不重要的血管栓了,以此來減少暫時性的出血,這并不是行不通的,至少,在場景技能里面,陸成就成功過!

    陸成這么回答,可謂是騷了這幾個教授一臉,都是紛紛用認真地眼神看向了陸成。

    這什么鬼啊?

    你是病人的學生?

    病人是醫生?

    欸,就算你是林輝的學生,就能在這里大放厥詞了?

    陸成繼續說:“我現在在魔都九院進修,跟著的老師是杜黎。您不信,可以打電話問,或者我給您打電話。”

    倒不是不信,只是吧,陸成提出來的方案,膽子太大了,因為這一個不好,就有可能截肢的。而且,大動脈栓塞之后,小動脈也會因為血液流動緩慢,造成全程的栓塞,那時候該怎么辦?不截肢嗎?

    于是就要教授道:“你是林輝的學生,這個倒不用刻意去證明,只是,如果栓塞之后,發生了四肢血管的全程栓塞,到時候怎么處理?依然截肢?”

    “倒不是不行啊,這樣雖然四肢少了,但命還能保得住,你們說呢?”

    好像這是目前比較好的一條保命思路,只是啊,手段有點兒狠,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往這方面考慮。而且這比直接截肢帶來的創傷還要小一些,畢竟四肢就算壞死了,后續也可以慢慢截啊,只要現在不出太多血,就能夠至少保證回心血量了。

    陸成當時便說:“全程血栓了再取就行,不用截肢。”

    “你說不用截肢就不用截肢?你能把血管叫一下它就通了?”興許是因為陸成之前的提法,至少提供了一個解決的思路。所以,這個教授說話的時候有點兒沖,但是好歹也沒那么地刻薄和刁難。

    “老師,血管我叫不通。但是我們可以取。”陸成仍然很冷靜而認真的回答。

    “你取?”豁,你小伙子脾氣還來了?

    陸成點了點頭:“嗯,我取。”

    聽到陸成這話,就有教授覺得陸成有點不知好歹了,正要開罵,可血管外科的教授突然反應了過來,他馬上開口問道:“你說你叫什么?”

    “陸成。”陸成回,也不嫌棄煩。

    “是那個陸成么?”血管外科的教授頓時神色微微一變,語氣也有點不太自然。而聽到他這語氣,所以正要開炮的人也暫時停了嘴。

    “如果沒有另外一個的話,就是我了。老師,我真心希望你們可以考慮我的建議,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如果再耽擱,出血量繼續增加的話,即便輸血,也可能無濟于事了。”陸成這時候再次帶出了懇求的語氣,求你們了,快點答應我好不好?

    這事兒可不是要干就能干的。

    但是,血管外科的教授馬上就道:“聽小陸的吧,這個小陸,在取栓術方面,很有意思的。我知道并且了解他,而且他現在提出來的思路,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思路。”

    “巡回,重新開辟靜脈通道!”

    “麻醉老師,請您等下換一下藥物注入通路,我們要把四肢的血管暫時給栓了。”

    “我現在馬上開股動脈的口子,方教授,你們繼續手術,不用管我們。”血管外科的教授竟然一下子就真同意了陸成的思路。

    這就讓其他幾個教授頓時有點驚掉下巴了,他們雖然沒講話,但是看向血管外科倪云的時候,都帶著詢問的眼神,意思就是說,大哥,你真喊我們聽這么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的啊?

    你能負責?

