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師兄，他們口中的那個，你的這個所謂的愛麗絲，究竟是誰啊？」

  趙紫彤咽了一口口水，讓自己的視線向著周圍看去，儘可能不要注視在何深的身上，對著何深問道。

  計夢婷站在一邊，雖然裝作毫不在乎地樣子，也同樣看向何深。

  畢竟如果按照貝多芬這一首作品的一些流言蜚語，或者說別人傳出來的解釋。

  那麼這一首作品，可能跟她們有關係。

  因為據說這一首作品其實是貝多芬寫給他的學生，他將他的學生馬爾法蒂對他的尊重與愛戴，看成了愛情，認為這一段婚姻十拿九穩，因此他便寫了這一部作品出來，想要用這個作品求婚。

  結果，他在老丈人開的酒會上喝醉了，原本打算用作告白的作品標題，不小心寫錯了，從馬爾法蒂，寫成了特蕾莎，甚至因為太過於潦草，還有人看成了愛麗絲。

  因此，馬爾法蒂雖然得到了這一份作品，卻最終沒有獲得貝多芬的求婚。

  形成了一個每秒的誤會。

  也正是因為這樣，趙紫彤跟計夢婷兩個人心臟不由得砰砰直跳，紅著臉看向何深，等待何深的解答。

  結果，何深完全沒有她們腦海中的反應。

  根本沒有什麼站起來，伸手點起她們的下巴，然後用一個特別帥氣的姿勢對著她們說，其實他的愛麗絲就是她們。

  何深只是坐在沙發上，用著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向二人，對著二人皺眉不解道。

  「什麼我的愛麗絲？」

  「就是，你那個《獻給愛麗絲》……」

  趙紫彤拿著手中地手機遞給何深，指著上面的話，吞吞吐吐地開口問道。

  「他們說，你的這一首《獻給愛麗絲》之中，很明顯是真的有一個愛麗絲的存在，也正是因為有這個愛麗絲的存在，師兄你才能彈得那麼柔美。」

  「我就是想要問問看，何老師你心中的那個愛麗絲，究竟是……誰？」

  何深看著面前的趙紫彤，還有計夢婷，他將視線看向計夢婷，眉頭皺的更深了。

  何深對著計夢婷開口問道：「你……也想這麼問？」

  「欸？我嗎？我……」

  計夢婷看了一眼趙紫彤，又看了一眼何深，低下頭不好意思道：「嗯，我也有點……」

  何深看著二人，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完全沒有辦法理解二人的腦迴路。

  為什麼會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作品，思考自己的愛麗絲是誰？

  自己就算在國外那麼久，都沒有認識一個叫愛麗絲的。

  為什麼這倆個人好像就那麼篤信自己認識一個愛麗絲？

  他起身，走到自己放在這個小琴房中的鋪架上，隨便翻了一下。

  並沒有《獻給愛麗絲》的樂譜。

  何深猶豫片刻後，回到沙發附近，用手機找了個imslp上面的樂譜，將其列印下來，遞給二人，無法理解道。

  「你們剛剛說的愛麗絲，到底是誰？」

  「就，就是……」計夢婷不好意思說，趙紫彤往前走了一步，開口道。

  「就是我們想要知道，何老師，你在彈奏這個作品的時候，你所想的那個人，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

  「……」

  何深看著無比認真的二人一陣無語，無法理解道：

  「為什麼你們怎麼會覺得，我彈奏一首這麼簡單的作品，想要彈得深入一點我還需要特地談一場戀愛？」

  「還有，你們怎麼會覺得，我會在結尾的那個返場，會讓自己的情緒投入成那個樣子？」

  「不，就算我情緒投入了，投入的特別重，你們難道沒有跟我學過，有一個東西，叫做情緒轉移？我沒跟你們講過這玩意？」

  「將自身對於某一類作品的情緒，轉移到相同的情緒上，這個基本功的東西，你們不知道？」

  「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演奏一首作品，需要將自己的情緒完全帶入作曲家本人的情緒？」

