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
陳凡背負着雙手，澹澹說道：「自以為掌控萬物，操控生死，結果一個個連個名字都沒有，只能用數字來做代號。」
「說到底，不過是虛空主宰控制的傀儡而已。」
「我幾世輪迴，竟是與你們這種貨色在戰鬥……」
「哼！」
「幾百萬年前，我將你們十三位虛空君主斬盡殺絕，如今所料不錯的話，虛空主宰應該已經扶持起來其他的虛空惡魔成為虛空君主了吧？」
「傀儡，終究還是成了棄子。」
說完，陳凡的身軀快速虛化，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封印中，魔影靜立不動。
……
死亡之谷外。
楚玄和夜紅顏他們，盤腿坐在死亡之谷出口邊緣，雙目緊閉。
更遠一點，一尊尊巔峰神王級別的存在，正來回巡邏。
突然，空中人影一樣，陳凡出現在了死亡之谷出口處。
他也不說話，身上一條條虛空鎖鏈，快速遁出，一一穿透了楚玄和夜紅顏他們的身軀。
楚玄等人，睜開了雙眼。
「凡哥，這力量一次比一次少了。」
夜浩皺眉說道：「那廝一直被你割韭菜，現在估計在拚命控制自己的力量了。」
陳凡微微點了點頭。
自從他進入封印，收割過一次之後，那虛空君主第七就開始憑空控制力量外泄了。
好處是，虛空君主第七力量外泄得越少，封印就越穩固；
壞處是，陳凡割不到太多韭菜了。
虛空君主的力量實在太過可怕……
哪怕只是一根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手指，
其內蘊藏的力量，也是翻天覆地。
除非陳凡本尊到來，否則就算他分身是虛空神體第九層，短時間內也吞不下這麼大的力量。
所以他每一次收割了力量之後，都壓縮在黑洞之中，然後通過虛空鎖鏈分給楚玄和夜紅顏他們。
陳凡倒是並不如何在意。
每次「收割韭菜」，虛空能量也能漲上一大截。
相對於這種純粹的力量，他其實更看重虛空能量。
虛空能量和信仰之力，對於法則的參悟，極其重要。
幫助其他人突破到祖神，或者提升到祖神更高的層次，都需要用到龐大的虛空能量。
只要這樣收割下去，遲早要把那手指割得只剩下韭菜根。
與此同時，神界其他八處禁地中，陳凡的分身也在做着同樣的事情。
所以，不只是楚玄和夜紅顏這些人，就連小白和剛子他們的虛空神力，近期也都在節節攀升。
因為九大禁區中的「韭菜」，這一群剛突破到祖神沒多久的存在，虛空神力的短板，正快速解決。
但陳凡開心不起來。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的許多具分身，也在不斷吞噬著虛空君主的力量。
但到了祖神的層次，神力反而變成了輔助，變成了法則施展的基礎。
提升一大截神力，遠遠比不過參透一道法則。
而參透兩三道法則，又遠遠比不過將兩道法則融合。
時至今日，陳凡嘗試過多次，他依然無法正面與那虛空君主第七的手指對抗。
系統中，前世留下的最後神識告訴他……
在他單槍匹馬無法解決掉九大禁地中存在之前，千萬不要進入虛空。
這被陳凡當作了一個任務。
當務之急，就是要完成這個任務。
這時，夜紅顏說道：「你之前進入封印的時候，魔龍前輩他們提到了一件事……問現在是不是可以對古神界等四界有所動作了。」
「他們的意思是說，天道和五彩神石的力量，封印着虛空。」
「能否從古神界取回通天神柱，或者混沌綾，用來加固虛空的封印。」
陳凡眉頭緊鎖，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之前也曾經想過這事……」
「從我們轉世之後，又在藍星東海城齊聚這些事情看來，天道雖然在沉睡，但依然在背後推動着這一切。」
「我們能想到的，天道沒理由想不到。」
