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麻利的清創縫合，一邊林然吩咐護士，“你去幫我看看趙大夫來上班沒有？”
醫院規定一天上班的時間八個小時，可大夫的上班時間從來都只是個樣子。
李小舞雖然不明白林然為什么要找上級大夫，但也不妨礙她去找人。
李小舞沒有找到趙杰，反倒把急診科主任陳秋峰給找來了。
陳秋峰走進處置室，林然的縫合剛剛做了一半。
陳秋峰沒有出聲還示意李小舞不要做聲，就靜靜的站在后面看著林然做縫合。
看著林然駕輕就熟的用內八字縫合法給患者縫合傷口，陳秋峰滿意的點了點頭。
林然的成長速度有點快！昨天他還見林然用的是間斷縫合法，縫合得只能算中規中矩。
而現在林然換了八字縫合法，縫得已經又快又穩了，而且肉眼也能看出林然現在縫合的質量比昨天好一倍不止。
縫合完林然就發現了身后的兩人，包扎完，便問道:“李大叔，我建議你去做個肝功能檢查。”
皮膚黝黑的李大山嘆了口氣，道:“唉！我這是老肝病了，熬一熬就過去了，沒事。”
“那你先等等……”林然說完看向陳秋峰。
陳秋峰看出林然有話要說，便微微點頭。
兩人走出處置室，陳秋峰問道“小林，你不會又看出這位患者有什么重癥了吧！”
林然解釋:“主任，患者之前有肝硬化，現在可能還長了肝腫瘤。”
肝硬化一旦發生，一般不可逆轉，在吃藥抗肝纖維化、抗硬化的過程中又發現腫瘤那多半是肝癌，這在臨床中比較常見。
但陳秋峰驚訝于林然是怎么診斷出來的，體格檢查加中醫望聞問切診嗎？還是林然有一套自己的診斷方法嗎？
陳秋峰想了想便道:“讓患者去做肝腎功能檢查和B超，檢查費我們急診出好了。。”
林然心里百分百確定李大山現在是肝癌！“謝謝主任，不過要是查出來患者真是肝癌怎么辦？”
陳秋峰看著林然訕笑:“林然，你聽說過救急不救窮這句話嗎？等檢查結果出來以后，患者要不要治療，能不能付得起治療費用，不在我們醫生的職責范圍內。我們醫生能做的就是為患者提供最優質的診療方案，而不是給患者買單你明白嗎？”
昨天林然他們做的那臺超長心肺復蘇陳秋峰也知道了，超長心肺復蘇能把人救回來，這個很好，值得表揚。
但現在李大山的情況就不一樣了，能把做檢查的錢免了，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醫院畢竟不是慈善機構！
林然沉默的點頭，確實他能做的也就是只有到檢查這一步了。
等檢查結果出來……
林然轉頭，陳秋峰又叫住了他，“千萬別意氣用事，你要花自己的錢給這個患者買單可以，但以后又來了看不起病的患者你還買單嗎？你能有多少錢嗎？”
林然回頭，“主任，我明白。”
林然即便想資助李大山，也沒有那個資本啊！
“嗯，明白就好，對了你的縫合技術又進步了，不錯，還有是怎么診斷出患者肝臟有腫瘤的嗎？好像昨天黃易輝那名腦腫瘤患者你也是一早看出來了，你有什么特別的看診技巧嗎？”
林然微微一愣，系統的助陣功能他能說嗎？肯定不能！
“主任我學過也一點中醫，而且每我看診一名患者都會做好筆記，什么樣的病癥會出現什么樣以及用什么治療方法都在記錄，搞不明白的我還會查閱資料文獻，從實習開始到現在已經四年。”
醫學界講究天賦，也講究積累，林然相信這么說應該能忽悠過去。
陳秋峰聽到林然的答案，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診也是每個醫生的基礎，你能堅持記錄這很好，不斷的積累經驗厚積薄發，很好，當然你也有看診的天賦，繼續努力。”
說完陳秋峰就走了，一個常見的肝癌患者引不起他多大的興趣，反倒林然嚴謹治學的態度讓他頗為滿意。
【叮:恭喜宿主參與完成一名V4肝癌患者清創縫合，獲得賞金人民幣:1000元、肝切除術(初級)、肝臟解剖經驗200次。】
【叮:觸發三星級任務(鮮紅的肝臟)1/30，任務獎勵，1、人民幣:10000元，2、肝切除手術經驗2000。】
直接給三級手術技能，林然欣喜若狂，但隨后的問題又來了，自己一個規培醫別說三級手術了，連一級闌尾切除術都不能實現自由操作呢！肝切除能輪得上自己的嗎？
想不到是么好的方法，林然只好回處置室。
“李大叔……我們急診正在一個新術式研發，所以可以給你免費做個肝腎功能檢查和B超檢查，您要做嗎？”
一聽醫院還有免費檢查，李大山憨厚的笑了笑，道:“醫生你不會騙人吧！等我做完檢查然后再說收費，我跟你說就縫合這幾十塊錢花得我都很心疼，實在沒有錢做什么檢查！”
