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師，我能不能先上個廁所，我有點憋不住了……”
就在計夢婷無比激動的時候，倒數倒一那位倒霉孩子起身跟著何深打了個招呼，推開門準備去上個廁所。
剛剛計夢婷的演奏太過于強大，讓他整個人都有點麻了。
麻到有點想尿尿。
他真的沒有辦法想象，居然有這么強的學生跟老師，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作品提升到這種層次！
明明自己也是何深老師的學生，為什么自己，這么辣雞？
這也太，太打擊人自信心了！
嗚嗚嗚……
好想哭。
就當倒數第一那位倒霉孩子準備打開門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地感覺到這個門好像有點重。
不過他沒有多想，直接將門拉開。
啪嗒……
一位穿著職業裝，帶著黑色墨鏡的女子，就如同開盲盒一般，啪嗒一聲跌在了地板上。
當她爬起來的時候，剛好以五體投地之勢，給何深和計夢婷跪了。
何深：“……”
計夢婷：“……”
倒數第二倒霉孩子：“……”
倒數第一倒霉孩子：“……”
跪在地上的李姐：“……”
……
此時此刻，場面無比的安靜，何深看著面前跪著的女子，不知道說什么。
難不成說現在還沒到新年，不必行此大禮？
感覺如果這么說的話，可能會被打……
或者去扶著人家，讓人家站起來？
何深想了一下，立刻搖了搖頭。
自己跟人家不熟，莫名其妙地扶著人家，回頭出事了咋辦？
說不定人家就喜歡跪著呢？自己把人家扶起來，人家怪罪自己咋辦？
所以，何深決定雙手環抱，站在一邊，冷靜地看著事態的繼續發展。
計夢婷倒是想要過去扶起來這個，額……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女士。
但是她看了一眼何深，發現何深一動不動，自然而然地不敢動。
畢竟自己的老師都沒有扶起這個人的想法，自己這些學生多這個事情干什么？
既然計夢婷都不敢扶，那么倒一倒二那倆還沒有被作者給名字的倒霉孩子，自然也不敢扶。
一時間，整個房間內就這么尬住了，所有人沒有動。
所有人都看著這個跪在地上的女子，不作聲。
李姐此時此刻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她剛剛躲在門口偷聽，想要聽聽看何深的實力如何。
結果，計夢婷剛剛演奏結束，她稍微松了一口氣，準備進去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
她剛好哪個時候松了力，完全沒有想到那個時候會有人開門。
這也就導致了，她直接坐在地上了。
茫然地看著周圍，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了一眼周圍，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對著何深點了一下頭，開口道。
“你好，何深，很高心與你見面，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
何深看著面前站起來的人，嘴角抽了抽，看向自己的幾位學生，對著他們點頭示意。
“我先出去一下，你們先練。”
說罷，何深后背稍微用力一下，讓自己從墻上起來，走到門口。
看到正站在屋子里的女子完全沒有動彈的欲望，皺眉開口道。
“你還要在里面呆多久？”
聽著何深的話，剛準備邁步的李姐不由得硬了。
拳頭硬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一個，一點點紳士態度都沒有的人！
她跌倒不扶她也就罷了，居然對她說話還這么沖？
雖然說，她長得不如徐鈺綺，不是那種天后小花旦級別的人物。
但是不管怎么說，她長得的還算可以，就算放在外面，也是被很多很多人追的那種。
加上為了保養身體。
就算身材不如計夢婷跟徐鈺綺二人……
可她的身材放出去，也是會讓別人說“姐姐我可以”的存在。
她這么好的條件，何深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她一時間有點懷疑，何深是不是一個同，或者是那個地方有什么問題。
不然你看他那個眼神。
看自己那個那么漂亮的學生，眼神一點波動都沒有。
看自己跪在他面前，就連扶自己起來的欲望都沒有。
這種人真的是……
李姐握了握拳頭，但是還是對著何深笑了下，一路小碎步向著何深走去。
等到她剛剛走出來的時候，何深立刻將門用力一關。
啪……
琴房的門被關上，屋子里的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倒一倒二那兩人的眼睛里露出了精光。
倒數第一的那個倒霉孩子，立刻指了指門。
“喂，我們要不要，跟著一起外去？聽一聽？”
計夢婷看著二人，稍微猶豫了一下。
“這，不太好吧？”
說著說著，她就不由得起身，小心翼翼地向著門那邊走去。
突然不知道從哪個地方冒出來一個人，說要找何深老師。
有一說一，她真的十分好奇。
就這么久了，她還真的沒有見過何深跟著其他一些女生交流過。
看到計夢婷都動身了，倒一倒二那倆倒霉孩子，不由得嘿嘿一笑，立刻跟著計夢婷，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后，湊到門那邊，將門拉開一個小縫，試圖聽清外面說什么。
他們拉的很小心，門沒有發出特別多，特別大的聲音，所以何深跟李姐，完全沒有聽見那三個人，把門打開了。
