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舟半跪在大殿之上，心情極為復雜。
就在一刻鐘前，跟著蕭駙馬一起進來的他得知秦皇要在正殿之上當著文武百官召見他時，他還挺高興。這是擺明了要幫他恢復身份，并賜婚的節奏啊！
然而，就在幾分鐘前，楊文廣遞上了一個文書，當時左舟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可秦皇看了之后就表情變了。
順便說一句，這位面見百官的秦皇竟然是那個冒牌貨！
嗯，這有點出乎左舟的意料，這貨一開始不是不敢見百官的嗎？怎么現在冒了出來，難道是自覺演技大漲？還是說出了什么變故？
對此左舟也沒說什么，反正人家都坦然的不怕揭穿了，他又操心什么呢。
但是接下來就有點懵了，只聽秦皇問道：“楊文廣，寡人欲為青萍公主召李將軍做駙馬，你……可有異議？”
？？？？？？？？？？？？？？？？？？？？？？？？？？？？？？？？？？？？？
左舟即使不回頭，此刻也能感受到滿朝文武頭上的問號，這什么情況？青萍公主召誰做駙馬什么時候需要楊家的同意了？
秦皇嘆了口氣，讓內侍將那張文書張開給滿朝文武看，那是一張婚書，女方一欄赫然寫著青萍的名字與生辰八字。而男方一欄則是……楊平！？
這個楊平……
“青萍，這婚書可真？”
秦皇柔聲問道，青萍愣了一下，表情怪異急了，上前一步答道：“真！但當初吾兄是為了暗奪鏡州城才定下的婚約，后來楊平也死于皇妹之手。”
滿朝文武有不少都知道青萍公主當年的事，畢竟涉及到了江南道的兵權，如今就算青萍承認了也沒啥，是真的又能如何，這楊平都死了。
“楊將軍有些無理取鬧了，這當年的婚約與你楊家什么關系，而且楊平已死于青萍之手，你現在說出來憑白損了青萍公主的名聲。”蕭駙馬第一個出來幫左舟說話，看得出來，若非要保持自己的人設，他都要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左舟有點感動，卻沒想到楊文廣哼道：“蕭駙馬有所不知，這楊蒼楊平父子，乃是我楊家的旁支！”
蕭駙馬：“……”
敢情姓楊的就都是你家人？
“諸位有所不知，當年我家老祖助宋抗遼一戰后，楊家的很多分支就沒有回歸宋國。而楊蒼正是我楊家眾多分支中的一個，之前沛國國主與楊蒼聯姻的時候，楊蒼曾經將婚書送回本家，所以，青萍公主是入了我楊家宗祠的人。”
青萍懵了，自己咋就不知不覺間入了楊家宗祠呢？楊家沛氏？
青萍恍惚的看了看左舟，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她突然間也想到了一件事，不管有沒有楊文廣搗亂，從婚約這個角度看，她好像確實是個寡婦，還是個手刃了夫君的黑寡婦。
“諸位若是不信，這里是楊氏族譜，其中每一個名字的謄寫都是由諸多德高望重的大學士做見證的。”楊文廣明顯準備非常充分。
內侍將楊氏族譜遞給秦皇，簡單翻看之后秦皇便道：“諸位愛卿，覺得此事當如何？”
秦皇話音剛落，左舟已經上前一步半跪于地，做了個標準的將領禮節，“陛下，微臣與青萍公主相識于微末，同生共死為大秦立下過汗馬功勞，還請陛下恩典！”
到此，回憶結束，只是一直低著頭的左舟心里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或者說，他似乎看到了未來的某種可能性。
從假秦皇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對。為什么還稱他為李元芳？這是沒有想過幫他證名？這個假秦皇似乎對他有點……敵意？算不上，就像是防備，危機預案的感覺。
可不管是因為什么，如果今天秦皇敢胡來，那……隔壁大秦的歷史竟重演，秦皇的死期快到了，我殺的！！！！！！！！！！！！！！！！！！！！！！！！！！！！！！！！！！！！！！！！！！
滿朝文武沒有人看到左舟此時的雙眼已經通紅，狄仁杰繼蕭駙馬之后站了出來，“沛國與炎國已滅，楊平與楊蒼已死，此婚約當不作數。”
楊文廣似乎早就料到狄仁杰會站出來幫李元芳說話，不過他沒有反駁，只是含笑站立靜靜的看著，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狄大人此言差矣，禮不可廢，青萍公主既然入了楊氏宗祠，那就是楊家的人，作為夫家，若是不同意便不能再嫁。”
一個看起來無比方正的中年站出來，聲音很陌生，可就是給人一種剛正不阿的感覺。
左舟微微回頭打量了一眼，卻發現那中年人也在看他，眼中有一絲得意，似乎就在等著左舟回頭看他。
這個長相……他見過畫像，司馬光。
左舟重新低下頭，并沒有跟他對罵的想法，因為他知道今天這事究竟如何，還是要看秦皇的想法。
不過司馬光之后站出來一大批的臣子，口口聲聲都是在維護著規矩、遵守著正統。
左舟又抬頭瞄了一眼楊文廣，發現這貨也在看他，不過倒是沒有什么得意，而是多了一絲厭煩，似乎也不太愿意管這事，卻沒有辦法的樣子。
左舟再次低頭，爭吵此刻已經遠離了他，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他知道狄仁杰、蕭駙馬和包拯在幫著他爭辯。可這事靠爭辯是沒有用的，因為他們好像確實不占理。
