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大日之中，林塵的嘴角微微上揚。

他起身，向著一面鼓走了過去。

不過，他沒有立刻敲響。

「你的底牌，都在哪裡呢？」

蒼白的目光，向著對面看去，看到了那無比浩瀚的洶湧，直衝天下最尊貴的王座。

紫色的雷霆在虛空作響，黑暗的世界，籠罩了天空。

那是雷霆碎裂空間之後的黑暗，它們兇狠地擋在了情花大帝的面前，每一次轟擊，都讓天地戰慄。

「你想做什麼？」

一雙無比威嚴的眼眸在虛空顯露，少年的面孔露出了稚嫩與蒼老兩種聲音。

重疊之下，一切都被鎮壓。

這一刻，所有人都站起了身。

紫色的雷霆綻放光芒，映照出了所有人的臉色。

鑄兵者和神羅兩位偽仙，眼神中露出了驚異。

遠處的四風天國帝君則是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兩位偽仙身上。

不死山深處始終沉睡的存在，也拍動了棺材板，整個大地也為之震動。

蒼白大日中，林塵的表情也露著驚奇，「原來如此。」

道天界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也就那麼大，任何的動靜都很難擋住其他人的目光。

火焰山中破碎的福地，是鑄兵者的底蘊所在，北方深境，也是神羅一手塑造的紀元大計。

深淵，更是一層又一層，阻擋著所有心懷不軌的目光。

道天界三大禁地，都對應著一位偽仙，只有這號稱天尊，道天界行走最為頻繁的偽仙，沒有任何跟腳。

不止是林塵沒有在道天界的任何一個角落發現有可能的東西，道天界其他人無數年之中，也沒有任何察覺。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這位天尊從來都沒有在某個地方落腳。

他所鎮壓飛升大劫的底蘊，就是他自己。

「九劫蓮。」神羅和鑄兵者兩位都看出來了一些東西。

那是道天界的一株『帝闕』，只不過，這株帝闕不太一樣。

它活出了第二世。

九劫蓮，是一朵青色的蓮花，當初所有人都只知道那是一株『普通的』『帝闕』。

那個時候，還有人知道蓮花之下，還有九節同為『帝闕』的蓮藕。

當蓮花被摘下之時，蓮藕開始進入第二世，沒有人知道誰得到了那東西。

後來在天機老人的推算之下，所以人才知道這個真相。

不過現在，那東西的下落清楚了，天尊得到了九劫蓮藕，並且將其培養到了極為可怕的地步，哪怕是在飛升之後，他也藉助九劫蓮藕活出了第二世。

重活一世，以鎮壓飛升之劫。

最渺小的存在，制衡最無上的力量。

天尊少年身軀，只是個最平凡的凡人，他所動用的一切力量，都是身體裡面那個真正的天尊所使用的手段。

他的手段，比所有人都無解。

這是最後一個偽仙的真相，如果沒有情花大帝調動天地太上忘情之力，誰也不會發現。

「既然你找死，那便成全你！」腐朽與稚嫩的聲音重合，浩瀚的紫色本源，已經和情花大帝觸碰。

這是唯一對付情花大帝的辦法，除了本源，沒有那個帝境能在法力上與情花大帝佔據上風。

……

誰也沒有想到，兩股足以鎮壓世界的力量，會在這個時候爆發。

這個時間，這個地點。

有人已經看向了死界長河對面，蒼雲的力量，早就蠢蠢欲動了。

但是沒有誰敢在這個時候去勸阻，包括那兩個偽仙。

那是死戰，和深淵的動靜一樣，屬於帝境的死戰。

任何人牽扯其中，都會被拉進去，到時候想要退出來，可就難了。

「天地氣運的缺陷嗎？」有人呼吸粗重，猜到了一些事情。

道天界的運數，再一次次的戰爭中，被吞噬，尤其是在蒼雲的諸多強者佔據十分之一大地開始煉化天地之後，一切的弊端，都在慢慢呈現。

而那種隱秘的變化，似乎在這最關鍵的時刻爆發了出來。

道天界的氣運，已經不足以鎮壓這個世界的穩定了。

蒼白大日中，林塵也彷彿明白了永淵為什麼要將一個世界化作灰暗大地，元象境以下的永淵怪物沒有任何智慧，只余絕對的殺戮本能。

那是被迫的。

在蒼雲的一次次進攻之下，他們若不如此做，氣運低迷，恐怕早就被蒼雲吞噬了。

修行界有多少恩怨，是在微末之時的絕望中爆發的？直到一方修為跟上了來，便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畫面。

「也難怪，飛升那個剎那，清算因果！」

林塵想到了那血色的記載，天地間，血色的花朵墜落，那是屬於天地的狂歡，那是世界億萬生靈的悲戚。

所有與仙相連的因果，都會在那一刻被清算處理，凡是於仙有惡者，打入絕對死亡，凡是於仙有善者，雞犬升天。

這便是一人得道的天下。

仙，不會留下任何過去造成的因果。

就如同此刻的天尊和情花帝君之間。

當初，天尊飛升，因果清算，那麼過去凡是有相連之人，都會迎來審判。

這個數量不會太多？那又怎麼可能。

血色的天空，不是誇張的修辭，而是絕對的形容。

天尊崛起的歲月，招惹了多少敵人？那些人有多少還活著？

或者說，他們的後代，還有多少活著？這些都是有可能因為祖上的恩怨與天尊有所牽連的因果。

哪怕那些人，不願意，或者什麼都不知道，因果都已經牽上了。

除此之外，便是強大之後的各種。

簡單的來說，最為可怕的一點，就是帝境之間的戰爭，他們在毫無顧及之下，有多少生靈在他們的戰鬥餘波之中被牽連死亡？

這段時間與蒼雲的戰爭，他們不經意間殺死過多少生靈？這其中有多少人沒有全族暴斃？

這些，都是因果。

所以帝境的戰鬥，往往都會避免牽連底層，畢竟清算因果的時候，他們也要承受因果的反噬。

除此之外，還有太多太多間接的事。

無數年的積累之下，血色的天空，將瀰漫整個世界。

那由鮮血凝聚的花，由整個世界買單，以取悅新生的仙。

也許只有重新凝聚身軀脫離天地的帝境，才有機會免遭審判。

但是他們能賭的，也就只有飛升失敗，否則一樣會被察覺一切的仙為了念頭通達而揮下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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