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歸家，池默沒有在客廳里見到冷青檸，昨晚兩人再次鬧掰，至少也得下次休假才有可能重新搭理。
　　
　　雖然男人至死是少年，對于美貌的女人都比較心軟，但也分情況。
　　
　　總之，這兩天能耳根清凈了。
　　
　　……
　　
　　“李主任，感謝您能來…”
　　
　　第二天中午，某個中高檔不太顯眼的餐廳，池默沐星絨秦川三人提前包廂等候，不出意外，分管廠址處理事宜的李副主任晚到了五六分鐘，不長不短拿捏的還算適中，管帽上必有此套。
　　
　　“副的，副的…”
　　
　　李興德笑呵呵跟池默握了一下手，嘴上強調是副的，然后主位坐，沒有與秦川沐星絨握手，沒有這個必要。
　　
　　“李主任一到，這包廂里明顯蓬蓽生輝…”池默強忍著惡心恭維。
　　
　　李興德微笑不語，沒有接話茬。
　　
　　“李主任，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口味，怕冷了熱了不好吃，這是菜單，要不您先看著選幾個…”池默一臉燦爛的遞上菜單，頁面是餐廳的招牌頁。
　　
　　“我這人沒什么講究…”李興德失笑搖了搖頭順勢結果菜單，沒有半分客氣的‘隨意’點了幾個招牌菜。
　　
　　身旁，池默嘴角抽搐，還挺眼尖。
　　
　　雖然點的這四五個菜有葷有素，但都是精品招牌，價格自然不菲。
　　
　　不過好在，也不是多么高檔的餐廳，貴也貴不到哪里，就隨便吧。
　　
　　“小池，酒量如何…”
　　
　　池默聽言這話，立即上道笑道：“雖然不太行，但李主任大駕光臨，也正好是練一練酒量的機會，也多謝主任能給這個機會，先來兩瓶茅臺吧…”
　　
　　“那行吧，小池你再點幾個…”
　　
　　李興德笑呵呵不置可否，將菜單遞回給了池默，這么一張桌子怎么著也得至少十幾個菜擺滿，眼下還差的遠，什么葷素雞鴨魚肉湯煲等等，齊活。
　　
　　池默接過菜單，點了三四個，然后又交給秦川沐星絨，兩人再點。
　　
　　請領導吃飯，一桌子菜不管能不能吃完必須擺滿，不能怕浪費，也不能摳門吝嗇，哪怕一些菜只吃兩三口。
　　
　　而且還要全程以領導為中心，恭維孝敬，中間一絲差錯還不能有。
　　
　　不然，哪里一個不高興，不僅飯白吃，也沒有下次以后了，麻煩。
　　
　　心累嗎，累。
　　
　　從李興德進來到現在僅僅十分鐘，池默都感覺快要坐不下去了，違心的話不斷恭維客套，還必須笑臉燦爛。
　　
　　重生到現在，這么多飯桌過來還是第一次，前世也沒有這么舔狗。
　　
　　當然，前世跟這些政府官員也基本沒有機會坐在一桌，資格不夠。
　　
　　眼下資格倒是有了，但真心不爽。
　　
　　只是，再不爽，也得低頭哈巴。
　　
　　除非有一天，他的身價能量能引起一方震動，讓政府正視，到時候就是平等對話，眼下這點成就，還不成。
　　
　　……
　　
　　菜品依次上桌，酒也暖場杯干了三四盅，池默恭維主導，秦川沐星絨從旁輔助，吃好喝好聊好，話題引到。
　　
　　“那塊廠址啊…”
　　
　　李興德微微搖頭晃腦，“租的話，走正常手續就行！但是要買的話就有點難了，目前政府沒有這個規劃…”
　　
　　“李主任，您也知道我是真心想買…”池默再次斟上一盅酒杯干。
　　
　　話不說滿說全說漏，但話外到位。
　　
　　“辦法呢，也不是沒有…”
　　
　　李興德吃下一口飯菜，似乎意有所指，“政府對于一些貢獻人士，一般會在原則與規矩之內有一些小小照顧，目前那塊地皮確實沒有說要賣，但也沒有說不賣，不過得看價值如何了…”
　　
　　含而外漏，池默聽懂了。
　　
　　貢獻人士，無非就是對區政府有什么捐贈慈善之類的，自愿行為。
　　
　　而可買可不賣，就是看對這塊地皮能出價多少，如果超值就可以考慮，也就是能讓他李興德站在賣的一票。
　　
　　假如，這塊地皮市場價值1個億，那星空想花1個億買，想都別想。
　　
　　只有比市場價高出一截，才有意義，才能在政績履歷上，添一筆。
　　
　　池默不知道，但李興德知道。
　　
　　靠近西湖西南那一片都是老小區，八九十代建造的住宅或工廠家屬院，那個時候都是真磚真土真料，眼下才二三十年，盡管外觀破舊但質量依舊。
