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總算見到人了。
曲燼深呼吸,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轉而露出了一個和煦的笑容,“請問是鐘瑤嗎?”
剛才有兩次,他都差點情緒失控。一次是他陷入了極度的興奮和激動中,還有一次是他陷入了幾乎絕望的悲傷情緒。
雖然他沒有證據,可直覺告訴他,都是房間里這個鐘瑤搞的鬼。
“我是,你是誰?”鐘瑤問他。
對方的聲音纖細,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
“我叫曲燼,是來向你打聽一點事情的。”曲燼告訴了對方他的真名。
雖然龍盛北極生物公司,當年將他當成了試驗品,可那些人對他的稱呼,只有一個編號,不知道他的名字、身份。
對于他的身份信息,那些人也完全不感興趣,只要他這個人身上有特殊能力,就完全足夠了。
所以在鐘瑤面前說出自己的名字,他并不忌憚。
“曲燼?不認識。”鐘瑤搖頭。
“我知道你不認識我,這次我來,是想跟你打聽一點事情的。”
“進來吧。”鐘瑤對他說。
曲燼想了想后,然后就走了進去。
他將手里的水果,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在桌子上,還有一臺老式的插孔式撥號電話。
看到他提來的水果,鐘瑤臉上毫無波動,不像這里的其他病患。
房間里沒有凳子,對方也沒有請曲燼坐的意思,而是說:“你找我想打聽什么事情。”
曲燼直言不諱,“聽說你之前是龍盛北極生物公司的人。”
聽到他的話后,鐘瑤看向他時,眼神中有一絲明顯的波動。
很快她就回過神,看向曲燼帶著一絲不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曲燼看出了她在說假話,于是他消耗了兩百能量值,使用了魔音咒。
“我沒有惡意,你也不用對我產生防備,我只是單純的問一問而已。”
他的話音落下,謊言值沒有增加,顯然鐘瑤沒有相信他。
曲燼沒有著急,對方被關在四樓,精神異變多半很嚴重,他的魔音咒效果當然大打折扣。
不過他可以慢慢來,想辦法從對方的身上刷謊言值。
他還差最后1點,就能獲得新的詛咒了,到時候正好拿來對付這個女人。
只聽曲燼說:“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
“當然是有病,才會在這里了。”鐘瑤回答,語氣有一種不耐煩。
“你應該是月光城的人吧。”又聽曲燼說。
“不是。”鐘瑤搖頭。
但曲燼看到對方回答的時候,遲疑了一下。
于是他說:“你不用騙我,其實我知道你是月光城的人。”
他試著撒一個謊,測試對方的同時,看看能否刷一刷謊言值。
但是沒有成功。
“你到底是誰,找我什么事。”鐘瑤說。
“真的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聊聊你之前上班的地方。”曲燼說。
這個鐘瑤身上沒有鐵鏈之類的束縛,鐵門也沒有上鎖,所以她應該隨時能離開。
但是對方卻一直在這家精神病院,這讓他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
曲燼一直在使用魔音咒,但跟對方說話時,魔音咒消耗的很快。
這表明魔音咒還是有用的,如果他不用魔音咒,恐怕鐘瑤連跟他交流下去的心思都沒有。
“我不喜歡聊天,你要是沒事就走吧。”鐘瑤下了逐客令。
曲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給他提供線索的人,當然不可能這么離開。
只聽他說:“龍盛北極生物公司的人,就在外面。”
“不可能!”
鐘瑤臉色一變。
她的眼神當中,還能看到一絲慌亂。
曲燼笑了,而在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后,鐘瑤立刻明白,曲燼是騙她的。
“看來你的確是這家公司的人。”曲燼說,然后話鋒一轉,“你不會后來變成這家公司的實驗體了吧?”
這倒不是他胡亂猜測,而是看到鐘瑤對這家公司這么忌憚,做出的判斷。
這個女人有可能跟他一樣,有著相同的遭遇。
在經歷過那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事情后,她就變成了精神病,躲在一家荒廢的精神病院中。
鐘瑤一聲冷笑,“你不用試探了,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
聽到她的話,曲燼不置可否,“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只要你告訴我我想要知道的。”
“笑話,想離開這里我自己隨時可以離開。”
曲燼摸了摸下巴:“看來你一定有不能離開的原因了,是因為一些人呢?還是一些事呢?又或者是別的什么呢?”
