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蒼將躺在地上，遲眉鈍眼，有木雞之呆。
它當了大半輩子獅子，剛剛起飛，正式擁有麒麟的血脈。
同級別下，居然被另一個大聖獸，三下五除二擊敗。
所用的時間……不到1分鐘！
要知道它不是被偷襲，是一對一正面硬剛的情況下，敗得如此凄慘。
佛怒麒麟法相，最終極的強化技能第一時間開啟。
可還是難逃破綻，一擊重創命門后，想要強行扳回劣勢，完全無法做到。
迦樓羅……恐怖如斯！
他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時代下成長，又經歷過什麼樣的殘酷磨礪，才能達到這種「慧眼如炬」「舉重若輕」的戰鬥技藝？！
他的傳承，難道真的來源於十二翼天使之神·媞亞娜？！
……
不僅是蒼將想不通。
白無傷也想不通。
捫心自問，他對於寵獸的要求頗高。
尤其是從弱到強走來的小辭、阿宙、蒼將，那都是經歷大大小小無數戰鬥，甚至得到過斗戰聖龍·龍無極的指點，方才走到今天。
這其中，資源和努力莫不可分。
但剛才兩場戰鬥，給白無傷的觀感。
迦樓羅拋開「秩序」不談，所用的戰鬥方式，無非是力量、爆發、速度、利爪、翅膀……這些最純粹的因果值。
而杏和蒼將，使勁渾身解數火力全開，仍舊像是發育不全的畸形怪物，被迦樓羅單方面碾壓。
——他對於「技」的理解，對於「機會」的把控，某種程度上，似乎還要超越龍無極！
當年的龍無極，還只是聖獸之王。
這迦樓羅的真身，已經邁入始祖之境，並且有可能沉浸鑽研許久，方才擁有最終的成就。
白無傷感受到這份震撼。
甚至，有一種自己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氣象萬千，眼界原來如此淺薄的想法。
「霹靂！！」
大麒麟敗了，大螳螂鼓起勇氣，第三個登台戰鬥。
如果不打敗迦樓羅，不離開這裏。
它至今所有的努力都將缺失意義。
逆流之旅……啥也沒有！
沒有它想吃的超稀有雷系晶石，沒有它想要捕獲的雷系聖獸、神獸。
所以！為了拓寬食譜，為了享受蟲生，大蟲蟲必須要離開這裏！
「霹靂！！」
裂天雷神螳螂，正式參戰。
它的特點是雷電，一切速度、爆發、威力，都圍繞這個屬性展開。
有太多太多獵物，連它的本尊都沒有看清，就被天劫之鐮割下首級，身首異處。
可惜，這對於迦樓羅來說依然不是問題。
他的狀態略有提升，身上也有一絲一縷的神威纏繞，戰鬥力小幅增長。
打敗大螳螂，也不過是六七個回合。
伽樓羅沒有爭其鋒芒，選擇以巨爪襲擊蟲翅的根部，促使大蟲蟲身體失去平衡后，一巴掌拍在它頭顱邊緣的神經末梢。
大螳螂連雷漿遁都來不及使用，回過神來時，已經躺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漿。
「霹靂……」
「哞……」
一蟲一麒麟大眼瞪小眼，驚懼的同時，亦有敬畏。
迦樓羅所表現出來的特徵，遠比八翼碾壓六翼，更加的震撼人心。
因為他不是依靠屬性，完全憑藉戰鬥天賦、戰鬥技藝，鎖死獵物的弱點、破綻。
要麼不出手，出手便是絕殺。
你想要反抗，也只能停留在「想」的層次，無法付諸實踐。
「嘶啞——」
森魄最後一個出手。
七芒領域縮小，維持在半徑千米，這個它最容易掌控的中間值。
然後，它召喚數以百計的樹妖軍團，加上群魔亂舞強化過後，平均每一頭的戰鬥力，企及普通君王體巔峰的高度。
它放棄主動進攻。
採取最穩妥的防守姿態。
三千柳條蕩漾，翠綠色的霧靄燃燒沸騰，生命的璀璨不過如此。
「嗯，相比較而言，你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迦樓羅翻了翻眼皮，羽翼上的光輝竟然迅速黯淡，呈現出灰白色的質感。
「與光親和，能以光為食，恢復自己的生命力，這是你略微克制我的地方。」
「另外，沒有明顯的弱點，便是你最大的優點，想要擊殺你，唯一的方式便是消耗，而消耗又是你最擅長的特點……」
「嘶啞——」
森魄沒有回應，一點不敢分心。
它在構建屬於自己的植系城堡，嚴防死守，庇護自己潛藏在地下深處的老根。
迦樓羅似乎也沒有聊天的慾望，漫不經心躲過柳葉飛刀，竟然選擇強行突進，去斬翡翠樹妖皇的主幹。
這樣的一場戰鬥，持續整整一個小時。
作為旁觀者，白無傷終於能感受到迦樓羅進入認真的狀態。
他可以用技藝，去壓制杏、小辭、蒼將。
但它無法用技藝，去破解鬱鬱蔥蔥、生生不息的森魄。
唯一能做的，便是消耗。
好不容易撕爛大半的柳條、鑿穿柳木的軀幹、甚至拔出地下的老藤狠狠粉碎。
大柳樹觸發「死而復生」的特性，強行激活封印在體內的另一半生命力，又跟迦樓羅拉扯一小時。
「真麻煩。」戰畢，六翼秩序聖天使嘁了一聲，滿臉嫌棄。
「但也止步於此了，多損耗一些時間，我依然可以屠戮你，徹底斷絕你的生機。」
「閣下，你沒下死手，是否意味着，我們擁有重新挑戰的權利？」
杏緩緩起身，赤腳踩在泥漿上，不顧細菌附着，皎白如玉的面容上，流露出鄭重之色。
「殺你們？」
「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嗎？給我這孤零零的殘身陪葬嗎？」
迦樓羅不屑道：「你們當然可以繼續挑戰，但我除了不會絕殺，其他不會留手。」
「順便一提，敗在我手和敗在別人手是不一樣的體驗，次數多了，你們的信念會逐漸崩塌，直到失去作為聖獸的驕傲，成為渾渾噩噩的迷失者。」
「等到那時，你們不僅出不去，甚至會有自我了斷的念頭……」
「嘰咕！」小兔子乾瞪眼，心裏頭有些着急。
它好想打架，超級無敵想。
可迦樓羅嫌棄它，根本不給它機會。
激將法用多了，就會被一翅膀掀飛，一點好脾氣都沒有。
「劍天使·杏，再一次挑戰閣下！」
杏安撫小兔子，重新舉起始祖巨劍，朝着六翼秩序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