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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一百四十章 開棺驗尸字體大小: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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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湛大郎也去考了。”院子里,年輕的小媳婦低聲問道。

        山娃子娘點點頭,自從小魚有了出息,老宅的湛家人如今和李氏這邊是井水不犯河水,比一般親戚都不如了,也就湛老大還給養老銀子。

        “我聽文誠說第一場考試在副榜上,第二場沒通過。”山娃子娘和李氏關系好,如今在村里也有幾分地位了。

        “所以說讀書除了天賦,還要勤奮刻苦,大郎讀了這么多年,可這時間加起來也沒小魚多。”

        “是啊,我問了李嫂子,小魚那真的天不亮就起來,天黑透了都不睡覺,一天睡不到三個時辰。”說話的小媳婦想到家中還在吃奶的兒子,即便再心疼,日后也要狠下心來讓兒子讀書。

        胖嬸子不由的感慨:“老話說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以后都別慣著孩子,讀書這幾年再苦再累,總比一輩子在地里刨食強。”

        這淺顯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讀書苦,可也就苦個十幾年,當個泥腿子,這是要苦一輩子啊!即便孩子沒天賦,可讀了書,日后去作坊當個小管事的,或者去縣里當個賬房先生,也好過地里刨食。

        “小魚回來了。”門外正在吃喜糖的孩子高興的喊了起來。

        他們也許不明白考取功名有什么用,但家里每隔幾天就能吃上肉了,可以穿新衣裳了,賣貨郎來村的時候他們也有銅板買糖吃了,而這些都源于湛非魚,孩子們再小聽得多了也記住了。

        “小魚姐,你回來了。”

        “小魚小魚,你這衣裳真漂亮。”

        “啊,小魚姐發糖了……”

        孩子們興奮的叫聲響成一片,湛非魚摸了摸幾個三四歲的小孩子的頭,何生拿了兩大包糖發了起來。

        湛非魚并不意外屋里屋外都是道喜的村民,而灶房里更是堆滿了村里人送來的吃食,雞蛋最多,還有好幾只雞,桶里還養著幾條魚,這還是老族長和村正之前發話了,不讓村里人送賀禮,否則肯定是更貴重一些的糕點布料什么的。

        “多謝各位叔伯嬸子,我在家吃過飯還要回農莊讀書,四月要參加府試……”湛非魚笑的臉都僵了,村里人淳樸又熱情,可她的確有些招架不住。

        “行了行了,心意到了就好,都回家燒飯去吧,一大家子都還餓著肚子呢。”村正不得不提高嗓音幫忙勸著,即便要慶賀也得等院試之后,到時候村里必定要擺流水席。

        村民們也不敢耽擱湛非魚的時間,帶著吃糖的孩子三三兩兩的離開了,但說的還是湛非魚,順帶的說起該如何教導自家的熊孩子,畢竟湛非魚再出色,那也是別人的娃。

        人群散去了,屋子里終于安靜下來了。

        “好孩子,讀書重要,你也要保重身體。”老族長目光慈愛的看向眉目如畫的湛非魚,這通身的氣度,誰能想到小魚出身鄉野農家。

        老族長不由想起兩年之前,那個時候小魚也就比村里的小姑娘白一點,長的更可愛一點。

        可讀書進學之后,這份氣度就完全不同了,尤其是這一雙眼,澄清透亮,可偏偏透出幾分讀書人的尊貴威儀,讓人半點不敢冒犯。

        “太爺爺,我記住了。”湛非魚乖巧的點點頭,親自送老族長幾人出了院門,畢竟只是縣試而已,道個喜就足夠了,若是大張旗鼓的慶祝反而顯得不穩重。

        外人都離開了,李氏和湛老大又是高興又是擔心,馮二的死至今沒有人問起過,但就好比一把大刀懸在頭頂上,夫婦倆都擔憂著。

        “娘,你們放心吧,馮二的死不會有什么波折了,陳大人已經查明了,他的死和爹無關。”湛非魚給夫婦兩人吃了顆定心丸。

        秦氏那邊按兵不動,湛非魚估計她是打算等自己去府試的時候再動手,距離府試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湛非魚不打算被動防守了。

