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渚,一張露天棋盤邊。 江琬推著房雋一步步后退,最后靠到了石質的棋盤桌上。 房雋戰戰兢兢:“先、先生,真要這樣嗎?” 江琬皺眉。 房雋眼一閉,鼓起勇氣咬牙道:“來吧,先生!” 江先生:“……” 江琬是真的挺無語的,這混蛋這架勢,弄得她怎么好像跟個欺壓良家婦女的惡霸似的? 至于嗎? 就算要做惡霸,她也只對著秦夙惡霸好嗎? 對房雋?送她十遍她也下不了手啊。 哎呀,受不了了! 江琬嫌棄地放開揪著房雋衣領的手,惱火道:“不給你驅蟲了,你自己跟你肚子里的蟲子相親相愛去吧。” 房雋一下子就懵了,急道:“不是啊先生!這……學生,學生道歉行不行?江先生,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學生我、我……” 一時間又挺委屈,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里,怎么突然就惹惱了江琬? 房雋簡直連話都說不全了,江琬豎起一掌,做停止的手勢,問:“現在想起來有什么不對了嗎?” 她倒也不是真的故意要為難房雋,誰叫這家伙他不長腦子,先前江琬一再追問他這兩天有沒有什么感覺不對的地方,他偏偏什么都答不出來呢? 江琬索性在為他驅蟲前再問一遍。 房雋“啊”了一聲,大概是真急了,腦子里靈光一閃,終于想起來道:“有!好像……昨天我用生字符救治一名百姓時,忽然掌心里就痛癢了一下!” 他當時只當這是自己的錯覺,全沒在意呢。 江琬一下子提起精神,望氣術又在雙目中流轉,這一次,她動用的是中級望氣術。 她看到了,蟄伏在房雋丹田中的那只蠱,此時正吐出千萬縷絲線,一點一點向著房雋全身經脈延伸而去。 而潛伏在房雋心臟處的那只蠱,則悄悄地在分泌著某種不知名的黏液,那蠱身卻是半透明的,形狀居然與人的心臟有些相似。 它除了分泌黏液,也還悄悄地在向著房雋心臟深處鉆動。 這兩只蠱都不同于秦夙的情劫蠱,秦夙的蠱,平常只要他情緒波動不是太劇烈,那都是休眠狀態的,并不會動彈。 可房雋的這兩只蠱,看起來沒動,房雋本人也像是沒有任何感覺般,但實際上,這兩只蠱可沒閑著呢,它們在不停地動作,它們要做什么呢? 說實話,剛開始發現這兩只蠱的時候,江琬的第一想法是要趕緊幫房雋把這兩只蠱逼出來。 房雋只是通幽境,他身體里的蠱蟲雖然有些古怪,但氣機并不強大,大約只與通幽境中期相當。這一點,與秦夙那只氣機深不可測的情蠱相比,那就是完全沒有可比性了。 江琬雖然弄不明白房雋這兩只蠱的具體作用,但要幫他驅蠱的話,也就是一張祛邪符的事。 一力降十會嘛,管它們有什么機巧奧秘,不就是殺蟲?殺就完事兒了。 “莽”是可以得到結果的,但這一刻,江琬卻忽然改主意了。 她沒忘記自己的真正目的,幫房雋殺蟲只是順帶,重點還是要查出幕后黑手。 因為情劫蠱,江琬對蠱這個東西也做過一些了解。 她知道,放出去的蠱蟲如果被殺,施蠱之人是會受到一定反噬的。 雖然各個蠱的種類不同,等級不同,施蠱人受到的反噬也各不相同,但肯定都會有所感應。 江琬很快收回中級望氣術,思索片刻后,問房雋:“你想揪出對你下黑手的人嗎?” “想啊!”房雋立刻道,“當然想,先生,你有辦法嗎?” 江琬道:“我認為,施蠱之人多半就在你身邊。不如我們這樣……” 她說出自己的想法,房雋然后就先搖頭,搖完頭又想腳步后退。 江琬:“慫了?” 房雋確實慫,但他不敢說啊。 想想江琬曾經干過的那些事兒,又想想自己還要仰仗江琬驅蠱,到底哆嗦著腿,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江先生啊,學生,學生知道先生都是為我好,我,我答應了!” 江琬終于點點頭:“不錯,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有的樣子!” 夸了夸房雋,隨即在他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飄然而去。 其實她也沒叫房雋做什么難事,就是讓他忍一忍,先不解蠱而已。 瞧瞧房雋這一副簡直是要上刀山下油鍋的架勢,江琬覺得,夸他那一句“大丈夫”,都夸得有點昧良心。 江琬與房雋分開,也懶得再理會這小子身懷異蠱,是怎樣的心驚膽戰,她得先把自己心心念念的一件事給做了。 沒錯,她要簽到。 國子監的各種簽到點,一個都不能放過。 比如,眼下的黑白渚。 系統:“你在國子監黑白渚簽到,獲得燈花棋子一百顆。” 燈花棋子:暗器,能附加幻術。 妙啊! 走走走,繼續簽。 系統:“你在國子監云章樓簽到,獲得天心正氣一縷。” 又是天心正氣,天心正氣能重復獲取,這就不用擔心之前在無涯殿獲得的天心筆沒有能量驅使了。 系統:“你在國子監七弦閣簽到,獲得十面殺音技能一次,限時一刻鐘。” 十面殺音:將殺心匯入絲竹器樂之中,具備直穿靈魂的殺意。 有意思,她第一次在七弦閣簽到,獲得的是古琴枯桐落霞,后來再在七弦閣簽到,還獲得過音律方面悟性加倍。 沒想到又一次在七弦閣簽到,居然獲得了一次性技能。 同樣類型的簽到點,有些重置后簽出的東西很固定,有些卻很隨機。 繼續。 系統:“你在國子監伏羲臺簽到,獲得失傳琴譜,廣陵散。” 系統:“你在國子監東山練功場簽到,獲得一年功力。” 頓時,一股充盈元氣便自冥冥中,未名之處而來,江琬立刻運轉自身真氣,接收這股力量。 不過片刻,只覺功力上升,距離見微境后期,又進了一步。 意外之喜啊,國子監的練功場也能簽出功力來。 江琬輕輕吐出一口氣,收獲滿滿的同時,又覺得自己其實也不必太認真地為從前錯過的那些簽到痛心。 畢竟,以前她的自由點數目有限,本來也就做不到每天都將國子監簽一遍啊。 至于現在嘛,就是一個字: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