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喃的聲音落下,最後一絲光芒也被黑暗淹沒,林塵整個人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之中。
沒有妄動,林塵甚至已經感受不到了空間的輪廓。
他沒法瞬移了。
過了很久,林塵感覺有數日功夫,黑暗中升起了亮光。
火焰在一根根壁燈上燃起,而它們的中央,是一張漆黑的王座。
王座之上,是一名體型消瘦的男子,雙手交叉拖著下巴,似乎已經看了林塵很久。
疑問的呢喃,也正是此人問出。
「天淵無明,極夜帝君。」林塵出聲道,認出了這位的來歷。
據說,這位和極光之下的那位是死敵,但現在……
他出現在了這裡,林塵就已經猜到了真相。
至少,這兩位真正的情況遠沒有看上去那麼針鋒相對。
他可是記得,本應該前往永霜的光明帝君特意為此人降臨南宮,就是為了看著這位在與永淵的戰爭中死去。
這位還是全盛狀態,想來,南宮帝境的戰場並沒有多少慘烈。
「既然你知道我,那應該也知道這裡是哪裡。」極夜帝君微微一笑,依舊平靜,彷彿林塵已經是囊中之物。
林塵聞言沉默,一顆心已經沉底。
「帝君大名,可令永淵生畏,一生出手,卻無人得知具體手段,但沒有任何一位敵人逃脫。」
林塵看了看周圍,「便是因為這極夜世界。」
極夜帝君的名號,絕非玄絮可比,這位在與永淵的戰爭中甚至斬殺過兩位帝君。
並且是在一場戰爭之中,連續擊殺。
每次都是使用這片黑暗的世界,這既是他的領域,也是他斬殺敵人的根本。
「說的不錯。」極夜帝君站起了身,兩側綿延到盡頭的火焰熄滅。
「但是有一點沒人知道。」
「我的極夜世界,一旦籠罩,便誰也打不開,哪怕是我自己。」
「這麼多年來,之所以沒人知道我的手段,是因為他們都死了。」
「極夜覆蓋之下,為一人可活,你覺得是你?還是我!」
黑暗的世界,忽然爆發了可怕的壓力向著林塵而來,想要將他生生壓成碎片。
渾身不由自主地繃緊,林塵眼神地蒼白看向這位帝君。
「當年玄絮帝君曾傳音與我,說有人還隱藏在暗中,不知是不是帝君?」
「是由如何?不是又如何?想要對你動手的可不在少數。」極夜帝君的聲音出現在林塵的前方,但轉瞬之間,已經落在了後面,最後的一個字落下,更是從側面傳來。
林塵已經失去了這位帝境的視野。
「您也說了不是嗎,想對我動手,但畢竟能下定決心的到現在好像只有兩位。」
「況且,到了現在,我也想知道知道答案,作為交換,在下也可以提供給帝君一個信息。」林塵雙目蒼白,周圍黑暗卡擦作響,他想要綻放凜冬寒域驅散黑暗,哪怕是部分也好。
但他失敗了,就連玄絮帝君都壓不住的神通領域,在極夜的世界中,連一朵冰晶都無法綻放。
「別嘗試了,我已九重根基塑造這片世界,哪怕是我自己都搭了進去,沒人可以剝離這片黑暗,就算是真武被我籠罩,也只能選擇殺了我。」極夜帝君的聲音逐漸輕微不可聞的狀態,也是他打算髮起致命一擊的前奏。
「不過,當初卻是是我慫恿玄絮對付你的,目的嗎,就是想要看看你這小傢伙有什麼手段,沒辦法,誰讓他的尾巴被我發現了呢。」
或許是對於林塵的勢在必得,亦或者也同樣好奇甚至忌憚林塵的手段,極夜並沒有拒絕林塵。
正如他所言,在這極夜的世界里,他們之間只能有一個活著離開。
林塵舒了一口氣,至少,極夜帝君的出現是有預謀的,他擔心了那麼久,深怕玄絮口中所言的帝境還在暗中搞偷襲。
既然現在知道了,那林塵自然沒什麼好等待的。
他抬起了頭,猛然看向前方,蒼白的瞳孔倒映出了一道消瘦的身影。
極夜帝君,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前方的三尺之外。
「當年,玄絮應該沒有告訴你,那一息里發生的事吧!」
林塵的目光,再加上這句話,讓極夜帝君心臟猛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甚至顧不上林塵為何能發現他的疑問,轉瞬之間撤離到了極遠之外。
極夜世界這座角斗場的誕生,也讓這位帝君多年以來保持著可怕的警覺與不顧身份。
在這裡,不管他做什麼都沒人知道,只要,活著出去的人是他。
所以在面對神尊境界的林塵,他依舊在發覺有危險之後的瞬間遠離此地。
警惕的看了過來,極夜帝君預感到某些事已經超乎意料,終於不再說任何一句話。
同時,黑暗之中一道道聲影出現,冷漠的看著林塵。
沒有一個是真的,亦或者任何一個都有可能是真的,林塵也深諳此法,所以清楚得很。
洞天的力量並不被極夜世界所阻止,但賦予他洞悉的眼睛能夠看清這片黑暗,卻不能看明白極夜帝君此刻所用的法術本質。
「不過,這都沒關係。」
林塵一步向著最近的一位極夜帝君走去,腳下,黑暗中一朵冰花綻放。
雖然只有剎那一瞬,顏色也並非蒼白,但就是出現了這不屬於黑暗的氣息。
寒意,隨著那一閃而逝的冰花席捲整個黑暗。
擴散的邊界,沒有盡頭,林塵也終於相信了極夜帝君的話,這片黑暗世界,只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出去。
「突破這些年,四道神通,想來早已被天下熟知。」
林塵靠近了第一位極夜帝君,周身的寒意已經覆蓋對方,遺憾的是,謹慎的極夜帝君並沒有乘此機會動手。
分身被寒冰覆蓋,消散,並沒有任何動作,林塵也不在意,繼續向前試探。
他就不行,這位帝君一直都不動手。
「凜冬的冰川之域,是帝境也難以破碎的永恆,九暗可封天,那一戰中,玄絮帝君也在此法之下只能針對我一人。」
說著,九根接連天地的蒼白鎖鏈橫穿林塵周身,周圍十數名帝君分身觸碰之後被冰封,隨後消散。
而黑夜之下,依舊還有著千千萬萬『帝君』存在,那位依舊沒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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