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毛女王終于明白了。

    是的，位面很重要！

    但是，君臨更重要！

    如果君臨把事情搞砸了，他只能用自己賠！

    所以諸神會放縱他，在諸神的眼里，一個君臨可能比十個位面都有價值。

    但是對呆毛女王來說，這卻是不可承受之打擊。

    她沒想到諸神也會如此狠毒。

    為了一己之私，連整個位面的信徒都可以棄之不顧。

    這一刻的她心痛無比，淚如雨下。

    君臨則還在畫他的法則回路。

    這些法則回路在君臨筆下，閃耀出奇妙的光輝，就仿佛有了生命。

    就連君臨自己都忍不住笑道：“如果我稍微研究一下，或許能制作出屬于自己的符箓，又或者是構建出巫師的模型。不過這終究不是我的路，還是算了吧。”

    “所以你的心中，強大比活著更有意義？”

    呆毛女王語聲冷酷充滿憎恨的問。

    君臨將畫好的“符”在燈光下照了照，滿意點頭，然后才說：“不是嗎？”

    “力量不是唯一。”呆毛女王近乎是嘶吼著回答。

    “你錯了，亞瑟王閣下。”君臨回答：“力量就是唯一，是至高，是衡量一切的標準，甚至就是正義。”

    “邪惡的觀念！”她憤怒大喊道：“力量應當是用來守護正義的。”

    “什么是正義？”君臨反問。

    “善良，仁慈，悲憫，愛護，這些都是正義！”

    “誰規定的？”君臨再問。

    這個問題讓呆毛一滯。

    誰規定的？

    “難道這需要有人規定嗎？”她怔怔問。

    “為什么不需要？”君臨反問：“你是地球人的幻想，尼古拉的創造。你應該了解過地球人的歷史。即便是現在的地球，不同的國家，都有不同的準則。有的國家認為自由最重要，持槍殺人都是自由，沒錯，我說的是米國；有的國家認為人類就應該分階級，分高中低等，沒錯，我說的是印度；有的國家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里相夫教子，通奸者該被石刑，沒錯，我說的是阿拉伯世界；也有的國家認為政府就應當為人民服務，沒錯，我說的是華夏。”

    “你以為你是生來就擁有的正義感？不，你的想法都是被人為賦予的！不管是現實還是幻想！”他走過去，站到呆毛女王身邊：“所有的法律，道德，都是人制定的！往歷史根源追溯，你會發現無數數不清的可怕。比如曾經宗教統治的歲月，因為發生了瘟疫，就把女性說成是女巫，說是她們導致了瘟疫，直到現在還有許多影視作品把女巫描述成十惡不赦的存在，而那是女性最可憐的時代……再往前追溯，還有過把人投河來判斷他是否無辜的方法。如果淹死了，就說明是有罪的，沒淹死，那就是無辜的。可笑嗎？但在那個時代，這些都是正義的。”

    呆毛女王怔怔的看他。

    良久，她說：“過去愚昧，不代表將來也要愚昧。”

    君臨搖搖頭：“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你覺得現代正義的標準是文明進化的標桿？”

    “不是嗎？”

    “那么告訴我，戰境次元和地球次元，哪一個文明進化的更強？”

    呆毛女王張了張嘴，一時回答不上來。

    這里的文明已經發展到相當璀璨的程度，以星光文明為例，橫渡星空，早已成就星際文明。

    地球沒法比。

    可是……

    “回答不上來了，對嗎？”君臨微笑：“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因為這里有這里的正義標準。你知道這里的正義標準是誰制訂的嗎？”

    呆毛女王瑟瑟發抖。

    衛宮切嗣嘆息：“尼古拉。”

    “沒錯！”君臨向后退了幾步：“尼古拉，唯一的次元真神，至高無上的次元主宰！他掌控一切，他決定一切。他告訴我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他的意志，就是法律，他的道德，就是正義！”

    戰境次元的道德觀，受尼古拉的影響。

    尼古拉是什么人？

    飛升者文明意識體大融合的產物。

    為了進化，放棄自我的存在。

    生命？

    沒有意義！

    進化！

    唯一意義！

    這就是尼古拉！

    他是對是錯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掌控次元，所以他的意志就是所有存在的意志。

    他的正義就是所有存在的正義。

    相比之下，呆毛女王的正義在尼古拉的意志面前，不值一提。

    呆毛女王顫抖著：“所以，正義是錯誤的？所以，誰強大誰就是正義的？”

    “這或許很殘忍，但就是事實。”君臨同情的看她：“就象人吃肉食，動物們也是無辜的。這比喻有些老套，但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亞瑟王閣下，您也是肉食者吧？”

    這句話打破了呆毛女王的心理防線，她連連退后幾步。

    但是下一刻，她猛然仰頭，怒視君臨：“不！”

    她憤怒的大聲道：“你們這些家伙，就這么想要強大嗎？把強大的力量看成是唯一的正義？我接受不了！我有我的理念，那是我存在的憑依！”

    她說著高舉手中誓約之劍，看不見的劍鋒顯露出一股強烈已極的氣勢。

    君臨無所謂的看著劍尖，以他現在的實力，輕松就可以看破誓約之劍的存在。

    手指在誓約之劍輕輕點了一下，他說：“所以，你還是在為了自己而抗拒現實？”

    什么？

    呆毛女王一怔。

    “是的，為了自己。自私的自己！”衛宮切嗣卻道：“舍棄生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連心中的信念都舍棄。你不能接受，他越是說的有道理，你就越是不能接受，為此不惜揮起手中的劍。”

    “他要害死所有的人！”呆毛女王大喊。

    “你并不知道真相。”衛宮切嗣卻回答：“你不知道他說的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呆毛女王怔怔的看著衛宮切嗣，衛宮切嗣雙手插在褲袋里，道：“君臨不僅僅是個強大的家伙，也是個狡詐的家伙。他有他的想法，但我可以肯定，他其實沒有他說的那么邪惡……一個真正邪惡的人，是不會對幻想生物一次次手下留情的。”

    是這樣嗎？

    呆毛女王轉頭看君臨。

    君臨撇撇嘴：“我開始有些不喜歡你了。”

    “我也不是為了讓你喜歡而存在的。”衛宮切嗣回答：“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是個純粹的人，但她也因此堅定。”

    “你也是。”君臨道。

    衛宮切嗣輕輕搖頭：“我已經變了。曾經的我，愿意為了讓世界和平而背負一切罪惡，但現在，我知道了。那是愚蠢的選擇。”

    “是因為那場愚蠢的圣杯對答？”君臨微笑。

    衛宮切嗣目光便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