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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秦:開局錯把秦始皇當爹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姍姍來遲的神醫,腦補!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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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口城外。

        羊腸小道,山路崎嶇。

        一串串馬蹄印,分外顯眼。連綿暴雨后,令山路更難行走。別說騎馬,就是人下來走都可能會跌下懸崖。因為皇帝敕令,關中各縣醫卜都已得到消息,開始調轉方向原路返回。

        他們在心中埋怨的同時,也都是松了口氣。

        來勢洶洶的瘟疫,三天內就被卓草化解。據沿途郵驛所言,再過幾日確認無誤后便會解封。已經足足有兩天時間,未曾出現新的疫者和死者。如此精湛的醫術,令他們是敬佩不已。當得知卓草年齡后,更是震驚咋舌。

        好家伙!

        未來的太醫令,就是你了!

        怪不得秦始皇得知卓草患疫后,會如此驚動。

        關中各縣上千醫卜,悉數都得火速馳援谷口。

        違令者,斬!

        如此殊榮禮遇,秦國又有幾人能享受到?

        ……

        純黑色戎馬緩緩踱步于山路,為首者是位老者,年紀約莫著得有三十來歲。頭戴木冠,著青色葛麻長衣。留著短須,五官棱角分明。在他左右兩側還有家將跟隨。

        這位便是臨淄名醫,公乘陽慶。數年前,他被秦始皇賜爵為公乘,便干脆以公乘為氏。他曾三入疫疾之地,救活的人不知幾何。精于醫道,辨證審脈,治病多驗。

        算起來,他是秦越人的徒孫。他的老師曾于秦越人治下當個藥童,后來見他有些天賦,便傳其脈書。精于望聞問切四診,尤以望診和切脈著稱。

        公乘陽慶不營家產,長期行醫民間。王侯勛貴,他也從不放在眼里。效仿祖師秦越人在各地游歷行醫,施醫贈藥,大部分時候分文不取。昔年皇帝惜才,希望他能入宮擔任太醫,只是被他拒絕了。但這爵位他還是收下,對他也無壞處。

        公乘爵位,顧名思義得乘公家之車,故稱公乘。同時每年享受歲軼400石,出巡各地在郵驛歇息的時候,還能免費享受到飯食菜羹肉醬。陽慶這些年游歷各地,手里沒點錢怎么成?有了公乘爵位能免費吃喝,還有歲軼能拿,何樂而不為?

        當然,這歲軼他也不是白拿的。

        他可以不入宮為太醫,但得聽詔。

        遇到棘手的病疫后,他都得出手相助。

        治不治得好兩說,可人必須要來。

        這不,公乘陽慶就來了。

        ……

        倒不是秦始皇通知的,他得到消息后便火速出發。只是臨淄距離太過遙遠,少說也得有兩三千里路。山高水遠,他是日夜兼程趕路,一刻都不敢耽擱。

        沿路還遇到了些許不長眼的流匪,只是在得知他的身份后竟然沒為難他。甚至于還親自護送他走了十幾里的山路,一文錢沒要他的,還給他準備了熱乎的飯食。

        這年頭醫卜還是很受歡迎的,像公乘陽慶這樣聲名在外的更是如此。只要報上自己名號,不論黑道白道終歸會給幾分面子。

        他辛辛苦苦數日幾乎未曾合眼,沿路經過郵驛便會更換戎馬。快馬加鞭,這才堪堪抵至關中。昨日他便聽說了關于卓草的事跡,對卓草這位奇人更是倍感好奇。雖說皇帝已經下令,讓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但陽慶還是想入城看看。

        來勢洶洶的瘟疫,難倒了宮中數十位太醫!

        可在短短數日后,竟被卓草這弱冠青年平息?

        如此精通醫術的年輕人,可不多見了。

        倍感好奇下,公乘陽慶自是想進城看看。反正來都來了,讓他就這么回臨淄他非得吐血。關中各縣還好說,撐死不過百余里路。他從臨淄過來,可是足足有兩千多里遠!

        “站住!”

        “谷口城封城,嚴禁外人進入!”