林然頗為無奈，想了想便道:“這樣，您先把縫合的費用繳清，然后我親自帶你去做檢查，如果需要錢我給你出好嗎？”
林然現在也賺五千多塊錢，幫李大山出手術費不夠，出個幾百塊的檢查費還是可以的，而且陳大主任都說了免費了，自然用不著他掏錢，等檢查結果出來后治與不治只能看患者家屬的決定。
李大山微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林然帶著他先繳費在做檢查。
肝腎功能檢查和B超檢查結果確診，李大山是肝硬化中期、肝腫瘤二期。
如果積極治療應該還能延長壽命，如果不治療李大山可能也就幾個月的壽命了，肝硬化加肝腫瘤會惡化得非常快這是肯定的。
見林然看過檢查結果和片子后久久不語，李大山便問道:“大夫，我的檢查結果怎么樣嗎？”
林然回過神、“大叔你的檢查結果沒有太大的問題，可能是我看錯了。我能和兒子通個電話嗎？我想你兒子和我的年紀也差不多吧！也許我能和聊聊。”
林然說自己身體沒事，轉眼又要自己兒子電話，不用想李大山都知道也許自己的病情應該很嚴重。
于是他拒絕了，“醫生抱歉我兒子的電話你還是別打了，他好不容易找了份正經工作，就不要打擾他了，我自己的病我心里也清楚。”
林然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時趙杰剛好從醫院外面走進來，遠遠的看見林然便走了過來，問道:“這位患者有什么問題嗎？”
林然見到趙杰心里松了口氣，他真不知道怎么說服李大山接受治療了。
林然把檢查結果和片子遞給趙杰道:“趙老師你給看看吧！”
趙杰仔細看了便肝腎功能檢查結果和B超片子，看了眼李大山便說道:“老哥你的病情應該馬上住院治療動手術。”
“什么？要動手術嗎？那不是需要很多錢嗎？我不治了。”
李大山一把搶過趙杰手里的檢查結果，轉身就走。
趙杰也沒有攔著，林然出聲做最后的努力，“李大叔，您的病真的得馬上接受治療。”
李大山回頭，“謝謝你林大夫。”
說完他急匆匆的走了，趙杰看了看有些失落的林然笑道:“這位患者是不是舍不得花錢治病嗎？”
林然點頭:“為了不成器的兒子花光了積蓄，不愿意花錢看病。”
“你來醫院也有三年了，難道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嗎？患者主動放棄治療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能救病，卻救不了窮，走吧！回去。”
…………
回到急診，林然甩了帥腦袋，不在去想李大山的事情，醫生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仙，連趙杰都沒有辦法又何況是他嗎？
林然再次投入清創縫合等雜活中。
轉眼便來到晚上。
林然正在處理一名外傷患者，劉喬欣帶著一個年輕人找到林然，“林大夫，有患者家屬找你。”
林然回頭看了眼護士劉喬欣的旁邊的年輕人，就一眼他便看出來這是中午那名肝癌患者李大山的兒子，因為長得實在太像。
“等我縫合完這名患者，我們等下聊可以嗎？”
劉喬欣看向李延亮，“等等吧！”
五分鐘后林然縫合完，患者剛剛被護士推走，李延亮便急不可耐的問道:“林大夫，我父親李大山是不是得了肝癌嗎？”
林然點了點頭，李大山的兒子能找來醫院算還有點孝心。
“沒錯，你父親原本就有肝硬化，現在還發現了腫瘤，如果不積極治療馬上動手術，應該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李延亮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那……我父親如果接受治療要做手術需要多少錢嗎？”
林然想了想，“肝切除手術加后期放療等費用加起碼得十萬塊。”
李延亮咬了咬牙便道:“十萬嗎？好，我去借，傾家蕩產我也要治好我父親的病，明天我會把我父親送醫院。”
“你等等……”李延亮剛要走，林然叫住了他，再次解釋，“你父親原本就有肝硬化，即便做了肝切除也可能延長不了多少壽命，一年兩年都有可能。你也不希望你父親在最后的時光還在各種治療中度過吧！”
中午林然回來后也想過。
或許就李大山這樣貧困的家庭，又得絕癥真的沒有必要做手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