他不斷用魔音咒引導,希望對方開口說實話。
“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要是你再多問,我保證讓你走不出這里。”鐘瑤威脅他。
曲燼嘆了口氣,看來對方不配合,而且連魔音咒都沒用。
于是他說:“旁邊是廁所嗎,我想去上個廁所。”
說完曲燼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來到走廊盡頭的廁所,陽臺的風吹了進來,讓他覺得頗為涼爽。
四樓的廁所也有隔間,但只有兩間,應該是因為當初使用的人更少。不過廁所里遍布灰塵,跟他想象中一樣的臟亂。
曲燼來到尿池,然后開始尿尿。
他是真的想上廁所,順便出來透透氣,想想怎么才能從鐘瑤的口中,挖出一點東西來。
就在曲燼暢快釋放的時候,突然從他的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你好,請問你有紙嗎。”
嘩嘩之聲戛然而止,曲燼也瞬間尿意全無。
他轉身看向身后,對方的聲音是從最后一間隔間傳來的。
聽聲音是個男人,而且挺年輕。
曲燼咽了口唾沫,然后嘩嘩之聲繼續,同時只聽他說:“有的。”
“太好了,上廁所忘了帶紙,可以給我一張嗎。”
“可以。”
曲燼點頭。
“兩張吧,一張我怕摳爛了。”對方又說。
曲燼不知道該說什么,尿完后他來到隔間前面,從小包的紙中扯出了兩張遞給對方。
一只干凈的手伸出來,把紙接了過去。
曲燼掃了一眼后面的隔間,是虛掩的,里面沒有人。
剛才三樓的精神病患者告訴他,四樓有二十五個人。
活動室有十九個死人,被鎖在房間里的有三個,加上鐘瑤和廁所里的這個,一共二十四個。
應該還有一個人,他目前還沒有看到。
不過曲燼在懷疑,最后一個會不會是跳樓的那個女人。
“謝謝。”
只聽廁所里的人對他說。
曲燼說了一聲沒事,然后趁機問:“你都不帶紙的嗎。”
“一時大意,忘記了呀。”對方也無語得很。
“那要是我沒來,你怎么辦。”曲燼打趣。
“能怎么辦,干等唄!我都在這兒等了好多年了。”
曲燼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就算對方處境尷尬,也不至于因為沒紙,在廁所里等好多年吧。
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而且等這么多年,恐怕都干了吧。
不過這里是精神病院,里面的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思維也不能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看。
或許困住對方的,并不是沒有那兩張紙,而是不擦一擦就不能出來的執念。
只聽他說:“隔壁不是有個女人嗎,在這里大叫一聲,她應該能聽到吧。”
“我叫過了,她不理我。”對方說。
曲燼搖頭,然后說:“這次我是來探望她的,想要從她這里知道一些事情,但是她卻什么都不告訴我。”
“你問我呀,說不定我知道。”
廁所里的人回答。
曲燼眼前一亮,“我是想向她打聽一下,她之前上班的地方。”
“額……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她的哪些事情,可以告訴我嗎。”曲燼說。
“都不是很清楚。”
曲燼心說那你讓我問你,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還讓他白高興一場。
這時又聽廁所里的人說:“但我知道她的抽屜里,放了一個東西,她經常會拿出來看。”
“東西?是什么東西?”
“不知道,她還經常跟那個東西說話。”
曲燼心想難道還有人不成。
想了想后又聽他問:“你知道這個女人為什么來這里嗎。”
“好像是為了這里的精神病來的。”對方用猜測的語氣說。
曲燼很想問,你難道不是精神病嗎。
但他肯定不可能問出口,而是說:“四樓除了那個女人,還有被關起來的那三個人,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呀。”
“我都好久沒有出來了,不知道誒。”
看來曲燼是沒有辦法從對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唯一得到有用的,就是鐘瑤好像是沖著這里的病人來的。另外,在她的抽屜里,還有一個能跟她交流的“東西”。
“你又是誰,怎么會在這里的呢。”曲燼又問。
“我當年是過來這邊調查的,但是因為中途來上了個廁所,發現沒帶紙,就被困在這里了。也不知道這些年過去,其他人調查得怎么樣了。”
曲燼意外,猜測對方難道是城衛隊的人。
但就算是這樣,對方也已經變得不正常了。
于是他不打算留在這里。
在離開前,曲燼向著對方說:“你能問我一個問題嗎?”
“為什么?”對方奇怪。
“不為什么,我就是想回答別人一個問題。”
他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從對方這里,把謊言值刷夠。
因為他已經決定,要是那個鐘瑤還不開口說實話,他就要直接動手了。獲得一個新的詛咒,說不定有助于他對付她。
廁所里的人想了想,然后問:“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曲燼臉色抽動,不過一想到對方腦子有問題,他就不覺得奇怪了。
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女人。”
【謊言值+1】
系統的提示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