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頭上頂著三個問號。

六翼圖騰聖天使，就因為看到六翼怨靈魔天使，整個人就清醒過來了？

他們以前……關係莫逆？

還有這半鬼半魔的污染天使，她生前到底屬於哪一脈古天使，污染后的血脈等級這麼高，居然堪比六翼守護？

「你要做什麼？」白無傷目光微沉，冷靜問道。

「執我遺念，焚我枯魂，燃我殘軀……送友人歸天！」

楠木喃喃自語，全身的紋路開始發光。

原先幾不可聞的聖天使光輝，從血肉靈魂深處擠出，籠罩在周身十寸的區域。

「以圖騰之名，召喚無塵鎧甲、無雙之力、無畏之心、無極之翼、無咒之印……予以劍之天使……至尊之力！」

轟！古樸晦澀的咒語，環繞在白無傷的耳畔。

他的眼角輕輕顫動，一半驚訝，一半失神。

目睹四翼琉璃劍天使·杏，背後舒展的四片翅膀之上，多出兩片半虛半實、朦朧而又夢幻的嶄新天使之翼。

「這是……圖騰之柱？！」

杏懸於天空，審視周身旋轉的五根符文光柱，身上氣勢節節攀登的同時，眼底的迷惘漸漸散去。

「值得嗎？」

「你的生命雖然無多，但是再找點天地靈材，最起碼還能撐個五年十年。」

「因為一個已經被污染的聖天使，便放棄自己生的權利……值得嗎？」

「抱歉。」楠木低下頭，綻放背後的六翼，屬於聖天使的威嚴衝天而起，有如全盛之姿。

他痛苦、卻又無比確定及肯定道：

「當我清醒的那一刻，我的天使之心便已支離破碎，陷入崩塌之境。」

「你怪我懦弱也好，愚蠢也罷。」

「我不願意苟活，無法面對這樣的自己。」

「也無法面對，昔日的摯友困於污邪之中，渾渾噩噩而不自知。」

「就讓我最後燃燒一下光熱吧，用最飽滿的姿態，坦然迎接生命的終點……」

六翼圖騰，嘶啞的聲音越來越渾厚，也變得越來越平靜。

「放心，我會留下傳承源血，不會讓圖騰一脈煙消雲散。」

「雖然依舊是殘缺的，不及先祖十之一二。」

「但只要存在，後人就有返祖的希望……」

「你……」杏噎住，所有的勸解堵在喉嚨口，怎麼也無法吐出。

已經晚了。

六翼圖騰清醒的那一刻，他就在燃燒生命力，通過迴光返照，獲得臨時性的巔峰狀態。

「劍之閣下，雖然我來不及了解你，甚至對於你們的存在，充滿疑惑。」

「但你的神威堂堂正正，身上的每一把劍，都有似曾相識、水乳交融的觸動。」

「你……大概率代表新生代天使的未來。」

「而我……也願意盡最後的綿薄之力，指引你們未來。」

「記住，等我隕落後，取我的脊柱骨。」

「它可以充當「天墓」的鑰匙，幫助你們取回更多的古天使傳承……」

「願天使一族繁榮昌盛，願邪靈終有一日，會被至高者斬盡殺絕……」

這一剎那，楠木彷彿被烈焰熊熊包圍的火焰天使，身上的紋理一點點消失，連帶著皮膚、血肉、臟器……在光與火的旋律中，蒸發殆盡。

白無傷隱隱綽綽，只看到他最後的笑容，從容舒緩、如釋重負。

六翼圖騰聖天使……隕落！

「轟！」雷霆炸裂的聲響。

怒雷之主·小辭，忍不住瞬閃數千米，瞅著氣勢暴漲、形象大變的劍天使大姐，心有餘悸。

——就在圖騰隕落的那一瞬間，四翼琉璃劍天使背後新增的一對翅膀，已經如火通明！

另有一套雪白色的重甲，套在她的主軀幹，從脖頸到臀線，最後止於腳踝，流轉著山嶽般的巍峨；

還有一顆噗通噗通跳動的心臟，透過胸甲，映照在諸天之上。

只要能聽到這個聲音，白無傷、小辭、小兔子，各自的心臟都為之共鳴，有血脈泵張的亢奮感。

「唰——」

杏睜開眼。

眉心之上，居然有一個金燦燦的符號，將她的眉骨鍍上一層金光，無盡的聖潔中多出一絲鐵血，仿若女戰神的化身。

劍天使——圖騰祝福形態！

楠木用所有的餘暉，賦予杏力量、防禦、速度……全屬性大跨越式提升！

「事已至此，覆水難收。」

杏的右手虛握天空，兵權之劍如游龍探海，眨眼便歸於掌心。

而後，餘下的二十五柄神劍，伴隨飛沙走石、白浪掀天的異象，交織成一座圓形劍陣，將想要逃走的六翼怨靈魔天使，封鎖在局中。

「你，剛才不是想煉化我們，作為你靈魂增長的補給品嗎？」

「為什麼現在卻想著逃跑，不敢叫囂，不敢正面迎戰了呢？」

杏煽動翅膀，徐徐靠近。

風雪不蝕的面龐上，透著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你應該也聽到了，圖騰希望你死。」

「所以，塵歸塵、土歸土，你就安心的去吧。」

「不！你不過是四翼，憑什麼殺我！」

六翼怨靈魔天使，聲色俱厲。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情緒激動起來。

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輕描淡寫地，揚起手中的兵權之劍。

「諸劍聽令。」

「殺、無、赦！」

「嗖——嗖嗖嗖！！」

霎時間，劍光亂舞。

深藍色的是閃雷之劍，一劍斬出，頭頂有上百道雷霆劈落，末日之景震撼心神；

青綠色的是森林之劍，一劍插入，綠植瘋長，竟然在吞噬怨靈的魔體，搶奪她的生命力；

金黃色的是太陽之劍，一劍懸空，幽魂濁霧消弭無蹤，就好像只能生存在深淵中的腐爛爬藤，當有一天被人帶出、見到真正的太陽時，枯萎死去，便是它唯一的宿命。

……

三分鐘后，劍陣解散，重新歸鞘。

偽·六翼琉璃劍天使，多出來的一對翅膀消失，璀璨到天地失色的明亮之光，徐徐黯淡，恢復到本來該有的樣子。

圖騰祝福形態，結束了。

六翼怨靈魔天使……死！

兩頭被小辭引過來的遺物聖獸，也因為沒有離去，依然處於攻擊範圍內，被砍成一地碎渣，最終變成兩件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