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沒想到，外面都已經變成了泥濘混亂，你竟然還可以翹著二郎腿兒，喝著涼茶，一牙一牙悠閑的吃著橘子，舒服的躺在涼棚下，盡是懶散！”
“我更沒想到，你幾個小動作就可以讓自己的名聲來一個大翻轉！”
白玉就那么坐在涼棚下，說是涼棚，其實也是暖帳。
畢竟才三月天，白天雖然有炎炎烈日，但是一旦到了太陽落下，陰寒侵襲，要么加衣，要么就往暖和的地方跑。
這暖帳不小，里面還備了取暖器，基本上是給那些小演員準備的。
畢竟……
像是熊默初這種明星，冷了凍了，餓了渴了，身邊都有專門助理，休息時候，還有專門的房車，但是那些小演員沒有啊，所以這個地方就是白玉一開始建造起來用來小演員用的！
此時正是下午，藍天白玉，太陽開始西斜，但算不上冷。
而白玉此時則是半睡在躺椅上，身上還捂著攤子，范青曼在旁邊給他煮茶。
如此寧靜，若是出現在春日的郊游草坪，又或者河邊的垂釣，似乎一點也不奇怪。
但這里，終究還是有些突兀了。
“吃啊？”
白玉將一牙橘子遞給他。
周明航沒好氣的接了過來：“唔，甜！”
白玉稍稍往前坐了坐，有了個懶腰：“你有一點說錯了，我可是什么都沒做！”
周明航笑道：“是，你的確看似什么都沒做，但一開始拍攝第二部的時候，網上就開始有了罵你的人，前些日子你和書海鬧掰，大家都說你忘恩負義，偏偏你一句話都不說！”
“卻看人又說《倚天屠龍記》斷更不寫了，你讓《笑傲江湖》官方那邊發聲明！”
“我后來想了想，這是你最優的解決方式了！”
白玉轉頭，盯著周明航，突然大笑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在以不變應萬變？”
“難道不是？”周明航覺得自己看對了。
白玉搖頭：“我的名聲，在我沒有參與的情況，先一個急轉直下，繼續重傷，緊接著又來了一個觸底反彈？”
周明航周皺眉，還沒明白白玉在說什么！
“這名聲，風吹而變，草動而行，關鍵，他還和你沒什么關系，那這是你的名聲嗎？”
白玉喝了口茶，看著遠處邢陽陽指揮片場：“知道昨天我為什么突然讓胖子上了嗎？”
“為什么？”
“因為我突然發現這段時間做的都是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我發現我被一些無形的東西綁住了！”
“其實我一開始就知道，也一開始就在躲避這些東西，無視這些東西，所以你會看到我根本不在意他人怎么看，他們怎么阻攔，我就是要直接拍第二部！”
“這世上的人，何其多啊，每一個喜歡你的人，都可能會厭惡你，謾罵你，對，就因為一件小事兒，可以說，他怎么喜歡你，他就能怎么罵你！”
“如果我做什么事情，都要去考慮這件事情會不會給我名聲帶來的影響，哪怕這件事我一開始能做到百分之百，恐怕因為擔憂心理，已經不足百分之七八十，再加上中間損耗，能有百分之六十，便已經不錯了！”
“這是什么？這是內耗，這是自己在和自己交手！”
“可我為什么要和自己交手，我的身體心靈，不應該共生一體，共御外敵嗎？”
“所以……你覺得我似乎做了一些事情，但實際上，我什么都不做，又或者說，我只做了自己在意的那么一點點！”
“我在意什么，在小說這方面，我在意有沒有人看，所以有人說《倚天屠龍記》要沒了，我才會發聲明！”
“在電影方面，我也在意有沒有人看，但我不會在沒拍出來之前就安慰他們，對他們說，第二部可好啦，你們一定要看啊，有什么用？”
“在音樂方面，我也在意有沒有欣賞……”
“你看，喜歡我的人那么多，而且還是各個方面的，我如果因為拍個第二部《笑傲江湖》就考慮名聲，那我寫第二本小說呢，譜第二個曲子呢……”
“那些因為我優點喜歡我的人，在我的優點開始磨滅，自然就變得不再喜歡我，甚至罵我，嘲諷我，那我能怎么辦？我就不去做了？”