        什長揮舞著長鈹,嚴陣以待。

        自上次黔首沖擊隔離區后,內史騰是下了死命令。各個區域加強防守,再有人敢犯,一律貶斥為刑徒,其三族連坐!好不容易控制住瘟疫,絕不能因人而再蔓延!

        他戴著口罩獸皮手衣,站在最前面。

        其余伍卒紛紛起身,手持秦弩對準公乘陽慶。

        “放肆!汝等可知曉他是誰?”

        有家將自戎馬跳了下來,面露怒火。

        “就是三公九卿來此,也不得入內!”

        “你……你們……”

        公乘陽慶揮了揮手,示意家將退下。

        而后自戎馬跳下,同時從懷中取出竹條。

        “老夫為臨淄人士,公乘陽慶。受皇帝詔書至谷口城,為治疫而來。”

        “公乘先生?”

        什長面露詫異,快速接過竹條。

        還有塊絹帛,上面有玉璽印鑒。

        上書: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什長是仔細翻看,確認無誤。最后連忙示意身后的伍卒放下弩箭,作揖行禮道:“見過公乘先生。”

        “不必多禮。”

        公乘爵位好歹是高爵,爵至八級!對于這些伍卒而言,已是想都不敢想的爵位。更遑論公乘陽慶在秦國是享譽盛名,連皇帝都邀請其入宮為醫,可見其醫術之精湛。

        “老夫現在可否入城了?”

        什長苦笑著搖頭。

        “望先生勿要見怪。皇帝已令各地醫卜原路返回,谷口瘟疫已消且得到控制。只是現在尊卓君之意,依舊還得封城。再過三日后,方可打開城門。先生,怕是只得回去。”

        “什么?”

        旁邊家將忍不住了。

        這tnd不是耍人玩嗎?

        “汝可知曉我家先生自臨淄遠道而來,數日未曾合眼,連夜趕路。沿路兩千余里路,甚至有家將因此不慎墜落懸崖。現在好不容易來至谷口,卻連進都進不去?我家先生乃受皇帝之邀,更有詔書在手,為何不能進城?”

        看,這就是交通通訊不便的壞處。如果這時候有個電話,沒準秦始皇就早早給公乘陽慶打個電話通知他。

        “這……”

        這下子可把什長給整不會了。

        這可咋辦?

        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什長思忖良久,想著還是皇帝詔書效力高點。最后只得命人拉開柵欄,同時將準備好的口罩發給公乘陽慶。

        “這是何物?”

        “口衣,用以隔絕病灶的。卓君說過,只要是在谷口城就必須得戴口衣,防止互相傳染。”

        “哦?”

        公乘陽慶接過口罩,不住翻看著。以葛麻布制成,中間似乎還有些絮狀物。不知是柳絮還是野草,聞起來有股怪怪的酒香味。上面還以炭筆標有數字:卅七。

        ……

        戴上口罩后他便背著藥箱進城,他的家將則負責牽馬。

        環顧四周,街道上無比干凈,幾乎空無一人。來來往往的只有胳膊上戴著葛布的伍卒,推著獨輪車上面還有木桶。再把里面渾濁的白色石灰水潑灑在各個角落,用以消毒。走在街道上,就能聞到這刺鼻的石灰味。

        “石灰石?這是在做什么?”

        公乘陽慶眉頭微蹙,不明所以。

        沿著河畔走過,還能看到有伍卒提著竹籠。里面裝著的都是皮毛黑亮的碩鼠,有的已經死了,還有的則是吱吱吱亂叫。看的公乘陽慶眉頭緊蹙,這好端端的抓老鼠作甚?

        石灰早早便已用于制作夯土,會與陶土沙礫混合而成。公乘陽慶甚至還聽說有方士會把石灰石用以煉丹,千奇百怪的用法都有。可泡水里灑在街道上,這是何意?

        而且,他還能聞到股古怪的硫磺味。

        這東西不也是用作煉丹的嗎?

        他帶著諸多疑惑不解,繼續朝前走去。

        走著走著,他便聞到股粟米香味。循著香味,他很快來至處空曠的街道前。便看到有不少人正在忙活著煮飯,一口口陶釜坐落于火炕上。有人看火填煤,還有的淘米剁菜,看的公乘陽慶嘖嘖稱奇。

        他不明白,這煤炭還能用以煮飯?