有人說，刀劍不砍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今天左舟知道疼了。呵呵，他從來沒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到封建社會的苦痛之處。
開創新中國的先賢們，你們牛嗶！
大殿之上，爭論未停，包拯和狄仁杰還有蕭駙馬是很厲害的，即使沒有理也能爭出幾分。
但站在楊家這邊的臣子太多了，不，也不能說是站在楊家這邊，應該說是站在‘規矩’這一邊的太多了。
不得不說，此事趕上了一個特殊的時候，秦皇要傳位胡亥，按照禮儀則應該是傳長不傳幼。如果秦皇這次按照禮儀妥協了，那在之后的儲君一事上，群臣就會占據上風。
所以，群臣如今針對的不是李元芳和青萍公主，而是他們想象中大秦盛世！
至于李元芳和青萍公主，不過是可以犧牲的小角色而已。
青萍哭了，無聲的流淚，她沒有去看秦皇或者祈求什么，只是盯著左舟的背影。整個大殿上只有他還跪著，等秦皇的一句話。
“好了，不要吵了！”
秦皇開口了，眾臣噤聲，他看著依舊跪在中間的左舟，嘆道：“此事事關皇室體統，寡人要仔細思量，諸位愛卿退下吧。”
“你們楊家……缺寡婦？”
秦皇正要起身離開，卻聽見一聲清晰的嘲諷回蕩在整個大殿，所有人一個激靈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緩緩站起的身影。
瘋了？這不是捅楊家的逆鱗嗎？
楊文廣大怒，死盯著左舟，卻迎面撞上了一雙冰冷的雙眼，噗，一口血干脆的吐出來，整個萎靡了下來。若非身后有將領扶住，這一下就要跌倒。
所有人都傻了，這是在大殿上動手了？不想活了？
“陛下！此狂徒殿上行兇乃大不敬之罪，最該萬……噗！”
左舟瞪了他一眼，司馬光雙眼一翻比楊文廣吐的血還多兩口。
所以啊，有時候很簡單的道理，你捅不破一層窗戶紙就是不懂。你看這精神力攻擊不是挺好用嘛。人家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因為眼睛是最容易施展精神力的身體器官。他只需要將滅世氣息流露出一絲絲，就能夠起到瞪誰誰孕吐的效果。
嘁，以前怎么沒有想到？嗯，大概以前沒有這么生氣吧！
唯一可惜的是，他眼睛不夠強，只能承受一點。
“元芳，你干什么？還不快……”蕭駙馬著急的大叫。
“流亡者說過，秦皇快死了，你們都記得吧！”
“……”
左舟的話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你這話……跟說你要弒君有什么區別？
沒有區別！
左舟望向秦皇的眼神沒有了尊敬，嗯，反正是個假的，本也不需要什么尊敬。那眼神嚇了秦皇一跳，身邊已經同時落下來十幾個太監，各個人榜宗師級別，動作迅速儼然修煉的都是葵花寶典。
同一時間，殿上諸位將領捏緊拳頭全神戒備的盯著左舟，其中也不乏血氣極為旺盛的高手。
你的方圓百里內出現地榜強者，機緣已至，請務必把握！
系統突然間的提醒讓左舟心頭如被澆了一盆冷……屁啊，地榜來了也擋不了他殺人。今天就讓他親手將大秦推入混亂的深淵吧！
身上先天真氣急速流轉，身后無風自動，法相手臂下一秒就要現世。
“將軍，算了。”
“……”
青萍抓住他的手臂，臉上都是滿足的淚水，一個男人要為了她與大秦為敵了，她這一生還有什么所求？
左舟頓了頓，“你不用擔心我，這皇宮里沒人攔得住我。”
青萍搖搖頭，“沒有意義，我做不做正妻，或者嫁不嫁，都是你的女人。”
男女對視，左舟突然間感覺此刻應該有一臺攝影機圍著他們轉圈，越唯美越好。冷不丁的就覺得沒意思了，怪不得那么多的流亡者都跑去了宋國。也就那個混亂的國家更自由一些，用不著受這種鳥氣。
“我們走吧。”左舟牽著青萍的手向殿外走去。
群臣懵逼，這說來就來，說走就想走？
司馬光將扶著自己的人推開，抹了一口嘴角鮮血，“兇徒意欲刺殺陛下，左右禁衛還不將其拿……”
嗡吟！
一股如山岳般的氣勢壓下，將整個大殿的人都壓住了，司馬光的話生生憋了回去，連動都動不了一下。
左舟沒有回頭，這氣勢不是他所發，而是隱藏在暗中的那位地榜強者。
“都……都退下吧。”
假秦皇揮揮手讓所有臣子離開，那股壓力消失，再沒有人敢多說一句。待殿中僅剩下他一人連內侍宮女都不見的時候，他長長的喘了口氣，“白叔，你為何要放他離開？”
一根殿柱之后轉出一位黑色緞袍男子，身姿挺拔，容貌英武，眉宇間凝著一絲嚴肅，僅僅一個眼神就讓假秦皇有點慫。
“我若不出手，你就死定了！”
假秦皇訕笑，“這不是還有您在呢嗎？”
黑袍男子沒好氣的撇過頭，“當年的無名我能在百招之內敗他，剛剛的左舟，一招就能殺了我！”
“嘶！這么厲害！”假秦皇打了個冷顫，有點尿意。
卻聽黑袍男子又道：“當然，你肯定看不到了，因為你肯定會比我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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