“更何況，我的優點太多太多，我會的也太多太多了，你覺得，我要是沒見事情都在意，我累不累啊！”
噗嗤！
范青曼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了。
一開始白玉的話還算正經，而且聽著有幾分道理，似乎有種《笑傲江湖》曲子的恣意灑脫，跳出外物的縹緲感。
但是……
那最后的一句‘我的有點太多太對，我會的也太多太多！’，如此自夸，而且還面不改色的說出來，也難怪白玉對于網上的謾罵從一開始就不搭理呢。
不過……
周明航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種！
一種讓他都望塵莫及的心態！
許久，他嘆息道：“有時候我真懷疑你這具身體下面，會不會藏著個比我還大的靈魂！”
白玉喝了口茶，笑道：“誰知道呢！”
“我只做我喜歡的，做我愿意做的，其他的，沒興趣，也沒意思！”
范青曼插了一句，道：“那你和書海的事情怎么辦？雖然有不少書迷向書海討要說法，但書海那邊也發了聲明，言明網上的輿論和他們沒有半點關系，甚至還揪出了幾個鬧得歡的，說要發律師函！”
白玉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消停了！”
范青曼點頭：“也是，不過……終究還是有點咽不下這口氣，你是武俠之父，書海是發源地，如今竟然一腳把你踢開，去和那些所謂的傳統大家笑嘻嘻……哼，他們哪里能寫出你的江湖氣息，希望他們永遠也別寫出來！”
白玉敲了下桌子，道：“哎，這你就說錯了，不管他們能不能寫出真正的武俠，但是我個人還是希望他們可以寫出來！”
“啊，為什么？”范青曼傻眼了：“他們都那樣了，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書海對不起你應該是一定的，而且書海和那一撥傳統大家事先商量好的，也是一定的！”
白玉繼續吃橘子，道：“和那些沒關系，重要的點在于他們若是真可以寫出來，寫的比我好，那我以后就能舒坦一點，輕松一點！”
“可若是寫不出來，又或者就算寫出來了，也不如我……”
周明航突然插嘴：“這些傳統大家自命清高，性子高傲，書海和他們接洽的時候，恐怕也是信心十足，傲氣不已，覺得這件事情手到擒來，不過是文字筆墨間的你高我低！”
“他們不認為比不過你，所以從一開始，雖然并不是他們撕了臉皮，但也差不多！”
“可是，一波十幾位傳統大家，要是寫出來的味道變了，成績不如你了……”
“那恐怕……”
范青曼臉色一變：“到時候對你沒完沒了了！”
當眾丟臉，怒火中燒？
“所以啊，享受這段清靜日子啊，早點把第二部拍完再說！”
白玉起身，朝著片場走去。
……
“四叔，你幫不幫？”
王麗娜視頻已經打過去了，時而撒嬌，時而惱火。
那邊王繼杰無奈攤手，苦笑道：“這件事情我下場算什么，那不是火上澆油嘛！”
“不用下場，內部處理就行了，挑幾個典型打一棒子，再挑幾人給個警告！”
王繼杰樂了：“你這是給我吩咐上了！”
不過王麗娜這話說的也沒錯，很多事情都不宜說明，而王麗娜這個辦法也是萬金油了。
想當初他并不知道侄女婿是風姿，還曾在開會時候提及邀請風姿入協會，不過這事兒耽擱了。
后來知道白玉就是風姿，也是懵逼了好久。
只覺得自家這侄女婿有點強，厲害的超乎想象了。
當時其他人也差不多如此想，因為看了小說，覺得另辟蹊徑，有大師風范！
《天龍八部》、《笑傲江湖》！
而這件事情之所以鬧成這般，或許……
和版稅有關！
要問今年整個出版行業，誰最風光，那自然是風姿了。
可在前半面，最出名的并不是他，而且那個時候，每個月榜首都在變化。
但是……
自從《天龍八部》出現之后，整個市場就變了，從第一次風姿這個名字出現，直到榜首，只經歷了一個月，而后續每個月，他的數據變化，都非常之大。