  趙紫彤，計夢婷楞在原地，歪了歪腦袋:「欸？」

  何深看著二人茫然的模樣，氣瞬間不打一出來，伸手點了點二人的腦袋，將手用力拍在樂譜之上。

  「你們在欸什麼？」

  「你們兩個人好歹都是學了那麼久音樂的人，連什麼作品需要感情投入，什麼作品不需要感情投入都不知道嘛？」」

  「還有，你們看不懂樂譜上，樂譜上那麼多的信息，你們看都不看嘛？」

  「首先是整體音樂流動的方向，貝多芬在樂曲上對於這一首音樂小品的構思其實並不是特別的巧妙，只能算得上是優秀。」

  「不過只是因為這一首作品的音樂流動性，還有不停重複的某個主題，讓音樂變得更為的洗腦，更受觀眾的喜歡。」

  「這個，便是貝多芬的這一首作品，能夠被大多數人所喜歡，所熟知的原因。」

  「這一類的鋼琴小品，也是最適合做音樂返場用的曲目，因為受眾廣，就算是不太懂古典音樂的人，也能夠聽的懂最後的這一首鋼琴小品。」

  「因此，在鋼琴的返場過程中，大部分的鋼琴家，都會演奏一些特別簡單的作品，作為最後鋼琴情緒的烘托。」

  「譬如說，郎良月的結尾，他個人最喜歡的返場作品，便是茉莉花，他的那一首茉莉花經過了他個人的改編，僅保留原來的曲調，其他的一切已經完全變成他個人的創作。」

  「其次，王佳，郎良月的同門師妹，她在音樂會的結尾的時候，個人喜歡炫技類型的作品，如果沒有記錯，她個人保留曲目是一首土耳其進行曲，她同樣將其進行變奏，變奏成所有人都聽不懂的模樣。」

  「這些東西，你們很早就應該知道的，為什麼會不知道？」

  何深看著趙紫彤與計夢婷兩人，氣不打一處來。

  按照正常的邏輯來說，趙紫彤跟著自己學習了那麼久的鋼琴，還跟著自己在全歐洲各地跑，她應該學到很多很多東西。

  這種東西都是最基本的，作為一名以鋼琴家為職業目標方向的人，這些東西都是必備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結果現在跑過來問自己，彈奏一首貝多芬的《獻給愛麗絲》是否需要特別深厚的感情投入，是否需要真的彈一次戀愛。

  這個不是純開玩笑嘛？學了那麼久鋼琴學到狗肚子裡面了？

  還要那個計夢婷，之前停說計夢婷這個在國內，據說是稱霸了國內高等音樂教育大賽三年第一名的頂級選手。

  何深在當時看到計夢婷的，還產生了一種欣慰，有一種女兒長大欸大錯覺。

  結果限制，她居然，居然也好奇這一點？

  好奇這個初級入門級別的知識點？

  這倆人在開什麼玩笑？

  自己帶她們倆個人帶了那麼久的時間，全白費了？

  這個就像是什麼？

  你在那兒帶著學生正在試圖解開什麼黎曼猜想。

  結果學生跑過來問你，問你一個問題。

  一加一等於二，這種基礎問題為什麼要計算？

  哥德巴赫猜想為什麼算到現在才算到一加二等於三。

  過數學的人，都知道這個問題純憨憨。

  人家那個是證明一加一，跟證明一加二。

  後面是沒有等於號的。

  因此，何深看著計夢婷與趙紫彤二人，目光中充滿了失望。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可能會問出這麼有毛病的問題來。

  何深看著二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鋼琴之上，隨意找了一份樂譜，對著二人開口道。

  「算了，既然你們問道了，那麼我再來講解一遍關於樂曲中情緒的詮釋法。」

  趙紫彤跟計夢婷二人看著何深似乎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但是一時間不知道何深生氣在那個地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過既然何深似乎不過問的樣子，兩人立刻鬆了一口氣，向著何深的身邊跑去。