　　
　　也就是說，至少未來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內基本不會被拆遷，因為一些古建筑不好動，會引起民憤。
　　
　　那圍在中間的一些廠址地皮，也就沒有被房地產開發購買的必要。
　　
　　因為廠址樓棟不能拆除擴建，這年頭不改建商品房，還有誰會買？
　　
　　目前，那邊周圍老小區的房價差不多接近2萬一平米，廠址帶地皮雖然到不了2萬一平，但起步至少5千。
　　
　　當然，如果池默能出到2萬一平米購買，區政府百分百會出售。
　　
　　但不可能，沒有人會這么冤大頭買一塊未來升值潛力不大的地皮廠址，除非在有生之年能遇到拆遷改建還能大賺，但至少也是二三十年往后了。
　　
　　遙遠的二三十年之后，關他李興德什么事，如果能在他手里賣出一個高價，政績履歷到手才是最實在的。
　　
　　……
　　
　　“李主任，不知這低價…”沉吟了片刻，池默干杯后微微打聽。
　　
　　“誒，不好說啊…”
　　
　　李興德微微一笑，當然不能說。
　　
　　這種事，要看對方報價多少，然后使勁往上加，雙方不扯皮一陣子，哪能達成一個滿意的價格，暫不著急。
　　
　　“李主任，我是很有誠意的，每平米不低于…這個怎么樣？”
　　
　　池默沒有直接說，而是右手按四五零零先報了一個家，略微等于目前這塊地皮廠址的市場價，起一個開頭。
　　
　　李興德微笑不語，自顧吃喝。
　　
　　“李主任，這個數…”
　　
　　池默說著，又手勢四八零零。
　　
　　片刻后，當池默都手勢加到五二零零了，李興德終于出聲，“小池啊，這做人做事得大方點，人生如果連六六大順都不敢做底，又怎能大順呢…”
　　
　　聽言這個，池默嘴角輕輕抽搐。
　　
　　六六大順，也就是最低6600/平方米，2萬平的話就是至少1.32億！
　　
　　好家伙，從市場價1億直接跳到1.32億，還是只是打底，真能要。
　　
　　之前想的，如果比市場價高出個幾百一千萬的也成，但直接高出3千萬以上就有點過了，溢價超30%…

　　雖然，未來如果能遇到改建拆遷，至少能大賺翻幾番，但沒希望。
　　
　　不然，政府最低都是五年十年超前規劃，但這塊廠址地皮卻始終沒有房地產上來搶占購買，狀況已經很顯然，至少五年十年內拆遷改建沒得希望。
　　
　　也更當然，五年十年隨著周邊房價的繼續飆升，地皮廠址肯定漲價，差不多能翻個倍不成問題，但關鍵是。
　　
　　不拆遷改造，一邊企業還真對這種小地皮廠址不敢興趣，有價無市。
　　
　　到時候就是價值每平米超1萬，甚至1.5萬也沒用，沒有人買，只能缺錢緊張時辦理質押貸款，還能套點現。
　　
　　當然，星空未來規劃內，五年十年是肯定不會搬，自己來使用發展。
　　
　　但雖說如此，也不想太高價購買。
　　
　　“我的李主任啊…”
　　
　　池默臉色一苦，搖頭投降，“有點超了啊，不能改建擴建，最多只能內部裝修改造一下，性價比更低了…”
　　
　　李興德微笑不語，只是再吃過幾口飯菜后，“吃的差不多了…”
　　
　　反正政府不著急賣，賣價低了沒有意義，高價買不買，隨意吧。
　　
　　……
　　
　　“呼～，真特么累…”
　　
　　微笑送走了李興德，而且備的一些薄禮也順便帶走了，池默等人重新回到包廂，繼續吃，剛剛根本沒吃飽。
　　
　　吃一兩口菜，就得趕緊敬李興德一杯，此刻頭昏眼花，七分醉。
　　
　　牛批的是，李興德自己喝了大半瓶，居然面不改色，果然政府公家人員都能喝，能爬到一定位置，都是常年喝出來的酒量，一般普通人比不了，也許只有一些跑場業務員能掰一掰酒量。
　　
　　“池總，這價格…”
　　
　　秦川輕吐一口酒氣，迷蒙問。
　　
　　“有預料，貴也不貴…”
　　
　　池默吃下兩三口飯菜，吐氣道：“所謂買賣，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眼下是我們有求于區政府，這塊廠址地皮未來對星空的發展尤為重要，哪怕十幾二十年內沒有改建拆遷的價值也沒有關系，只要星空如常發展，一切超值…”
　　
　　“何況未來多少會升一部分值，就是質押貸款套現使用都能很值，只是至少1.32億，還是底價就鬧了…”
