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差陽錯下，穆大哥和小小，也算是擁有新的機緣……」

白無傷靜靜聆聽，將所有的信息拆分重組。

不管是否因為他潛在的影響力，兩位親近之人能有這樣的蛻變，他都會感到欣喜。

同時他也有一點點慶幸，幸虧兩人沒有滯留大乾，要是不小心被邪靈轟殺……

白無傷會發狂的！

他可能會比暴怒之王……更加暴怒！

……

「你現在有沒有特別棘手的困難，或者特別想要的東西？」

壓下忖思，白無傷說道：

「合理範疇內，我可以替你解決。」

「但我認同你外祖父的觀點，不會拔苗助長，我們可以成為你背後的護盾，幫你阻擋超越實力的威脅。」

「但能力之內，需要你自己面對、自己解決。」

「白叔，我比較好奇，龍庭和聖庭為何如此親密？」

「你能夠同時得到兩家的信賴，甚至契約至尊神天使，是否意味着界門之內，即將迎來一些『動蕩』？」

「嗯？你是喜歡龍，還是喜歡天使？」

白無傷隱約把握到，尉遲星雲渴求之物。

果不其然，少年坦坦蕩蕩，敘說心中之想：

「白叔，不出意外，小鱗未來需要化龍，以此拓寬成長的上限。」

「類似於龍皇島的試煉之地，是我備選方案之一。」

「然後……比起天使，其實我更想契約巨人。」

「我希望獲得一個機會，可以去往巨神宮，參與巨人王的考驗。」

「至於能不能契約擁有聖血的年幼巨人、最終能走到哪一步，由我自己爭取便可。」

「化龍？」白無傷又瞅了一眼小蟒蛇，沒有直說。

在他儲存的五階食譜中，其實就有一份特別適用於蛇族，可以助其蛻皮換血、衝擊涅槃之境、成就次級聖龍的方案。

考慮到飯來張口，是最沒有效率的人才培養方式。

白無傷有所隱瞞，期盼尉遲星雲優先自己奮鬥。

不過巨人王之考驗，不在話下。

目前遠古盟約已經形如虛設。

只是因為界門之內地大物博，一個消息想要傳遍全部的十二域，涵蓋每一個王朝、每一座城市，怎麼也得五年、十年的發酵時間。

白無傷無論以什麼身份，都能輕鬆獲得巨神宮入場券，然後交由尉遲星雲自己處理。

甚至，他自己也在考慮，目前剩餘的一枚契約，是留給巨人，還是另尋奇獸。

「你和家裏人打個招呼吧。」白無傷忖思著，叮囑道：

「以你地師初期的境界，早就可以提前畢業，沒必要留在山海了。」

「等到近幾日大乾穩定下來，我便安排一名聖天使，護送你去巨人王庭的試煉點。」

「謝謝白叔。」尉遲星雲有禮有節，抱了抱拳，主動離去。

「白叔一定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擾了。」

「這些同窗憧憬您的傳奇故事，視您為偶像，如有輕浮的地方，還望擔待，他們沒有壞心的。」

「放寬心，我又不是小心眼。」白無傷淡笑，身影一閃，已經從原地消失。

……

少頃。

山海學院，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中，一名老者撐著骨頭拐杖，顫顫巍巍。

白無傷上前扶住，悄悄以魂力探查，沉默半響后輕嘆道：

「安老，我特地為您準備兩株萬年聖葯。」

「縱使無法幫您回到巔峰，但調理身體，再延續幾十年的壽命，並不困難。」

「您怎麼就……不肯接受呢？」

「哈哈哈，我老了，真的老了。」

斯巴安哈哈大笑，笑到一半被嗆到，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呼吸，平緩下來后慢慢解釋道：

「這一次，我徘徊在陰陽兩界，差一點就魂飛魄散了。」

「若非你回來的及時，劍天使以神劍護體，及時為我續命，我真的就一命嗚呼了。」

「但是呢，類似的經歷，我這輩子不下十次。」

「我已經看開了，生老病死，人生常態。」

「你這兩株聖葯，價值連城，還是自己留着，或者用來哺育後輩吧。」

「最後幾年的光景，我想以一個普通老人的身份活下去，尋一鄉村田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管外界洪水滔天還是大廈將傾，全部與我無關啦……」

「安老，您如果這麼想，我同樣會全力支持。」

白無傷鄭重其事點頭，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滿載敬重。

斯巴安……確實能做的都做了。

他明明早就從裁決龍騎的職務上退休，想要安度晚年，愜意地度過餘生。

但因為他，因為韓紫陌，不得不重新出山，負責庇護大乾，掃清白無傷的後顧之憂。

此次暴怒入侵，斯巴安的寵獸，除了玄冥王龍苟延殘喘，其餘全部戰死！

這樣的打擊，換位思考，於心靈上是崩潰的。

白無傷心裏裝滿歉意，很想為他做點什麼，報答這份恩情。

然而斯巴安依然看得很開，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

——他早就心存死志，不再眷戀人間了！

——他覺得他這一輩子，忙忙碌碌，非常值當了！

哪怕下一秒就要合攏雙眼死去，他也不會有遺憾，甚至能面帶微笑。

「安老，保重。」

白無傷留下幾罐七千年的精品茶葉，留下幾罐聖血釀造的陳年美酒，關上房門，靜悄悄離去。

沿途經過走廊，窗明幾淨，陽光正好。

他向窗外眺望，時不時能看到全副武裝的白龍衛、銀龍衛，穿梭在學院之中，到處佈置着什麼。

赤龍帝的葬禮……就在五日之後。

介時，姬冉冉也將遵循姬天乘的遺志，以君王之身，暫接女皇之位。

大乾王朝，將迎來第二任國主。

白無傷幽幽一嘆，掃空雜念。

回到自己的房間內，佈置警戒、設下防禦，然後盤膝而坐。

「銀河，幫我護法。」

「嘰咕！」小兔子正襟危坐，冰霜月綾時刻就緒。

白無傷確認無誤，老規矩，率先召喚蒼將，先薅一會麒麟，掠奪掠奪歐皇的氣運。

等到差不多了，白無傷另一手握住福龍的鱗片，目光方才落在金刀銀叉上，心中充滿期待。

「將近800萬的美食細胞，可供我抽取七階寶箱……265次！」

「這麼大的基數，不奢求心念之物必有迴響，至少來五份以上有價值的食譜，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