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逃走了?」聽到絡腮鬍子的話,祝梟眉頭不由的一皺。
若是普通的小孩子,會藉著更衣的機會逃走,完全是情理之中,可這荒原戈壁的,白雪皚皚的,根本不可能逃走,湛非魚不但聰慧,膽量更是過人,她怎麼可能這般冒失。
祝崢嶸剛剛已經派了幾個手下順着湛非魚離開的方向查看了,人還沒回來,也不清楚是逃走了還是發生了意外。
看着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荒原,祝崢嶸不由開口道:「父親,湛非魚會不會反其道而行之。」
正因為認定了湛非魚不會逃走,所以她之前離開才沒人跟着。
再想到湛非魚身上帶着禁龍衛的令牌,祝崢嶸甚至猜測是不是禁龍衛的人在暗中接應,所以湛非魚才能順利逃走。
「顧學士的弟子,即便和禁龍衛有牽扯,但關係絕對不會太深。」祝梟即便遠在隴右道,可他對當今聖上還是很了解。
聖上雖說是明君,一貫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看看還沒有起複的楊家,坐上了龍椅,那就是孤家寡人,即便聖上和顧輕舟君臣相得,但絕對不會看着內閣大學士和禁龍衛有所牽扯。
同樣的,顧輕舟能成為聖上的心腹大臣,在朝堂上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他同樣不會犯忌諱,所以祝梟判斷絕對不可能是神出鬼沒的禁龍衛救走了湛非魚。
就在父子倆說話時,前去查看的侍衛回來了一人,「將軍,我們順着腳印追查過去,差不多十丈的遠的地方,腳印被人為清掃抹除了……」
能跟隨祝梟一起去蠻夷的侍衛,自然都是精英里的精英,湛非魚這點小手段必定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幾人很快就找對了方向,最後在小矮坡的地方停了下來。
侍衛繼續回稟情況:「腳印在矮坡的地方徹底消失了,旁邊有被風吹散的枯草,屬下猜測湛姑娘之前就是用這些枯草抹除了腳印。」
「你是說她跳下矮坡逃走了?」聽到這裏,祝崢嶸至少可以判斷禁龍衛沒有來接應湛非魚,否則她不需要多此一舉的掃除腳印。
而且之前鎮邊侯府兩百多人在山坳這邊修整紮營,也安排了人在四周放哨,若是矮坡那裏有人隱藏着,還真逃不過這些斥候的眼睛,畢竟這一望無際的荒原戈壁,這種地形之下武藝再高強也無法隱藏行蹤。
「是,矮坡處的腳印有些凌亂,還有一道滑落下去的痕迹,但矮坡三丈之外再無任何痕迹。」這也是侍衛在查看了現場后震驚的地方,湛姑娘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祝梟肅殺的臉龐上不由露出讚賞之色,難怪此前敢跟着自己,原來是有恃無恐,小丫頭有點意思。
「崢嶸,你過去查看一下,若是找不到線索就回來。」祝梟沉聲開口,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就不管了,他打算帶湛非魚去蠻夷,也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是。」祝崢嶸應下。
絡腮鬍子趕忙開口:「將軍,我也過去看看。」
半晌后,矮坡處寒風凜冽,地上的積雪也被風卷了起來,可因為天氣寒冷,地面除了表層的浮雪外,下面的積雪早就凍的硬實了,人走在雪地上,即便輕功再了得,也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看着矮坡上留下的滑痕,祝崢嶸又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她是從這裏滑下去的。」
「是,屬下幾人在周邊檢查了一番,再無任何腳印留下。」一旁侍衛回了一句,他們也擔心這是湛非魚故意留下的障眼法,所以四人以矮坡為中心,把四周都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祝崢嶸從矮坡上躍了下去,絡腮鬍子也跟着跳了下去,如同侍衛之前的回稟,矮坡下的腳印雜亂,三個方向都有,明顯是湛非魚故意踩出來,用來迷惑他們的。
可詭異的在於這些亂七八糟的腳印也就延伸到了三丈之遠,三丈之外的雪地上完全沒有人踩踏過的痕迹。
「這奶娃娃難道是雪山神女?」絡腮鬍子瞪大了一雙牛眼,還用力往地上跺了跺腳,這地面夠硬,人也不可能藏到雪裏,所以就這麼憑空不見了?
