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火鳳凰用精神力溝通了一下后，勒斯暫時安撫了這頭近幾天一直在被抽血的超等魔獸，
當初他與對方達成的交易是，魔法議會為其提供一個可以安穩、高魔素密度的生活區，換取在不威脅自己生命的情況下，火鳳凰的完全聽命。
現在用不著火鳳凰去為勒斯戰斗，那抽點血做研究還是很好商量的。
視察完這邊的情況，勒斯帶著女兒回到了城中。
“丹妮絲，餓不餓？”
丹妮絲小腦袋點了點。
一大早上父親說帶自己看小金鳥，小丫頭迷迷瞪瞪從床上爬起來就出門了，到現在還沒吃飯。
勒斯也有點餓了，于是他便帶著閨女在隨意找了家客人不少的茶餐廳，點了幾分據說是來自帝國的特色美食。
第一次品嘗的丹妮絲吃得很開心，尤其喜愛一種用馬鈴薯薄片油炸過后的小脆餅。
而勒斯則一邊照顧女兒吃飯，一邊看著窗外的繁華街道。
晨星城自從駐留在內羅尼堡之后，隨著魔法議會聲名的遠揚，以及‘迫使’帝國簽訂‘五年之約’的傳說，幾年來吸引了更多人來此居住或游覽。
晨星城的人口，也從最初的兩萬多人，漲到了如今的八萬多人。
城市的熱鬧氣象，算是完全顯露出來了。
而這，還是管委會一直緊縮常住人口名額后的結果。
生活在這座城市的人們，除了最底層的勞動者外，要么有著龐大的資產，要么有著一技之長，他們中的百分之七十，都在為魔法議會所服務。
可以說，現在勒斯隨便要找某個行業的大師級人才，都能立馬從城中冒出好幾個。
而能做到這一點，也是因為晨星城那無比誘人的福利制度和舒適的生活環境，以及無處不在的新奇魔法事物。
在藥劑研究所與生物研究所聯合建設的晨星城公立醫院中，絕大部分疾病甚至是罕見的疑難雜癥都可以治愈；前兩年開始立項的廣播與電視網絡，也在法陣研究所與武器研究所的合作下進入了試運行階段；而各種便于民生的家用物品更是價格低廉。
可以說，晨星城是整片大陸上，生活質量最高、文化最為豐富的城市。
吃完了早飯，勒斯帶著女兒回家。
家中的仆人們此時正在進行著例行大掃除，管家倫克面容嚴肅，不斷檢查著各個角落，發現不對立馬讓仆人過來重新處理。
一個身穿小管家服，年僅八九歲的男孩，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倫克身后，拋去其相對幼小的身形，行為舉止簡直是和倫克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見到勒斯回來，倫克放下手邊的事務，立刻走了過來。
“老爺、小姐。”
而他身后跟著的小男孩也恭敬行禮問好，動作一絲不茍。
結果一旁的丹妮絲偷偷朝小男孩做了個鬼臉，后者立刻就有些破功了，看著丹妮絲露出笑意。
“咳咳！”倫克側頭瞪了眼，小男孩立馬挺胸抬頭，目不斜視。
勒斯笑著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朝倫克道：“這么早就讓福恩跟著你學習，是不是太嚴厲了點？”
這小男孩就是倫克的孩子，今年剛滿七歲，也是瓦格納家族注定的下一任管家。
倫克正色道：“既然您已經同意由他來繼承我的位置，那么從現在就開始培養是必須的，福恩要學的東西非常多。”
“可這樣，福恩哥哥豈不是很累。”小丹妮絲撅著小嘴道。
更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就沒人陪她玩了。
倫克朝她溫和笑著：“小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福恩必須要學會很多東西。
而您也一樣，凱爾克學士已經在二樓教學室等著了，今天您要學習大陸歷史。”
丹妮絲一聽，原本胖嘟嘟的可愛小臉立刻皺了起來。
她抬頭看了眼父親，露出祈求的神色。
結果還沒開口，勒斯就說道：“那你快去吧，你媽媽安排的課程，我可不敢給你求情。”
丹妮絲失望的應了聲，宛如孤獨可憐的小獸一般朝樓上走去。
福恩則在倫克的示意下也跟在后面上樓了，他不僅要學習如何當一名管家，同時也要學習其它的知識。
