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哈利震驚，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行！絕對不行！」

鄧布利多笑著說道：「只有把它喝掉，我們才能讓石盆變空，看清底下藏著什麼。」

「可是...」哈利遲疑著說道，「萬一這種液體有毒的話...」

「我想應該不會的。」秋說著，從鄧布利多手裡拿過杯子，舀出一杯翠綠色的魔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會給服用者帶來一種精神層面的折磨，讓人想起記憶里最痛苦的回憶，但並不會直接在身體層面造成什麼傷害。」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補充道：「伏地魔並不會想要立刻殺死來到這裡的人，他會讓他們再活一段時間，弄清他們怎麼能夠穿越他的那些防禦機關，最重要的是，弄清他們為什麼如此渴望得到魔葯裡面隱藏的東西。畢竟在他看來，沒有人能夠知道這些魂器的秘密。」

「按照秋的說法，在我試圖把這些液體全部喝光的過程中，那種精神層面的折磨一定會阻礙我繼續喝下去，你們要做的，就是確保我能徹底喝完它們，哪怕我表現出極為抗拒的樣子。」鄧布利多又觀察了一會，開口囑咐道。

比起險些急眼的哈利，早已知道結局的格倫自然冷靜了許多。

「放心吧，教授。」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下來。

哈利顯然沒想到格倫答應得那麼痛快，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格倫向他投去一個輕鬆的笑容，說道：「別擔心，哈利，有我們在，不會讓危險發生的。」

在三人的保證下，哈利終於不再糾結，緊張地看著鄧布利多從秋手裡拿回那隻水晶杯。

「祝你們健康！」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把杯子湊到嘴邊，一飲而盡。

「教授？」見他放下杯子，哈利趕緊問道，「您感覺怎麼樣？」

鄧布利多閉著眼睛搖了搖頭，再一次把杯子伸進了石盆，舀起滿滿的一杯，又喝了下去。

格倫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看得出，魔葯的味道並不美味，以至於他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像是在忍受著某種痛苦。

鄧布利多接連喝了三杯，呼吸越發沉重起來，腳下也開始踉蹌，只能斜靠在石盆上，才能勉強保持住站姿。

又是一杯下肚，他的臉色在綠色的熒光照耀下顯得越發蒼白起來，甚至微微有些抽搐，令人格外擔憂。

「鄧布利多教授？」哈利的臉上寫滿了緊張，焦急地問道「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鄧布利多依舊緊閉著雙眼，像是正在做一個可怕的噩夢，他喘著粗氣開口道：「我不想...別逼我...」

那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恐懼，完全不像是這個傳奇巫師該有的語氣。他拿著杯子的手也開始顫抖，杯中的魔葯眼看就要灑出來。

哈利還在六神無主地呼喚著，格倫趕緊快步上前，扶住鄧布利多，接過他手裡的杯子。

「您不能停下來，教授...」他輕聲說著，又將杯子湊到鄧布利多嘴邊，「一旦開始，就必須堅持下去...」

鄧布利多順從地吞咽著，

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不——」他呻吟著，像個無助的孩子，「我不想...我不想...放開我...」

「格倫，你...」哈利的眼睛有些發紅，似乎是想上前阻止。

秋趕緊拉住他，認真說道：「不要打擾他們，哈利，如果你不希望前功盡棄的話！」

接下來幾杯喝下去的時候，鄧布利多的反應越來越痛苦，他蜷縮成一團，彷彿周圍有一些看不見的人在折磨他，嘴裡還在不斷呻吟著。

「別傷害他們，別傷害他們，求求你，求求你，都是我的錯，沖我來吧...」

在魔葯的影響下，他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明明對藥水極為抗拒，可當格倫將杯子遞到他嘴邊的時候，又會毫不猶豫地大口喝下。

聽著他痛苦的慘叫，不僅是哈利，就連格倫自己都幾乎堅持不下去。

好在石盆里的液面已經即將見底，藥液下隱隱透出一抹金色。

格倫丟下杯子，把掛墜盒拿起來纏在手腕上。

「我們該走了，魯尼！」他立刻說道。

作為熟悉劇情的穿越者，他自然知道再留下去會發生什麼事，自然要第一時間離開。

比起乘船，家養小精靈的幻影移形魔法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此時，鄧布利多無力地靠在岩石上，雙眼緊閉，滿臉痛苦。

「水...」

秋迅速幫他診了脈，確認沒有生命危險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哈利趕緊拿起格倫剛才丟下的杯子，連續施放著清水咒。

然而在伏地魔的魔咒限制下，每當他把杯子端到鄧布利多嘴邊的時候，水就會毫無預兆地突然消失。

「別磨蹭了，哈利！」格倫大聲說道，「帶上鄧布利多教授，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好...這就來...」哈利滿頭大汗地答應著，踉蹌兩步來到湖水邊。

「別...」

格倫還想阻止，卻遲了一步，拿著杯子的手已經探入湖中。

「先生——給！」哈利喊道，他向前一撲，笨手笨腳地把水潑在了鄧布利多的臉上。

他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因為一隻黏糊糊、白森森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腕，正把他往岩石後面拖。

上一秒還光滑如鏡的湖面，突然泛起波瀾，就彷彿是沸騰了一般。目光所及，無數白森森的腦袋和手從漆黑的湖水裡冒出來，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都睜著凹陷的、沒有視覺的眼睛，朝岩石這邊漂浮過來。

統統石化！」

哈利大喊一聲，他一邊拚命抓住島上光滑潮濕的岩石表面，一邊用魔杖指著那個抓住他胳膊的陰屍。陰屍鬆開了他，撲通一聲跌回到水裡。

「快到這邊來，哈利！」秋很快冷靜下來，努力扶起鄧布利多，迎著格倫和魯尼的方向走去。

她畢竟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身型單薄，根本沒法帶著一個成年人快速移動，再加上眼看就要被陰屍團團包圍的哈利，格倫只好緊走幾步，抽出自己的魔杖。

「火神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