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一愣。
沒想到千算萬算，唯一的破綻就在自己臉上。
惡老頭…這鍋你必須得接了。
“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夏佐拉著安茹兒來到店外，走在路上，用寥寥幾句解釋清自己的異常。
“…正因為在地洞里面喝下的藥劑，給我帶來了很好的恢復能力，噴火藥劑才沒在我的嘴里留下傷痕。”
“原來是這樣。”安茹兒上下點動腦袋，“真羨慕你。”
她抬手在對方的臉上輕揉幾下，“摸起來好順滑，好有彈性哦。”
眼見她的小手停不下來了，夏佐從衣袍口袋里拿出一瓶藥劑：
“你猜這是什么？”
安茹兒接過藥劑瓶，撥開瓶塞聞一下，“是噴火藥劑嗎？”
“嗯，對。”
夕陽的燦爛余暉下，夏佐停住腳步，轉過身面對對方，“那么，美麗的小姐，愿意觀賞我的噴火表演嗎？就在今晚，學府的湖邊，只有我們倆人。”
“愿意~”安茹兒蓋上瓶塞，張開雙臂抱住他，臉埋在胸膛上，“非常愿意~”
“那就這么定了。我們在餐廳里坐到天黑，然后再去湖邊。”
“好~”
兩人漫步在街上，慢悠悠地往學府的方向走去。
安茹兒似乎沒意識到為什么是今晚表演噴火，夏佐見此內心竊喜不已。既然觀眾配合，那晚上的節目效果會更好。
…
晚上7點。
夜空深邃，群星點綴，潔白的月牙倒映在波紋蕩漾的湖面上。
夏佐和安茹兒沿著煉金燈光照亮的石路走上一段距離，踏上草地來到湖邊。
腳下是石塊和石子鋪成的湖岸，距離草叢有些距離，不用擔心表演噴火時，不小心點燃草地。
在兩人身后的不遠處，一個監視守衛沉默地懸浮著。
《城堡守則》上沒說不能在學府范圍內噴火表演。
迪姆可管不著夏佐的演出。可能今晚之后，迪姆會在《城堡守則》上加上這條。
夏佐掃視一圈。
周圍沒有其他人了。
他讓身邊的安茹兒站得稍微遠一些，從口袋里拿出一瓶藥劑倒入口中。
接著，點燃一根火柴，再用火柴點燃火把。
“噗~”
“呼~”
白色火苗出現在眼前，照亮周圍的草地。
“哇..”安茹兒在胸前握緊雙手，盯著純凈潔白的火焰半張小嘴。
夏佐許久不曾噴吐火焰，但肺活量沒有萎縮。白色火苗持續近二十秒才消失。
他更換藥劑，接連噴涂出不同顏色的火焰。白色、紅色、紫色、綠色、…
安茹兒沉浸在近距離觀摩中，始終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呆呆地看著各色火焰在湖面上飛舞。
夏佐擦干嘴角的水漬。
火把漸漸黯淡，火光將要熄滅。
他看向安茹兒，微笑著說道：
“讓我猜猜，你喜歡的顏色是不是這個…”
他往嘴里倒下最后一瓶藥劑。
“噗~”
“呼~”
水藍色的熊熊火焰向上竄起，如同一座噴泉向天空噴出水柱。
“就是這個顏色…”安茹兒眼底流光閃爍，“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佐噴出最后一口藥水，水藍色的火焰猛然綻放出更強的光芒，然后消散在空氣中。
“嘿嘿。你猜？”
他一擦嘴角，把火把和掉落到地上的火柴收好，同時說道：
“你還記得在羅薩克城檢測站的事情嗎？你走到簾布里，泰勒斯讓你從兩支玻璃瓶里選一個，你選了水藍色的那個。”
安茹兒擁到懷里，“你對我真好，連這個都記得。”
夏佐輕撫她的秀發，在耳邊輕柔地說道：
“生日快樂。”
懷中的嬌柔身軀僵硬了一下，旋即微微顫抖起來，似啜泣一般的細微話語斷斷續續地傳出：
“謝..謝你，夏佐。你怎么..怎么知道的..連我自己的都..記不清了。”
這個世界的人也有過生日的習慣。
和上一世的情況一樣，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日的日子愈發模糊，人們漸漸在日夜的操勞中忘記了這個特殊的日子。
但如果有人能記住生日，并付諸行動慶生，任誰都會對對方平添好感。
“導師那有學生的名冊，我是他那打聽到的。”
夏佐拍拍她的后背，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對方面前：
“這是生日禮物，打開看看吧。”
安茹兒吃驚地捂住嘴，眼神震顫地盯著正方形的小盒子。
她掀開盒蓋，里面是一根細繩，繩子上串著數枚細小的水藍色寶石，“這是..”
