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炎將手機掏出來一看,當即皺眉。 因為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讓他有些意外。 腦子一轉,胡炎很快便想明白了,當即按鍵接通,語氣如常道:“喂。” 只此一聲,再沒有第二句話。 直到一分多鐘,才聽到他又應了一聲:“好!” 一通電話,就說倆個字? 頓時讓旁邊喝茶的孫悅,心中很好奇。 當然,他是不會問的。 自己跟小師叔可是剛剛和平分手的,不能算家里的。 而且就算倆人還在搭檔,自己也不會干這么沒溜的事情。 誰料。 “噗嗤~哈哈哈~” 掛完電話的胡炎,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樂了。 孫悅驚訝的一口茶水含在嘴里,都忘記咽下去。 媽呀,前頭皺眉,后頭大笑,小師叔這是出毛病了? 沒等他發問,收住笑意的胡炎,湊到孫悅跟前,認真問道:“孫老師,你要不要臉?” “噗~” 驚天一問,頓時讓孫悅把嘴里的茶水盡數噴了出來。 然后,中正目標……胡炎的臉。 兩張臉攏共距離就幾十厘米,哪里可能有意外? 問的人傻眼,噴的人也傻眼。 率先醒過攢來的胡炎,頓時被惡心的不行。 “呸~呸~呸~” “娘的,好咸!” 孫悅被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拿紙巾幫小師叔擦臉。 天地良心,他心里也委屈呀。 雖說以前的相聲老前輩基本都不說人話,但如今好歹是新時代了,您問點什么不好,偏問我要不要臉? 這這這,這簡直沒地方說理去。 小房間有毛巾,也有現成的熱水,一通擦洗,胡炎對著鏡子仔細檢查,終于滿意了。 “師叔,耳朵里有片茶末子。”旁邊的孫悅提醒道。 胡炎再一照鏡子,沒發現:“哪兒呢?” “我幫您掏!”孫悅說完便湊了過去。 如此一來,倆張臉別說幾十厘米,怕是只有幾厘米吧? 正在此刻。 燒餅突然推門進來,抬眼一瞧,便看到孫師叔正湊在小師爺臉上啃。 如此勁爆的場面,頓時嚇得他臉都白了,驚呼一聲:“媽呀,沒看見!” 說完,人又跑了,還順手把又給關上了。 逃到門外的燒餅,心跳依然突突得不行,同時也無比委屈。 倆位長輩說是進去聊一會兒,誰料這都等的前胸貼后背了,還不見人出來,這才跑進去瞧瞧動靜的。 誰料,竟然撞見那種場面? 完犢子了。 師叔、師爺不會滅自己的口吧? 電視上可都是這么演的,知道大秘密的人,那指定會被滅口。 所以他從來只打探小道消息,不敢問大消息。 按燒餅自己的話來說,便是:既要刺激也要命! 可如今怎么辦,誰能救自己? 師父,還是師娘? 燒餅來去如風,等胡炎緩過神來,扭頭一瞧自己和孫悅的站位,頓時仰天長嘆,滿心悲涼。 唉,這就是命吶! 一切皆由命,半點不由人! 一個燒餅,一個孫悅,這倆貨絕對長了一副“克胡炎”相。 八字不合,自己大好名氣遲早被他們給敗光! 倘若有一天,相聲門的歷史上記載一筆:文字輩最年輕藝人胡炎被人氣死,享年二十二歲零兩個月。 那儈子手,要么是孫悅,要么是燒餅,要么就是他倆合謀的。 胡炎當即沒好氣的對門口喊道:“滾進來!” 燒餅果然應聲推門,一進來便趕緊賠笑道:“完事了?” 一想,這么說不屬于夸人,趕緊改口道:“挺快哈,厲害!” 氣得胡炎直接將毛巾朝他扔過去:“趕緊把水倒了,我們去吃飯。” “哎,馬上就得!” 一聽終于有飯吃,燒餅頓時又恢復了活力。 轉眼,三人相跟著,打小房間出來。 胡炎氣哼哼在前,燒餅恢復如常在樂,只有孫悅一言不發。 直到此刻,他都沒想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 明明正正常常的,怎么就能稀里糊涂被誤會了呢? 不時,胡炎帶人出了后臺。 他扭頭眼神不善的看著燒餅:“孫老師在幫我掏耳朵里的茶末子。” “對,你別誤會。”孫悅趕緊捧道。 燒餅點頭:“我知道啊,嘿嘿!” 知道就知道,嘿嘿什么玩意兒? 胡炎直接朝他屁股來了一腳。 燒餅捂著屁股,左右一瞧,此刻后巷正好沒人,心里當即一涼,這不正好滅口嗎? 可是,為什么不等到晚上呢? 求生的本能讓他趕緊求饒:“我真知道,不對,我不知道,不對,我確實知道……” 胡炎突然發現,這事兒還真就說不明白了。 頓時,甭管孫悅,還是燒餅,他誰都不想理了。 轉身繼續往前走,同時還扔下一句話。 “不要臉的就跟我去吃大餐,免費的。要臉的就自己去吃面條,自己掏錢。” 此刻已經剛過下午一點,孫悅和燒餅早餓得不行。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有了答案。 “我不要臉!” “我也不要臉!” 胡炎余光一掃跟上來的倆人,嘴角忍不住樂了。 笑意轉瞬即逝,又恢復滿臉嚴肅,一言不發的在前面領路。 他老人家此刻心情不好,連傻子都能看得出來。 