正在思索的祝崢嶸表情不由的一僵,於叔果真是話本子不離手,這麼離譜的猜測都能想到。
餘下幾個侍衛同樣一言難盡的看着絡腮鬍子。
「既然找不到就回去吧。」祝崢嶸也不打算在這裏繼續浪費時間,畢竟他們還要儘快趕到蠻夷。
要去蠻夷必須通過渭州營,雖說父親早已經安排妥當了,可不到最後一刻,祝崢嶸也不敢放下警惕。
可等上了矮坡,祝崢嶸餘光不經意的一掃,不遠處卻是一塊半人高的石頭,同樣也是覆蓋着積雪,石頭后空空如也,自然沒有藏人。
絡腮鬍子順着祝崢嶸的目光看了過去,大公子難道認為奶娃娃變成石頭了?
這般一想,絡腮鬍子一腳踢起地上的一截手腕粗的爛木頭。
啪的一聲,木頭砸到了石頭上,激起了雪花,但石頭還是石頭,不可能變成人。
自己果真是腦子糊塗了,剛剛那麼一瞬,自己竟然懷疑湛非魚就躲在這石頭後面,祝崢嶸率先邁開了步子,幾人也立刻跟了過去。
看着掉地上的木頭,湛非魚一口濁氣吐了出來,幸好準頭夠,是對準石頭踢過來的,這要是踢偏了……
湛非魚都不敢想自己發出哎呦一聲慘叫,屆時會是什麼情況。
繼續窩在石頭後面,雖然凍的手腳都沒知覺了,可湛非魚還是打算等等再離開,自己出來是他們已經拔營要離開了,估計不會耽擱太久。
「果真魔怔了。」去而復返的祝崢嶸看着一眼看不到的荒原戈壁,別說人了,連兔子都看不到一隻,可剛剛他卻感覺湛非魚就躲在這裏。
這一次離開卻是真的走了,湛非魚無比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因為冷而出來,否則就被祝崢嶸抓個正著。
……
半個時辰后,通往渭州營的官道上。
「什麼人?速速離開!」怒喝聲響起,最前面的侍衛猛地勒停了軍馬,左手抓住了韁繩,右手的大刀指向不遠處。
風聲呼嘯,捲起雪花飛舞著,一身黑色的錦袍,同色的大氅在風中微微晃動着一角,馬背之上,殷無衍冰冷的目光看着黑壓壓的一群人。
祝崢嶸同樣勒停了馬,看着不遠處的身影,對方不曾開口,也沒有亮出兵器,可即便如此,那股凌冽肅殺的氣勢,讓祝崢嶸第一次真切的意識到何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隴右道竟然還有這般人物?祝梟能感覺到來人身上那股子若隱若現的殺氣,看着不過弱冠之年,冷漠裏帶着矜貴,尋常的世家子弟絕對沒有此人那股嗜血冰冷的氣勢,那是常年見血之人才有的血氣和殺氣。
不需要殷無衍開口,看着隨後出現的何生幾人,祝崢嶸還有鎮邊侯府此前出現在凹子口的侍衛們都清楚了,這必定是何生找來的援兵。
沒有在人群里看到湛非魚,殷無衍鳳眸倏地一沉。
「小心!」祝梟厲聲一喝,手中的馬鞭幾乎在同時擲了出去。
最前面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銀光一閃,卻是一枚鋒利無比的梅花鏢,可即便被馬鞭擋了一下,但梅花鏢的方向只是偏移了一下,巨大的力度直接扎進了侍衛的脖子處,頓時鮮血汩汩而出。
好快的身手,好可怕的力度!這一刻,鎮邊侯府的侍衛瞬間都戒備起來。
