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歌手出來了。
管雪靜靜登台，掌聲稀稀拉拉。
跟之前海一飛出場的時候，完全是兩個氣氛。
悠揚的歌聲飄起來：
「琴聲在哪？」
「要去何方？」
「上天是否？」
「註定這樣？」
管雪唱的很賣力氣。
高音。
假音。
轉音。
不斷輪換。
可是認真在聽的人卻不多。
……
網上。
投票窗口已經打開了。
有的歌手還沒出場，粉絲們已經在瘋狂投票了。
「海海必勝！」
「靠，我先給齊齊一票吧。」
「我已經投曲東啦。」
「人家還沒唱啊大姐。」
「那怎麼了，先投了再說。」
「管雪唱的也不錯的。」
「嗯，我投她了。」
「都投完了啊？不給留點啊？後面還有三個人呢。」
「那張燁是真危險了啊。」
「他本來就要第一輪淘汰的啊。」
「其實很多人當年都是張燁的粉絲，但現在剩的真不多了。」
「好歹是曾經的天王啊，第一輪就下去？有點難看啊。」
「誰讓他不服老，非得來和小鮮肉同台啊。」
「其實我真想聽聽張燁會唱什麼。」
……
舞台上。
齊亮出場了。
那一刻，喊聲簡直震耳欲聾。
「齊齊！」
「齊亮！」
「齊亮！」
「加油啊！」
「帥死啦！」
「齊齊，我愛你一輩子！」
好多女孩看到齊亮的時候就哭了。
那種追星的程度，真的可以說是狂熱的！
今天的齊亮選的是一首英文歌，也是他很擅長的歌曲類型，一開口，台下就有不少人站起來了！
比之海一飛的粉絲更甚！
齊亮的人氣比海一飛要高了很多！
……
後台。
1號房間。
工作人員敲門進來了。
那人道：「張導，下一個是曲東老師出場，您得準備了。」
張燁笑笑，「別叫張導了。」
那人尷尬地撓撓頭，「嗨，習慣了。」
「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張燁說道。
那人道：「那好，您再喝口水，再過兩分鐘我帶您過去。」
張燁點點頭，乾脆把電視關了，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但還是能隱約聽到遠處舞台方向的叫喊聲。沒有多少時間了，他忽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抖，四年啊，四年沒有和觀眾見面了，四年沒有登台唱過歌了，他們還會認我嗎？我的聲音還能打動他們嗎？
張燁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有很多話想對他們說，很多很多話。
我回來了。
你們還在嗎？
我的故事，你們還記得嗎？
工作人員道：「張老師，走吧。」
「好。」張燁站起來，和他一起出去了。
離得越近，現場的喊聲越清楚。
曲東還在唱。
張燁已經到了候場區。
從他的角度，已經可以看到現場觀眾和舞台上的一部分情況了，很熟悉，很懷念，還是他當年親手布置的舞台，五季過後，幾乎沒有太大的變化，一時間，張燁失神了，他想起了很多事，《小蘋果》的火爆，廣場舞的風靡，《K歌之王》的收官，都是他當年在這個舞台上的故事。
四年了，他回來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突然，巨大的掌聲和吼聲將他拉回現實。
「曲東！」
「曲東！」
「曲東！」
台上已經唱完了。
台下的觀眾已經不能自已。
瘋狂！
尖叫！
吶喊！
所有的掌聲都給了曲東！
張燁知道，該到他出場了。
……
微博上。
「曲曲無敵了！」
「這歌唱神了啊！」
「齊齊的也不錯啊。」
「這次五季歌王，只可能是齊亮和曲東爭了，別人就算唱得天花亂墜也沒希望了。」
「是啊，完全不是一個人氣的。」
「下面該誰了啊？」
「啊，該張燁了吧？最後一個了。」
「不看好他啊。」
「唉，他就不該來的。」
「這個劣跡藝人，我就不想聽他唱。」
「對，一身污點還想跟齊齊曲曲爭？」
「第一輪估計就淘汰他了。」
……
老陳家。
陳光神情一震，「到張燁了！」
範文麗竟緊張起來，「他行嗎？」
「看吧。」陳光道。
範文麗道：「千萬別第一輪淘汰啊！」
……
姥姥家。
幾個妹妹大呼小叫。
「我哥來了！」
「終於到我哥了！」
「緊張死啦！」
「咱哥要唱什麼歌啊？」
「不知道啊。」
「估計是老歌吧？」
……
老吳家四合院。
吳長河：「誒，怎麼有人走了？」
李琴琴道：「不知道啊。」
吳默道：「靠，這也太不厚道了啊。」
李琴琴道：「是啊，觀眾怎麼這個時候走了？」
……
曲東工作室。
「噗。」
「有人離席了？」
「看了這麼久，上衛生間吧。」
「張燁一出來就去廁所？他人緣是真差啊。」
「他現在的人氣，早不復當年了。」
……
家裡。
老媽怒道：「什麼意思啊？」
老爸也愣了一下，「這個時候上什麼廁所？」
老媽氣道：「我就說不讓咱兒子去參賽吧！你看看！你看看！」
……
董杉杉家。
「靠。」
「張兒危險了。」
「是啊，看這氣氛，很懸啊。」
「看張燁怎麼辦吧。」
「能力挽狂瀾嗎？」
「誰知道啊！」
……
直播現場。
台下，很多人離開了座位。
「一個小時啦。」
「趁著張燁唱歌，趕緊上個衛生間。」
「是啊，一會兒還有第二輪呢。」
「期待曲曲第二輪演唱。」
「齊亮也很好啊。」
「哈哈，都不錯，今天大飽耳福嘍。」
「張燁登場了啊，好像有點胖了。」
「是他以前太瘦了。」
「真是太多年沒見到他了。」
「走吧，先上個廁所，回來再聽。」
有十幾個人邊說邊笑，很隨意地起身離席了。
這個時候，鏡頭中，張燁已經從月亮門走出來了。
有人要走。
有人沒走。