        以秦氏陰狠毒辣的行事作風,不把她解決了,日后只會后患無窮,秦家和仝家如果報復,只會針對湛非魚,不會牽扯到李氏和湛老大。

        這倒不是兩家良善,而是因為他們清楚李氏和湛老大即便死了,只會激怒湛非魚,沒什么實質的作用,說句不好聽的,沒有夫婦倆,湛非魚日后還少了拖累。

        可秦氏是后宅女子,她想的卻不同,李氏夫婦出事了,湛非魚肯定會傷心、自責、痛苦,日后不管過的多么如意,這永遠都是她心底無法愈合的傷口,秦氏報仇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真的無事了?”湛老大見湛非魚點點頭,黝黑的臉龐上終于露出輕松的表情來。

        “這就好,這就好。”李氏也松了一口氣,畢竟都是普通人,一想到身上背了一條人命,夜里都睡不安穩。

        第二日一大早,湛非魚離開金林村前往縣學,一來是報喜,二來則是為了譚敏之死。

        縣試從開考到放榜歷時半個多月,但對縣學的生員而言并沒多大的影響,他們的要準備的是今年八月的秋闈,而滿打滿算也就五個月了。

        三省堂里,不單單趙教諭在等著,竇夫子和牛夫子也是布置了功課后過來了。

        湛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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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如今是縣學的學生,她奪得縣案首也許不算什么,但之后的府試、院試如果還能獨占鰲頭,那可是小三元,是整個上泗縣的榮光。

        “教諭,夫子。”湛非魚先行禮問好,這才頑劣的笑起來,“學生沒有給夫子們丟臉吧?”

        “顧學士乃是六元及第。”竇夫子本就嚴肅,即便心里高興,可說出來的依舊是訓誡的話,“府試、院試人才濟濟,你聰慧勤奮,可進學時間不過兩年,世家子弟都是四五歲啟蒙,如今至少讀書十年,切勿驕傲自滿!”

        “是,謹遵夫子教誨。”湛非魚態度誠懇。

        牛夫子看了一眼嚴肅的板著臉的竇夫子,不認同的道:“其他學生不敢說,小魚比我們還沉穩。”

        “夫子謬贊,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我有天賦,其他人亦如此。”湛非魚魚回了一句,畢竟活了兩輩子,真和七八歲頑童一般,那她就要找塊豆腐撞死自己了。

        趙教諭摸著胡須笑了起來,“此話不錯,讀書之道,貴在堅持。”

        湛非魚的確有天賦,可參加科舉的讀書人,又有誰是愚鈍的?大浪淘沙,最后留下來的都是萬里挑一的佼佼者,一個縣案首的確不算什么。

        畢竟縣學還要正常授課,竇夫子和牛夫子離開之后,趙教諭招呼著湛非魚坐了下來,“府試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了,之后還有院試,竇夫子他們忙著八月的秋闈,你從明日起直接來三省堂讀書。”

        畢竟教學的進度不一樣,之前同堂上課倒沒什么,湛非魚也能跟得上進度,甚至還超過一些學生。

        可馬上就秋闈了,竇夫子他們所教的內容會有些改變,針對性更強,湛非魚也要準備府試院試,再一起上課就有些不妥,趙教諭之前已經和竇夫子他們商量好了,打算單獨教導湛非魚。

        “是,讓教諭和夫子們費心了。”湛非魚連忙道謝,想到要說的話,又有些的遲疑。

        端起的茶杯又放了下來,趙教諭都活了這把年紀了,自然一眼看出湛非魚的糾結,不由笑了起來,“有什么話但說無妨。”

        站起身來,肅然面容的湛非魚把馮二的事大致的說了一下。

        “此事我已也聽陳大人說起來,民不告,官不究。馮二的尸體是衙門負責安葬的,按理說此案已經了結。”趙教諭之前特意詢問過陳縣令,就是擔心有人以此來攻訐湛非魚。

        好在衙門的仵作秘密驗尸了,也記錄在案,當然,對外而言馮二就是死于心疾,是個意外,即便日后有人開棺驗尸,尸體上的淤青痕跡早就消失了,倒也翻不出什么波瀾來。

        “教諭,馮二死后,老師讓禁龍衛也查驗了尸體,馮二雖死于心疾,但根本原因卻是有人給下了心疾復發的藥物。”湛非魚不能直接說殷無衍,好在有顧輕舟這個老師當借口。

        讀書人愛惜名聲,顧輕舟如此謹慎,反而說明他對湛非魚這個弟子的看重和維護,趙教諭不由問道:“兇手是誰?”

