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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古代考科舉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后續事宜字體大小: A+
     

    齊墨聽明白了齊同知話里的意思,不追查,得到豐州上上下下的感激:而追查到底,則會和所有家族結仇。

    “湛非魚也許不在意豐州這些家族,可墨兒你不要忘記還有一個陳家,陳家運作一下,豐州這些讀書人日后有科舉出仕的,那都是湛非魚的敵人。”齊同知都不得不佩服湛非魚的謀略,小姑娘撇開讀書天賦不說,這份心思就強過很多人。

    齊同知看著深思的長子,拍了拍他肩膀,“日后你在朝堂與人沖突時,就想想今日湛非魚所為,該寬容的時候要寬容,但對柴頤這種小人,必須要殺伐果決!”

    湛非魚一開始面對劉百戶時,那也是強勢霸道,導致劉百戶二次斷了腿,可對豐州這些家族卻又大度,一緊一松,便是處世之道。

    “說這么多她日后還不是得成親嫁人,最后留在后宅相夫教子!”齊硯忿恨不甘的插了一句,恨不能立刻看到湛非魚被折了羽翼,只能當個三從四德的婦人。

    齊同知簡直要被小兒子的給氣死了,沉著臉冷笑,“即便是皇子她都能嫁,日后你就等著對湛非魚跪拜行禮!”

    “我……”齊硯氣結,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扭過頭生悶氣。

    齊墨不由笑了起來,湛非魚強大到小弟只能望其項背的程度也好,這樣就生不出任何報復之心,就好比這一次,張昌松他們為何綁架齊桁,不就是畏懼湛非魚。

    回到南宣府的湛非魚收到了顧學士從京中送來的信,毫不意外被罵的狗血噴頭,隨著信箋而來的是一小摞功課。

    “老師這絕對是打擊報復!”湛非魚驚恐的翻動著手中的紙,這真的只是十天的功課?關鍵是什么叫做弄個號舍出來?

    湛非魚透過窗戶看向外面明晃晃的日頭,回頭看向身后的何生,“這么熱的天,待在號舍里一定會中暑的!”

    何生同情的看著快抓狂的湛非魚,遲疑了一下道:“我讓人把號舍建在樹蔭下。”

    生無可戀的擺擺手,湛非魚忽然后悔去豐州了,“算了,建的牢固一點,三年后還有鄉試,要在號舍里待九天。”

    何生退出后,湛非魚認命的在書桌后坐了下來,“君子不重則不威,學則不固.主忠信,無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

    此句出自《論語·學而篇》,意思是孔子說:“君子,不莊重就沒有威嚴;學習可以使人不閉塞;要以忠信為主,不要同與自己不同道的人交朋友;有了過錯,就不要怕改正。”

    這題目并不復雜,可以說是中規中矩,可湛非魚清楚越是尋常的題目,要把文章寫出彩就更難。

    從縣試到府試到最后一場院試,少則幾百人,多則一兩千的考生,每場考試至少要寫三篇制藝文,要在閱卷官在上千張考卷里挑選出好的文章來,破題就必須精彩。

    主考官的題目如果出的刁鉆,或者又偏又怪,反而容易出彩,這普通的題目,考的就是每個考生的文章功底,破題若是尋常,文章說不定就石沉大海了。

    湛非魚一邊研磨一邊思考,既有君子,自然就有與之相對的小人,而孔圣人是以德行修養作來劃分君子、小人。

    《論語》中的”君子”,便是有德道的人,亦是孔圣人教書育人、培養弟子的目標。

    湛非魚又看了一眼題目,要成為君子:一要態度莊重,二要善于學習,三要誠實守信,四要見賢思齊,五要知錯必改。

    等墨研好了,湛非魚已經構思好了文章,提筆蘸墨,快速的在紙上寫上破題句:君子之于學,貴有其質而必盡其道也。

    或許是吃透了君子的含義,文思如泉涌,承題句也一揮而就:蓋質非威重,所學必不能固也。然道或未盡,亦豈能有成哉?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何暖整理好了行李,剛打算詢問湛非魚晚膳可要點菜,可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又悄然無聲的離開了。

