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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風曲 - 第202章 相互攻訐(下)字體大小: A+
     

    同一個夜間,當小貓帶著破陣營的士兵在樹林內演練雪夜襲擊的時候,跦能的大帳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一人獨劍,悄無聲息的進了跦能的大帳。要不是此人輕聲的咳嗽了一聲,正在頌讀兵書的跦能,還根本不能發現他的到來。正要出聲呵斥的跦能猛然看到那人的面孔,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往左右看了看,跦能很小心的站了起來,一手拉住了那人的手低聲問到:「慕容將軍,雪夜來此卻是為何?二殿下已經就藩,莫非不知道藩王屬將不許輕出封地么?」

    來人正是慕容天。他一身勁裝短打扮,似乎根本不在乎外界的寒冷,四尺長劍正背在他的身後。看到跦能如許急切模樣,慕容天低聲的笑起來:「無妨,我慕容孤身一人,就算被監察御史得知,最多貶我二級官位罷了,和殿下沒有妨礙。」他露出了一絲傲然的笑容:「再者,慕容已經突破了天人之境,進入了先天武道,誰又能察覺我的行動呢?」

    跦能聞言大羨,他重重的拍打了一下慕容天的肩膀,呵呵笑道:「不愧是昔日的燕京第一劍手,卻是這麼年輕就突破了先天境界。」頓了頓,跦能皺眉到:「不過,不管怎麼樣,你也不應該私出藩地啊,這實在是大沒有道理的事情。」

    慕容天也懶得就座,就這麼站在原地說到:「我這次來,是替殿下送信的。除了跦大人你這裡,張玉張大人那邊,也有人去了。不過因為厲虎那傢伙就在跦大人附近,所以才派了我過來,以免泄漏了痕迹。」說完,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跦能。

    跦能深知其中有古怪,立刻撕開了信封,就著油燈匆匆的掃了一眼那信。信里的內容很簡單,就幾句話而已:「若父皇崩,厲虎掌外,呂風掌內,則朝政何?君當身處何地?」

    跦能咧了咧嘴巴,說不出話來,他緩緩的把信紙在油燈上點著,看著它燒成了灰燼。慕容天倒也不催他,站在原地很悠閑的打量著帳篷內的擺設。良久,跦能才苦笑起來:「事情不至於如此罷?二殿下實在是過慮了,那呂風權勢再大,莫非能大過六部尚書,大過諸位大學士么?那厲虎,手下也不過十萬兵馬,哪怕他們心懷不軌,卻又如何?」他也不傻,知道朱僜給他書信的意思。

    慕容天仰天長嘆了一聲,以極其悲天憫人的氣概搖頭嘆息到:「跦大人,你錯了。。。你錯了。你當那呂風認了呂總管為義父,就真的沒有別的心思么?大奸大惡者,行事自然匪夷所思。天下人都知道太監之義子,自然是不能坐皇位的。可是跦大人是否想到,天下還有傀儡一物?若是他日後操縱朝政。。。嘿嘿,跦大人到底是大明的忠臣,還是他呂風的忠臣?」

    跦能怒視慕容天:「我跦能,是陛下的忠臣。」

    慕容天立刻說到:「那自然應該剷除呂風一黨。他們錦衣衛內結大臣,外連地方士紳,已經是一股極大的勢力,朝廷中無人敢說他錦衣衛的壞話。更何況厲虎掌管軍權,已經是軍中人人仰慕之戰神,只要他稍微結黨掌權,若是陛下百年之後,繼位之君懦弱無能,豈不是讓那呂風得了好處?」慕容天自信的分析到:「那呂風為甚拜呂總管為義父?自然是他自己都知道手中權柄太大,求陛下安心而已。」

    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跦能,慕容天陰狠的笑了笑,繼續說到:「陛下奪取皇位,天下士子議論紛紛,呂風一通打殺,天下士子紛紛閉嘴。日後若是呂風也來上這麼一手,天下有人敢說話么?這錦衣衛,已經把天下人給殺寒了膽子了。」

    跦能喃喃自語:「不至於此罷?」

    慕容天重重的擊打了一下巴掌,沉聲道:「還正是如此。大殿下沉迷詩詞歌賦,每日里花天酒地,雖然打理政務的本事。。。也還。。。也還算可以,但是他實在是過於懦弱,尤其對呂風過於寵信,怕是日後一旦繼位,呂風如果作亂,他根本就無法控制。」慕容天喘了口氣,狠認真的問到:「跦大人,你認為那呂風,他會是一個忠君愛國之人么?」

    跦能低下頭,仔細的考慮了半天,想到那呂風剷除異己的雷霆手段,不由得額頭上冷汗一滴滴的落了下來。「那呂風,手段毒辣,詭計多端,怕是。。。怕是他並不是一個太忠君之人。」跦能說完這番話,不由得重重的喘息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不得不按照朱僜的意思走了。他跦能不是笨蛋,朱僜的信函,不過是挑撥他,要他和呂風作對而已。

