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薨

「鯊魚？」在他愣神間，里三層外三層的鯊魚群開始對快艇的船身下口。

「咔嚓咔嚓」

海水鑄成的利齒，鋒利和堅硬程度絲毫不比真的差，鋼鐵混合木頭的船舷被鯊魚撕咬出數個洞口。

船艙底部也傳來鯊魚猛烈的撞擊聲，噸位不大的快艇頓時變得搖搖晃晃。

約瑟夫冷靜地向前推動拉杆，加大馬力，螺旋槳高速運轉，雪白的浪花向後飛濺。

快艇撞飛、碾過一條條鯊魚，兩側的鯊魚躍出水面，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咬向約瑟夫。

約瑟夫伸出胳膊探出食指，隔空點向飛撲而來的鯊魚，十幾顆無形的空氣彈無聲無息地射向水鯊魚。

「嘩嘩嘩」

空氣彈落在水鯊魚上面濺起一片水花，開出數個貫穿性的空洞，但這些沒有生命的鯊魚速度不減，繼續朝他撲了過來。

「……！」約瑟夫面對視死如歸的鯊魚，一時不敢硬接，雙腿一蹬，靈活地避開五條鯊魚的攻擊。

「咔嚓」

其中一條鯊魚一口咬壞了快艇的控制台，裸露出來的電線斷口向外閃爍着火花。

「糟了……！」約瑟夫這才意識到鯊魚的目標是快艇，身形在半空之中倒轉，凌空虛踏月步，返身撲了回來，在抬肘踢腿間，將躍出水面的五條鯊魚擊個粉碎。

約瑟夫低頭看了一眼沾上海水的袖口和褲腿，總算放下心來，這些鯊魚不怎麼抗打。

「嘩啦」

船舷右側，又一束流體劈開海面，眨眼間逼近到他面前，這是一支與主力部隊分道揚鑣的鯊魚別動隊。

水藍色的大口周邊鑲滿了利刃。

「嵐腳！」

約瑟夫抬起右腿踢出一道月牙狀的斬擊波，湛藍色的斬擊波將飛躍至半空的鯊魚斬成兩半。

鯊魚本體在空中解體成海水，潑灑在約瑟夫身上。

另一側，包抄至約瑟夫側翼的鯊魚躍出水面，咬向視野受阻的獵物。

約瑟夫猛地轉身，下段跟進的右腿順勢后踹，踹碎了撲咬而來的鯊魚。

他的眼角餘光瞥向快艇的正前方，那是快艇前進的方向，那裏已經可以看到沒有鯊魚覆蓋的海面。

「咔咔咔」

海底突然傳來一連串異響，讓約瑟夫心頭一緊，全速前進的快艇忽然慢了下來，最後逐漸歸於靜止。

嗡嗡作響的發動機仍在向外發出毫無意義的噪音。

約瑟夫明白，在他的注意力被鯊魚吸引到上方時，快艇的螺旋槳被水下的鯊魚破壞了。

鯊魚群追隨着約瑟夫，重新聚攏在快艇周圍，整個世界只剩下蛋殼般的船體抵禦著獵殺者們。

鯊魚在周圍巡遊著，紛紛亮出可以肢解船體的工具——利齒。

約瑟夫明白了，這是敵人設下阻止自己逃跑的網，而這些水鯊魚也是某個人的成名技。

「是你吧，『惡鯊』干柿鬼鮫。」約瑟夫冷靜地說出這個名字。

「嘿……我似乎也變得非常有名了……」與鮫肌融合成半魚人狀態的干柿鬼鮫鑽出海面，一縷縷海水沿着鯊魚般的皮膚流淌下來。

「拂曉海賊團的幹部，不出名才奇怪吧……」

「轟——！」

就在此時，鬼鮫身後的艾格赫德突然發生大爆炸，巨大的響聲和火光頓時吸引了鬼鮫的注意。

「……」約瑟夫趁鬼鮫分神之際，突然發動襲擊，曲起的手指猛然伸直向前彈去，飛速射出幾顆無聲無形的空氣子彈。

「嘿！」鬼鮫不避不閃，用身體硬抗約瑟夫的飛指槍，身上留下幾個淺淺的血洞。

與此同時，約瑟夫使出飛指槍后立刻雙腿一蹬，身體騰空飛起，朝與艾格赫德相反的方向衝去。

「這裏可是大海，獵物怎麼可能躲得過鯊魚的追擊？」鬼鮫冷笑着快速結印，最後豎起食中二指，結成未印：「水遁·大爆水衝波！」

附近的海水騰起，瞬間形成一座巨大的橢圓形水牢，約瑟夫直接被困在水牢裏面。海水接觸全身，鑽進鼻孔，酸楚感延伸至眼球後方。

從他的唇齒間排出成片的空氣，在海水中化作氣泡，在藍色的空間逃竄上浮，而約瑟夫的心卻與逃亡者背道而馳，越來越沉。

半魚人形態下的鬼鮫，在海水中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速度，瞬間抓住約瑟夫，從皮膚中鑽出的銳利尖刺扎進了約瑟夫體內。