  何深看著二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自己的視線，放在面前的樂譜之上，緩緩開口道。

  「首先，眾所周知，音樂的情緒並不是一個固定的情緒。」

  「以貝多芬，我之前所演奏的熱情奏鳴曲為例。」

  「我個人對於這一首作品的情緒表達，我所思考的，應該是對於鬥爭與抗爭之間情緒的表達，表達出的是各個不同情緒之間的抗爭。」

  「因此，我在開頭很明顯地給出了一種音樂的情緒詮釋，那個便是光明與黑暗，兩種完全不同的音樂情緒。」

  「當我確定好兩種音樂情緒在音樂中的運用之時，後續的一切，便將會以這兩者為例，進行不斷地拓展。」

  「依舊是一個例子，當你詮釋光明地時候，你會想到什麼？」

  何深將自己地目光看向二人，計夢婷想了一下後開口道：「白色？」

  何深看向趙紫彤，趙紫彤立刻舉手：「太陽！」

  「白色，太陽，甚至還有其他地，比如說火焰，天堂，聖詠，光潔，美好，明亮，白天……」

  何深點了點頭，並沒有給眾人一個特別明確地解答。

  他只是將自己地手，放在鋼琴之上，緩緩地壓下。

  音樂地聲音瞬間從鋼琴之中迸射而出。

  趙紫彤與計夢婷二人，立刻聽出了他們兩個人，各自想要聽出來地那個感覺。

  純潔地白色。

  炙熱地太陽！

  何深並沒有給二人時間去思考反思，他直接繼續開口道。

  「無數個人裡面有無數個哈姆雷特，我演奏地同一顆音，你們可能可以感受到各種各樣地情緒。」

  「這些情緒，全部都是跟我所思考地，不一定完全相同，但是必然是靠近以及接近！」

  「因此，這個地方，便是我們可以操控地空間。」

  「這個地方，也就是鋼琴家，對於各種情緒把控地位置！」

  「通過自己地理解，找到比較接近的音色，以此來代替情緒。」

  何深將自己的眼睛閉上，身體微微向著後仰揚起，手指抬高，放在空中，隨著身體的前傾，而緩緩壓在鋼琴之上。

  嗡……

  這個聲音！

  趙紫彤跟計夢婷兩個人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何深現在彈奏的作品，是李斯特的一首非常有名地鋼琴作品。

  《愛之夢第三首》

  這一首作品，是李斯特愛之夢作品中，最為知名的一首作品。

  這一首古典音樂作品的流傳度之廣，幾乎接近於蕭邦的夜曲。

  可能名氣沒有蕭邦的夜曲大。

  但是！

  這一首作品的傳唱程度，絕對可以趕上蕭邦的夜曲。

  就是那一種你可能沒有聽過，但是作品開頭一響起，你就能夠立刻知道這一首作品的程度。

  因此，何深在按下這一首作品的時候，趙紫彤跟計夢婷兩個人瞬間便明白了何深現在所彈奏的作品。

  並且，她們能夠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何深對於音樂的控制。

  無比的甜蜜。

  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何深，臉不由得微微泛紅。

  她們兩個人可能想一塊了。

  愛之夢愛之夢，這一首作品非常明顯地給出了作品的主題。

  愛情之夢。

  她們兩個人在聽到這一首作品的時候，可以非常明確地感受到了那一份愛情。

  只不過，趙紫彤本人感受到的可能是青春洋溢地愛情。

  而計夢婷感受到的，是在煙火氣之中的，兩人相濡以沫地愛情。

  何深彈奏這一首作品，只是彈了一個開頭，便停下了自己的手指。

  何深看向二人，繼續緩緩開口道。

  「說說吧，你們聽到了什麼？」

  趙紫彤立刻開口道：「青春愛情！那種在青春中最為純真，最為美好的愛情！」

  計夢婷看著趙紫彤，欲言又止，最終低下頭，小聲道：「我感覺有點菸火氣，那種晚上回到家之後，兩個人一起吃完飯，躺在沙發上，嗯……的那一種愛情。」

  何深對於兩個人的回答，沒有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他只是點了點頭，隨口說道。

  「或許，你們兩個人都是對的。」

  「只不過，為了給你們一個特別明確的感覺，我在這個地方，並沒有用特別明顯的音樂詮釋詮釋出來，沒有去思考愛情，我所思考的，只是一點……」

  「甜蜜！」

  何深轉身，看向面前的鋼琴，手指抬起，聲音，在空氣中飄散。

  何深感受著自身周圍飄散的音樂，繼續道。

  「我在這一首音樂之中，我想構造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甜蜜，那一種甜到讓人發慌的甜蜜！」

  「比棒棒糖還要甜許多許多倍，就連我都吃不下的那一種甜蜜！」

  「我所思考的，我的雙手去構造出來的，便是這一種甜蜜！」

  「而這一種甜蜜，經過了音樂的感染之後，你們能很快感受到各自所想要感受到的音樂。」

  「這個，便是音樂情緒詮釋控制之中的情感代替。」

  「你們……能夠明白了嗎？」

  何深看向面前的趙紫彤跟計夢婷，將身體向著後面微微仰起，伸手掏了一根棒棒糖，放入口中。

  將自己的目光無比平靜地看向她們。

  她們倆個人這個時候，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大概是被網友忽悠的想了太多，結果忘了這一點。

  情感代替轉換這一方面，她們之前也是有學過，並且也通過很多類似的例子。

  最為簡單的例子，郎良月講述他之前參與漂亮國柯蒂斯音樂學院入學考試之時，他也需要演奏類似於愛情的作品。

  作為一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單身狗，郎良月自然而然地，根本不知道愛情是嘛玩意。