沒有掌聲。
沒有歡呼。
總導演小呂面色凝重，心裡已經急壞了！
為什麼會這樣？
掌聲都沒有嗎？
你們真的把張老師忘了嗎？
張燁慢步走出來了，停下腳步，靜靜站在台上，看著下面的每一個人，看著那些離開座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觀眾，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他也沒法說什麼，只是握住話筒，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
全國觀眾都在看著電視。
全國觀眾都在好奇地盯著屏幕上的他。
後台演唱結束的齊亮搖了搖頭。
坐在他旁邊的管雪微微一嘆。
這一幕情景，他們早已經有所預料了。
音樂響起來了。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當張燁開口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燈光焦距在張燁身上。
音樂旋律輕柔惆悵。
然後，張燁開口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張燁閉著眼握緊話筒，站在這個他四年前親手打造的舞台上，輕輕歌唱。
這是他歸來后在正式場合的第一首歌。
沒有飆高音。
沒有耍技巧。
只是平平靜靜地唱著：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嗎，VIAVIA。」
「易碎的，驕傲著。」
「那也曾是我的模樣。」
台下。
那些起身離開座位的人都愣在了那裡！
張燁輕唱：
「沸騰著的，不安著的。」
「你要去哪，VIAVIA。」
「謎一樣的，沉默著的。」
「故事你真的在聽嗎？」
要走的人都站住了！
他們吃驚地看向張燁！
小呂怔住了！
現場觀眾呆住了！
電視前的人也驚愕地盯住屏幕！
張燁睜開了眼睛。
看著舞台。
看著觀眾。
看著所有人。
他唱著：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擁有著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小呂聽到這裡，眼圈騰地一下就紅透了！
……
姚建才家。
「他還能寫歌？」
「這是新歌啊！」
……
老章家。
「這傢伙，太厲害了。」
「原來他還能唱啊。」
……
董杉杉家。
「張兒這些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有家不能回，有孩子不能見，你說是怎麼過來的？」
……
現場。
張燁輕聲唱道：
「當你仍然，還在幻想。」
「你的明天，VIAVIA。」
「她會好嗎？還是更爛？」
「對我而言是另一天。」
全場都靜了。
剛剛還有些心不在焉的人，此時都懵了。
張燁伸出手，突然抓著自己的胸口，越抓越緊：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
「只能永遠地離開。」
「我曾經墮入無邊黑暗。」
「想掙扎無法自拔。」
「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絕望著，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這就是張燁的故事。
這就是他四年來經歷的事。
……
父母家。
老媽哭了，「兒子！」
老爸的眼圈通紅一片。
……
家裡。
思思：「媽媽，媽媽你怎麼了。」
吳則卿：「媽媽沒事。」
思思：「媽媽不哭。」
吳則卿：「嗯，媽媽不哭。」
……
舞台上。
張燁唱著：
「向前走，就這麼走，就算你被給過什麼。」
「向前走，就這麼走，就算你被奪走什麼。」
「向前走，就這麼走，就算你會錯過什麼。」
「向前走，就這麼走，就算你會——」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
「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從來沒得到答案。」
「我不過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
小呂哭了。
很多北京台的工作人員哭了。
張燁的老同學們哭了。
範文麗哭了。
當現場很多觀眾發現的時候，他們的眼淚已經滴答滴答地掉了下來，擦都擦不幹，抹都抹不掉。
張燁放下話筒。
然後，他重新舉起話筒：
「時間無言，如此這般。」
「明天已在，YIEYIE。」
「風吹過的，路依然遠。」
「我的故事講到了哪。」
歌曲唱完了。
依舊沒有掌聲。
依舊沒有歡呼。
依舊沒有尖叫。
可是曲東卻愣了。
齊亮和海一飛幾人也有點不敢置信。
他們發現，現場很多工作人員和觀眾竟然都哭了。
那些之前離開座位的，那些之前本沒期待張燁唱歌的人，他們本以為過去這麼多年了，張燁已經成為了他們的記憶，他們本以為再一次看到張燁后，他們也不會再有當年那番熱血了，大家都長大了，大家都變了，大家都已經向前走了。可是他們沒想到，再一次面對張燁，再一次面對張燁的歌聲，他們竟還是淚流滿面！
當年的故事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