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快進化成始祖了……」

白無傷看著淚流滿面的無面鼠大王，不知為何，有一種想要打鼠的衝動。

聽聽，這是鼠話嗎？

始祖始祖，超凡生物最高的等級。

只要能夠跨越，便能佇立在億億生靈之上。

屆時，榮華富貴、名揚四海，不過是舉手抬足之事，何足掛齒。

無面鼠大王·鼠瞳，居然嫌棄這、嫌棄那，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嘰咕……」

小兔子倒是不討厭大老鼠。

不過它還是翻了一個白眼，做鬼臉狀。

羞不羞！羞不羞！

別人奢望一輩子，也無法接近的願景，你都要拿在手中、踩在腳下了，結果完全不在乎？

雖然聰明的小兔子，姑且可以理解。

獸之獸之間，不太一樣。

想要追求心靈的港灣，逃脫殺戮，無憂無慮，過上肆意瀟洒的鼠生——這件事本質上沒有錯。

但！說給別人聽的時候，誰管你怎麼想的，不挨打就不錯了。

「鼠大爺，您是天選之獸，超凡生靈逆襲的典範，還是偷著樂吧。」

白無傷莞爾一笑，「想來當初鱷魚神尊贈送的「蒼靈竹根」，助你血脈升華，成就聖王之身。」

「不過你現在半步神話的境界，是天織國的機緣？還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天織國可沒有這麼大的機緣，能夠培育出全新的神話血脈。」

天織神鳥俯瞰著金色老鼠，眸光閃爍，意味難明道：

「這傢伙的氣運，確實逆天。」

「第一次衝擊始祖之境，雖然失敗，但依然坐擁半步神話之位。」

「假以時日，稍作努力，我想它成功的可能性不會低。」

「最終的血脈品質，也一定會超越我等，成就霸主偉績，功高蓋世……」

「別！千萬別！」無面鼠大王嚇得臉都白了，「卧底獸人王朝，我已經受夠煎熬，再也不想打打殺殺，玩些勾心鬥角的行當了。」

「但凡我晉陞始祖，祖龍庭必然重用於我，給我安排某某兵團的統帥、某某附庸勢力的掌權者……」

「我……受不鳥！」

「我現在毫無鬥志，只想苟且偷生。」

「也不需要延長壽命，只要能快快樂樂活個一兩千年，那便綽綽有餘了。」

「你就不想振興族群，或者再娶幾百個老婆？」

白無傷換位思考，拋出對方感興趣的話題，試探問道。

「不了不了，外面的野花，哪有家花香甜。」

無面鼠大王，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堅定不移道：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已經留下種子，不會讓無面鼠一族血脈斷絕。」

「其他的都是命，隨波逐流即可，逆流而上、逆天而行，終究不適合我。」

「你還真是……豁達。」

白無傷抿了抿嘴唇，不再勸阻。

「問天前輩，姬雨櫻受限於此地，這無面鼠大王，包括那對小狼崽子，我是否可以帶走？」

「唔……我倒是不反對。」

天織神鳥點頭，「不過它們必須立下誓言，不能暴露天織國的行蹤，如有違背，必然遭到天道的唾棄，遭到自身血脈的背離。」

「可以！可以！一百萬個可以！」

白無傷還沒有回應，無面鼠大王跳了起來，激動到四肢顫抖。

「快快快！趕緊發動你的天織術，我現在就簽協議！」

「善。」十餘片柔軟的白色鵝毛，離開神鳥的脖頸，化作十餘道絲線，沒入無面鼠的四肢百骸。

那一瞬間，白無傷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法則，類似於三緘其口、一諾千金。

「哈哈哈，大王我終於要回家了，太不容易了，太慘了……」

無面鼠大王笑容滿面，渾身寫著舒坦二字，銷魂的小表情，持續遭到小兔子的白眼攻擊。

「嗷嗚！！」

「嗷嗚！！」

兩聲長嘯，一個雄健的獸影越過竹海，狂奔而來。

頓時，小兔子的耳朵高高豎起，彷彿兩個探測雷達。

「是天刑和天魁，幾十年沒見，居然長這麼大惹！」

「轟隆！轟隆！」

八足踏地，黃昏雙狼仰起頭，對準天空放聲嚎叫。

白無傷目不轉睛，昔日小羊羔一般的小不點，已經進階到至尊體中期，體型上翻了十倍不止。

左邊雙眼赤紅，頭生羊角，那是「天刑」，性格凶狂，野蠻而又殘暴。

右邊雙眼燦白，頭生鹿角，那是「天魁」，聰慧機敏，謹慎而又靈活。

「滋溜！滋溜！！」

雙首巨狼靠近，瞅著形象有些變化的小兔子，略微遲疑，然後一左一右舔了起來，威風凜凜的眸光里，滿是喜悅和興奮。

「嗚呼，小兔兔又有專屬坐騎了，以後馳騁戰場英姿颯爽，終於不用擔心別人看不見我惹！」

小小銀河，喜不自勝。

「八階食譜中，有一道菜名為「鰻魚養生湯」，精心烹制后，應該能幫助後腿關節扭曲、先天殘疾的黃昏雙狼，抹除缺陷種，回歸傳奇級8星的血脈品質。」

「以後，再找幾株聖葯，想想其他的辦法。」

「幫助天刑和天魁，晉陞傳奇級9星的大聖獸，應當不會特別的困難……」

白無傷思緒升騰，梳理想法，規劃計劃。

他和黃昏雙狼的羈絆較淺，肯定不打算契約。

更恰當的方式，就是成為小兔子的跟班，給予一定的資源，輔助成長即可。

畢竟，聖尊僅有的一枚印記，如果不能找到萬年難遇的珍禽奇獸，那便沒有契約的必要。

如果不能和團隊里的小夥伴，優劣勢互補、強強聯合。

那便是累贅，是拖累，到頭來只會傷害雙方，有百弊而無一利。

「飛起來，飛起來！」

「小烏鴉，你早飯白吃了，才這麼一小會功夫，就已經體力不支了？」

「小翼龍，你似不似傻，這天陀螺獸沒有靈智，稍微使點計策就能把它甩得團團轉，你居然和它硬碰硬？」

「這要是上了戰場，以少戰多的情況下，你額外浪費的能量，誰來幫你補充？又能補充多少、續航多少？」

一路疾馳，在竹海的深處，一個乳白色的結界隔開一個單獨的小空間。

空間內，一頭比問天還要大一些的天織神鳥，看著一群哼哧哼哧快要累癱的小鳥，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