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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只是發一發牢騷，該做的還是要做。
看著一個一個馬上要死的人，喝了一口神水之后，馬上醒過來，他們心里的成就感難以言喻。
即使挨罵也樂此不疲。
享受到了真正高僧的感覺，救苦救難，解救眾生。
他們一邊救人，一邊在記著數字，看看到底有多少重病之人來參加，這是法空的吩咐。
晚上回到金剛寺外院，他們們跟法空匯報，救治的人數一共是二百五十七。
一天增加了二百五十七人，還有兩天才能開始，依照這個速度可能會增加上千人。
“住持，這么多人，我們能應付得來嗎？”圓燈情不自禁的問道。
如果這一次出了岔子，他想象不出到底有多糟糕。
來的人都是重病纏身，動輒就要沒命的，稍出岔子就是人命，到時候金剛寺外院就會被千夫所指。
住持的神僧之名也會被玷污，被徹底拉下神壇。
當初人們捧他多高，現在就會踩得多狠。
圓燈說中了眾人的擔心。
法寧也擔憂的看著他。
林飛揚大咧咧的笑道：“嘿，凈瞎操心！”
他雖然也覺得在玩火，可是，依照對法空的理解，反而沒有擔心。
這里所有的人當中，最求穩的就是法空。
看著眾人擔心的神色，法空微笑道：“此事在意料之中，理所應當的。”
“師傅，這么多人能救得過來嗎？”徐青蘿好奇的問。
“救一個人與救一百個人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
“那就弄更多的人才好呀，可惜了。”徐青蘿有些惋惜。
她的大眼睛轉了轉：“師傅，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讓更多的人過來。”
圓燈無可奈何的看著她。
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要增加更多的人。
是不是怕她師父不死？
“小青蘿，什么主意？”林飛揚笑問。
“散播消息，說祈福大典有人數限制，一次不能容納太多人。”
“……妙！”林飛揚拊掌贊嘆。
他這一次的反應很快，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玄妙。
一旦限制人數，人們就會焦慮，怕自己沒辦法得到，原本不想來，聽到限制就要趕緊過來。
原本只有一千人，可能會再來兩三千人。
“住持，真的沒有問題吧？”圓燈還是不放心。
林飛楊沒好氣的道：“圓燈，你真是死腦筋，你不想一想住持的神通，有什么問題？”
“也是……”圓燈慢慢點頭。
住持的天眼通能提前看到麻煩，從而避開。
自己確實多慮了。
想到這里，他合什退出去。
“師父，要不要散播消息呀？”徐青蘿笑嘻嘻的道：“我讓人幫忙把消息發出去？”
“你找誰？”
“李姐姐呀。”徐青蘿道：“李姐姐一定會幫我這個忙的，是不是？”
“算了。”法空搖頭：“這些招數畢竟不是王道，還是一點一點兒來。”
反正準備一個月舉行一次祈福大典。
這一次之后，他們就知道祈福大典不是開玩笑，是真正的治病救人，就會不請自來。
所以不必太急。
真要用這般招數反而顯得太過急躁，太急功近利。
“是，師父。”徐青蘿毫不猶豫點頭。
“嘿嘿，真盼著明天趕緊過去，后天直接到來！”林飛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他知道當天一定會有太多的牛鬼蛇神跳出來，一定會極為熱鬧，他最喜歡這樣的熱鬧。
法空笑了笑：“明天開始，就會熱鬧起來了，你去四周轉轉看，應該有不少有趣好玩的事。”
“再好不過！”林飛揚忙點頭：“那我明天就不做飯啦，你們直接去觀云樓吃吧。”
“嗯。”
林飛揚雙眼放光。
徐青蘿也露出感興趣神色，卻沒開口。
她知道林飛揚的御影神經帶人的話也能潛伏進陰影里，卻影響效果。
萬一導致他被人發現，從而受傷，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
神京城一座尋常宅子里。
前院中有兩棵桃樹，桃樹已經掉了葉子，呈現出凋零衰敗之相，是被秋氣所殺。
樹下一張太師椅里坐著一個壯碩如熊的中年男子，濃眉大眼，粗獷豪邁，正優哉游哉的喝著茶，搖頭晃腦，好不快活。
李鶯一襲黑衫輕飄飄進來，看到他這般模樣，哼道：“爹，你不是回去了嗎？”
“不急。”
“怎么不急，國不可一日無主，宗門也不能一日沒有道主。”李鶯坐到他身邊，給自己斟了一盞茶一飲而盡：“趕緊走吧，別再磨蹭啦。”
