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看向青年，「玉京樓的事，我可以幫你搞定，不過有個前提，你跟着我。」
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安靜，怪異了起來。
似乎是反應過來有些不對，林塵冷哼了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洶湧覆蓋。
「我的意思是，這個宗門可能不太適合你，或許玉京樓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挖牆腳？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眼睛看向了那青年，難道此人的天賦很好，值得如此？
以前也沒看出來啊。
「閣下可是玉京樓行走？」被人當着面挖牆腳，幾位長老在不站出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不是。」林塵頭也沒回，依舊看向青年，「你想清楚了，這個宗門不適合你的未來，就算你現在不走，以後也是必然會離開的。」
對方體內那股帝君力量既然不是當世的，那隻能是歲月往前了，帝君力量與世長存，林塵也無法確認，只是有一點，那位恐怕不是死在於永淵的戰爭中，否則絕不可能留下力量。
成為了視線的焦點，青年有些局促，面臨着一道道目光的壓力之下，他還是拒絕了林塵。
「多謝前輩好意，宗門於我有養育之恩，若非宗門，我早已經消失在荒野了，若是如此離去，實在太過非人。」
「愚昧之見。」林塵冷笑，但還算滿意，不再繼續逼問下去。
「若是以後想明白了，可自行前往玉京樓。」捫心自問，一個現成的神尊林塵還是不打算放棄的。
「多謝前輩。」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林塵既然能夠趕走那些水獸，自然有實力滅了他們，尤其是惹惱了對方的時候。
樓船遠去，船上的幾位長老才忍不住放鬆下來。
「元宮，你恐怕是錯過了一樁大機緣啊。」一名老者搖了搖頭，「那位恐怕並非強者那麼簡單，你們可曾看到對方用了什麼力量嚇走了那些水獸？」
「傳說，只有被青龍水奉為座上賓的人會被給予一種信物，那種信物，可以令任何人在青龍水上來去自如，不受水獸襲擾。」
一旁，青年搖了搖頭，「強者又如何，我既不願，又怎能愚昧本心。」
長老雖然感到可惜，但聽到這樣的話，依舊忍不住喜笑顏開，「好好好，以後，你就做我一個記名弟子如何？」
人老成精，他想的很明白，既然那位都認為元宮未來不凡，自己何不提前建立一樁善緣，而且記名弟子，以後也沒有那麼緊密的關係，若是那人再來，也能夠輕易說服。
一旁，另外兩名長老暗罵一聲，只能後悔自己下手晚了片刻。
……
……
樓船之上，林塵把玩著從青武手中拿到的龍鱗，手指忽然一動。
「這……如果真是那位，可就有些麻煩了。」
林塵有些頭疼，縱觀整個時間歷史，不是永淵所殺的帝君，可就少到令人髮指了。
而這其中，大部分都和真仙有關係。
「難搞，」林塵覺得，自己可能惹上事了。
時間過去五年有餘，樓船兩側的環境發生了斷崖式的變化。
落雪紛飛，天地彷彿鋪上了毛毯，灑落的月光如銀，深夜的世間依舊明晃晃。
不知何時，林塵已經來到這常年冰雪的領域。
這已經是青龍水的上游，青龍城都無法管轄的疆域，因為青龍水的盡頭，便是永霜。
人族四大仙門，或是高懸九天，或是沉底九幽，總之都是世間生靈難以觸碰的區域，唯有永霜，坐落於蒼白的盡頭，世間極寒之地。
出發之前，林塵就想過，哪裏有最適合自己的領域，唯有這蒼茫白雪所在。
漫天風雪之下，是曾經不曾見到過的文明，神念掠過兩側，讓林塵感到有些驚起，有的人裹着大襖瑟瑟發抖，而有的人，卻是單薄綢緞毫不在意。
關鍵是，林塵感覺到前者的體魄完全要比後者要強。
「這是，心理作用？」林塵無奈搖了搖頭，收回了萬里之外的神念。
與以往見識的繁華喧鬧相比，這片世界就顯得冷清了許多，至少林塵是很少看到修士在外界走動。
至於這上游青龍水，林塵也能感覺到有一層薄薄的冰層覆蓋，雖然觸之即碎，但很快又會形成。
冰冷的江水之下，同樣是無數的水獸，它們比下面的更加謹慎而且不願意行動，彷彿是在冬眠。
樓船繼續向前，而風雪，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強大。
白茫茫的世界中，林塵逐漸明白了為什麼這裏的修士都不願意出門了。
風雪之中，神念也為之禁錮，不到神尊，基本上無法自由行動，稍有不慎運氣差點遇到個暴風雪，就有可能迷失方向，這還是針對修士的。
青龍水上，林塵已經是駕駛着樓船在堅冰上滑行了。
這裏已經被數百米厚的寒冰覆蓋，只有在那極深之處，林塵才能感受到溫暖的水流劃過。
無數年的累計，這層寒冰的堅硬強度超乎想像，偌大的樓船行駛在上面，只留下了一條轉瞬即逝的白痕。
「高山的深處，流水的盡頭，是一望無際的風霜，是永不消弭的寒冰，是至高無上的偉岸。」
林塵離開了樓船，開始徒步前進。
逐漸的，他在風雪的朦朧中看到了那直衝天穹的輪廓。
以前的一切想像推翻，作為仙門之一，永霜的檔次並沒有因為能夠直接被世間所尋找而降低。
因為在這裏，哪怕是林塵感覺到了一抹冷意，根本不會有多少虛昊境有資格走到這裏來。
而那覆蓋着寒冰的天外天，更是讓林塵驚嘆，這可能是世間最恢弘的建築了。
風雪為伴，九天湮風也被替代，一切都在風雪中被摧毀，只有那永霜冰宮，億萬年歲月佇立不動。
撥動虛空，林塵的速度比看上去要快很多，不久后，他出現在了一塊冰碑之前。
碑上刻着永霜二字，世界也壓不住其中的寒意，而在冰碑一旁，是一名白袍老者。
老者滄桑，皺紋無法被風雪掩蓋，他是這裏的守碑之人。
永霜的神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