    等何暖走到后院時,用來搭建號舍的磚塊和木頭堆在空地上,兩個匠人已經忙活起來。

    “地基都挖好了?”何暖詫異的開口,懷疑的看了一眼何生,大哥該不會是私底下和顧學士有聯系,否則怎么這么積極。

    “一間號舍而已,到晚上就能搭好。”何生沉聲開口,號舍才多大,要不是為了三年后的鄉試準備,都不需要挖地基的,直接用磚塊木頭就能弄好。

    想到那逼仄狹窄的號舍,何暖笑了起來:“小姐肯定會記仇的。”

    顧學士遠在京城,湛非魚“鞭長莫及”,所以這仇肯定就落在負責搭建號舍的何生身上,誰讓他這么積極,早上才收到的信,太陽落山就能搭好,夏天太陽大,曬個兩三日就可以用了。

    何生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何暖,“小姐喜歡讀書,不會遷怒。”

    小姐讀書的確刻苦,何暖認同的點點頭,“顧學士布了不少功課,我再去廚房熬個湯。”

    而書房里,湛非魚若是知道兩人的對話,肯定會來一句,除非腦子進水了,否則誰會喜歡之乎者也的寫文章?

    看山做一首五言六韻詩,看水再來一首五言八韻詩,這不是沒辦法……

    湛非魚此刻正在收尾:君子其亦知所務哉!圣人論學,內外相須,而其功不可缺;終始相因,而其序不可亂,可謂密矣。

    半個時辰,終于寫好了,湛非魚擱下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把寫好的文章放到窗戶邊用鎮紙壓住,等墨跡干了之后,還要修改,然后再謄抄好才能送去京城。

    ……

    遠在中州,陳府。

    不同于湛非魚在上泗縣官道旁的小院子,陳府占地極大,從東街這邊起足足占了半條街,五進的宅邸隱匿在高聳的喬木之中。

    西邊的園子有一個湖,每到夏日,陳家的女眷最愛在湖中泛舟,采荷葉采蓮子,正應了那一句: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父親,從豐州的人回來了,柴頤已死,一切都已經辦妥當了。”陳學政一想到湛非魚,面色就難看了幾分,逼得陳家派出死士去豐州大牢殺人滅口,雖然事情解決了,可陳家的臉面也丟了。

    陳老爺子穿著棉布長衫,此刻正拿著剪子在修剪盆栽,頭上戴著一頂草帽,若不是陳學政這恭敬的態度,只怕外人還以為這就是個普通的老花匠。

    “你看這真柏的樹干。”陳老爺子咔嚓咔嚓兩剪把旁邊的枝丫給修剪掉了。

    陳學政側目看了一眼,“這形狀像是一條龍。”

    “不錯,最初時只有三分像,慢慢養慢慢修,如今已有雛形。”陳老爺子緩緩開口,把剪刀遞給一旁的小廝,“玉不琢不成器,樹木何嘗不是如此,至于人又有何不同?”

    陳學政跟在老爺子身后往屋內走,而早就守候在一旁的下人立刻把洗手用的香胰子遞上。

    片刻后,陳老爺子端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圣上正直壯年,幾位皇子都已成年,老夫一棵真柏養了五年,大皇子想要化龍,可惜時間不夠、能力不夠。”

    道理誰都懂,陳學政苦笑道:“父親,大皇子在京中,即便是他想韜光養晦,可其他皇子都在培植黨羽,樹欲靜而風不止。”

    這便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是大皇子急躁,而是身處那樣的環境,又怎么可能無欲無求?若是被其他皇子搶奪了先機,便是滿盤皆輸的局面。

    陳老爺子放下杯子,半瞇著眼打量著陳學政,“你說說那小姑娘師從顧輕舟,她為何還要寒窗苦讀?”

