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什么離開？”
矢島晶子對早希所說的夢境越來越感興趣了。
“不知道，只記得老哥說想要離開，但是卻始終不說離開的理由。”
早希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向矢島晶子靠近了一些。
“然后，老哥的眼睛開始流眼淚。”
“唔......”
矢島晶子停頓了一下，“夢境什么的，總是天馬行空，可以理解。不過......”
她看向小手緊緊蜷縮在胸前的早希，“應該流淚的是你吧，我可沒有見過平田流過眼淚。”
“是啊，你先聽我說完，不要老是打斷。”
好不容易醞釀的氣氛被矢島晶子打斷，早希的情緒有些崩潰了。
“OK，OK，我保持安靜！”
矢島晶子投降了。
“不過，令我感到害怕的是老哥的眼睛里流出的是血淚，汩汩流出的鮮紅色的血液沿著他的臉部向下滴落。我在夢境中嚇壞了，拼命的搖著老哥的手臂問他發生了什么，老哥就是不說話......”
“后來，他的胳膊開始竄出黑色的火焰，整個人沐浴在火焰中，我想靠近但是卻被大火灼燒的連連后退。我很害怕，不知道怎么辦，著急的團團亂轉，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緩了緩情緒，早希繼續說道：“后來，他就沿著街道奔跑，整條街道都被他震動的晃起來，我有些站立不穩，拼命的掌控住身體的平衡，老哥正奔跑著的時候，有幾個背負著巨劍的女人圍了過來......”
一直安靜的聆聽早希傾訴噩夢的矢島晶子，聽到“背負巨劍的女人”，神情一凜。
“早希，你說的那幾個背負巨劍的女人，具體的情況是什么樣的？你替我描述一下。”
矢島晶子想到了當初在愛宕年宏寺遇到的被稱為“NO49”的女人，那個奇怪的女人也是背負著巨劍，擁有著神秘的身份。
“唔，她們身材高大，身上披著斗篷，把容貌都擋住了。不過......對方的巨劍很像歐洲的那種雙手長劍，揮舞起來擁有著很強的破壞力，一棟街道上立起來的銅雕像被她們輕而易舉的斬斷。”
早希回憶起夢境中的故事，“我記得他們來到了一個教堂，夢境中也是深夜，四個手持著巨劍的女人，將老哥圍了起來，好像是說準備討伐他。然后他們就發生了戰斗！”
“老哥的戰斗力似乎變得更加強悍了，單獨面對對方的圍攻，一個人將對方全部擊敗。但其中一個女人掙扎著不服輸，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嘴里發出痛苦的聲音，然后身體變得非常可怖......”
早希用“可怖”一詞來描述對方。
“黑色的散發著令人作嘔氣息的血肉從對方身體內生長出來，肌肉隆起，觸手從她體內升起，面目變得猙獰可怖，像妖怪一樣！”
“老哥嘴里說著‘還不賴’的話，繼續和發生異變的女人發生戰斗，我......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老哥的漫不經心，似乎這些女人對他而言，只是隨手能解決的家伙。”
早希嗓子里發出“咕噥”的聲音，她的聲音變得愈發低沉，“發生變異的女人面目已經變得和妖怪一樣，發出‘殺了你，殺了你’的怒吼，她的身體里的肌肉就像澎湃的潮水一樣，不斷的跳動著，眼睛里留著血淚，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強大而詭異的氣息。”
“旁邊倒在地上的女人說著‘糟糕，她已經到極限點了’，眼睛里流露出驚恐的情緒。”
早希繼續為講述她夢中的故事。
“雖然對方發生異變，非常恐怖，但看她那痛苦的表情，也讓人覺得可憐吧。我可以感受到老哥心中也擁有著和我一樣的同情心，他和我一樣，在內心里為這個露出痛苦，跪在地上流淚的女人而哀嘆......”
“然后......”
早希想到了她夢中最難以忘懷的一幕，伸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聲音變得有些哀傷，“接下來，我......我不想說了，即便是想一想，我都接受不了。”
矢島晶子聽早希講述完之后，輕輕拍了拍早希的后背，“沒關系，那只是夢，所謂的夢，是我們沒有注意到的潛意識中的那些東西，并不是真實發生的。”
“嗯。”
早希甕聲甕氣的回了一聲。
她不準備接下來向矢島講述接下來發生的事了。
因為那是她想一想都感到戰栗的噩夢。
老哥因為對身體發生異變而充滿同情心的那個女人，狡猾的利用老哥的同情心，悍然向老哥發動了偷襲，巨大的雙手劍斬下，砍下了老哥的頭顱。
這樣恐怖的夢境，讓她醒來時大汗淋漓。
現在回想一下，也感到一種心悸。
希望......像矢島姐姐說的那樣，只是夢吧。
早希長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夢鄉中。
......
澀谷新南口醫院，醫生已經為牧野遙處理完了傷口，從病房里走出來。
在外面一直焦急等待著的牧野誠一向醫生確認了自己女兒沒有大恙后，松了一口氣，推開病房門，走進來。
“小遙，感覺怎么樣？”
“還不錯。”
穿上病號服，打著點滴，身上貼著儀器導管的牧野遙，沖著牧野誠一笑了笑。
雖然氣色有些差，但精神還不錯。
“好，那你先休息吧，時間已經很晚了，有什么需要的話，喊我，我就在外面。”
“隔壁病床上是空著的，老爸你忙了一夜啦，不要熬了。”
牧野遙用目光示意老爸可以躺到隔壁床上休息一會。
牧野誠一心里有些欣慰，自己之前一直叛逆的女兒終于長大了。
如果是以前的女兒，見到自己肯定是橫眉冷對，冷嘲熱諷，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流露出關心的情緒。
他正感慨著，牧野遙忽然向他問道：“老爸，平田君有沒有去醫院？現在他怎么樣？”
“平田三成？”
牧野誠一愣了一下，“大河已經送他回家了，對方堅持自己的身體很健康，所以沒有去醫院。大河就在平田三成家附近待命，你稍等一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不用了，老爸。”
牧野遙換了個姿勢，“知道他平安無事就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