沉紅袖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就算取回了通天神柱或者混沌綾等神兵，也無法加固虛空的封印，所以天道並沒有提醒或催促我們取回這些東西？」
陳凡點了點頭說道：「這幾件神兵，弄不好都是當年的天女所鑄造的。」
「但這一件件神兵，各有其威能。」
「斷天魔刀注重殺戮和毀滅，五彩神石注重防禦和封印，祭天碑注重吞噬和掠奪……」
「取出其他幾件神兵，未必就能延長虛空封印的時間。」
「而最重要的是，恐怕短時間內，我們是無法取回這些神兵本尊的。」
沉叨叨點了點頭說道：「按照凡哥當初夢境的信息，斷天魔刀等神兵本尊所鎮壓的，恐怕就是虛空君主和虛空主宰……」
「現在這死亡之谷中一根手指，我們都解決不了，怎麼解決古神界等四界中更強大的封印？」
「凡哥，你和紅顏姐前往虛空封印的分身，還沒有傳回信息么？」
陳凡搖了搖頭。
楚玄又問道：「死亡法則和生命法則的融合，輕鬆隨意，甚至稱得上簡單至極……其他法則還是無法融合么？」
陳凡又搖了搖頭說道：「法則的融合，無跡可尋，就像參悟法則一樣，講究機緣。」
「當初參透兩道法則的融合，也可能是因為對於生死相對比較了解一點吧。」
「但是虛空字元對於法則的融合，有着催化劑的作用，這一點母庸置疑。」
「現在的問題是，要在那數萬虛空字元中，尋找出對應的虛空字元……」
「比如，我最近想融合殺戮法則和毀滅法則，就需要在那數萬虛空字元中，尋找出與這兩道法則有關係的虛空字元，這還是需要費一番手腳，但好在已經知道方向。」
楚玄點了點頭：「我們也已經拿回前世的法則，現在也在嘗試法則的融合，我已經找到融合毀滅法則和五行法則的虛空字元了。」
「弄不好，比你融合殺戮法則和毀滅法則，更快一步。」
說着，楚玄跟前，一個直徑一尺來長的虛空字元，憑空出現，閃爍起了金光。
陳凡和夜浩等人，立刻緊盯着那虛空字元，將那虛空字元牢牢記了下來。
眾人蔘悟的法則不盡相同。
但是已知法則一共就只有九道，通過陳凡「御獸之道」的靈魂互通，眾人遲早都會參透九道法則。
所以之前陳凡融合了死亡法則和生命法則后，第一時間就將那一個虛空字元，告訴了其他人。
如今楚玄找到了融合毀滅法則和五行法則的虛空字元，這對於後面眾人融合這兩道法則，大有裨益！
厲風行問道：「你確定是這一個虛空字元么？我剛剛在我虛空神體中找到了這個虛空字元，但這虛空字元中，我根本沒有感應到一絲毀滅的氣息啊？」
楚玄說道：「我也是篩選了很久，才注意到這個虛空字元的。」
「無論我催動毀滅法則，還是五行法則，這個虛空字元的力量波動，都與其他虛空字元一樣，非常穩定，並無異狀。」
「但我在那兩道法則中找出相似相近之處，然後嘗試着將那兩道法則融合的時候，這個虛空字元卻像是不穩定的能量堆，開始閃爍起了異彩。」
「所以我就嘗試着將毀滅法則和五行法則的力量，先後融入了這一個虛空字元……」
「沒想到，這個虛空字元就像陳凡所說，如同一個完美的容器一般，真的承載了毀滅法則和五行法則。」
「但我將這兩道法則的力量，融入其他虛空字元的時候，卻都遭遇到了說不清楚的排斥之力。」
「太好了！」陳凡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先尋找殺戮法則和毀滅法則融合的虛空字元，你則繼續嘗試毀滅法則和五行法則。」
楚玄點了點頭。
沉叨叨和夜浩對視一眼，都有點不服氣。
但是楚玄確實比他們更快一步。
方箐箐和白如歌幾人倒是不怎麼在意。
因為陳凡的御獸之道，如今眾人靈魂相依，甚至因為分身無數，可以用犧牲分身的方式，將參透的法則用最快的速度傳給其他人。
不管是陳凡融合法則，還是楚玄融合法則，都算得上是這一個團體一個大進步。
這比遠古時期單打獨鬥，強過了太多太多。
就算十年八年內，眾人參透所有九道法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陳凡的系統配合御獸之道，打破了千萬年來神魔的修行系統。