        他也曾在臨淄見過煤炭。只要焚燒后,便會有毒煙冒出。除開煉鐵冶銅的,鮮少會用到此物。可現在看來,這煤炭似乎沒什么毒煙?

        怪事,還真是怪事!

        粟米粥香的很,里面還放了各種綠菜碎肉。

        看到公乘陽慶來了后,韓信當即不耐煩的揮手。

        “別催了,這粥還得再熬制小半個時辰。就是再餓,你也得等著!卓君說了,必須得煮透了方能食用。透了,你懂嗎?”

        “透?”

        公乘陽慶面露不解。

        這時候韓信抬起頭,打量著來的三人。見他們右臂沒有黑色葛布繃帶,頓時面露詫異,“汝是何人?難不成是自疫遷所逃出來的?!”

        “老夫為公乘陽慶!”

        “公乘陽慶?”

        “認識了?”

        “未曾聽過。”

        “……”

        韓信這態度,差點沒把公乘陽慶氣的吐血。他再有能耐,那也沒多少用。現在訊息閉塞,交通不便,很多人大半輩子都沒出過遠門。像韓信這種算是知道的多了,最起碼朝廷勛貴他都喊得出名號來。

        “我家先生乃臨淄神醫,受皇帝相邀來此治疫。”

        “那你來晚了,瘟疫已消。”

        “……”

        韓信態度稍微客氣了些,繼續道:“卓君得白帝獻藥,整個谷口城已再無人患疫。所有人服藥后,再未出現有人患疫的。現在谷口城暫時封閉,只是為防病灶復發而已。既公乘先生遠道來此,可去縣寺看看。我這還得準備飯食,還望見諒。”

        “好!”公乘陽慶也沒為難韓信,才走沒幾步繼續追問道:“這飯食是給誰準備的?”

        “吾這負責甲區。”

        “甲區?”

        “便是甲級疫遷所。卓君入城后,劃分出三塊疫遷所用以隔離。甲級病情最重,皆是確診的疫者。所有人的飯食都會統一調配,防止病從口入。”

        公乘陽慶自是明白這些道理的,頷首贊許。根據病情不同,劃分出不同級別的疫遷所。卓草能有這想法,倒是實屬難得。

        “那石灰水硫黃水呢?”

        “汝所用口衣手衣,疫者衣物床褥,每日都會由專人負責清洗。上面有對應的數字,用以區分開來。清洗便是以石灰或是硫黃浸泡,漂洗干凈后再以高溫蒸煮以絕病灶。”

        “竟是這樣?”

        學到了!

        公乘陽慶面露詫異,他還真不懂這些。

        “師……師兄?!”

        就在此刻,他便聽到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轉過頭來,就看到侯生站在他對面。

        “師弟?!”

        侯生激動的連連上前,面露詫異道:“師兄怎會來這谷口城?”

        “老夫受皇帝相邀來此治疫,沒想到是來晚了。還沒至谷口城,這兇猛的瘟疫便被那奇人卓君所治好。師弟,汝又怎會在此?”

        “這……一言難盡!”侯生面露幾分苦色有些不太好意思,而后笑著道:“師兄雖說晚來幾日,卻也無妨。正好由吾來為師兄引薦下卓君,他可真是位奇人!此次瘟疫連太醫令都束手無策,還是讓他給治好的!”

        二人分隔近十年,照舊是一見如故。

        當初侯生拜師的時候,陽慶就已是當地名醫。后來他師父更是將畢生所學都傳給公乘陽慶,對他則是有著諸多保留。侯生雖說心有不忿,卻也沒太在意。公乘陽慶娶了他們師父的女兒,傳給他屬實正常。他師父也說過,他這人心術不正貪圖名利,不適合學醫。

        不得不說,他師父看人還是很準的。

        侯生就是這樣的人。

        沿路上侯生把自己的經歷都告訴給公乘陽慶,聽到皇帝坑殺盧生三族,再把所有方士貶斥為刑徒后,也是面露詫異。在他印象中,秦始皇對丹藥這塊可是看的很重。像盧生壓根就沒什么本事,只是夸夸其談罷了。再加上有人引薦,自然就能順利上位。

        在他看來,方士皆是些無能之輩。很多方士甚至根本不懂醫術,卻能濫竽充數。真正有才能的醫卜備受欺辱,而秦始皇卻一味相信方士能令他長生。還耗費巨資派遣齊人方士徐市出海東渡,到現在是生死不知。

        “汝被貶為刑徒,又怎輾轉至此?”

