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十二翼天使之神·羅修斯，捏著下巴，一邊思忖，一邊答覆道：

「大概就是……永恆沉寂的神殿深處，突然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

「他們弄壞了兔的神像，把我驚醒了……」

「能夠驚動您？」

八翼憤怒大驚，下意識問道：

「難道是祖龍？想來也只有他們，有可能潛入神殿，僥倖逃過禁制的轟殺……」

「不不不。」羅修斯的面容清晰起來，顯露出英俊神勇的中年男子形象，微微一笑道：

「是一個人類。」

「一個很弱小、很年輕、僅僅踩在「王」級別的小不點。」

「他帶着一頭可愛的小獸，懵懵懂懂穿越無數死亡的禁制，方才來到這裏。」

「人類……小獸……」八翼強戰咀嚼著這兩個辭彙，眼角一抽，不敢相通道：

「白姓御主？！」

「與杏簽訂寵獸契約，如今置身風口浪尖的那個人類修士？！」

「不會吧……」八翼孤影愕然，「怎麼可能是他？」

「始祖以下貿然靠近，不是會觸發機關，引來毀滅性的法則衝擊嗎?……」

八翼孤影說着說着，突然一頓。

盯着微笑而立的羅修斯，不寒而慄。

沒錯！神殿深處有大恐怖！

哪怕是神天使，也沒有百分百的許可權，能夠在這裏隨意活動！

但……要說到恐怖中的恐怖，曾經立足於始祖體巔峰、神話級9星的上一代天使之神·羅修斯，豈不是最典型的象徵？

哪怕他隕落了，殘留的是靈魂之力。

其他那些傀儡、那些神像、那些禁制，和他所能支配的力量相比，一個是天，一個是地！

「羅修斯大人，您縱容人類破壞神像？」八翼憤怒神天使，顫聲詢問。

只是等他話說出來的時候，別說其餘神天使，就是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

這裏供奉的任何一尊神像，是隨隨便便就能破壞的嗎？

尤其是神殿深處的兩尊守護之靈。

樂園、強戰、糖果、沉默……雖然了解得不夠透徹，沒有資格知曉全部的秘辛。

唯獨能夠確定，羊和兔背後所對應的存在，究天地之古老，對於天使一脈而言，有着超然物外的意義。

「淡定。」羅修斯笑眯眯的，「難得蘇醒，能夠見到奇迹顯化，多多少少我還挺開心的。」

「然後呢，見你們爭執不下，又顯得有些無趣。」

「所以我替你們做出決定。」

「你們不需要煩惱了，追隨先祖智慧的眼光，大概率的情況下不會吃虧……多好啊！」

強戰、樂園面面相覷。

後者謹言慎行問道：

「老祖，您做了什麼？」

「杏的消失、人類的消失，都是您的手筆？」

「也沒什麼。」羅修斯大大方方承認，「我把他們丟進了古天界，僅此而已。」

(;???)？

八翼神天使的瞳孔，整齊劃一的失去高光。

僅此而已？

這是僅此而已的事情嗎？！

最快反應過來的八翼樂園，驚駭欲絕道：

「先祖，古天界不是崩碎了嗎？」

「米倫達大人說他親眼所言，難道並非實情？！」

「唔……」羅修斯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是崩碎了。」

「但這不代表崩碎之後，它就會消失啊。」

「這麼多年過去，裏面早就重新演化，還原曾經的一角輝煌。」

「先祖，這合適嗎？」八翼沉默神天使，憂心忡忡道：

「那是始祖體神靈才能居住的地方，你讓杏去都極為勉強。」

「把人類也扔進去，真的能活下來嗎？」

「要知道，他不僅僅是杏的御主，也是祖龍庭的傳承者。」

「萬一折戟，我們什麼也得不到，還要惹上一身騷……」

「放心吧，我都說了，古天界百不存一，只餘下昔日的餘暉。」

羅修斯輕笑，突然又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他要是死了，那我就是看走眼，判斷失誤。」

「但如果他活着從裏面出來，你們就不要考慮種不種族、盟不盟約。」

「說不定我天使一族，才是他真正的娘家，龍族那邊，不過是被命運奪了先機，鳩佔鵲巢罷了……」

羅修斯漫不經心的言論，無異於一顆深海炸彈，投入眾天使的認知世界。

他們集體懵了，有的擰著眉頭琢磨其中的深意，有的敏銳意識到……天使之神似乎在搞事情，隱隱和命運之龍相互鬥爭。

「先祖的意思是……看好這名人類？」八翼沉默最為欣喜，「如果他能通過你的考驗，你便會支持他和杏的關係？」

「當然。」羅修斯笑了笑，「如果我的判斷正確，我甚至傾向於……該斷裂關係的是小祖龍，而不是杏。」

「我天使一族才是他的良配，憑什麼輪到祖龍？」

「它們三下五除二就定義「聖子」之名，有問過那小獸嗎？如果它背後真的是她，明明與我們的淵源更加深厚……」

羅修斯哼了一聲，又有些悻悻。

「當然，這似乎已經晚了。」

「命運那糟老頭子膽子真大，居然搞了一個第二本命……牛啊，牛啊，不愧是他，死豬不怕開水燙……」

淡淡的嘲諷，在神天使陣營中掀起狂暴的颶風。

強戰、樂園、憤怒、鋼肘，四個唱反調最凶的八翼神天使，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他們算是聽明白了。

作為天使一脈的超級老祖宗，執掌裁決與審判的十二翼天使之神·羅修斯……本質的目的，似乎想跟祖龍庭搶人！

明明在幾分鐘前，他們還在商量，怎麼委婉而不失強勢的，去斬斷四翼劍天使與人類的關係。

到了老祖宗那，光明正大嘀咕著，怎麼才能綁定人類，最起碼要蓋過祖龍庭，不能讓他們囫圇吞棗，把所有好處都拿了。

這不是啪啪啪打臉嗎！

強戰一生要強，剛正不屈。

聞言臉都綠了，張著嘴，不知如何反駁。

比實力？

不好意思，殘靈狀態的十二翼，依然可以碾壓他。

比眼界？

勉強活了兩萬多年的他，能和老祖宗相提並論？

八翼強戰神天使，感覺繼續思考下去，自己千錘百鍊的信念，即將出現不可逆的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