“你真是個無情的丫頭！”李思深瞪著眼：“就不知道留我一留。”
“我可不敢留你。”李鶯道：“我不留你，你還賴在這里不走，一旦留了你，你還不留到地老天荒啊。”
她知道父親對自己很留戀，恨不得時時刻刻粘在自己身邊，須臾不離。
最好視野里一直有自己才會安心舒服。
“我是巴望著一直留在這里。”李思深嘆一口氣：“實在不想回去，不想收拾那些爛攤子。”
“這也不算什么爛攤子。”李鶯笑道：“不過是幾個叛徒而已，又不是爹的錯。”
“他們會說我這個道主做得不夠好，所以人家才會背叛，說我沒有魅力，太過魯莽粗魯。”
“別理他們便是。”
“唉——！”李思深搖頭道：“我這個道主太不容易了。”
李鶯拍拍他堅實厚重的肩膀笑道：“確實辛苦爹你啦，咬牙再撐一撐，我很快就能接你的位子啦。”
“你快一點兒。”李思深沒好氣的道：“你上一次也說很快，很快到底是多快？”
“就是很快。”李鶯道。
“我真的快撐不住了。”李思深嘆氣：“這幫家伙太難伺候了，我哪是道主啊，就是受氣的小媳婦！”
李鶯拍拍他肩膀，一臉安慰神色。
李思深徐徐吐一口氣，又深吸一口氣：“好啦，那邊如何了？”
“亂七八糟，什么人都湊過來了。”李鶯搖頭道：“真不知道他會怎么應對，這才是真正的大場面，爹你當初經歷過的大場面差遠啦。”
“這個法空大師，當真讓人莫測，難道真不怕身敗名裂，非要舉行這祈福大典做什么？”
“必有其道理吧，也可能是不信邪。”李鶯搖頭：“也可能是一個陷阱，……總之猜不透他。”
“不管怎樣，既然承他救了命，那就不能無動于衷，我已經調派了道內的頂尖高手三十六個，兩個大宗師，”李思深臉色慢慢沉肅，恢復了一道之主的威嚴：“交由你指，使勁的用他們就好，別讓他們閑著！”
“爹你放心吧，我自有主張。”李鶯笑道。
“也是。”李思深呵呵笑道。
比起自己，丫頭更聰明更機靈。
她行事比自己讓人放心多了，自己擔心她純粹是自尋煩惱，不如多喝一壺酒。
——
清晨時分，禁宮上空繚繞著云霧。
靈云宮的后院一片清冷。
楚靈在院子中央，一株異種梅花下悠然的打著拳。
她身穿月白色中衣，動作優美曼妙宛如舞蹈。
一株梅花飄落下來，落到她身上時，被微風輕蕩著飄起，來到她拳頭前，隨著拳頭的揮動而起伏飄蕩。
皇后輕盈而來，看到她如此，站在一旁觀瞧。
楚靈依舊打著自己的拳，仿佛徹底沉浸于拳的世界里，身心俱忘，神情專注而純粹。
小星與小月襝衽行禮。
皇后輕輕擺手，示意她們別說話。
一直到楚靈從拳意中走出來，扭頭看到了皇后，頓時嫣然笑道：“母后。”
皇后贊嘆道：“仿佛換了一個人，容光煥發，靈兒，你昨晚沒再犯吧？”
“昨夜終于睡了一個安穩的覺，還做了美夢。”楚靈露出笑容：“睡前喝下一杯神水，確實管用。”
“好好好。”皇后美麗的鵝蛋臉上滿是欣喜：“靈兒你的霉運要過去啦。”
“母后，我明天要去祈福大典。”
“嗯——？”
“我想去參加法空大師的祈福大典。”楚靈輕聲道。
“不妥。”
“母后——！”楚靈拉住她的手搖晃：“我一定要去的。”
皇后蹙起蛾眉：“我聽老九說，步兵衙門已經嚴陣以待，神武府的高手都布置過去了，甚至禁宮的高手都派過去不少，……這一次既是祈福大典，也是誘坤山圣教高手的陷阱。”
“母后，我發現，神水不僅對我身體有助益，更重要的是我的武功！”楚靈輕聲道：“它對我武功更有益，有了神水，我真有希望練成它，從此之后，就再也不受體弱之苦，再也不會生病了！”
“那邪功真那么神？”
“母后，我一旦練成，那以后就是體質壯如龍，百邪不侵，萬病不生。”
“可這一次實在太危險，實在你要回春咒，那就請法空大師單獨施展一次便是，……或者你偷偷過去金剛寺別院，他不會拒絕的。”
“可父皇不同意請法空大師幫我！”
“我去親自求他。”皇后道：“一定讓他答應下來！”
“……也行。”楚靈沉吟一下，輕輕點頭：“那我就等母后的好消息了。”
她聽到外面這么亂，也打了退堂鼓。
她看破生死，并不意味著不怕死不想活著，既然這么亂，那還是呆在宮里最安穩。
“放心吧，我現在便去。”皇后裊裊而去。
半晌過后，一直不見皇后過來。
楚靈無奈的搖搖頭。
依照自己對母后的了解，這是事情沒辦成，肯定躲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自己還是要冒險參加這個祈福大典的。
既然危險，九哥那邊很忙，那就跟三哥逸王一起去，三哥身邊護衛強橫，可謂萬無一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