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沫沫越說聲音越小了下去,她咬了咬下唇,見手機手電筒的光線實在是暗,說:“我再去找樓下的大叔繼續借下吧……”
說完,就和剛才一樣,蹬蹬蹬的跑下去,然后折回的時候,手機已經拿了一個手電,可能是來來回回跑了兩趟,女孩白白嫩嫩的俏皮鼻尖上掛著一層汗滴,笑容異常燦爛的拿著手電筒,對著李情深搖了搖,語氣帶著一抹討好和乖巧:“老師,手電來了!”
李情深盯著她的面孔,看了一陣子,才默默地低下頭,看向了電表箱,凌沫沫趕緊打開了手電筒,照著。
她和他離得有些近,他身上淺淺的氣息一直向著她的鼻子里鉆,凌沫沫忍不住的側了頭,看到李情深專注的盯著里面,手指靈活而又飛快,不一會,他便搞定了一切,淡淡的站起身,凌沫沫傻傻的跟著站起來,然后推開了自己的家門,發現浴室里的燈已經亮了,而客廳的還是暗著的,凌沫沫頓時傻眼,不會剛才開燈的時候,燒斷了保險絲,連帶著客廳的燈也壞掉了吧。
李情深站在她的身后,突然間就開了口:“客廳的燈壞了。”
“我有燈,我拿來換。”凌沫沫指了指洗手間,說:“老師,洗手間在那里,您去洗手吧。”
說完,凌沫沫就搬開了一個凳子,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剛要向著上面爬去,李情深卻已經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她的旁邊,然后昂著頭看了看,就起身,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掉,放在了沙發上,然后對著凌沫沫說:“扶好。”
“啊?”凌沫沫詫異了一下。
李情深看著凌沫沫道:“這種事情是男人做的。”
隨即,他便輕輕松松的抬腳,踩在了凳子上,舉起手將壞掉的燈泡擰了下來,微微彎身,遞給了凌沫沫。
凌沫沫踮起腳尖,接過,扔在了沙發上,然后將好的燈泡遞給了李情深。
李情深接了過來,對準,開始安裝,凌沫沫站在下面,昂著頭,看著做著這些簡單事情的李情深,突然間眼底閃過一抹茫然。
曾幾何時,她也渴望過這般簡單的小生活?
找一個心愛的男人,結婚,她主內,他賺錢,早上陪著他門,然后給兩個人買好早餐,一份給他,一份自己拎著,笑意深深的目送著他去上班,晚上,她做好飯等著他下班回家,吃完之后,他洗碗,她微笑的看著。
偶爾她興致來臨了,就跑到他下班經過的道路上,和他來了不期而遇,然后佯裝巧合的招手,攔住他的車子,狡黠的眨眨眼睛,說一句:“哦,親愛的,好巧!”
他便微笑的下車,替她打開車門,然后細心的為她系好安全帶,帶她去吃一頓好吃的,兩個人在一起去看場電影,然后,手牽著手,一路走過大馬路。
當然,那些簡單的小生活之中,還包括,他會做一些瑣碎的事情,例如他換燈泡,她扶凳子,如此簡單,卻又如此幸福。
一直以來,這種小簡單的幸福,在歲月的時光流逝之中,本以為成為遙不可及的夢。
尤其是在一個人孤單的日子里,燈泡壞了,都是要自己戰戰兢兢的爬上凳子去換。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個男人在自己的身邊,替自己做這些簡單的事情,那該多好啊!
然而卻未曾想到,今時今日,在這個歲月靜好的夜晚,竟然一幕重現。
凌沫沫看著李情深,微微的有些走神,突然間有手機鈴聲響起,凌沫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情深便低下頭,對著她說:“去幫我接下電話。”
凌沫沫愣愣的點點頭,一手扶著凳子,一手努力的抓了李情深的衣服,從他的兜子里掏出來了手機,然后俯下頭,看了看是Selene的電話,她頓了一下,便抬起頭,對著李情深說:“老師,是Selene。”
李情深表情卻很平靜,依舊擰著燈泡,漫不經心的說:“幫我接一下吧。”
凌沫沫“哦”了一聲,然后就按了接聽鍵,電話的那一段,頓時傳來了一道格外好聽的女聲,用流暢的英語喊道:“親愛的,你在哪里?”
凌沫沫愣了愣,想,那個女孩不單單長的好看,而且聲音都這么好聽,她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連帶著聲音都跟著有些有氣無力:“你好。”
“咦?你是誰?”電話里的Selene聽到凌沫沫用中文在說話,頓時她也轉口用了漢語:“情深呢?”
凌沫沫昂起頭,看了看幾乎要站過自己頭頂的李情深,隨口回答:“他在我上面。”
李情深擰著燈泡的手微微頓了頓,隨后,依舊從容不迫的擰著燈泡。
而凌沫沫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到底有什么不妥,繼續說道:“稍等下,他會給你回電話的。”
只那一端的Selene聲音略帶著幾分驚訝的說道:“哦天啊,不好意思,你們繼續。”然后就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凌沫沫皺著眉看了一眼手機,心底狐疑的想,他們繼續什么?
于是,便將手機扔到了一旁。
李情深此時已經安裝好了燈泡,輕輕松松的就從上面跳了下來,走到一旁,按了一下開關,滿屋子明亮,李情深似笑非笑的盯著凌沫沫,然后慢條斯理的走到了沙發處,拿起來了自己的手機,給Selene回了一個電話。
凌沫沫知道李情深給Selene回電話,便豎著耳朵直直的聽著,時不時的眼睛在李情深的表情上打轉著。
“怎么了?”電話很快就接聽了,李情深聲調很淡,不知道Selene在那一端說了些什么,李情深輕輕的笑了笑,說:“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不過,那會我的確是在她上面......”
李情深說到這里的時候,凌沫沫大腦突然間轟然炸開,這才想到自己剛才在電話里對著Selene到底說了一句多么曖昧的話。
要不是她確定自己剛剛是完全無心的,她都以為自己是電視劇里那種很有心機的白蓮花女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