祝梟眼神微微一變,自己用了十成的力度,竟然也沒有把梅花鏢打飛,僅僅偏了一點方向。
不過也幸好偏了一下,否則這侍衛已經橫屍當場。
「大將軍,你也是當祖父的年紀了,沒想到竟然能幹出擄走小姑娘的勾當,嘖嘖,大將軍是打算投奔蠻夷,所以也學着蠻夷沒有禮教人倫了。」嘲諷聲響起,重光翻身下了馬,搓了搓雙手,胖丫頭此前說的不錯,這隴右道太冷了,騎馬簡直是「樹大招風」,凍得慌。
「放肆,你什麼東西,敢這般和我父親說話!」祝崢嶸不由怒聲開口,同樣也翻身下了馬,警告的目光看向口無遮攔重光。
即便此刻祝梟這邊有兩百多精銳,而殷無衍這裏滿打滿算也就三十人不到,但即便數量如此懸殊,也沒有人敢小覷重光等人,或許是殷無衍的氣勢太強,又或者是他此前的出手太有震懾性。
重光同樣沒在人群里找到湛非魚,但他不傻,胖丫頭若真的出事了,剛剛七爺的梅花鏢就是不是對着侍衛了,命喪黃泉的絕對就是鎮邊侯府的大公子祝崢嶸。
七爺只是小懲大誡,那說明胖丫頭是絕對安全的,只是不知道這會人去了哪裏。
「聽聞鎮邊侯府大公子文武雙全,不如我們比劃比劃?」重光走上前來,還是那弔兒郎當的模樣,晃了晃手中的長劍,「這破天氣冷得慌,比劃兩下剛好暖和一點。」
祝崢嶸並沒有因為重光這無賴的模樣而小覷他,他也上過戰場,越是這樣的人越不能掉以輕心。
……
「小心!」祝梟厲聲一喝,手中的馬鞭幾乎在同時擲了出去。
最前面的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眼前銀光一閃,卻是一枚鋒利無比的梅花鏢,可即便被馬鞭擋了一下,但梅花鏢的方向只是偏移了一下,巨大的力度直接扎進了侍衛的脖子處,頓時鮮血汩汩而出。
好快的身手,好可怕的力度!這一刻,鎮邊侯府的侍衛瞬間都戒備起來。
祝梟眼神微微一變,自己用了十成的力度,竟然也沒有把梅花鏢打飛,僅僅偏了一點方向。
不過也幸好偏了一下,否則這侍衛已經橫屍當場。
「大將軍,你也是當祖父的年紀了,沒想到竟然能幹出擄走小姑娘的勾當,嘖嘖,大將軍是打算投奔蠻夷,所以也學着蠻夷沒有禮教人倫了。」嘲諷聲響起,重光翻身下了馬,搓了搓雙手,胖丫頭此前說的不錯,這隴右道太冷了,騎馬簡直是「樹大招風」,凍得慌。
「放肆,你什麼東西,敢這般和我父親說話!」祝崢嶸不由怒聲開口,同樣也翻身下了馬,警告的目光看向口無遮攔重光。
即便此刻祝梟這邊有兩百多精銳,而殷無衍這裏滿打滿算也就三十人不到,但即便數量如此懸殊,也沒有人敢小覷重光等人,或許是殷無衍的氣勢太強,又或者是他此前的出手太有震懾性。
重光同樣沒在人群里找到湛非魚,但他不傻,胖丫頭若真的出事了,剛剛七爺的梅花鏢就是不是對着侍衛了,命喪黃泉的絕對就是鎮邊侯府的大公子祝崢嶸。
七爺只是小懲大誡,那說明胖丫頭是絕對安全的,只是不知道這會人去了哪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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