其增長速度，令人咋舌，瞠目！
眼紅自然隨之而來。
而作協這邊，其實也有兩種聲音，第一種是風姿之所以起來，是因為占了武俠開創的捷徑，以及書海的大力推廣所致。
畢竟……
電子版想要熱，推廣乃是重中之重。
可以說，一本書如果點子新穎，又有好推廣一路相隨，那么出成績是必然的！
而另外一種聲音，則是主張風姿是硬實力堆起來的，因為他從開篇，到中間，再到結尾，都無可挑剔，沒有出現質量浮動。
但是……
這對于作協那些人來說，并不覺得是問題，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的作品質量好。
所以這又到第一條上面了。
點子好，就是占了武俠首創，硬實力強，他們這些人硬實力難道不強？
誰敢說不強？
站出來，走兩步！
沒人吧，沒人那就是說明我們硬實力強了。
武俠首創已經沒了，但是只要硬實力強，再加上推廣跟上，寫一本不比《笑傲江湖》弱的武俠小說，應該不難吧！
如此，書海和作協某些人的聯手就出現了。
“你啊，也別擔心，真以為武俠就是那么好寫的？眼熱風姿版稅的可不止那些人，你四叔我私底下也偷開了小號寫了，雖然也出版了，但是……銷量差的可憐好吧，這話可別給家里人說啊，我怕丟不起這個臉！”
王麗娜笑了，不過又趕緊收了笑容，道：“那這樣豈不是更糟了，他們如此興師動眾，到時候要是寫出來的不如白玉，恐怕……”
王繼杰臉色一變：“還反了他們了，這你放心，如果他們不知道收手，到時候我會親自找他們聊！”
“成，四叔你可記住這話啊，我錄音了！”
王繼杰：……
草率了，這小丫頭片子嫁給白玉之后學壞了這是，連自家人都防著。
“哎，等等，最近白玉在干嘛，我找他幫個忙！”
“幫忙？什么忙，需要干嘛，會不會有什么麻煩！”
王繼杰：……
好吧，沒什么事兒了！
啪，他直接掛了！
……
因為書海這邊傳統大家作品頻出的緣故，風姿的名字，還是時不時被提及，畢竟現在的風姿，就是武俠標桿，因此書海宣傳這些人作品的時候，還是會捎帶兩句風姿。
“最近咱們網站的流量大增啊！”
“這還是多虧了饒董！”
“沒錯，饒董這一手，直接給咱們網站注入這么多傳統大家，他們的粉絲有一部分來書海，就已經很值了！”
……
書海內部大會上面，一群人笑呵呵的恭維饒應物。
畢竟書海這段時間的流量的開始上漲了。
而早先，其實也有一部分人并不答應和風姿破裂，畢竟他是全站訂閱的保持著，好幾個記錄都是他自己打破，又重新記錄的。
他一走，恐怕會帶走一部分流量，而且誰也不知道這個流量到底有多大！
而現在……
預料之中的流量下滑并沒有出現，反而，因為饒應物這一手拉傳統大家入局，流量增長了！
“最關鍵的，還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說到這里，不少人點頭。
“沒錯，風姿竟然只簽電子版，要知道，這在咱們書海，可是投一份！”
“以后這個口子不能開了！”
“之前是誰給風姿開了這個口子的！”
“好像是劉主任，已經辭職了！”
“辭職好，辭職好啊！”
“放任風姿，以后絕對會尾大不掉，早斷早解脫！”
饒應物聽著眾人的暢所欲言，好一會兒突然拍拍手，道：“行了，接下來大家要動彈起來，尤其是推廣部，這次的動作我們要有多大就搞多大！”
“城市地鐵，廣告牌，各大書店，甚至一些娛樂場所，能做的都做！”
“我就不信了，這一次還捧不起來幾位！”
造神！
饒應物準備捧幾個武俠之神出來，以消除風姿在書海留下的影響。
而聽到饒應物這話，會議室里面幾個一直沒說話的互相看了看，臉色有些不太好。
地鐵，城市廣告牌，書店，甚至娛樂場所……
這得多大的推廣投入啊！
……
某地鐵上面。
【后主武俠新書，《三把刀》正在書海火熱連載，充值有驚喜哦！】
某里面。
【梅先生武俠巨著，《少林傳奇》正在書海火熱連載，看書送大禮包！】
