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白也有點驚訝，但很快便知道了原委。
懸鏡司在調查自己被刺殺的案件呀，肯定是明暗兩條線，暗地里懸鏡司利用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從江湖下手，明面上自然從接觸過自己的人調查。
張六佛撞槍了。
對懸鏡司的辦案能力又有新的認識了。
張屠夫身體緊繃，一張黑臉卻也看不出面色來。
身后的門清、對胡等人沮喪。
“垂頭喪氣做什么呀！進去說話唄！”李相白招呼一聲。
張六佛回頭，看了看陸斬。
“都不是外人，看什么看，走！”李相白拍張六佛肩膀。
一句“都不是外人”讓張六佛忐忑了半響的情緒稍微的安穩了點。
進入四合院，李相白言簡意賅的將自己抵達京城來遭遇刺殺的事情說給張六佛聽。
張屠夫蹭的站了起來。
“天殺的一幫狗東西。”
一身煞氣，張六佛說道：“廣陵郡遭遇劫陰鏢的，我就說護著先生，你看看，來事了，要不往后我也不殺豬了，跟著先生保護你。”
木頭人唐六如撇嘴。
大黑呲牙，一狗頭的笑意。
陸斬也笑：“相白如今是法儒六品，儒門武修，法家刑罰人路子。”
“呃！”張六佛哽。
神情轉化，拍大腿說道：“我就說嘛，當日看先生就非凡間人，果真如此，我跟對先生了。”
唐六如一臉的鄙視。
大黑有點緊張，啥意思，搶飯碗？
陸斬瞇著眼看了張六佛半響，說道：“廣陵郡時沒少進入過鬼市，到京城跟相白是一個原因，但主因還是惦記著京城的鬼市。”
張六佛趔趄。
李相白內心叫好：“話都說開了，很多事情便不藏著掖著，好辦多了。”
不驚訝陸斬的這種分析。
陸斬是懸鏡司侯衛，廣陵郡捕頭梁仟口中能進入修羅界的人，和陸斬在一起，詩詞等的這些層面絕對是小白，但要說專業的事情，絕對頂尖。
張屠夫內心七上八下，陸斬看了眼李相白后開口：“我有個想法？”
張屠夫哆嗦，直覺告訴張六佛，懸鏡司的侯衛沒好心。
“都不是外人！”李相白笑了笑開口。
陸斬點頭說道：“嵩陽書院司馬院長成亞圣，嵩陽城鬼市會受影響，這是張六佛離開廣陵郡的原因之一，也或許這是相白遭遇刺殺的初始原因之一。而后相白出振武詞，明志詩，天陵碑增國運，這個因素便放大了。岳大人成圣也得益于相白人生三境。可以可定，相白還會遭遇刺殺事件。大周圣人越多，國運越會提升，對鬼市的影響也會全方位的加劇，大周出法家佛士，儒門太平境圣人，境內無鬼市，所以鬼市是一個突破口，我想讓張六佛入鬼市當線人，搜集情報。”
“你麻麻！”張六佛猛地站起，胡須如鋼針，眼似銅鈴。
遠處聆聽著眾人說話的唐六如嘲諷：“假把式！”
“汪，汪！”大黑叫喚兩聲。
陸斬笑了笑：“不強人所難，只是往后要有什么盜墓的案子牽扯到了你，別讓相白為難。”
李相白都想為陸斬鼓掌。
軟硬兼施，有手段。
李相白內心真贊同陸斬的注意。
從鬼市下手調查，事半功倍。自己不也想調查安伯侯這些人。
張六佛就是最好的人選。
一身的黑底，人看著粗狂，實則細膩。
陸斬還在繼續攻心：“只是在鬼市搜集信息，護身的符箓和可以提升修為的丹藥心法秘訣懸鏡司都可以提供。”
胡蘿卜和大棒，雙管齊下。
最初的沖動之后張六佛內心冷靜下來。
稍微的權衡。
自己得到過李相白提點，這是恩。也想好了跟著李相白混，這是基于未來。親眼見證了法家亞圣在李相白詩詞之境的助力下突破，這是展望。
答應陸斬，自己算是徹底和李相白搭上了。
不答應呢！李相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但懸鏡司明里暗里給穿小鞋的可能居高不下。
權衡利弊，應該賭一把！
富貴險中求!