夏佐知道這種小盒子容易讓人誤解里面裝著的是戒指。
其實，并不是這樣。
“這是一根發繩。”夏佐強憋笑意，看著她把繩子往自己纖細的手腕上套。
“哎呀..早說嘛..”安茹兒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胸膛，抬起手摘下馬尾辮上的黑色繩環，戴上新的發繩，“好看嗎？”
“好看。”夏佐摟住她的腰部，“那么，你愿意..”
“我愿意。”安茹兒搶先答道，雙臂鉤住他的脖子，眼睛里有些迷離的神色。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正式交往了。”夏佐及時制住對方的嘴唇，看向監視守衛和圍觀群眾的方向。
后面的內容不適合在公共場合進行。
他打算直接略過。
“好了。大功告成。我們回去吧。嗯…時候還早，我準備去趟毒物煉金區，練習一遍煉制毒物。”
夏佐主動岔開話題，右手搭在對方的腰間走向城堡。
安茹兒倚靠在男友的懷里，“你的生日是什么時候？”
夏佐看向城堡的燈火眨眨眼，“我記不太清了，得去問問導師。”
…
毒物煉金區。
夏佐把安茹兒送進宿舍的走廊，獨自走進這里。
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煉制黑目毒劑精煉粉末的時長，從最開始的1小時20分鐘，壓縮到現在的1小時左右。
他打算再研究一下各個煉金環節之間的銜接方法，以及自己在煉金器械之間穿梭的走位方式。
將這種粉末的煉制時長，徹底穩定在1小時以內后，再著手煉制下一種精煉粉末。
這個學習順序和見習級階段一樣。
煉制難度由簡單到復雜，依次煉制白腭毒劑、黑目毒劑、褐足毒劑、金星毒劑和青骨毒劑的精煉粉末。
接近基礎煉金室的時候，夏佐放輕腳步，意外看到導師正坐在書桌旁，同時操控著三支鋼筆唰唰唰地在三個記事本上寫下文字。
“你來了。”
庫洛夫抬起頭。三支鋼筆停頓下來。
“來，過來坐。正好有事要和你說。”
“晚上好，教授。”夏佐快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直覺告訴他，導師今天的心情不錯。
“你看看這些。”
庫洛夫操控三本圖冊放到桌上：
“這是下一屆毒物煉金學的新生圖冊。一個月之后，他們就會抵達學府。到時候，你負責教導他們見習級階段的內容。”
“啊？我？”
夏佐一挺腰部，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圖冊。
庫洛夫雙手放在桌上，十指相對：
“對，沒錯。是你來教導他們。你瞧，咱們這兒沒有元素仆從。不像其它煉金區，可以用元素仆從來教導新生。這里，只有你能擔當助教的身份了。”
“身份…”
夏佐細細品讀這個詞…難道說，助教也是一種可以兼職的身份。
擔任助教肯定會擠壓煉制毒物的時間。
但要是助教能提供新的經驗獲取途徑，那倒是可以先試試。
夏佐指著第一本圖冊上的【性別】一欄說道：
“教授，女生…哦，不是，我沒有歧視女性的意思。我只是單純地想問一下，女性的軀體素質可以負擔得了試毒嗎？”
他心里有另一個事情沒說出來。
黑目毒劑這種毒物，會產生幻視效果。
拋開那些從體內飄出的小光點不談。
在幻視效果中，每個人所能看到的幻覺是不一樣的，和意志屬性無關。
夏佐的情況是，眼前的事物出現扭曲、打轉。安茹兒和他一樣，也會看到扭曲的線條。
馬森和布蘭登比較不幸。
他們一個會看到密密麻麻、不停縮放的黑點。
另一個是視線內的所有東西都變成香蕉的形狀。
在第一次試毒的時候，馬森被密集的黑點嚇得抽搐，布蘭登則是癡迷的抱著自己的小臂舔舐。
嘗試了幾次黑目毒劑后，馬森和布蘭登的試毒異狀逐漸加重，打翻了許多盛裝毒物的玻璃瓶。
在他倆即將在幻視中鬧出更大的麻煩之前，庫洛夫將他們轉到了藥劑煉金學科。
一般來說嘛，男生對這種糗事都比較大條，過去了就過去了。
但女生會比較敏感，而且即將到來的新生里，只有這一個女生。
到時候，要是鬧出了難堪的事情，怕是有些難收場…
“不用擔心。新生第一次試喝黑目毒劑的時候，我會在旁邊盯著。要是他們看到的不是扭曲線條，我會直接把他們轉到其它學科。”
庫洛夫從抽屜取出一個木盒放到對方面前：
“打開它，然后把里面的藥劑喝下去。喝完之后，你就可以繼續試藥了。否則置物架上的那堆毒物，會要了你的小命。”
“哦哦，是，教授。”
終于能試藥了~終于能收割經驗了~
夏佐表情淡定地拿起藥劑瓶，丟出探知術，借著煉金燈具的光亮，細細打量瓶子里的晶藍色藥水。
..