某書店橫幅。
【歷史大家策馬奔騰的轉型之作，史詩級長篇小說，《大乾兵神》正在書海火熱連載，看書有機會得到作家親筆簽名！】
……
幾乎一夜之間，鵬城這座城市里面，到處都能看到書海的廣告。
以至于網上也出現了不少吐槽，不過這種吐槽，其實依舊是一種宣傳手段。
……
“嘖，這宣傳力度，也不知道投進去多少錢，看來這次書海真是下血本了！”
周明航刷著手機，和白玉聊了起來。
周明航本來就是跟著白玉學拍戲的，文戲他擅長，又或者得心應手，就是武戲這邊，有些東西，不管他怎么學，等到白玉撒手，他都拍不出那個味道。
按照白玉的說法，他沒那個感覺！
動作指導！
白玉所指導出來的動作，以及上場示范出來的感覺，和他所設計出來的動作，完全不同，甚至有些動作明明是一樣的，但給人的感覺卻依舊不同。
所以他也撒手了，完全交給了邢陽陽，只是邢陽陽有些不明白了，他才會幫忙解決。
而白玉這邊也差不多，他已經將最難的打斗。
比如任我行和腹部千軍的打斗，比如最后的大決戰！
又比如在白玉心中最經典的令狐沖和大戰向左使。
邢陽陽已經看了第二部戲了，他總該自己動手了。
“人家是這是造神，就像是我撒手讓邢陽陽自己來！”
“一個網站，一個類型，靠一個人撐著，萬一這個人被挖走了，萬一他出了什么意外，那豈不是一個類型就直接沒了！”
“要是什么小類型還好，但武俠經過大半年生長，已經成為各大網站排名前三的類別，一兩個頭部撐不起來！”
“也是，不過你是行家，你說說這些人……如何？”
白玉喝了口水，道：“說不準，不過也不用糾結，最早一批都快上架了，到時候看數據就行了！”
周明航皺眉，好一會兒道：“他們會不會改數據呢？畢竟這次動靜可不小！”
白玉笑而不語。
而這時，手機突然響起，白玉掃了眼，發現竟然是王繼杰的電話。
暗想怕是王麗娜找過這位四叔了。
當即接了電話。
果然……
“小白啊，好手段啊，我那侄女，現在是一門心思放你身上了！”
白玉翻了翻白眼，笑道：“您這當叔叔的，難道不應該高興侄女找到了良人！”
“良人……”王繼杰心道這三句不離夸自己，也真夠厚臉皮的。
不過他今天給白玉打電話，可是來找幫手的。
“你的事情娜娜已經給我說了，放心的，如果他們后續真的過分，我會在協會這邊開會的！”
王繼杰畢竟是作協副會長，不少傳統大家可能寫得不怎么行，但他們在這個協會里面還是能掀起風波。
若是真因為某些事情把他們踢出去，對于他們無異于羞辱。
“那就多謝四叔了！”
“咳，是這樣的，你看四叔都給你兜底了，你幫我個忙唄！”
“幫忙？我畢竟是小輩，您不會要拿我當炮灰吧！”
王繼杰：……
好家伙，不愧是夫妻！
“不是！”王繼杰沒好氣的說：“春節前不是輸了一場棋嘛，后來我私下復仇了，畢竟被你雖然打擊了，但在你這里也學到了不少！”
“當時動靜鬧得也不小，因為我是去東瀛圍棋對弈網站黑白界指名道姓挑戰的！”
“不過我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沒想到……這幾天棋城那邊一直有人砸場子！”
“而且房間名字有點不太好聽，對方很囂張，揚言挑戰所有大華棋手，包括職業棋手！”
“那個房間已經掛了三天了，輸在那位手中的棋手已經不少了，甚至在棋城名聲很大的業余棋手也輸了。”
“從名字和留言來看，應該是東瀛棋手，不過……對方很少說話，而且棋風多變，一直沒認出來是誰！”
“昨天棋社這邊有職業棋手下場了，用的小號，沒試出對手，反倒是自己暴露了，而且被直接破天門，差距不小！”
“因為這事兒，咱們圍棋協會這邊已經發了命令，職業棋手不能下場。”
“所以需要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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