何深走到門口，便直接跟著李姐，點了點頭，對著李姐開口問道。
“好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說吧，你找我什么事？”
李姐見到何深說話，立刻松了一口氣，從口袋里翻了一下，翻出來一個名片，遞給何深。
“你好，我是職業經紀人，我叫李解，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又或者叫我李姐，都可以。”
“嗯……”
何深接過李解，也就是李姐的名片，隨便看了一眼，并沒有在意，直接收到了口袋里。
他完全沒有聽出來李姐口中的李姐跟李解的區別，他也對此沒有任何的關心，他直接開口道。
“簡單點，你找我有什么事？”
“額，那個你的……”
“我的？”
“不，算了……”
李姐看著何深塞到口袋里的名片，卻沒有拿到何深的名片，不由得尷尬地張了張手。
再加上，看著何深一臉茫然的樣子，李姐立刻用力喘了幾口氣，讓自己的氣息平穩一點。
不氣不氣，千萬不要生氣。
這個人只是醉心于音樂罷了，要理解這種人。
何深皺著眉頭，看著面前不停深呼吸的李姐，目光中充滿了不解，聲音逐漸冷了下去，道。
“你在做什么？我還要去給我的學生上課，沒有時間這么耗。”
“那個，是這樣的……”
李姐臉上重新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讓之前的消極情緒迅速隱藏在自己的心底，對著何深鞠躬道。
“我們這邊有一位學生，想要找一名老師，我聽說了何老師你的名聲，所以想要找你帶帶學生，您看，您有空嗎？”
“沒空。”
何深聽到這邊，立刻扭頭準備離開。
還上課？還收學生？
算了吧，別給自己找麻煩了。
之前一個趙紫彤就已經夠讓自己頭疼了，現在的計夢婷還需要教。
那兩個名字都不太清楚的倒一倒二倆倒霉孩子，自己都沒有時間教了。
還出去教她？
做夢。
沒有任何的猶豫，何深立刻準備轉身離開。
李姐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看著何深準備離開的步伐，立刻快步沖到何深的面前，一個快速剎車，手卡在門框處，攔住準備進門的何深。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10cm的高跟鞋，居然可以跑這么快。
不過，現在根本不是管這個時候。
現在的重點是，讓何深答應教書！
徐鈺綺需要這個老師幫忙，幫她快速完成鋼琴入門。
她喜歡的，并且比較合適的老師，就只有何深！
自己作為她的經紀人，必須幫她搞定這件事。
所以，自己千萬不能讓何深走到屋子里。
如果何深走到屋子里，她就失敗了！
不用多想，何深肯定會把她關到門外。
作為金牌經紀人，李姐她真的沒有受過這么大的委屈。
她立刻伸手攔住何深，補充道。
“何老師，你有什么疑問嘛？或者說你對于學生有什么要求嘛？有或者其他方面的要求？”
“何老師，你盡管說你的要求，如果你的要求合理，我一定盡可能辦到！”
何深停在屋子門口，低頭看著正攔著他的李姐，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個冰冷冷地表情，看的李姐有點手腳冰涼，不由得將攔住何深的手給收回。
何深看著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才緩緩開口道。
“沒時間。”
“沒時間……”
李姐一時間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說什么好。
沒時間這個詞，真的是……
萬能用詞！
這個用詞真的是簡直了……
她還真的找不到反駁這個詞的方法，畢竟人家真的說不定沒時間呢？
李姐咽了一口口水，目光不由得堅定了起來。
就算這個人再怎么油鹽不進，自己一定要讓這個人同意！
所以……
李姐捏了捏拳頭，用著無比兇狠的表情，說出無比柔弱的詞。
“那個，何老師，真的不可以稍微擠出來一點時間嘛？價格好商量的！”
“并且，我們并不需要占用你太多的時間，我們只需要學習幾個月的時間，只需要簡簡單單學會，諸如拉赫瑪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就行了……”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底氣越來越弱。
只需要，學會，拉赫瑪尼諾夫第二鋼琴協奏曲，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協奏曲。
這個也太過于裝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可惜，這個是人家導演的要求，導演要求徐鈺綺能夠裝作，可以演奏這倆首作品的模樣。
所以，她也沒有辦法。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何深，用那種，看紗筆的眼神看著她。
這種眼神，讓她不由得無比憤懣，可是她又不能透漏出是給徐鈺綺上課。
如果這個人是徐鈺綺的狂熱粉絲，聽到徐鈺綺的名字才決定給她上課怎么辦呢？
所以，她必須保護徐鈺綺。
李姐立刻將自己的手伸出，再次阻止何深進入門，對著何深無比認真地說道。
“我們的價格可以給的很高的，大概只需要你上大概兩三個月的課程，從春節后開始，上到大概四五月份的時候就可以了，不會打擾你太多的時間！”