【道具名稱】未知
【道具類型】未知
【道具品級】未知
【道具品質】未知
【關聯抗性】未知
【道具說明】制作者未知。
【道具效果】
喝下后，預計提升活力屬性2點。
（因【知識儲備】不足，未能獲取更多信息。）
..
啊？打臉來得這么快嗎？
下午才下定論，不存在提升活力的煉金產物。
晚上這就見到了？！
難怪庫洛夫的活力屬性可以超過5點，就是這種藥劑的作用吧。
夏佐注意到晶藍色藥水里，有一絲細微的紅線在游動。
他看一眼操控三支鋼筆的導師，知道對方不會告訴他這是什么，便撥開藥劑瓶的瓶塞，仰頭喝下藥水。
夏佐舔了下自己的嘴唇，藥水沒什么味道嘛，身上也沒動靜。
沒有那種渾身熱浪滾滾，皮膚上滋滋冒黑泥的情況出現。
腦海中傳來金手指的信息：
“成功服用未知藥劑，活力屬性提升2點，獲得150點經驗。
“【等級】LV.12
“【經驗】350+150→500/1600
“【自由屬性點】5
“【活力】14+2→16
“【血量】45+2+3→50
“【基礎回血速度】
“0.12點/分鐘（7點/小時）”
150點經驗！
相當于記憶了三四本書，喝下數十支自制毒劑！
這種經驗獎勵極其豐富，還會直接給屬性點的藥劑，能不能再多來兩支。
夏佐按耐住內心的激動，放回藥劑瓶，蓋好木盒，“教授，這藥劑有什么用..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毒性都被剔除了，當然沒感覺。難道你想在地上疼到打滾嗎？這一支藥劑的價格，足夠買下兩條街的商鋪。
“至于這藥劑有什么用…你就當它可以清除體內沉積的毒素吧。等以后你成為熟練級毒物煉金師，準備晉升專家級時就知道了。”
庫洛夫頭也不抬地接著說道：
“你把三本圖冊看一遍。我先把擔任助教的注意事項給你寫下來，省得你出錯。今天你晚點回去，我會和迪姆打招呼。我們得商量一下這三個新生的教學事宜。”
“是，教授。”
夏佐低頭看向圖冊，耳邊是連綿不斷地書寫聲。
沒想到啊，沒想到，自己才進學府一年，就要帶新生了。
嘿嘿..不知道有沒有工資呢？
他沒在幻想中耗費太多時間，稍微期待了一下助教的身份加成，便沉下心來閱讀新生圖冊。
星夜學府招收學生的流程是，報名、背景審核、親和測試、精神海洋測試、入學。
兩項測試是排在背景審核后面的。凡是來歷不明、履歷有污點、品格有瑕疵的人，一律不予以測試的資格。
所以，每屆新生都是同一年齡段中的佼佼者。本次毒物煉金學的三個新生也是如此。
兩個男生，一個叫作霍奇，來自夜南省。另一個叫作比桑格，來自斯布瑞爾省。二人均是19歲，比夏佐大上1歲。
從圖冊記載的履歷來看，霍奇的父親是幾座礦山的主人，后天親和是土系抗性。
家里有礦，家財萬貫，書籍的供應量肯定不小，精神海洋自然不會差。
他在精神海洋測試環節的表現很出色。手掌蓋在玻璃瓶口上的第3分鐘，幾乎沒有出現疼痛的反應，只用了十幾秒便進入平靜狀態。
大概，他的精神屬性有12點，或者13點？
要不是后天親和不是土系抗性，霍奇有可能會被元素具象學科搶走。
比桑格就遜色多了。出生普通，精神海洋也只是剛好合格。
以這學期的學習和考試經歷來看，比桑格是炮灰類型的學生。
這話很直，有點兒刺耳，但確實是這樣。
對這樣的學生來說，進入學府塑造兩年，然后回到原先的生活環境中，謀取到更好的差事，就是最大的收獲了。
他的下一代，會有更好的生長環境，更多的書籍支持，其留在學府繼續深造的可能性就會更大。
這大概是學府耗費資材，大規模招攬后天親和學生的深層用意，在無形中提高整個王國范圍內，后天親和學生的產出率。
學府的視野，畢竟是和個人不一樣的，凡事要往長遠看。就像在數百年前，砍掉天然的森林，種下驅趕野獸的煉金樹木一樣。
這些都是夏佐根據自己上一世的經歷做出的推測而已。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