這對年僅九歲的孩子來說壓力確實很大，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機會接受大陸最頂尖學者的教導，福恩這還是沾了丹妮絲的光。
看著兩個孩子都有些不情愿的上樓，勒斯與倫克相視一笑。
“克里斯蒂娜在家嗎？”
“并沒有，今天是總部例會的日子，夫人提前去準備了，還叫您回來后趕緊過去開會。”
克里斯蒂娜作為晨星城管理委員會的主席，平日里的工作就是發展晨星城本部。
而她卻也兼任了魔法議會秘書長的職務，負責協調各部門工作和監督計劃進展。
原本像這種例會，勒斯是不參加的，他平日里不是在做實驗就是研究法術，但這次克里斯蒂娜讓自己也過去，估計也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勒斯前往了位于東城區的魔法議會總部大樓。
會議室內，寇費他們早已在此等候。
“議長大人！”
“議長大人！”
勒斯朝他們點了下頭，坐上主位。
“開會吧，這次主要有什么事？”
坐在他左首邊的克里斯蒂娜正色道：“占星塔那邊剛傳回消息，關于空間門的占卜有新的進展了。”
“哦？”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立刻凝神。
勒斯也是隨即問道：“又有什么新線索了？安古斯他怎么沒親自過來匯報？”
克里斯蒂娜解釋道：“安古斯這次深入星球意志體，遭到了很高程度的反噬，剛占卜完就陷入了昏迷，
但在這之前，他留下了四個字——紅河西北。”
“紅河西北？”寇費皺眉：“這是什么意思，紅河是哪？”
古蘭奇開口道：“紅河是帝國境內的一條大河，幾乎橫穿了帝國疆土。”
作為前琴康將領，他對帝國的地理環境自然很是熟悉。
“也就是說，安古斯占卜出空間門的定位坐標在帝國這條紅河的西北方向？”帕帕洛琢磨道。
摩西打了個響指：“奈瑟爾之心，調出帝國地圖。”
“是。”
會議室的窗簾自動拉合，會議桌和天花板上的法陣同時散發出大量光影，最后形成一副立體的帝國疆域影像。
“標注出紅河位置。”
“收到。”
虛擬的帝國山川間，一條紅線從邊緣海口蔓延而出，很快穿過整張地圖投影。
而看著那條紅線以及其蔓延而出的支流，眾人又皺起了眉頭。
“面積太大了，而且都符合當年那次預知的情況。”
自從五年多以前安古斯在占星塔建成后第一次正式占卜時得到那副畫面，至今為止他們也只占卜到兩次線索。
一次就是當時，另一次就是現在。
當年那次除了讓他們知道空間門定位在了一個附近可能存在人煙的荒野之外，什么線索也沒找到。
而這次的占卜，看樣子也并不樂觀。
“這條河幾乎是從中間將帝國一分為二，西北方向我看足有一百多個郡，咱們這該怎么找？”寇費撓了撓頭，神色有些失望。
“至少我們縮小了至少十倍的范圍，已經不錯了。”羅伊沉聲道：“紅河西北直到沿海，幾乎都是帝國領土，這么說，那異界空間門肯定是開在帝國境內了。”
“這還算是個不錯的消息。”古蘭奇神色略微輕松。
這不是說身為歌明蘭皇室與帝國之間的舊怨，而是眼下帝國和琴康就要開打，前者又是主動想要進攻的一方。
只有空間門開在他們那里，才能令其以最快的速度認識到威脅的存在，從而保留大陸整體的軍事力量。
如果這門開在琴康，據魔法議會這些人的估計，帝國很可能會選擇坐視不管，在某種層面上與空間門后面的勢力一起夾擊，然后再說如何面對外敵。
而這正是魔法議會一直在避免發生的情況。
看著地圖投影中那浩大疆域，勒斯想了想道：“安古斯什么時候能醒？”
只留下四個字，又沒有時間范圍，他們很難做出最有效的應對。
“我去看過了，這次他的精神損傷很嚴重，估計一時半會醒不過來。”克里斯蒂娜嘆了口氣。
“把庫存里能治愈靈魂傷勢的藥劑都給他拿一份，盡快讓他醒過來。”
“我知道了。”
“老師，那您看我們現在該做些什么？”摩西詢問道。
勒斯看了眼眾人：“你們的想法呢？”
古蘭奇第一個道：“前些年我們一直派人尋找異常的空間波動點，但由于大陸面積太廣，我們的人手又不足，宛如大海撈針，最后不了了之。
但如今范圍縮小了十倍，或許再派人搜索，就能找到具體的坐標。
面對未知的敵人，我們的戰略先機很重要。”