        “萬云浩的妻子秦氏。”湛非魚此話一出,毫不意外的看到趙教諭眼中的錯愕和不解。

        當年萬云浩拜師秦家主,甚至娶妻秦氏間接的導致趙教諭外孫女譚敏的病逝,要說恨的確有,可趙教諭卻沒想過去報復,只是自此之后和萬云浩這個悉心教導的學生恩斷義絕。

        至于秦氏,趙教諭不曾遷怒過,所以乍一聽到湛非魚說起她,趙教諭是真的震驚。

        半晌后,趙教諭面色凝重道:“難道是因為萬云浩之死?”

        雖然說直接毒殺萬云浩的兇手是劉謇,可導火索卻是湛非魚,秦氏如果遷怒到湛非魚身上,以此來報復也算說得通。

        “是也不是。”湛非魚并沒有隱瞞,把重光調查的關于秦氏的資料給說了一遍,“秦氏雖然隱藏于幕后,可她野心勃勃,萬云浩一死,她想要掌控秦家卻是再無半點可能。”

        甚至可以說秦氏已經被秦家放棄了,一個只能守著貞節牌坊的寡婦,會被秦家拋棄再正常不過,若是門當戶對的聯姻,有兩個孩子在,秦家也許還會維系一下。

        但萬云浩出身寒門,他一死,秦氏和兩個孩子再沒有一點價值,她報復不僅僅是因為萬云浩的死,更多的還是源于她的憤怒和不甘。

        趙教諭雖然活了一把年紀,也經歷過萬云浩背叛之事,可聽完湛非魚這番話,趙教諭震驚的差一點把胡須都給拔掉了幾根,他真沒想到秦氏一個內宅女子竟然打算奪權,還想要掌控秦家。

        可如果萬云浩沒有死,再想到秦鄴對萬云浩的敬重,以萬云浩和秦氏的心機,他們夫婦倆完全可以避開秦氏的耳目把秦鄴給毀掉。

        一旦萬云浩金榜題名,一步一步部署,環環相扣的算計,日后掌控秦家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們是有心算無心。

        “教諭,以秦氏的心機城府和手段,你可曾想過……”湛非魚猶豫了一下,看著面容蒼老的趙教諭,譚敏之死若是說出來,不亞于揭開教諭心底的傷疤。

        這么一想,湛非魚話鋒一轉道:“因果報應本就如此,萬云浩當年背叛教諭,秦家必定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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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推波助瀾,如今看來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以南宣府秦家的勢力,又怎么查不出趙教諭和萬云浩之間只差一個拜師儀式,可秦家主卻收了萬云浩這個弟子,說到底不過是看重萬云浩的潛力和將來,甚至還制造輿論給萬云浩洗白,趙教諭反而背上了惡名。

        趙教諭是個讀書人,他也許不擅長爾虞我詐的算計,但他能考中舉人,自然不是個蠢人,湛非魚剛剛的為難和糾結他看的是一清二楚。

        “小魚,你剛剛未說完的話是什么?”趙教諭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像是不知道一般,目光灼灼的看向湛非魚,卻是不容她用任何借口遮掩。

        半晌后,等湛非魚說完了,三省堂里安靜的只能聽到外面風刮過樹梢的聲音。

        湛非魚擔心的看著沉默的趙教諭,想要開口,卻又無從說起,懊惱的想要給自己兩拳頭,之前想著讓譚敏沉冤得雪,不能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也能借此抓住秦氏這個兇手。

        可此刻,湛非魚才發現自己太過于自私冷血,兇手即便抓住了,可死者已死,只會讓生者痛更加痛苦。

        外孫女病逝,趙教諭只有心痛,可如果她是被毒殺的,這心痛就會變成自責愧疚,這么一想,湛非魚滿腔的苦澀,之前自己并不是一點沒想到,只不過被她刻意忽略了。

        “小魚,你不用自責,敏兒病逝多年,你若不提,我卻從沒想過她是被人害死的。”趙教諭聲音沉重而悲慟,卻沒有半點對湛非魚的怨怪,反而安慰道:“你是顧學士的弟子,日后去了京城,只怕會遇到更多兇險之事,你這樣就很好。”

