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首……」

白無傷的目光悠然深邃。

十二鎮守之虎，尊名曰——伏天裂神虎！

如此霸氣的名字，對應的，祂的戰鬥力數一數二，比之鼠、牛、豬，全部要厲害一截。

「當年虎首，和我的路線一致。」

「祂也在尋覓優質的虎族個體，並且發現好幾個接近絕對契合的苗子，只需要進一步篩選。」

「但後來，祂消失了，十萬年來再也沒出現過身影。」

「由此可見，祂肯定出現了意外。」

「近年來突然出現，好壞優劣，仍是未知之數。」

開明雞目露忌憚，兀自低語道：

「不過，無論如何。」

「既然祂顯露蹤跡，那我等想辦法聯絡追回，無疑變成當務之急。」

「一起。」太陽神官兔綻放一縷太陽的神芒，熠熠生輝道：

「時間不多了，就算不管龍首，蛇、馬、狗，這三個都是大問題。」

「確實，狗首至少知道在輪迴之河，哪怕營救起來困難重重，但比起杳無音訊的蛇首、馬首，好歹有跡可尋。」

鼠首不折騰了，捏著老鼠須，兩根眉毛近乎糾纏在一塊。

白無傷沉默不語，內心的想法倒是翻江倒海。

蛇首目前是失聯的狀態，壓根不知道在哪裏。

甚至，關於祂最開始的選擇和想法，在場的十二鎮守也答不上來。

馬首，則是一個忌諱。

所有的情報都表明，馬首成為元素精靈族的守護之靈，並且依附在精靈女皇的體內，奠定她無敵的神王之路。

但第一次傾天之戰，四分之一的起源天災脫困，恆河沙數的太初邪靈入侵元素神國。

精靈女皇作為族群的源頭，被種下最殘酷的血脈斷絕之術，連帶着所有的元素精靈煙消雲散，成為時代的剪影。

馬首的印記……大概率粉碎了。

即便作為十二鎮守，有種種玄奧之術，有可能輪迴轉世，也有可能藉著殘魂苟延殘喘，堅挺數萬年之久。

可馬首……至今沒有恢復的跡象。

想要尋覓祂虛無縹緲的印記，比大海撈針還要困難。

「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我等盡心儘力便是了。」

牛首瓮聲瓮氣，留下一句視死如歸的話語，打散投影，重新鑽進萬歲玉獸的體內。

帝鼠搖了搖頭，唏噓著嘆了一口氣，九五之尊的背影，愈發顯得蒼老。

「輔以神雷神火神光，當加速殺之。」

太陽神官兔虛壓手中的權杖，小兔子清醒過來。

眉心的太陽印記，如正午時分最熾熱的烈陽，射出一道金黃色的光束，沒入火山最深處。

「霹靂！！」

小辭鼓足勇氣，撐開萬劫雷山，操控著十二種神性雷霆，不間斷轟砸。

大麒麟剛剛得到神凰精血，雖然還沒有烹製成食譜，順利升星。

但它的豪情跟着被點燃，不惜召喚出消耗最大的十二品紅蓮業火，環繞在涅盤之火的外沿，焚燒痛苦慘叫的無頭掠食者。

這一燒，又是半個月。

「嗚——」

隨着一聲凄厲的亡語哀嚎，無頭掠食者最後一截血肉之軀，化作黑煙向上升騰。

然後這縷黑煙，又被垂天而落的太陽光束鎖定，硬生生凈化到虛無。

不知何時，開明雞罕見地脫離神凰天後，以本體的形態，出現在天地之間。

祂太夢幻了，漸變的紅色羽毛鋪滿全身，末端的翎羽更是趨於金紅色。

頭戴鳳冠，雄糾糾氣昂昂站着，腳下則是一圈又一圈火焰神紋。

這哪裏像是一隻雞，說是神凰天後的表親、近親，那也不會有獸質疑。

「魍魎鬼魅，邪惡污穢，無所遁形！」

古老的咒語，晦澀的聲音。

開明雞的雙眼瞪大如牛，神紋撕裂天空。

蔓延出的一道火紋搖擺不定，在瘋狂的顫慄中，飛向地平線一角。

「找到了！」

開明雞回歸神凰之體，而九轉神凰天後右翅橫掃，偌大火山竟然被削掉三分之一，噴吐出來的深紅色岩漿，眨眼間淹沒山體。

她飛了起來，霞光追雲逐電，不離不棄。

白無傷騎乘天劫界主，倘若不發動空間穿梭之類的技能，想要穩穩跟在後頭，竟然無比吃力。

「這個方向，似乎……和那個瀑布很近？」

半月相處，關於似蛇非蛇、似象非象、擁有蝴蝶翅膀的未知神王，早就和天後提及。

可惜，天後無法提供任何的見解，因為在她的認知中，同樣沒有見過這個形態的神王。

「順路的話，過去窺探一眼。」

神凰的傳音落下，稍稍改變朝向，領着大螳螂更替到另外一條航道。

虎首的位置，和剩下二分之一的無頭掠食者待在一起。

這意味着什麼，無非兩種情況。

要麼，虎首效仿神凰，正在鎮壓邪神。

要麼……

白無傷想到了豬首。

連十二鎮守都會被邪神污染，遠古獸人一族還沒有崛起，就已經衰敗。

虎首難道也是這種情況？

不好的念頭揮之不去，但無論是神凰還是白無傷，都不想輕易放過未知的神王。

他們需要更多的後手，需要更多的援軍。

如果能得到新的神王加入，守護超凡、反擊邪神，才會有更多的信心。

「不見了？！」

用比來時更快的效率，回到瀑布的旁邊。

白無傷卻意外發現，個把月過去，撐天拄地的瀑布神性大失，水流也不及當日所見。

而所謂的屏障，所謂的不可逾越，全部成為回憶中的一部分。

「沒有邪惡的氣息殘留，應當與邪神無關。」

神凰頓足，火焰席捲，殘破的瀑布不斷蒸發，沒多久，竟然一滴水都不再流淌。

她細細感知，默默思索，清妙的音喉停滯片刻，做出最終的評判：

「也沒有任何熟悉的氣息，如果要懷疑蛇首，應該也不可能。」

「想來，域外靈族的可能性更大……」

神凰揮爪，一朵火花烙印在大地上，「優先尋找虎首吧。」

「若有空閑之機會，再想辦法搜尋這傢伙的去向。」

白無傷點頭，支持天後的選擇。

一人一鳥再次更替航道，沿着不斷逸散的火線，飛過蒼茫大地，越過無人之海，彷彿要登臨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