“何老師，請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的誠意真的很足的！你可以隨便開價！”
何深在聽到這個人說，要幾個月的時間學會拉二，柴一的時候，就已經不打算跟這個人多聊多少了。
可是，在聽到她說，她能給出的誠意非常深的時候。
何深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真的……
心動了。
特別是……
何深將自己的視線看向屋子，雖然看不見屋子里的三個人，但是他似乎能透過這個門，看見門里面的計夢婷……
計夢婷面前的譜子。
他是真的羨慕，特別的羨慕。
像這么貴的譜子，計夢婷都是買一份送一份的。
雖然說，王培給他買的譜子已經到了，可是咋說呢……
別人給的終究是別人給的，跟自己花錢買的，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并且自己最近在刷譜子，除了肖邦的譜子之外，自己需要很多其他作曲家的譜子。
特別是原版譜。
可是，在看自己存款的時候，何深猶豫了。
他現在的存款并不多，大概10萬不到。
這點錢也就夠他買點棒棒糖吃，還有交房租租琴啥的。
趙紫彤她已經不跟著自己上課了，所以這個賺錢的大頭已經沒了。
大學助教的錢其實很少，最重要的是大學助教可以享受的福利。
從大學里拿到的錢，一個月實際上也就小幾千，甚至用這個錢去吃飯，都不一定夠。
如果他一首作品，花個小幾百去買個正版的Urtext譜子。
一首作品，小幾百。
一千塊，也就五首左右。
一萬塊，也就四十多首？
越是冷門的譜子，越貴。
按照他練琴的速度，以及他現在快速刷譜子的速度，一天能刷2-3首譜子。
這點錢，根本不夠他用多少。
如果他想要拿譜子去找老師上課，比如說去找但義上課，那么他每份譜子要花雙倍的錢。
他的錢，就更加不夠花了。
因此，何深遲疑了，看向面前的李姐，猶豫了片刻后，開口道。
“她要去我那邊上課，江州師范大學音樂學院，周四。”
“啊？江州師范大學？”
李姐看何深半天沒有答復的時候，原本覺得沒有多少希望的時候，何深突然開口，嚇了她一跳。
隨之而來的，便是喜悅，無比的喜悅。
何深居然同意了！
她之前去請其他的老師幫忙都從來沒有這么卑微！
可是，就在這時，她突然冷靜了下來，何深居然要徐鈺綺去他那兒上課，這個可就……
李姐稍微有點猶豫，想了一下后，對著何深問道。
“那個，她的身份不太好拋頭露面，所以……”
“那就算了。”
何深搖頭，既然這個人不肯來當面上課，那么就算了吧。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無所謂。
現在自己的存款，也夠自己吃飯。
李姐聽到何深打算算了的時候，原本笑著的臉不由得僵住，立刻改口。
“可以，可以，沒問題，她可以去你那兒上課！這個沒有問題的。”
“你放心好了，周四是吧？江州師范大學音樂學院是吧？沒有問題的！我現在就去安排！”
“嗯，既然這樣……”何深點了點頭，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看向李姐。
原本平淡的語氣上，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的害羞，不好意思地開口問道。“那個，課時費……”
“啊啊啊，對，課時費。”
李姐看到何深終于提到了錢，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跟著這樣的人談判，真的是讓她心臟習慣性驟停。
真的是，哪有這樣的人？
完全一副軟硬不吃的模樣。
現在既然他彈到了錢，那么就輪到了自己的主場了。
李姐瞬間恢復了之前那個金牌經紀人的模樣，原本曲著，堵在門口的身體，立刻舒展開對著何深優雅地笑了笑。
“既然何老師你已經同意了，那么我們的課時費，就按照市場價的最高標準吧？可以嗎？”
“市場價的最高標準？”
何深面色不動地點了點頭。
這個價格還算不錯，一千多塊錢一個小時，比之前的價格高多了。
既然如此，何深對著李姐點頭同意，開口道。
“行，那么就按照市場價的最高標準，就這樣，來之前記得給我發消息。”
說罷，挪開李姐放在門框上的手，回到了房間里，準備繼續給其他的學生上課。
李姐看著進屋子里的何深，捏了捏自己的手，表情不由得發狠，雙拳捏起，對著何深琴房的門，虛空來了一個直拳，還有一個上勾拳。
打了兩下后，才勉強舒心一點，看著何深琴房門，小聲吐槽道。
“哼，市場價最高標準都不心動，一個小時一萬多，將近兩萬欸，這就是藝術家的視金錢如糞土嘛？真的是……”
想了想，李姐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能夠用錢完成的事情，那么就不是事情。
稍微多花一點點錢，讓徐鈺綺可以借助這部電影，晉升一流明星，這個獲得的，可不她付出的多多了。
所以，能用錢完成這件事，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最佳選擇。
除了需要去江州上課……
不過嘛，江州寧城跟中州中城之間的飛機，基本上一天有好幾班，這一點沒啥大問題。
大不了在江州寧城那邊買一套房子唄。
李姐想到這里，嘴角不由得露出笑容，向著徐鈺綺家里走去。
她需要盡快把這個消息告訴她，然后快速做好之后的行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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