    可是他思慮了半天,哪怕那朱僜日後作亂,他畢竟還是朱棣的兒子,怎麼說這天下還是朱家人的。要是按照呂風如今的勢頭髮展下去,日後朱僖繼位,那呂風要是架空了朱僖,這皇位可就等於是呂風的了。跦能不得不做下了如此的決定:「不管如何,總不能讓那呂風掌握了朝政大權就是。」點點頭,跦能對慕容天說到:「殿下的意思是?」

    慕容天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他連連點頭說到:「殿下的意思就是,跦大人先趁著這次南征的機會,先剷除了厲虎的得力屬下。尤其是那常鐵,他的伯父乃是先朝大將常遇春,此人長於兵法軍陣,不能容他在厲虎屬下效力。。。至於朝廷里,殿下也已經聯絡了不少大臣,足以對呂風的勢力造成沉重打擊。只要他們手中沒有了實力,日後就不怕他們翻起波浪來。」

    看到跦能那還有點猶豫的臉色,慕容天立刻寬慰他道:「此事,殿下他並不是為自己打算,乃是為天下黎民打算罷了。若是讓那呂風得了大權,怕是天下百姓當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不得有安寧。。。殿下他並不是和大殿下爭奪皇位,不過是為了這個天下而已。」慕容天深情的說到:「殿下他,也不過求一個太平王爺做做就是了。」

    跦能聽得這番話,想起昔日和朱僜聯手作戰的情意,頓時心一橫,堅定的說到:「此事就此決定了罷,跦某絕對不會放任厲虎在軍中擴張勢力的。只要有我和張玉張大人在,那厲虎哪怕是金剛下凡,也只能乖乖的。這天下,還由不得他們兩人支手遮天。」

    慕容天看得跦能如此表態,頓時也不多說,這些軍隊中的粗漢子,是不需要多說太多道理的。他微微抱拳行禮后,立刻轉身走出了帳篷。過了好一陣子,跦能才憤怒的吼叫了起來:「來人啊,你們這群混蛋,給本將加緊戒備,加強三倍的巡邏人手,不許任何人無故的出沒軍營。」對於慕容天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入軍營面見自己,跦能還是覺得有點掉面子的。

    不過,跦能還是在心裡翻轉了一番念頭:「畢竟是先天級的高手,這些侍衛人數再多,怕是也不可能發現慕容的動靜罷!」

    雪一塊塊的落在了應天府城裡,應天府已經被包裹成了一個臃腫的雪團。到處都是雪塊落在雪堆上發出的『簌簌』聲響,就在這漆黑冷寂的夜裡,呂風高一腳第一腳的抱著一條大黑狗,滿臉無奈的行走著。水元子走在他的前面三丈許的地方,不斷的回頭嘻笑:「臭小子,苦著臉幹什麼?大不了等下烤好了狗肉,水爺爺我分你一條前腿就是了。」

    舔舔嘴唇,水元子不滿的說到:「虧你還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居然連偷狗的時候不能有太多人都不知道。你帶著那三百多護衛,我們就是去人家家裡面搶了,這可不是爺爺我幹得出來的事情。。。趙老大那小子說了,這偷雞摸狗可是技術活,用蠻力是會讓人看不起的。」

    呂風苦笑著拍打了一下肩膀上扛著的那條狼犬,低聲道:「水大爺,您已經把皇宮守夜的狼犬都摸了一條出來了,您還想幹什麼?」他在心裡哀嚎:「我是錦衣衛的大統領,可是我為什麼要精通偷雞摸狗的功夫?沒人說我錦衣衛的人要每天晚上出門摸兩條黑狗回去啊。」

    水元子橫了他一眼,嘀咕著說到:「真是小娃娃不懂事,家裡要有隔夜糧,心裡才叫穩當不是?這條狼犬今天晚上吃了,再摸一條放著養著,明兒晚上再動它。。。唉呀呀,說真的,有你這個負責應天府防衛的五城都督府的大都督陪著我,心裡都踏實多了啊。怎麼說呢?官官相護啊,就算是刑部的人抓著爺爺我了,也不敢帶我走的,是不是?」

    呂風的鼻子都快氣歪了,這還叫神仙么?還是神仙么?他老人家說的是什麼話呢?自己這個大都督,唯一的用途就是陪他偷人家的狗么?

    正鬱悶呢,水元子已經是一道地行靈苻打在了一家人的牆壁上,他施施然的穿過了牆壁,呂風無奈,也只能扛著那條舒服得直哼哼的大狼犬走了進去。他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狗頭,還要耗費自己的真氣替他梳理經脈,不讓它發出叫聲,不讓它掙扎,這。。。他呂風對人都沒有這麼好過,何況是狗呢?

