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覺得驕傲，陰森森的：「那還不是說我老了。」
金芳心虛：「怎麼還學會套路了，太不厚道了。」
老太太驕傲著呢。她腦子可還不老呢。誰也別想糊弄她老人家。
入冬，老太太就在城裏陪着孫女、孫女姑爺掙錢。一家人守在一塊，沒在分開。
鎮上的浴室承包出去了，老太太有固定的收入。
標準的手裏有錢，心裏不慌，樂呵呵的家裏帶着孩子。
不過老太太今年開始把這些收入分成了四份給孩子們分了，一個孩子一本小存摺。
金芳瞧著老太太手裏的存摺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這麼大方呀。」
老太太可沒看出來金芳那點心思：「死了帶不走的玩意，活着的時候不大方點讓孩子們高興，還等什麼。」
金芳心裏有點酸，怎麼不惦記自己呢，原來的時候，這些可都是她獨一份的：「你倒是給我點呀。」
金老太嫌棄的推開孫女：「去，你又不缺錢。」
金芳指著一群小娃娃：「吃我的，喝我的，他們就缺錢了不成？」
那倒也是，孩子們也不缺錢。可老太太就稀罕把她這點家底給孩子們分，不稀罕給孫女了。
金芳就那麼看着金老太，偏心還不承認。瞧著怪委屈的。
瞧著孫女真的計較，軟軟的來了一句：「那還不都是你的。孩子都是你生的。」
多少年了，老太太同誰妥協過呀，這招金芳真的接不住了：「原諒你了。」
向陽就在邊上嘖嘖，這祖孫兩個可真的會玩。想要拿捏金芳，老太太抬抬眉毛就能收拾。
老太太還把自己置辦的屋子，分好了，四個孩子一人一處。
平時就對着兩朵說道：「你爸媽不會虧了你們的，這屋有就當沒有用，啥時候也不能賣，就當個念想。人這一輩子，少有順風順水的，這呀，權當是太奶給你們個退路。」
兩朵雖然不明白，不過老太太念叨的多了，也就記住了。
老太太這波折騰，弄得金芳三天兩頭的帶着老太太去醫院轉悠。天天說這些，弄得金芳心裏都沒底了。
老太太還怨金芳，要不是你成天的帶着我去那破地方，我能念叨這個嗎，我還怕呢。
這就是一個雙向的奔赴，越折騰越緊張。
結論就是，這就是閑的折騰唄。向陽都要看不下去了，挺好的日子，都瞎想些什麼呀。
大夫都煩他們家，人家說了，老太太這個身體狀態，心裏素質，沒有意外，活到八十沒問題。
老太太也沒好意思問，什麼樣的意外。不過心裏還是踏實的，你看身體倍棒。
金芳那邊算計著，老太太這麼大的歲數了，八十那也就是十來年的事，一點都不開心。
斜眼看人大夫好半天，會不會說話呀。有沒有點遠見呀，好歹說九十一百的呀。
人大夫真不知道，家屬還有這種高要求。被瞪的莫名其妙。
過年的時候，這事才消停下去。祖孫二人險些成了笑話。
向大隊長兩口子知道兒子忙，走不開，都來了縣城這邊，一塊在金芳這邊過年。
金芳這邊寬敞，足夠一大家子折騰。兩口子不管向陽的心思，哪舒坦，哪寬敞就在哪。
對着老太太也不見外，屋裏屋外的熱鬧。
氣氛剛好的時候，向大隊長就同兒子們開口了：「村裏要修路。」
小六聽這個開頭，心裏就在嚷嚷，來了，來了，果然來了，不淡定了，就說肯定是要坑兒子。
還好哥幾個沉得住氣，繼續聽着老爹說道。
哥幾個心裏有底，親爹總不會讓他們哥幾個修路，他們也沒有這個實力。
再說了，大隊長真的不傻。幾個兒子明顯比閨女了解親爹。
大隊長開口：「修路咱們村自己的事情，我想着這事咱們自己操持的，能不花錢的地方就不花錢，咱們村的人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咱們家也不能落後。」
向老二爽快的就應承了：「爸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都是咱們應該做的。」
向老三：「咱們雖然不在村裏，可爹媽都在村裏呢，這事咱們不落人後。」
向老大媳婦痛痛快快的應承：「聽爸的。爸想的比我們長遠。這事您做主就成，哪需要同我們商量。」
好吧，向老大被重點看了一眼，人家都是男人開口，就你們家特殊媳婦當家是吧。
再說了，老二媳婦，老三媳婦都是當家的，人家開口了嗎？
算了，老大家糟心也不是一次半次了，大隊長已經學會了自己調節心情。
再說了，老大媳婦說話那不是順耳多了嗎，自己鋪墊個什麼呀。
向老大，就在媳婦身邊，裝作沒有看到老父親的關注，該做什麼做什麼。挺適應這樣的狀態的。
這反應態度，讓向家老爺們心塞，你這還真的走怕媳婦路線了唄。
還有沒發表意見的呢，向大隊長着重看向老兒子老兒媳婦。
向陽被親爹看的不自在：「看什麼看，我還能給您扯後腿不成。我還能沒有大嫂那點覺悟？」
向大隊長清清喉嚨：「咳咳，你們都這麼說就好，我想了，修路不是一家一道的事情，那是全村子的事情，是整個鎮子的事情。」
鋪墊的越長，肯定越麻煩，幾個兒子都瞧著親爹，怎麼攤牌。
面對一群人精，親爹也牙疼，向大隊長同自家兒子也不繞彎了。
咳咳：「大家一塊出錢出力，不過咱們家確實比別人家富裕，我雖然不往外說，心裏有數，你們量力而行，可也得為子孫後代留下好名聲。落葉歸根，出去多遠，老了也得回村的。」
意思就是，大方了肯定不成，可小氣了也不成，這個度不好拿捏呢。
最後這話，金芳懂了：「爸說的對，咱們家出兩份。」
向大隊長欣然點頭，就說老四媳婦通透：「嗯，我想好了，別人家出力，咱們家肯定是出錢的。向陽金芳都掙錢，那也是名聲在外的。出一分錢，再出一份力。」
這次不用拿捏了，意思就是多了比少了強。當然了，也是考慮到兒子兒媳婦不差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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