念想產生，張六佛齜牙一笑：“我到京城就是為了先生，這幫妖魔邪祟想要刺殺先生，我幫先生搜集線索義不容辭。”
陸斬臉上有笑意，成了！
四合院外等李相白就是為了這檔事。大功告成，陸斬不久留，李相白明日還要上朝堂呢。和李相白寒暄半個時辰，夜色落下，陸斬忙碌去了。
四合院的房間內只有李相白和張六佛。
屠夫好奇李相白遭遇的刺殺經過，如何化險為夷，補書匠言簡意賅陳述，張六佛又是一陣的拍大腿罵娘。
李相白笑，屠夫入戲了。
人走到窗前，在張屠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李相白冷不丁亮了一嗓子。
“大河向東流呀！”
張屠夫本能的就接上了。
“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呀！”
言落，張六佛拍大腿：“李先生也去了梨園的戲臺子。”
而后張六佛臉上神情慢慢的僵硬了起來。
“先生怎知道這首唱詞。”
李相白臉上有笑意：“當日府上雜役上門，問有沒有看到你，說你整夜未歸。我便尋找，結果在城北梨園中找到你。”
“是先生救了我！”
“你說呢！”
張六佛唏噓，內心原本還有點小疙瘩，此時完全的煙消云散。
通透了。
咧嘴一笑，張六佛拍腦門：“先生真的是深藏不露呀，這么一說，都對上了，闖法堂時先生出過《難念的經》，梨園時耳門子都是大河向東流的這首歌，也只有先生的才學才能出這樣的唱詞呀，還有先生的‘庖丁刀法’，要是尋常的人，怎會有大師般的見解。糊涂了，糊涂了。”
言落，張六佛畢恭畢敬一拜，對李相白說到：“先生于我有救命之恩，入鬼市搜集打探消息，六佛義不容辭，誠心誠意。”
“先生這稱呼聽著拗口，就叫相白，我稱呼你六佛。”
“這怎么能行！”
對于張六佛，李相白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來了一句：“我說行就行。”
“行，那就聽先生的！”張六佛痛快了起來。
翻腕，李相白拿出貼身攜帶的倒斗盤。
都敞開了，倒斗盤也該物歸原主了。
倒斗盤對自己依舊有用，但自己如今有法家“先知先覺”的神通，鬼市兇險，張六佛比自己更需要。
“送了半扇子豬頭給我，來而不往非禮也，送你一件東西。”
張六佛兩眼發光。
等看到倒斗盤的時候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九宮倒斗盤，摸金校尉的神物，相白難道是同行。”
李相白翻白眼：“保命的東西，既然知道九宮倒斗盤，也知道原理。”
“自然，自然！”張六佛點頭。
順手又將數張符箓給張六佛，李相白說道：“有六甲兵符、五雷符、定身符、破障符。回頭教你如何使用。”
給了倒斗盤，還有倒斗術，不過李相白不急，先整理整理，對于張六佛而言，懸鏡司的護身心法目前更重要。
屠夫反應不過來，震撼到了，李相白說道：“我不留你，說不準梅廬四周就潛伏有要刺殺我的人，往后單線聯系，我找你。”
“什么是單線聯系。”張六佛問。
想了想，李相白說道：“要不我給你說一說如何成為一個出色的線人。”
聽著李相白的話，看著手中的九宮倒斗盤和符箓，張六佛內心翻江倒海，發自肺腑的說了一句：“相白真的是高深莫測。”
一炷香時間后張六佛走出四合院。
記住了符箓的使用方法，還記住了李相白給的接頭暗號。
“反清，復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