    過了大概一刻鐘,心滿意足的水元子摟著兩條黑色的土狗從牆壁上探出了一個腦袋來。他立刻又把腦袋縮了回去,低聲的對著肩膀上多了一條黑狗的呂風說到:「奇怪,怎麼現在外面還有人行走呢?身上還帶著刀子?那天你頒布宵禁令的時候爺爺我可聽到了,過了子時,可就只有都督府下屬的城防軍可以在街上走路了。」

    呂風的眉頭皺了一下,他也偷偷的從牆壁里伸了個腦袋過去。可不是么,就在街對角的地方,幾個勁裝打扮的人正快步的行走著。他們的腰間佩刀,一眼就知道那是軍中特製的大砍刀,和江湖人習慣使用的鬼頭刀在外形上完全不同的。在看他們整齊劃一的步伐,小心謹慎的貓腰走路的模樣,都顯露出了軍人那特有的味道。

    眼裡閃過了一道藍光,呂風看清了那帶頭人的模樣,朱僜麾下的得力將領之一:雷鎮遠。也不多說什麼,呂風朝著水元子比劃了幾個手勢,把兩條黑狗往水元子身上一扔,自己的身體漸漸的融入了空氣中,一條虛幻的影子輕手輕腳的跟上了雷鎮遠等人。後面水元子看著四條大黑狗,氣得亂磨牙齒。呂風則是在心裡默思:「這雷鎮遠什麼時候到的應天?他們深夜出來,想必最起碼白天也就到了。城門可不會為他們開啟的,都督府下的軍隊里我也安插了很多高手進去,就憑他們,是不可能不被察覺的越過城牆的。」

    眼裡閃過了一絲殺氣,呂風就想出手。可是雷鎮遠他們那幾個人中立刻有人回頭看了一眼,很詫異的看了看身後,這才轉過了頭去。呂風心裡一震,這人可就不是軍隊里出身了。能夠感應到自己這麼弱小的殺機,此人一定是修道士,而且道行不會很低。不過現在呂風不敢用法術查探那人的詳情,倒是說不出他到底到了什麼境界。

    「古怪,雷鎮遠深夜出門,非奸即盜。可是他們還帶著一個老道幹什麼?嗯,刺殺皇帝?沒這樣的事情,就這一個老道,可打不過皇宮裡龍虎山的那幾位以及其他的那些供奉。哼,哼,哼!」

    一行人腳步如飛,很快就到了一棟極大的宅子前面。那雷鎮遠上了門前台階,輕輕的敲打了幾下門戶。過了一陣子,大門敞開了一條縫隙,一個森嚴的聲音低聲喝問到:「什麼人?」雷鎮遠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大門突然就張開了一條尺許寬的縫,一行九人魚貫而入,大門立刻就關閉上了。

    呂風看得羨慕不已:「我錦衣衛下屬要是深夜到了人家門口敲門,怕是早就鬼哭狼嚎的一陣慘叫了。這雷鎮遠,深夜跑到張玉的門口敲門,居然一點響動都沒有就進去了,果然是軍方系統內的同僚,大家感情好啊!」

    遠遠的,一隊夜巡的士兵在一個把總的率領下走了過來。呂風現出身形,快步的迎了上去,低聲的命令了幾句后,身體彷佛柳絮一樣飄進了張玉的院子。那把總則是低聲呵斥了幾聲,頓時幾個士兵丟下兵器火把等等,快步的奔跑開去。剩下的十幾個士兵則小心翼翼的守在了張玉家大門口,一個個都縮在了陰影角落裡,燈籠全部都熄滅掉了。

    張玉偌大的庭院內,就只有一棟樓閣內還隱隱有著燈火,呂風落下地,大搖大擺的朝著那樓閣走了過去。路上的暗哨警衛,全被他遠遠的繞了開去,哪裡有人能夠發現他?走到那應該是書房的房門口,呂風更是囂張至極的就站在窗子邊上,側耳傾聽起來。

    就聽得那張玉語氣不善的喝問到:「雷鎮遠,你乃是二殿下的屬將,為何深夜來此?莫非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能私離藩地的么?」頓了頓,張玉語氣更加嚴肅的說到:「你自己犯下砍頭的罪名不要緊,可不要拖累了二殿下。」

    雷鎮遠很恭謹的回答道:「張大人,末將可不是私自出來的。這次乃是殿下派我來給張大人送信的,書信在此,還請張大人等會給我封回信去。」說完就聽到了紙張被撕開的聲音。

    呂風從窗子縫隙裡面看過去,那張玉披著一件大棉襖,皺著眉頭看了看那信紙后,隨手就在油燈上燒毀了。他兩條長眉一豎,低沉的喝道:「此事,卻是沒來由的,那呂風呂大人,卻不是殿下所謂的那種人。。。不過,張玉心裡卻有了主張,此事不能寫回書給你。內臣勾結藩王,乃是誅滅九族的事情,你帶我口信回去給殿下就是。」