        殺人放火金腰帶,鋪橋補路無骸骨,湛非魚若只會讀書,讀死書,日后絕對會被人算計的尸骨無存。

        ……

        季朝策是個大夫,他也知曉驗尸,但禁龍衛的仵作卻更精通此道,只不過把仵作調過來太過于顯眼,否則重光也不會拿出兩根百年野山參賄賂季朝策。

        三日后,按照廟里大和尚的推演,三月初五之日可開館。

        “你們倆就這么想當然的讓趙教諭開棺驗尸?”季朝策冷眼瞅著湛非魚和重光,這若是查出什么還好,若是一切正常,這不是害人不淺。

        “別說我,我是聽命行事。”重光不背黑鍋,無恥的把湛非魚給推了出來,“要罵也該罵胖丫頭。”

        若不是場合不對,湛非魚絕對一腳踹過去,此刻只能低聲道:“之前重光叔派人試探過郝嬤嬤,譚敏被毒殺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

        內宅女子的戰場也就后院那一畝三分地,秦氏再有野心,卻也被身份性別所限制,她最信任的兩人便是郝嬤嬤和黃濱。

        但為了維系她在黃濱心目里善良端莊的形象,毒殺譚敏這樣的事只可能交給郝嬤嬤去做。

        陳縣令站在墓碑不遠處,身后站著費捕頭和趙捕快兩個信任的手下,之前趙教諭來縣衙拜訪說起開棺驗尸的事,陳縣令也被嚇了一跳。

        可畢竟為官多年,斷案經驗豐富的陳縣令知曉了秦氏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后,他的看法和湛非魚一樣,秦氏為了確保親事順利進行,必定會毒殺譚敏。

        等趙教諭祭拜了外孫女之后,拿著鋤頭的趙捕快忍不住的問道:“趙教諭,真的要開棺?”

        “挖吧。”面色沉重的點點頭,這三日趙教諭都沒有睡好,渾身透著疲憊。

        一想到譚敏是被毒殺的,趙教諭是心如刀割,當年自己若是更謹慎更小心,敏敏又怎么會?

        “教諭,人死不能復生。”湛非魚走過來攙扶住趙教諭,看著被移開的墓碑緩緩道:“以秦氏的行事,教諭你若發現了,她只會用另外一種辦法來害死譚姑娘。”

        毒殺不成,還可以有其他意外,落水?失火?馬車翻了?

        譚敏一日不死,秦氏即便嫁給了萬云浩她也不會安心,肯定會擔心有朝一日譚敏后悔了,會爆出和萬云浩的私情。

        即便殺不了譚敏,那只能毀了她,讓譚敏即使說出私情來,也沒有人會相信,而要毀掉一個姑娘家的名聲太容易不過了。

        秦氏身為秦家嫡出的小姐,又備受長輩的喜愛,手中權力不小。到時候隨便找個地痞無賴,或者尋個采花賊,甚至在譚敏外出時制造一個捉奸在床的意外,不管是譚敏,還是趙教諭,他們對上秦氏只有被算計到底的份。

        “我明白。”趙教諭認同的點點頭,秦氏不單單心狠手辣,她同樣精明狡猾,算準了趙教諭的心思。

        萬云浩和秦氏傳出要定親的消息后,譚敏身體越來越差,負責診治的陶大夫私下里和趙教諭說過,只怕就幾個月的時間,甚至都撐不到過年。

        果真,一個多月后,第一場冬雪落下,譚敏病逝,趙教諭這個外公悲慟萬分。

        喪事之后,趙教諭把譚敏和萬云浩之間所有來往的信箋,包括萬云浩這些年送個譚敏的小玩意,足足裝了一箱子,最后付諸一炬。

        秦氏得到消息后,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即便以后趙教諭不顧外孫女的清譽提起此事,可譚敏已死,那些東西也都被燒成灰燼了,秦氏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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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再擔心什么。

        說到底還是秦氏算準了趙教諭的性格,讀書人有些清高,但為人正直,甚至不想萬云浩這樣的人玷污了外孫女的名節,所以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過兩人口頭的婚約,之后甚至離開了南宣府這個傷心地回到上泗縣。

        ……

        棺木是上好的檀香木,即便深埋地下十年的時間卻依舊完好,只是顏色有些敗落。

        除了費捕頭和趙捕快之外,重光也在一旁幫忙,三人都是練家子,并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把棺材給抬了出來。