只不過，這一切的一切，代價實在太過慘重。
除了陳凡他們幾世輪迴之外，還有不知道多少強大的祖神隕落，最後可能連靈識都破滅，再也回不來……
……
都天夜族祖地。
一道強盛的氣息，突然衝天而起！
「法則，是法則的氣息！」
「這次突破到祖神的是哪一位？」
「真是想不到，王歸來之後，完全打破了神魔修行的老路，讓一尊尊強大魔神不斷突破到祖神……」
「不對啊，這氣息我有點熟悉，在都天夜族祖地遇到過，這是……藍星武祖陳瀚！王的父親！」
「什麼？陳瀚大人前段時間不是已經參透了空間法則了嗎？這麼短的時間，他又參透一道法則了？」
「難以置信！天使之王和古魔之主他們的逆天天賦就不說了，但最近參透法則，也是因為拿回了前世記憶，拿回了前世的法則，可是武祖陳瀚大人……」
就在一道道神識議論紛紛之時。
都天夜族祖地中，老魔龍和大長老等人，也是睜開了雙眼，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們可是清楚得很……
陳瀚來到都天夜族祖地之後，基本上一直在閉關修鍊。
這一段時間，陳凡根本沒有給過陳瀚特別的資源。
父子兩甚至都是各忙各的，沒有如何交流過。
惡魔之王這一世的父親，這天賦也太逆天了吧？
此時，瞎子和瘸子，還有李牧等人，呼啦啦一下，全往陳瀚所在的位置，沖了過去。
一群人圍住了陳瀚，欣喜若狂。
空中人影一閃，陳凡出現在了陳瀚身邊。
「爸，你參透了生命法則？」
陳凡感受着他父親身上的氣息，也是又驚又喜。
小黑參透生命法則之後，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收集各種材料，準備幫助眾人突破。
但時間太短，許多材料還需要到古神界等四界去尋找，所以除了小黑吞下那一顆寶珠，又參透一道法則之外，還沒有其他祖神通過這種手段突破。
想不到，他父親竟然自己參透了生命法則！
陳瀚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多虧了小黑……」
一道道目光，立刻匯聚在了小黑的身上。
小黑揚起了頭，得意洋洋。
陳瀚說道：「小黑犧牲了一道分身，我才能參透生命法則。」
老魔龍乾咳了一聲說道：「我們……也有小黑的一道分身，但我們都還沒有參透生命法則呢。」
都天夜族大長老說道：「說實話，雖然小黑犧牲了一具分身，但我現在對於生命法則的參悟，還沒有一點進展。」
其他幾位古老祖神，也是連連點頭。
這倒是讓陳凡愣了一下：「小黑分出了這麼多分身？」
「哦……」剛子說道：「那天我們研究完在黑暗深淵與虛空魔神的一戰之後，我就隨口說一句，該怎麼幫助老大，小黑就說現在整個神界只有你們兩人有生命法則，他可以分裂分身出來，像上次天使神王犧牲分身一樣，幫助大家儘快參透生命法則。」
李牧說道：「小黑分裂出了這麼多分身，可不只是力量減弱那麼簡單啊……」
「犧牲分身，也是在毀滅靈魂。」
陳凡的目光，投向了小黑。
小黑訕訕一笑，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腦袋。
陳凡笑了起來，抓着小黑的肩膀，用力搖了搖。
小黑突然眼珠一轉，說道：「誒？不對呀，現在應該不是感激我的時候吧？」
嗯？
眾人一愣。-
小黑又說道：「現在應該是稱讚老爹的時候啊！」
他口中的「老爹」，正是陳瀚。
因為陳凡將剛子和小黑他們，都當作是兄弟，所以剛子和小黑他們都稱呼陳瀚為「老爹」。
「……」
聽到小黑的話，眾人啞然失笑。
陳瀚輕輕拍了拍小黑的肩膀，像是拍著自己兒子肩膀一樣。
陳凡看着這一幕，突然有點喜歡上了現在的神界。
前世到現在，千百萬年來，他還是感覺現在最溫馨。
這個世界，這些人，值得他去拚命，值得他奮不顧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