孫悅和燒餅盡管心中疑惑,但也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屁股后面,啥也不敢說,啥也不敢問。 直到他們跟著走進楚皖苑,心里的疑惑又在加劇。 今天的事兒都這么邪性嗎,來楚皖苑吃大餐,還有免費的? 迎賓都熟悉,問過好之后,便把他們領向一間包廂。 孫悅和燒餅一進去,當即傻眼。 因為早已等候在包廂里的人,竟然是久不露面的何蕓偉。 當然,何蕓偉瞧著跟在胡炎后面的倆人,同樣傻眼。 年前一頓茶,師爺跟自己談話自如。 甚至剛才打電話時,對方的語氣,接電話的速度,同樣正常的很。 可怎么臨了,還帶倆人過來? 咱可是要談秘密事情的,來倆參謀算怎么回事兒? 全場只有胡炎一個人心中了然。 上次一桌子好吃的,因為沒叫上孫悅,讓他心中遺憾了很久。 今天又有機會送上門,那說什么都不再再對不起孫胖子了。 至于燒餅,他真是附帶的。 “好久不見,如今在哪兒發財啊?”胡炎一臉微笑的率先問候。 何蕓偉臉色訕笑道:“師爺辛苦,您說笑了。” 胡炎搖頭擺手:“誒,你現在電影電視的通告都接到手軟,過不了幾天,那就是大明星,到時指怕我們連你的車尾燈都看不到哦,哈哈哈!” 說完,又招呼身后倆人:“都坐,這一桌子好菜,都是何老板為我們準備的告別宴,我們正好沾點星氣兒。” 如此場面,燒餅搞不懂,孫悅哪里還不明白師叔剛才說“不要臉”指的是什么? 當然,關鍵時刻,他不可能不撐小師叔的場。 而且,滿包廂的菜香,真的很難忍呀! 孫悅拱手笑道:“謝謝何老板盛情,我還真餓了!” 胖子一屁股坐下,直接動筷子開吃。 何蕓偉余威仍在,燒餅不敢放肆,只愣愣的跟著坐下。 何蕓偉心氣不高,但人可不傻,何況胡炎的作派還如此明顯。 開局便已經知道了結果,根本沒法再呆下去。 心中一嘆:唉,這世上還真有這么不要臉的人吶? 當即拱手道:“您幾位慢吃,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直接提包往外走。 胡炎瞧著他的背影,突然問道:“賬結了沒?” 走到一半的何蕓偉,差點沒有忍住,回來直接湊這個家伙一頓。 他回頭平靜道:“單我已經買過了。” “哦,好,以后常聯系。”胡炎點頭笑道,旋即吩咐燒餅,“燒餅,去拿倆打包盒進來,再開個發票給何老板。” 何蕓偉頓時嘴角一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包廂。 燒餅應聲,也趕緊跟了出去。 于是,最神奇的宴席便這么誕生了。 客人剛到沒三分鐘,主人反而被氣跑了,而且還有一個客人,沒動一筷子便開始打包。 孫悅疑惑道:“師叔,咱還沒吃完呢,您干嘛打包呀?” 胡炎頭也不抬道:“我是要臉的人,打包回去吃!” 孫悅當即無語,心中忍不住吐槽一句:師叔真損! 燒餅沒反應,他只覺得跟著師爺能學到真本事,上次蹭孫師叔的飯就很厲害了,這次蹭小何的飯,更厲害了。 這可是真正的大餐吶,連打包盒的錢都不用自己掏。 要是把這些本事學到家,那自己以后還怕會被餓著? 包廂里的三個怪胎,各有各的怪樣。 而何蕓偉出了楚皖苑,沒有離開,反而轉到旁邊,遠遠的看著“德蕓社”的招牌,心里相當不是滋味。 今天,他原本是準備去外地拍戲的。 誰料中午突然接到李青的電話,直接通知自己倆人裂穴散伙,還說他已經簽了合同。 消息來得太意外,何蕓偉心中的驚訝自然在所難免。 等他緩過神來,開始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 那就是自己準備的底牌……胡炎。 盡管胡炎也簽了合同,但他可是老侯爺的弟子。 他要想走,郭德剛難道還敢問他要違約金? 相聲門除了法律,可是還有更多無形無影的東西存在的,這點郭德剛比誰都清楚。 當然,事到如今,自己肯定得快刀斬亂麻,盡快把胡炎拿下,免得夜長夢多。 所以,當胡炎接通電話那一時,天知道何蕓偉心里有多高興。 而且也根本無人知道,他為胡炎準備了多少籌碼。 媒體資源、官家資源、娛樂圈資源…… 藝人想要的東西,他都準備了,比給李青的還要多得多。 只要自己把這東西拋出來,何蕓偉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打動對方。 然而,眨眼間,畫風突然就變得不對頭,自己甚至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什么情況? 哪里出了問題? 何蕓偉想不明白原因,但他知道結果,同時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開始變得微妙了。 因為資源就是資源,那是需要拿東西去交換的。 給不到約定的籌碼,那人家又憑什么給自己兌現資源呢? 李青散了,胡炎沒有拿下,往后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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