        “唉!后來皇帝又將我們改為隸臣,交由那涇陽卓草處置。卓君待吾等也算不錯,讓我們留在當地擔任醫卜,為黔首治病。此次瘟疫爆發后,他便在最短時間內準備好物資,然后拉著我們全都來這谷口城。這段時間為疫者看病熬藥,皆是我們做的。”

        “原來是這樣?”

        侯生還是比較聰明的,很多事并未告知陽慶。畢竟秦始皇都說過要保密,他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多嘴。反正大概講清楚便可,也沒必要細說。

        “是皇帝命他來這谷口城的?”

        “卓君是自己想來的……”

        “什么?”

        公乘陽慶頓時面露詫異。

        自己來的?

        “不僅如此,像是這些東西皆是其自掏腰包。比如說這口衣手衣,還有煤炭石灰硫磺。對了,他還帶上不少紅薯用作熬粥。”

        “紅薯?便是那畝產五百石的祥瑞?”

        “五百石?!”

        侯生眼珠子差點瞪出來,您老這種的不是紅薯,種的是石頭吧!

        “師兄萬萬別聽信謠言,實則是五十石左右。”

        “老夫記得,秦國禁食祥瑞。”

        “哈哈哈!”

        侯生是笑而不語。

        對別人興許有用,對卓草可沒轍。

        他本身就受皇帝重視,再加上祥瑞為其所獻。卓草要怎么處理,沒人能干涉。先前可都是偷偷摸摸釀酒做粉條,現在是大張旗鼓的直接辦工坊。關鍵是各項手續都是齊全的,誰都拿他沒辦法。

        紅薯粉條各種肉脯,全都自涇陽拉過來。

        谷口城足足有兩三千人,每天消耗量簡直驚人。特別是自服藥后,所有人的飯量是直接成倍增長。也不知是飯食香甜可口,還是因為藥的緣故。

        “他是為了立功?”

        公乘陽慶環視四周,面露不解。

        他也不怕直說,這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卓草自掏腰包大費周折來谷口城,如果不是為了立功,那他絕對是腦子被門擠了!

        “哈哈,應當不是。”

        “何故?”

        “此事就說來話長了。”

        侯生走在前面,便說起了富德的事跡。

        如果卓草真的是談功之人,何至于如此沖動的殺了富德。再怎么著,富德也是有爵位的人。哪怕他犯下死罪,那也當由內史騰負責處理。經過廷尉批復后,再將其誅殺。除非富德主動出手偷襲,那卓草就屬于是自衛反擊,就算殺了富德也沒事。

        卓草這么做,反而是容易落人口舌!

        真要追究起來,罰些甲盾是跑不了的。

        “所以,卓君怎會真的是為利來此?”

        “那他是為救人而來?”

        “正是。”

        公乘陽慶頓了頓,眉頭微蹙。

        “他倒是很聰明。”

        “嗯?”

        “還未及冠,便懂得自污的道理。”

        這下輪到侯生懵了。

        按照公乘陽慶所揣測,卓草是故意殺的富德。本身卓草年紀擺在這,此次又治理好瘟疫,他這官職爵位必能再提升個檔次。若是如此,那卓草怕是會成為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所以,卓草便故意殺了富德而自污。

        嘖嘖嘖……

        高,實在是高!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精湛的醫術,心性城府更是深不見底。想到這里,公乘陽慶對卓草是更為感興趣!

        抬起頭來,看向簡陋的縣寺。

        “師兄,他就在此地。”

        “嗯,老夫也想見識見識這位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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