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的說話，給了君臨一個點醒。

    是的。

    輪回重啟的節點是什么？

    他之前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在絕大多數影視里，都是主角一死，就睜眼醒來。

    但君臨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世界不會以他為中心轉動。

    他死了，位面的時間流動，很可能依然在進行著，直到重啟的節點來到。

    君臨只不過是在重啟之后又活了過來，所以在他死亡到重啟的中間一段空白時間發生過什么，他并不知道。

    它被隱藏了。

    這是一段對君臨來說，難以察覺的存在。

    這是他即便身為覺醒者，都無法知悉的內容。

    但現在，議長點出來了。

    議長已道：“你的對手看起來對這個世界的掌控遠超想象。他知道你的行為，洞察你的一切。他阻止或者不阻止你，你的反抗成功或者失敗，都有可能在他的計算之中。你對他來說是透明的，他對你來說則是神秘的。這或許就是你們之間最大的差別。”

    “您說的對，但他肯定也有自己的弱點。”君臨回答。

    “是的，他可以殺死你一百次，但那顯然沒有用。對他來說，如何殺死你，或許是他最頭疼的問題。這也就意味著……”

    “他不能輕易改變規則。”君臨笑道。

    就算是規則的掌控者，也不能輕易改變。

    一如君臨可以用違心玩弄全位面，但他無法改變自己必須先違心這一事實。

    但一定會有什么辦法解決。

    沃茲正在向這方面努力。

    議長大人道：“我不知道他距離成功還有多遠，但我知道你至少曾經有一次，非常接近成功。”

    君臨嗯了一聲：“正是那次，沃茲親自出手了，抹除了我的記憶。”

    議長大人已湊近君臨，他微笑：“所以，與其在這被他監控的世界里尋找真相，不如在那無法監控的，曾經失落的記憶中尋找真相，你說對嗎？”

    君臨剎那間眼冒精光。

    他長身而起，對著議長深鞠一躬：“多謝您的指點，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議長微笑著點頭：“我今天已經說了太多，如果我死了，不要為我流淚。”

    “您不會死的，最多是暫時睡著。”君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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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會所的路上，君臨沉思著。

    良久，他突然道：“我知道輪回重啟的節點是什么了。”

    啊？

    答案突然就出現了？

    大家驚喜。

    “是什么？”

    “時間！”君臨很肯定道：“十天！每十天重啟一次輪回。”

    “你怎么知道？”葉清弦問。

    “因為任務時間是十一天。”君臨回答。

    他現在終于明白系統任務為什么會是十一天了。

    因為第十一天是個永遠到不了的日期。

    就像在單日輪回中，活到第二天。

    沃茲不過是把單日輪回調整為了十日輪回。

    他這么一說，大家也都想明白了。

    羅伯特問：“那然后呢？”

    君臨想了想，回答：“這次別死太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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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和覺醒者聯盟的會談讓君臨獲益匪淺，直接讓他明白了自己的當務之急是什么。

    找回記憶！

    他曾經無限接近真相，是沃茲親自出手抹除了他的記憶，那也就意味著那份記憶中所包含的，才是真正的真相，是沃茲不想讓他知道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沃茲會不會同樣聽到議長的說話，以致于有所針對。

    這一切都是未知。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地點，就是黑傘公司。

    不過在去黑傘公司之前，大家還要做些準備，而君臨也還要去一個地方。

    次日，射擊館。

    紅狐優雅的坐在茶吧里，給自己點上一支煙。

    她已經聽完了君臨的故事。

    “給我一個相信你說法的理由。”她說。

    “織布機。”君臨回答。

    紅狐搖了搖頭：“不，那沒有意義。你是選民，我是幻想生物，你知道我們的來歷，知道織布機，這很正常。”

    “還有那三個失憶者。”

    “那同樣不說明問題。”紅狐道：“如果你能知道未來，你就應該知道，我們只想安穩的生活。時光倒流……那又如何？我們可以因此活的更加安穩，哪怕死亡都能復生，挺好的，不是嗎？我又為什么要幫助你打破這一切？”

    “我知道的不是未來，而是過去。未來是無限變化的，沒有人能預測它。”君臨道：“你是牽線人，我希望你能幫我跟斯隆帶個話。”

    “什么？”

    “不要過度迷信織布機。”

    紅狐看著君臨。

    片刻，她說：“斯隆好不容易擺脫了他曾經的限制，而你現在卻要求他，再一次對抗織布機的指令？”

    “不是全部，而是有所取舍。”

    “問題是如何取舍？”紅狐湊過來：“所有對你不利的就放棄嗎？”

    君臨想了想，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有更多的自己的想法，偶爾也可以相信一下直覺，但前提是你們先樹立好正確的方向。”

    他說著起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紅狐突然道：“你知道紅心路五號嗎？”

    君臨回頭看看她。

    他搖頭：“那是什么地方？”

    “沒什么。”紅狐把煙掐滅：“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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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射擊館，君臨突然道：“我想獨自走走。”

    葉清弦等人會意離開。

    行走在林蔭小徑上，君臨沉思著。

    突然他拔地而起，全身閃耀雷電，若一道電光在天空中飛速穿行，帶起無邊風云。

    他一直飛到高高云層中，仿佛要靠自己的力量沖破這位面的阻礙，沖入次元虛空里。

    但他的力量終究還有極限，尚未到達更高處，力量便已耗盡。

    然后他開始向著下方墜落。

    自由落體。

    身在空中，君臨感受著急速的失重感。

    聽說，人在睡夢中失重時會醒來。

    若這是一場夢，那就讓他蘇醒吧。

    他想。

    風聲依舊在耳邊呼嘯著。

    體力已快速恢復。

    但君臨沒有飛行，而是任由自己這樣一路墜下。

    他甚至想試試，從那樣的高度摔到地上，自己會不會摔死。

    就在這時，遠處云端中，一架大型客機搖搖晃晃的出現。

    它的機翼出冒起了一股濃煙，看樣子是遭遇了什么事故。

    等等。

    東1547號？

    他們曾經乘坐過的那架航班。

    油箱失火？

    怎么會？

    為什么會是現在？

    君臨心中一動，他朝著客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