    “方教授,你們直接開腹吧,杜教授,你們繼續處理顱內血腫的事情,我把動脈栓了之后,再開辟動靜脈瘺,恢復外循環,這樣一來,四肢的出血量就會減少甚至消失,血壓也應該會上來。”倪云非常確定地道。

    陸成在這里,那么栓塞之后的全程栓塞就可以不那么怕了,最后說不定就能保住一兩條肢體。

    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再糾結,病人就要和馬克思去談心了,哪里有那么多時間做選擇?又不是擇期手術,這是急診手術,是要救命的啊!大哥們。

    “好!”既然倪云認識陸成,而且還認可了陸成,就證明這個小伙子是真的有點兒東西,反正,現在也想不出再好的辦法,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但是,聽到這話,麻醉醫生頓時傻.逼了,我是麻醉醫生,我做麻醉的時候,你把所有動脈都栓了,我玩什么?“倪教授,你們把四條動脈都塞了?我怎么監控血壓啊?”

    “直接監測CVP!我開給你。”倪云道。

    中心靜脈壓(CVP)是上、下腔靜脈進入右心房處的壓力,通過上、下腔靜脈或右心房內置管測得,它反映右房壓,是臨床觀察血液動力學的主要指標之一。比從四肢測得的壓力,更加適合重癥病人的監測。

    CVP檢測的適應證:1.嚴重創傷、各類休克及急性循環功能衰竭等危重病人。2.各類大、中手術,尤其是心血管、顱腦和腹部的大手術。

    倪云就是血管外科的人,喊他放個這個監測器,還真不難。

    麻醉醫生能怎么說呢,只能點頭說好啊,但是,如果不讓他監測血壓的話,那么他當場就想要直接跑路了。媽.的,我做麻醉,你不讓我監測血壓,我怎么和你們玩?

    能夠監測CVP,自然是更加標準,更加放心了。

    然后,手術就按部就班開始了。

    陸成就上前去問道:“老師,我能不能也上臺來幫忙?”

    “你當然上臺啊。趕快去洗手!”倪云一開始只顧著搞自己的了,所以都忘了陸成不是墨華醫院的人,要上手術臺,至少要經過一個主刀醫師的認可,比如他倪云。

    而倪云是現場最了解陸成的人了!

    陸成馬上就跑出了手術室,洗了手,然后穿上了手術衣就上臺了。倪云這邊才開辟好一個股動脈的導管鞘口的時候,陸成正好接過了這邊,倪云也是放了一個明膠海綿顆粒做成的栓塞劑。

    只是啊,以往這種動脈栓塞止血大多用于產后大出血的髂內動脈栓塞,這種直接把股動脈栓塞止血的,他還真沒聽說過,如果這一次不是這么緊急,他真不敢這么搞。

    然后倪云就去了對側做其他動脈的栓塞,陸成喊倪云把這個動脈導管鞘留下。

    倪云也沒多問,就把導管鞘給留了下來。

    陸成當時就開始了操作位置,雖然他現在看不到腹部內血管的走向,只能夠看到下肢的血管,但是就憑這個視野,他也能夠把插入金屬導管送到髂總動脈了,髂總動脈再逆流,穿過腹主動脈,就來到了腹腔干的位置。

    之所以能夠確定,是因為陸成在場景技能里面已經做了七八次!

    這手感,還是非常熟悉的。

    然后,陸成便控制導管到了腹腔干,穿過第一支胃左動脈和第二支肝總動脈之后,來到了脾動脈的位置。

    不過,脾動脈除了到達脾門之外,還有胃網膜下動脈與胃短動脈,陸成現在想要做的是,把脾動脈給先栓了,栓了脾動脈之后,那么普外科的人做脾臟摘除或者縫合,都是有大量而充足的時間去準備了。

    而沒有了四肢動脈出血與脾破裂這些極為要命的要素之后,至少可以把生命窗口,從二十分鐘延長到一個小時以上!

    陸成一邊準備放栓塞劑,一邊對那邊的倪云說:“倪老師,我先把脾動脈給栓了來止血啊?”

    “啊?”倪云聽了嚇了一跳,他還以為他么的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剛陸成好像是說他要把脾動脈栓塞了。

    真的假的?

    你沒有介入監控的情況下,都能做介入的手術的????

    你知道脾動脈在哪里?

    你說得還這么輕巧,你真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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