誰也不清楚那扇預言的異界空間門背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但如果能在對方踏入本土大陸之前，先派人過去，總歸是個最好的選擇。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紛紛點頭。
不過莉莉絲卻說道：“可我們的外勤人手仍然不夠，空間能量的擴散性極低，又很容易被主空間泯滅修正，咱們沒有足夠的探測手段。”
“讓黛芙妮也去，她那個天賦如今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平時只為咱們內部制作空間裝備實在太浪費。”
勒斯敲著座椅扶手，眼中閃過思索之色。
“至于人手，我們可以外包出去。”
“外包出去？”眾人愣了愣。
這也能外包？關鍵是怎么外包？
勒斯說道：“將辨別空間魔素的方法告訴帝國那邊，并發布一個懸賞，說是要尋找一些特殊魔法材料，讓他們按照這個波動去找，到時候無論找到了什么，咱們再派人過去甄別。”
這幾年來，帝國可是派了不少人過來學習魔法知識，并委托魔法議會在他們那邊建立了數個魔法學校，還兼并了原本的帝國巫術學院。
而以帝國那龐大的人口資源，這幾年下來，魔法師的數量可謂是井噴是增長，絕對有著足夠的人來用。
就像之前有帝國人去西南大森林深處尋找罕見魔法草藥，以換取魔法議會啟迪藥劑的傳言，就并非空穴來風。
“這倒是很好的辦法，只是……帝國會相信咱們的說辭嗎？”古蘭奇憂慮道。
“相不相信其實無所謂，咱們目前只有一個目標，就是盡快找到那個空間門的具體位置。”
帝國魔法師，不代表就會聽帝國的。
只要真有了消息，蒙納德所負責情報線肯定能傳回消息。
到那個時候，帝國的態度就已經不重要了。
他是一定要把這座空間門控制在自家手中的。
“那好，我一會就派人去找帝國使館的人交涉。”克里斯蒂娜說道。
……
帝國中部，首都斯坦列外。
金色麥田隨著初秋的微風如波浪般潮涌，農民們手舉著鐮刀，臉上帶著喜悅的笑容，辛勤收割著麥穗。
自從帝國開始推廣魔法麥種以后，連著幾年的豐收，讓這個國家幾乎擺脫了饑餓的困擾。
糧價的大跌，讓哪怕是最貪婪的權貴們，也沒有了從中壓榨民眾的心思與機會，更何況女皇陛下嚴禁這么干。
而在斯坦列城巍峨的宮廷內，農民們豐收的喜悅卻并沒有讓這里的人感到太過高興。
大殿內，主管糧食的大臣頗為輕松的匯報道：
“陛下，今年我們國內推廣種植魔法麥種的面積又提高了百分之三十，糧食產量比去年更是翻了將近一倍，依臣看來，如今我們庫存的糧食，足矣支撐軍隊三年所需，而且還是在不影響國內民生的基礎上。
等到明年咱們再提高魔法小麥的種植面積，這方面的余量也會更加寬裕。”
這對帝國來說無疑是很好的消息，但坐在金色皇位上的艾斯汀莉卻并沒有露出笑容。
雖然她的這位糧食大臣說得沒錯，但眼下的情況，她其實早在當年與魔法議會簽訂協議時就預料到了，算不上什么驚喜。
“糧食的儲備雖然足夠，但這方面依舊不能放松，明年不用繼續再增加魔法麥種的種植面積了，我們需要保留至少百分之三十的傳統耕地。”
“是，臣遵命。”
女皇又將目光看向自己的軍機大臣，淡淡問道：“西邊情況怎么樣？”
穿著鎧甲的老將軍恭聲道：“目前我們的軍隊已經基本適應了沙漠和戈壁環境，而后方增兵也在妥善進行，后勤等方面同樣充足。
但就是關于作戰計劃方面，還請陛下盡早拿出章程，將領們都有些等不急了。”
“讓他們先等著吧，畢竟這五年之約，還有那么兩三個月才到。”
“陛下，您竟然真的在乎這個？”老將軍很是詫異。
如今帝國方面準備的比琴康要充足，西域那邊的軍隊也是他們占優，就應該趁著琴康的兵力沒有集結完畢之前，果斷發動進攻的啊。
艾斯汀莉將目光看向對方，老將軍頓時渾身一凜。
“是臣多嘴了。”
“繼續屯兵吧，沒有我的吩咐，不允許出現萬人以上的進攻。”
“是，臣等告退。”
等他們走后，一名侍從官來到女皇面前。
“陛下，晨星城那邊傳來消息，魔法師們希望咱們幫忙尋找一些東西，并開出了很高的懸賞。”
“找什么東西？”
“不清楚，據說那東西似乎并不固定。”
“交給帝國魔法學院那邊去辦吧。”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