    有了顧學士這位老師,湛非魚可以說是一躍登天了,她什么都不需要做,等及笄之后,不管是幾位適齡的皇子,還是京中那些世家子弟,保管都會登門求娶。

    不等陳學政開口,陳老爺子繼續道:“再說活字印刷是湛非魚上交給朝廷的,有這份足以載入史冊的功績在,她需要愁前途嗎?顧輕舟只要上奏,圣上絕不會吝嗇一個封號。”

    “即便不說此事,之前在南宣府,湛非魚踩著陳記米鋪揚名,裕親王和朝中武將都會記下這個人情。”陳老爺子說起這事神色平靜,看得出那十萬石米糧于陳家而言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陳老爺子繼續道:“探子的匯報卻是:湛非魚每日讀書到丑時,天不亮便起床,日日如此,偶有一日因為其他事耽擱了讀書,她即便是通宵達旦也會把落下的功課補上,顧輕舟曾和圣上戲言,湛非魚長不高就是讀書熬夜所致。”

    讀書有多苦?但凡是考過功名的讀書人都知道,真的是寒窗十年無人知!

    在陳老爺子眼里湛非魚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此刻只能嘆息一聲,“大皇子想要入圣上的眼,不是在朝中拉攏朝臣、培植黨羽,而是該和湛非魚這般,等他建功立業了,又何愁走不到那個位置!”

    陳老爺子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沒有說,即便圣上最后沒有立大皇子為儲君,可只要自身實力足夠強,兵權在手,又何須在意一個儲君的名頭,皇權的爭斗終究逃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八字箴言。

    “湛非魚和我們陳家已經結仇。”陳學政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且大皇子那脾氣,湛非魚遠在南宣府,所以還能說是相安無事。

    可湛非魚一旦進了京城,陳學政不用想也知道會發生什么,與其那時再動手,不如趁著湛非魚羽翼未豐的時候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沉默許久后,陳老爺子終究開始開口了,“還有一個多月便是院試。”

    陳學政面上一喜,可陳老爺子卻已經閉目養神,陳學政便知道問不出來了,只能起身離開,有父親出手,湛非魚此劫難逃!

    暗夜,一道身影悄然無息的潛入到了一處尋常小院,這巷子距離貢院近,所以每到科舉時,這邊的屋子早早就被人租去了,

    “這字體倒是不難模仿。”屋子里,亮著燭火,坐在桌邊的青年快速的翻看著桌上七八頁的紙張,一個字一個字的比對著,“這是標準的館閣體最容易模仿,字跡風骨初成,但筆力不夠,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站在桌旁的黑衣人掏出兩張銀票放在桌上,每一張都是五百兩,嘶啞的聲音響起,“事成之后還有一千兩,記住,必須臨摹到以假亂真的地步,日后少不了的你的好處。”

    “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青年笑著回了一句,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比起兩千兩銀子,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前途,即便日后當一個七品縣令又如何?正所謂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縣令倒比不上知府,可至少能確保自己一輩子榮華富貴。

    湛非魚并不知曉陳家打算在院試上動手,即便知道了也無可奈何,身為江南道的學政,陳家一派的官員遍布江南,別說在院試上動手腳,即便是鄉試,陳家要動手也易如反掌。

    一轉眼半個多月都過去了,七月初似乎更加燥熱,從后院搭建的號舍里出來,湛非魚火急火燎的直奔臥房,“阿暖,我要美人妝才出的香胰子,我身上都發臭了……”

    何暖抿嘴笑了起來,這天氣在屋子里待著都能熱出一身汗來,更別提那狹窄的號舍,進去就跟蒸籠一般。

    而湛非魚從號舍搭好到如今,已經進去兩次了,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念頭,前幾日還把縣學要參加科舉的同窗也給找來了,絕對的“天怒人怨。”

    等洗漱之后,湛非魚聞著身上淡淡的花香味,這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三我記得三公子今日回來?”

    當日湛非魚帶著衛大儒還有祝昌運兄弟倆先回的南宣府,明三則繼續留在豐州處理后續事宜,前日湛非魚收到明三傳來的信,他已經回來了,信中寫道修正兩日便來上泗縣。

    何暖拿過布巾給湛非魚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是,還有一個時辰就該到了,小姐要去官道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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