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人擺擺手，“話不是這么說的，戚先生是廟堂偉器，若是出了意外，那是大宿朝的巨大損失。不管是不是巧合，你都算是立了功。不過我聽說你拒絕了先生的回報？”
    侯氏抿抿唇，小聲又謹慎的回答，“是，犯婦確實不敢居功。”
    “誒，立了功，那獎賞是應該的。本官和先生都是賞罰分明的人，先生如今在本官身邊做事，既然如此，那這份獎賞，本官給你，如何？”
    成大人對戚禪十分禮遇，別看戚禪現在被流放到了林漳府，可他在京城的地位依舊很高，否則半途上也不會遇到刺殺了。
    就他得到的消息，戚禪剛被流放沒幾天，皇上就已經在朝堂上提起他的名字好幾次了。被皇上這般惦記著，京城又有他家人門生活動，戚禪早晚都會回去的，說不準回去后還會更上一層樓。
    更何況，戚禪是有真本事的人，有他在身邊輔佐，成大人只會步步高升。
    侯氏悄悄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戚禪。
    后者微笑著頷了頷首，侯氏便又跪了下來，“犯婦，犯婦確實有一事相求，還請大人成全。”
    成大人并不意外，流放到這里的犯人過的什么日子，他還是知道的。
    沒有一點別的想法的人，那此人必然所圖甚大，這種才是最值得注意的人。
    像侯氏這般說出來了，成大人反而放心了。
    “你說。”
    “犯婦想離開舒家。”侯姨娘深吸了一口氣，“犯婦不敢隱瞞大人，犯婦和舒家其他人已然勢同水火，無法繼續相處下去了。犯婦想脫離舒家妾氏的身份，帶著女兒離開舒家。”
    成大人挑眉，手指輕輕的扣著桌面，“你想離開舒家？”
    這個，怎么說呢？侯姨娘是妾氏。
    就算流放了，那也是妾氏，無法像夫妻那般和離。除非舒家二爺和主母都死了，她或許還能有自由之身。
    若不然，只有舒家二爺將她趕出舒家，或者送給別人，賣給別人。
    否則侯姨娘想離開舒家，沒有特殊情況站不住腳。
    成大人一時，確實有些為難。
    身后的戚禪卻突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成大人一邊聽一邊點頭，隨即撫掌笑道，“好，就這么辦。”
    他重新看向侯氏，“這樣，本官安排你們母女到黑常縣和林漳府中途的驛站做事，如此便屬于正常的調遣，舒家人也無法阻攔。你們和舒家人不住在一起，雖說你的身份依然是舒家二爺的妾氏，可時間久了，名存實亡，還是可以便宜行事的。”
    如此一來，既能讓侯氏和六姑娘離開舒家，又能給她們換一個輕省一點的活計，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侯氏一聽，果然高興，“多謝大人，多謝先生。”
    “起來吧。”成大人轉身吩咐身邊的護衛，“你隨侯氏母女回正道村，跟莊子上的官差交接一下，明日就可以出發了。”
    “是。”
    侯氏母女有些激動，當即站起身來，跟著那護衛就要出茶寮。
    誰知道戚禪突然叫住她，“等等，我想問問，另外一位幫過我的姑娘在何處？我方才好像沒在荒地上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