    張玉沉默了老一陣,眼裡神光閃動,極其威嚴的說到:「張某追隨陛下數十年,心中只有陛下。誰敢禍害我大明,張某人定然不會饒過了他。。。不管是呂風,還是其他人。。。來人,送客。」張玉說完,袖子一擺,就把雷鎮遠他們趕了出去。

    呂風聽得暗暗叫好,這張玉卻是一個心機過人的。看得那雷鎮遠等人走遠了,張玉這才站在門口冷笑起來:「二殿下想要我張玉給他當刀使,嘿,我張某人只終於皇上,你們這些爭權奪利的事情,卻是不要把我勾連進去。否則,不要怪張某人不給面子。」他拳頭一握,發出了一陣『啪啪』的脆響聲。

    呂風心裡暗驚:「好你一個張玉,平日里不顯山不露水的,功力卻也到了這般境界。嘿,要不是我身份特殊,你還真的隨時可以給我致命一擊呢。。。唔,那朱僜已經開始和你們這樣的軍方重臣接觸了么?幸好,幸好老子在你們身邊安插下來的暗樁夠多啊。」想到這裡,呂風融於風中,輕輕的飄了出去。

    那雷鎮遠等人被張玉屬下狼狽的趕了出去,氣惱的順著大街走了幾百丈出去,就聽到天空中響起了『颼颼』的怪嘯聲。一個龐大的氣場籠罩在了他們身上,四周的空氣被抽得乾乾淨淨,一股股凌厲狂暴的氣勁在氣場中往來衝撞,雷鎮遠他們還沒有吭出聲來,就被打昏了過去。

    只有那修道士一聲厲嘯,嘴裡噴出了一道金光,彷佛旭日東升,『嘩啦』一聲突破了那氣場。可是撲面而來的卻是一面巨大的春秋簡,狠狠的把他的劍光攔了下來。『噢嗚』一聲長嘯,一條金色飛龍帶著圈圈佛光轟擊在了他的小腹上,隨後三條渾身涌動著陰暗煞氣的人影飛撲而至,強橫的真力裹著六個碗口大小的拳頭,沒頭沒腦的朝著他砸了過去。

    『砰砰砰砰』一陣亂響,那老道噴出了幾顆大牙,翻著白眼被打翻在了地上。周處、藺軾、呂安三人顯出身形,彷佛踢死豬一樣狠狠的在那老道的身上踏了幾腳。

    方才沒有出手的修心養性二人飛撲了上去,把那老道法寶囊內的貨色一搶而光,而白小伊卻也是收取了那道劍光,三人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只有八戒和尚一無所獲,氣得他歪著腦袋不斷的念佛。

    呂風順著大街緩緩的行了過來,黑色的儒衫在寒風中飄動,有如深夜的妖精一樣。他冷冰冰的看了雷鎮遠他們一眼,點頭到:「先帶回去好好的收拾一頓,給他們吃足苦頭了,老子再去皇上那裡告他們一狀。。。嘿,藩王屬將私出封地,這雷鎮遠算是廢了。老子行行好,讓他們去長白山下面戍邊,倒也是對得起他們了。」

    沉默了一陣,呂風重重的一腳踏了下去,雷鎮遠的右肩頓時『咔嚓』一聲脫臼了。他掃了周處他們一眼,猙獰的笑起來:「二殿下已經開始動手了,那我們也不能太讓他好過了。周處,你們師兄弟三人立刻給我整他們的材料,凡是京城中可能和他有關聯的大臣,專門給我整他們子弟的風流韻事,給我在大街小巷傳播開去。」

    頓了頓,呂風低沉的喝道:「冥龍?。。。不要讓二殿下太痛快了。給我安排人手刺殺他屬下所有的得力將領。。。不要殺死,重傷他們就可以。總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的。」

    街邊的一個陰暗的角落內傳出了沙啞的應諾聲,一片雪影飛騰了起來,緊接著就悄無聲息了。

    『嗷嗷』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一處宅院內燈火通明,一個潑婦大聲的吼罵著:「老不死的老傢伙,你偷什麼不好,你偷我們家看家的狗,你這個老不死的,斷子絕孫的活王八。。。」

    遠遠的,呂風他們看到遠處的屋脊上,水元子狼狽的夾著五條大黑狗鼠竄,而無數的聲音響了起來:「抓飛賊啊,抓偷狗的飛賊啊。」

    。。。。。。

    雪,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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