約瑟夫忍着疼痛，一邊與糾纏在一起的鬼鮫對抗，一邊喊話：「……你不去看看夔龍怎麼樣了嗎？」

「我可不相信這點爆炸就能傷得了老大。」鬼鮫的態度就像家貓戲弄手上的倉鼠一般漫不經心。

「不過，我倒是挺擔心迪達拉的……」

……

薩博盯着肉球狀的氣罩：「這就是熊的記憶嗎？」

「沒錯。」莉莉絲回過頭來催促道：「PX0，過來。」

已經完全淪為生物兵器的巴索羅米·熊走上前，伸手觸碰那半透明的肉球狀氣罩。

從宿主上剝離開來的記憶氣球，立刻融匯進入巴索羅米·熊的身體，一時間，熊呆立在當場。

波妮睜大眼睛，滿懷期待地問：「這樣就可以了吧？」

「還不一定呢。」莉莉絲聳肩回道。

波妮一把揪住莉莉絲的衣服，急忙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快放手！」莉莉絲拍打波妮的手掌，希望擺脫她的鉗制，但波妮一副讓她說明白的態度，莉莉絲才放棄了，說得：

「這雖然是熊自己的記憶和思維，但是，你想一想。」

「幾十年的記憶一下子湧入熊的大腦，很可能燒壞CPU。」

「CPU？什麼意思？」波妮對這種單詞並不了解。

「簡單來說，就是大腦壞了。」

波妮急了，抓着莉莉絲的肩膀來回搖晃：「你說什麼？！」

「你、你問我，我也沒有辦法……你問本體去！」莉莉絲在波妮的晃動下回答得磕磕絆絆，怒了：「快來個人，幫我把她給我拉開！」

「波妮girl，你着急也沒什麼用。」伊萬科夫抓住波妮的領口，將她拉開：「不如相信熊為自己做的準備，以及貝加龐克的科學技術。」

「……」波妮咬了咬牙，站到熊的跟前，滿懷期待地望着父親，之前與父親渡過的一幕幕場景，飛快地在眼前閃過。

波妮雙掌合握，閉上眼睛祈求：「父親，您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在熊恢復這段時間，眾人開始閑聊，埃里克主動打開話題：

「說起來，我們遇到的抵抗不怎麼強烈啊。」

「……因為我們之前設計的防禦系統完全沒起作用。」莉莉絲沒好氣地回道。

埃里克等人的入侵路線幾乎不可複製。

「這裏還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埃里克向莉莉絲徵詢意見：「別破壞了不該破壞的地方。」

「……你還真把艾格赫德當成自己的財產了啊？」莉莉絲有些無語。

看埃里克一副理當如此的表情，莉莉絲放棄了，說道：「研究層里的東西很有價值，請不要隨意破壞。」

「對了，你們這應該有熾天使的設計圖吧？」埃里克問道。

他已經了解到，世界政府花費海量資金研究的熾天使，在貝加龐克口中甚至成為了「最強人類」。

他倒很想看一看，達芬奇研製的能天使與貝加龐克研製的熾天使，哪一個更厲害。

不過，等能天使亮相的那一刻，想必世界政府會非常震驚吧。

畢竟兩位天才同時以露娜利亞族為模板製造的生物兵器。

「有，還有他們成年後的推測。」

埃里克正待詢問熾天使的弱點，一直埋頭思考的薩博突然抬頭：「我總感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你才察覺到不對勁？」埃里克看了他一眼：「在世界政府知道我們遲早會來的時候，他們肯定會在艾格赫德設下陷阱。」

「敵人兵力稀少、抵抗也不激烈，甚至——」埃里克伸手指了指腳下的地板：「我們在這裏逗留的時間超過了十分鐘，卻沒有一個海兵、特工過來查看……」

埃里克的話音未落，周圍便亮起爆炸的火光！

「轟轟轟——」

提前埋設好的炸藥被獨自留下的格爾尼卡引爆，一時間，猛烈的衝擊波不斷襲來，灼熱的氣浪與赤紅的火焰充斥着整個空間！

艾格赫德最頂端的研究層陷入連環大爆炸中，火海和濃煙佔據了整個研究層，一個蘑菇雲緩緩升空。濃煙被上方蛋殼阻擋，有一部分堆積在內部，有一部分則繞過蛋殼，迎著天空飄了上去。

等連環爆炸之後，輕度眩暈的薩博緩緩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仍身處黑暗之中，觸手之處皆是蓬鬆的髮絲，他雙手撥開濃密的紫色頭髮，才意識到自己在千鈞一髮之際被近在咫尺的伊萬科夫塞進自己的爆炸頭裏。

「伊萬先生！」

然而，爆炸頭的主人卻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雙手的位置放在腦袋兩側，彷彿在保護什麼寶貴的物品。

而這一側，他保護的正是自己！

薩博的大聲呼喊驚醒了另一側的波妮，她暈頭轉向地從爆炸頭裏爬了出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她發現被火燒得半毀的網格絲襪和連身裝，以及一動不動的伊萬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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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