　　
　　“先晾幾天，讓后再找人繼續牽線搭橋，扯皮幾次看看最終價格…”
　　
　　池默話語落定，不再多言。
　　
　　經過今天與李興德的碰面，已經知道了區政府的態度，在沒有一個超值政績前提下，這塊地皮不可能賣。
　　
　　6600每平米的價格貴嗎，貴。
　　
　　但如果眼下放出風聲未來五年內肯定會改建拆遷，那星空就是1萬，甚至超1.2萬的價格都拿不下來，因為房產商會搶，建幾棟樓還能大賺不少。
　　
　　眼下李興德的意思，6600每平米打底，價格還得往上報，估計最低也得7000甚至7500左右，否則基本免談。
　　
　　以市場溢價近50%的價格出售廠址地皮，政績和面子，全部拉滿。
　　
　　7500每平米，廠址2萬平米就是1.5億，首付三成就是4500萬，四成是6000萬，五成的話就是7500萬，沒錢。
　　
　　之前‘人在囧途’網絡版出售費已經到了九州賬戶，本月再過一多星期萬象會結算內陸票房分成以及海外版權的購買費用，能入手到賬不少。
　　
　　種種加一起綜合扣稅之后，預計能分到手差不多6千萬左右，再加上手中小說版費卡中有近1100萬，賣歌收入的版費卡中有700多萬，還有上個月‘前任’收益結算剩余的400來萬。
　　
　　這么一算，近期手中錢還挺多。
　　
　　超8000萬，大款呢。
　　
　　……
　　
　　“誒，不能太樂觀…”
　　
　　返回的路上，池默心頭算賬。
　　
　　因為看似很多，但山水莊園別墅加裝修家具家電得1800萬，還貸與冷青檸的婚房抵押貸也得幾百萬，算下來最終還是6000萬，還得再預留一部分。
　　
　　至少要預留2000萬為星空接下來的發展擴建，也就是還剩4000萬。
　　
　　當然，事有輕重緩急，著急的先花，不著急的可以后花，倒一倒。
　　
　　池默心頭思緒急轉，長出一口氣。
　　
　　看廠址地皮最終價與首付比例吧，只要價格不超1.5億，首付在四成之內都能倒騰開，估計沒問題，畢竟區政府會力求賣高價，貸款年限如果10年，只能降低首付比而變相吃高額利息。
　　
　　四成比有戲，甚至三成也說不準。
　　
　　畢竟不管首付比之后是幾成，都是由銀行一次性付清給區政府，再由星空按金額與年限還款，怎么都是賺。
　　
　　“池總，要不我們換地吧…”
　　
　　返回星空的商務車上池默凝眉不語，沐星絨輕聲開口道，畢竟要買廠址可是得真金白銀的花錢，而且還是高價買，星空又要發展又要擴充，老板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錢嗎，沒看在沉默。
　　
　　如果手上真有大幾千萬的資金，也不會一言不發，凝眉惆悵了。
　　
　　“怎么，擔心你老板我沒錢？”
　　
　　沐星絨所想，池默一聽就能知曉，酒勁微醺上涌笑道：“錢不缺，再過一多星期‘人在囧途’的票房還有各類收益到賬，到我手至少6000萬…”
　　
　　“別的幾張卡還有兩千多萬…”
　　
　　“就是最近要全款買一套精品獨棟別墅要兩千萬，但能倒開…”
　　
　　“放心，你老板我有錢，不會沒錢首付還有耽誤星空發展的。”
　　
　　呃好吧，沐星絨聽言斃了嘴。
　　
　　永不了多久卡中現金就有超8千萬，那還擔心個屁啊，大不了別墅首付買或者延后再買，反正不用她這個窮人擔心，因為別說8千萬了，她手上現在連8千都沒有，基本都用來還債了…
　　
　　“小張，前面拐彎停就行…”
　　
　　突然，池默開口，在距離星空映畫還有一個隔街的距離，停車。
　　
　　正所謂腹飽酒暖思邪欲，回星空不著急，先去沐星絨之家呆一下，感受體驗一番香嫩身軀，滾床激情浪蕩。
　　
　　至于秦川，在另一方向居住，自然沒有一同乘車，也不用避諱。
　　
　　“池總，童童在家呢…”
　　
　　司機小張放下兩人后開車離去，沐星絨看著池默眼里的情欲綠光，輕咳一聲開口道，五一放假，女兒在家。
　　
　　納尼？
　　
　　池默一怔，剛剛酒醺沒想到。
　　
　　好慘，正要興起，結果被迫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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