  要這個玩意有啥用。

  因此，他直接將這個情感進行了代替。

  用愛國之情，或者對於母親的那一股依賴等多種情緒相互融合。

  共同組成了一股嶄新的，極為奇怪的愛情。

  而這個愛情，沒有讓任何人失望。

  柯蒂斯音樂學院的所有老師，全部都為郎良月對於愛情的詮釋所鼓掌，甚至稱讚他愛情彈得非常好！

  這件事情被郎良月說過很多次，用這個情緒代替的辦法去欺騙聽眾以及評委。

  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時期。

  就拿何深之前的經歷其實也可以舉例子。

  何深從蕭邦的那一首夜曲之中，聽出了很多的靡靡之音的感覺，甚至能夠感覺到特別多特別多的那種，求歡的感覺。

  就好像是巴黎炮王的樣子。

  然而，何深連女生的手都沒有怎麼牽過，蕭邦的記憶更沒有讓何深碰他女人一下。

  因此，何深直接將那個求歡的情感進行代替，尋找其他類似的情感進行模擬。

  最終，以一個無比認真且柔和的姿態，詮釋出蕭邦夜曲的柔美……

  嗯……

  這絕對不是因為何深對於這類擁有特殊性的活動，沒有任何經驗的緣故！

  對於其他的一些鋼琴家其實也是如此。

  各種各樣的作品，有著各種各樣的情感。

  正比如說亡國之痛。

  喪子之痛。

  破財之痛。

  甚至各自奇奇怪怪的感覺。

  比如說那個，某位鋼琴的作品標記中，需要彈奏的如同蓋一般。

  嗯，就是那種男性與男性之間的蓋。

  這種玩意肯定不能夠按照作曲家的想法去演奏，真的找個男性談戀愛什麼的。

  最好的辦法，便是通過替換情緒的辦法，來讓情緒進行替換。

  以此來達到情緒相同的目的。

  也正是這樣，音樂才有無限的可能性。

  讓那些演奏者，不需要被特定的情緒限制死。

  何深並沒有理會身後那倆自己的學生，他只是覺得自己之前的鋼琴教育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失敗。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兩個學生居然會覺得，彈奏每一首作品，應該就直接按照那一首作品的想法去演奏。

  難不成演奏那種喪失父母悲傷的作品，還真的拿著一把刀去盡孝？

  這不開玩笑嘛？

  何深搖了搖頭，懶得理會她們倆個，因此只是對著她們解釋了一些關於音樂情緒的代替之後，便直接走到了書架面前。

  在書架中，將自己的手指緩緩移動，停留在頂端的位置。

  那個位置，便是以B為開頭的所有作曲家。

  德意志的3B作曲家，貝多芬，巴赫，勃拉姆斯，全部都防止於此。

  何深伸手將上面印有貝多芬字樣的作品抽了出來，放在自己的面前。

  這個是一首作品，一個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鋼琴作品。

  上面印有一行字。

  如果翻譯過來，那麼就是貝多芬鋼琴奏鳴曲。

  貝多芬的鋼琴作品中，最為巔峰的，便是他的32首鋼琴奏鳴曲。

  其次，便是貝多芬的鋼琴協奏曲。

  而何深目前打算向著貝多芬方向前進，他的第一座大山，便是他面前的這個。

  貝多芬，鋼琴奏鳴曲！

  如果巴赫的鋼琴平均律曲集被人稱作為鋼琴的《舊約聖經》，那麼貝多芬的32首鋼琴奏鳴曲，必然可以稱作為鋼琴的《新約聖經》！

  而何深目前所抽出的這一首，打開封面，在裡面樂譜正式頁的第一頁上面寫著另外一行字。

  c小調第八號鋼琴奏鳴曲，作品編號13。

  這一首奏鳴曲，屬於貝多芬中期時間的奏鳴曲，個人已經逐漸湧現出來。

  充斥著浪漫主義色彩。

  甚至可以說，這一首作品是貝多芬對於進入浪漫時期作品的第一次嘗試。

  讓自我的個性，從音樂之中湧現出來，不再讓音樂，充斥著腐朽的固執。

  因此，這一首作品，在貝多芬的作品中，顯得格外的重要。

  對於何深的職業生涯來說，也非常重要。

  畢竟，何深的開幕音樂會，打算再開兩場之後，便徹底結束。

  開幕音樂會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向著所有人宣告自己的歸來。

  開幕音樂會對於他最重要的事情，其實只是向著所有人宣布一件事情。

  那就是，他接下來即將要開始一連串的動作。

  以貝多芬為主體的動作。

  而第一首作品，便是他目前手上的這一首作品。

  何深看著面前的鋼琴譜，面色無比的沉重，他要開始正面面對新的作品，一個完全由他自己去攻略的作品。

  頂級鋼琴家，給何深鋪墊好他的基礎之後，真正意義上的自我研習，對於音樂的理解。

  何深坐到鋼琴琴凳之上，將面前的樂譜打開，放在自己的面前，並沒有管自己身後的兩個學生，直接將手抬起，準備按下這一首作品的第一顆音。

  這一首c小調第八號鋼琴奏鳴曲。

  如果用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字來說的話。

  那麼這一首作品，便是……

  「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