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確定對方的脾氣，但是對他的各種嘲諷，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是再讓他說出實話的算計。

炎靈妖妖對他的碾壓，的確讓不少帝境對他無比看輕，但玄絮終究還是一個帝境。

登基那一刻開始，不管他實力如何，不管他性格如何，他的層次，都與所有帝境同等。

目光中的將他看低，也使得玄絮最後所言沒有被懷疑。

或許是覺得林塵一個神尊，不可能在他手中存活那麼久，所以，他們將目光都放在了炎靈妖妖身上。

「到時候，很想看看你們的表情。」玄絮笑道，只是笑容中沒有絲毫喜色。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他的結果還需要說嗎。

刀，永遠都是在使用者被擊中之前斷的。

……

戰場上的殘酷總是相似的，悲痛的盡頭便是死亡。

只不過，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同。

相比較於蒼雲這邊，永淵那邊的心情便是寒冬臘月，自心靈和身體的雙重冰冷打擊。

永淵有能夠對付林塵等人的手段嗎，答案是自然的。

戰爭從來都會考慮到單獨的個體，一個世界，也從來不缺這種底蘊。

但是他們沒有用。

相比較於林塵等人的殺戮，他們更願意將那些東西用來幫助永淵的帝境。

他們很清楚，只有那邊的戰鬥贏了，他們才有機會活著。

尤其是在諸多帝城安排人手支援蒼雲界帝境的時候，他們更加沒有了用在林塵身上的想法。

這是最好的選擇，只是落在底層的永淵怪物身上，便是滅頂之災。

四季不變，林塵一直沉浸在殺戮之中，沒人知道他的手中蘊含著多少永淵的亡靈。

不過不斷有神尊阻止，他也並沒有讓整個戰場看上去有明顯的數量降低。

但是這個速度，註定會越來越快。

純白面具之下，林塵對於這一年的殺戮始終平靜。

他並非為殺而殺，純白的惡鬼面具不斷地吸收本源，他的靈魂在強大。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林塵看著那些『羸弱』的永淵怪物心中也少了些負罪感。

又是一年過去，永淵方面始終不曾將底蘊手段落在林塵身上，這也終於導致了，巨大的版圖上屬於黑色的領悟有了明顯的空缺。

戰場上，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熱血喊殺，所有人都在沉默的殺戮。

從來沒有哪一次戰爭讓他們如此疲憊，整整兩年的時間，他們休息的時間屈指可數。

並非他們不願，而是每隔一段時間，帝城都會下達詔令，將他們的進攻落在極限的位置。

所以他們只能拚命的戰鬥，不留任何時間的去剪除永淵大軍的數量。

對整個戰局來說，這自然是必然的選擇，畢竟每多拖一段時間，都多一份可能造成可怕的後果。

況且，這也關係到其他七座仙門戰場，那些戰場的壓力可不小。

「在這麼下去，下面那些帝子會精神崩潰的。」有霸主勢力的強者皺眉，全面戰局如何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門下弟子得不到足夠的休息，神魂上的壓力絕對會影響未來。

到時候就算這場戰爭贏了，他們宗門也可以說廢了。

或許都到不了那個時候，這樣緊張的繃緊神魂，他們能不能活著離開戰場都是問題。

大能抬頭看了一眼前方依舊黑壓壓的一片，永淵的大軍，已經埋葬了太多的霸主勢力。

「通知下去，兵俑收縮，戰船收攏，所有凝氣境和真元境的弟子休息。」

他管不了那麼多了，真這麼打下去，宗門滅不滅不知道，但是傳承大概率要斷層了。

有些時候，事情只需要一根導火索，就能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當看到有人不管帝城之令后，其餘的勢力也心思活絡起來，慢慢的將自己的低階弟子送到安全的戰船上休息。

這其中，最快的便是那些微小的勢力。

他們之中，或許最高的也只有幾位元象境的修士，所以他們更不會管其他，只要能夠活著到戰爭結束，他們便能得到海量的資源。

活著到戰爭結束，成為了他們再戰場上的唯一準則。

很快，越來越多的勢力抱著法不責眾的態度，放緩了對永淵的進攻。

效率的降低，自然引起了上層的關注，聖地中，帝城中，不少人眉頭緊皺。

在這樣下去，就是他們也不得不停下速度。

「一群蠢貨。」有神尊咆哮，他在戰場上受傷，正退下來療傷，聽到這樣的消息自然是怒不可遏。

「再堅持幾年，永淵便會徹底沒有反抗的力量，到時候想怎麼打都不是問題。」

「現在這樣，他們能夠停下，永淵方面同樣能夠得到喘息，接下來的每一次戰鬥，都會是全力以赴的廝殺！」

有神尊在帝城深處咆哮，恐怖的波動擴散。

他們和永淵的這最後一戰，本來就是比誰更能堅持，被龍巢阻斷的對方所面臨的壓力遠比蒼雲這邊來的大。

結果現在，底下的人居然怕了，主動給了永淵喘息的時間，殊不知，他們在休息，永淵大軍同樣可以。

甚至等不到他們恢復了狀態，永淵大軍會比他們更快。

一種帝城的高層忍不住心中暴怒的情緒，但也正如底下想的那樣。

法不責眾。

尤其是在戰爭中，他們更是不能直接抹掉一批勢力以儆效尤。

這場戰爭很重要，他們不能允許任何有可能造成波瀾的事情發生。

「或許是我們想錯了。」帝城中沉默許久之後，有人出聲。

「永淵那些低階怪物是沒有靈智的，再加上它們沒有退路，所以戰死的命令可以無限的實施，可我們不一樣。」

「哪怕是凝氣境甚至是那些凡人，他們都有身居恐懼的感覺，再加上這場戰爭必勝，誰也不願意死在這最後一步，自保就成了無可避免的選擇。」

「那現在怎麼辦？這樣拖下去，這場戰爭可不會有必勝的把握，永淵輸不起，我們也一樣的。」有帝城的人不甘，原本的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