        “小孩子別看!”重光一把捂住了湛非魚的眼睛,然后一個巧勁把人轉了個圈,背對著身后的棺木。

        湛非魚點點頭,背后有棺木被撬開的嘎吱聲。

        季朝策把草席鋪在地上,又在上面鋪了一層白布,這才讓重光他們把譚敏的尸骨放了上去。

        譚敏之死若是類似馮二這般,時隔多年再查驗尸骨是查不出什么的,可如果是中毒而死,肉身腐爛了,可尸骨中卻會留下蛛絲馬跡。

        一個時辰之后,棺木被重新放回了墓穴中。

        湛非魚將裝水的竹筒遞給了趙教諭,“教諭,逝者已逝,生者節哀,你還要給譚姑娘報仇雪恨呢。”

        “我知道,我知道。”趙教諭哽咽的直點頭,可心中的悲慟卻是外人無法理解的。

        譚敏是被毒死的,若是讓她慢慢病死,秦氏擔心夜長夢多,所以選擇下毒,盡快完結此事,至少不耽擱自己的婚事。

        “我之前看了幾張藥方,譚姑娘的藥物里有補氣血的人參……”季朝策雖然無法查驗出譚敏是中了何種毒,卻可以根據陶大夫口述的藥方進行推斷。

        人參大補氣血,可譚敏體弱多病,若是直接服用參片會導致虛不受補,所以陶大夫的藥方大多數固本培元之用。

        而人參則是和三十多味藥材揉制成人參榮養丸,這藥丸的并不是出自陶大夫之手,是南宣府傳承百年最擅長制藥的黃家藥鋪做制。

        藥鋪制藥有十八反和十九畏之說,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貝蘞及攻烏,藻戟遂芫俱戰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這其中黎蘆反人參,在藥丸里加入了藜蘆,不但會破壞人參的大補元氣的藥性,若是用藥制藥的高手,甚至可能產生毒性,最后致人死亡。

        “草石相反,使人迷亂,力甚刀劍。譚姑娘病逝前失眠多夢,偶有胸悶絞痛,最后咳血而亡,看似是因為病癥,實則乃是下毒所致。”季朝策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身為醫者他見過太多的死亡。

        黃家又是杏林世家,在藥丸上動了手腳,別說趙教諭,就連陶大夫都無法察覺。

        譚敏死前的種種癥狀和她的病癥完全吻合,就好似馮二死于心疾一般,在常人看來并沒有任何異常,誰能想到是藥物所致。

        陳縣令看著眼眶發紅的趙教諭,兩人認識多年,此時也心有悲戚。

        “教諭,你且看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譚姑娘尸骨上留有證據,日后秦氏必定要為此償命!”湛非魚低聲安撫著,這也是因為秦氏想要在最快的時間里毒殺譚敏,所以才留下了鐵證。

        半個時辰后,回到縣學的住所,趙教諭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而昏睡了。

        “這是藥方。”季朝策把剛寫的藥方遞給了湛非魚,見她眉頭緊鎖不由道:“趙教諭身體無礙,不過是一時悲慟所致。”

        “我明白。”湛非魚點點頭,吹干了墨跡后交待門外的小廝去藥鋪買藥,“三碗水煎成一碗,等教諭醒后,先服藥,兩刻鐘之后再把青菜粥送來。”

        “是,小的都記下了。”小廝點點頭,把藥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又接過湛非魚給的銀子,動作麻利的離開去買藥了。

        院子里,重光估計湛非魚要等趙教諭蘇醒后再離開,見她關上門走過來了,壓低聲音道:“當年服侍譚敏的兩個丫鬟都已經查到行蹤了,黃家二房的夫人是秦家女,算起來是秦氏的姑姑。”

        重光查的細致,確定了譚敏的死因之后,即便時隔十年,但有些人有些事卻慢慢串聯的浮出水面了。

        “以秦氏的謹慎小心,她不會直接讓她的姑姑幫忙。”湛非魚不認為黃二夫人知曉此事,但這藥丸必定是黃家人動的手腳。

        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來,湛非魚思慮一番后開口道:“譚敏之死可能萬云浩都不知曉,那么唯一知道的只有當年制藥的大夫,大夫或許也不知道要害的人是誰,可能是被重金收買,也可能是秦氏知道了他的把柄。”

        “我親自去南宣府走一趟。”重光之前只查了秦氏,這個制藥的大夫可能是破案的關鍵。

        可想到郝嬤嬤對秦氏的維護,重光看著繃著臉的湛非魚道:“即使查出來了,郝嬤嬤可能一人抗下所有的罪名,不會牽連到秦氏。”

        陽光斜斜的灑落到亭子里,湛非魚沐浴在陽光之下,可周身的氣息卻顯得如此冰冷而無情,“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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